湖北
封建社會里的中國女人們曾經(jīng)遭遇過什么？
在漫長的數(shù)個世紀(jì)中，“從生下來之日起，便被宣判了‘無期肉刑’”，在幼女時代，被一根根布條禁錮住雙腳，被折磨得筋攣骨折。
一個正常發(fā)育的女性，要一生使用停止生長并且畸形的小腳走路，不能運(yùn)動、不能正常勞作，被當(dāng)作生育工具，成為男性的附屬品。
這就是所謂的“三寸金蓮”，一直到建國前才被徹底廢止。
大戶人家纏足小姐和未纏足的丫鬟
以下內(nèi)容真實(shí)又殘忍，通過民國出生的女子周玉梅的一生，揭示舊社會中漢族女性的辛酸殘酷史。
高疼預(yù)警，文中包含多張真實(shí)殘忍照片
一、纏足
民國五年，也就是1916年，山東萊陽。
那個初秋，年僅5歲的小女孩周玉梅，迎來了一生中的至暗時刻。
從那一年起，至1992年離世，她一輩子沒有好好走過路，因裹小腳獲得過短暫的“幸福”，卻又因纏足遭遇了無邊的屈辱與苦難。
農(nóng)歷八月二十四日這一天，又被稱為“小腳姑娘”節(jié)，是老輩子傳下來的祭祀纏足神的日子。
這一天，周玉梅沒看見傳說中的“小腳姑娘”，卻見到了自己的親姑姑，一個二十多歲裹著小腳步履蹣跚的美女。
因?yàn)槟镉H去世得早，親爹續(xù)弦的二娘對她總是不冷不熱，周玉梅一直對姑姑很親。
但姑姑這一次來的目的，是給玉梅纏足。
這是玉梅早就知道的事兒，她爹自打她懂事兒起，就告訴她了：所有女人都會有這一天！
當(dāng)時山東人對美女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是：膚白、發(fā)黑、足小。
標(biāo)準(zhǔn)美女照
周玉梅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周家還是村里養(yǎng)過長工的富戶，更是對閨女要求嚴(yán)格。
必須纏足，否則不但會被視為丑女，還會遭人嫌棄、嫁不出去。
因?yàn)樽怨乓詠恚p足風(fēng)俗不分東南西北、貧富貴賤，是全社會共同認(rèn)可的“漢族女性美”最為重要的條件。
周玉梅上面有兩個哥哥，母親在她出生后，又給她生了個弟弟后便病逝。
因?yàn)闆]了親娘，給她纏足的“重任”就落在了姑姑的身上。
那一天，姑姑帶來了一個大包袱，里面的東西五花八門。
有幾條兩寸寬、三四尺長的藍(lán)色的布條，是用來纏腳的；還有幾雙造型各異的鞋子，一堆棉花、一個大瓷罐、一軸粗針線、一大包藥膏，一把鋒利的剪刀和刀子。
玉梅的爹進(jìn)屋看了一眼這些工具，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她姑姑說了聲：“好好纏，讓咱家玉梅做個出息的閨女！”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哪怕是窮人家的閨女破衣爛衫了也得裹腳
姑姑讓玉梅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給她端來一大盆熱水，打開一個草紙包，捏出一塊棕褐色的藥膏，放在熱水里化開，讓玉梅泡腳。
等玉梅把腳洗干凈后，趁腳上的余溫還沒散去時，姑姑迅速拿布把腳擦干，然后來回的揪扯她除了大腳趾外的其它腳趾頭。
玉梅一直忘不了姑姑扯她腳趾時候的“啪啪”聲，有些疼，但能忍受。
整個過程中，姑姑抿著嘴、蹙著眉，跟平時對她有說有笑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仿佛在完成一個十分偉大的任務(wù)。
緊接著，姑姑拿出一塊大紅布，讓玉梅把雙腳踩在上面，掏出一塊滑石（作用同現(xiàn)代的粉筆）將玉梅一雙小腳丫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多年后玉梅才恍然，這塊布是她曾經(jīng)是個正常人的“最后留念”。
姑姑將大瓷罐打開，倒出了些許白色的粉末，仔細(xì)地涂在了玉梅幼小的腳趾和縫隙之間。
這個東西叫明礬，是用來收斂皮膚，防止發(fā)炎感染的。
做完了這一切，玉梅還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伴隨一生的酷刑。
就在姑姑的揪扯中，玉梅“啊呀”一聲，發(fā)出慘叫，原來是姑姑把她大腳趾外的四個腳趾死死地往下壓！向腳底內(nèi)側(cè)彎。
玉梅疼得來回掙扎，她只知道小腳美，卻不知道纏足的疼！
姑姑一把扥住玉梅，拿起炕上的布條就往她腳上纏，邊纏邊說：“聽話！別亂動，一會兒就好了！”
玉梅哪里聽得進(jìn)去，邊哭邊喊：“姑姑快撒手啊！疼死我了哇！”
興許是二娘早就在門外等候多時，不愿做“壞人”，此時才現(xiàn)身，緊緊箍住周玉梅瘦小的身軀不讓她亂動。
姑姑手腳麻利地把布條快速地纏好，又拿起針線密密封了起來。
“同村的唐艷麗也是沒了娘，為了爭口氣人家自己纏腳，哪像你這樣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現(xiàn)在忍一忍，將來能風(fēng)光一輩子！”姑姑嘴里一邊數(shù)落，一邊手起針落。
實(shí)際上，這一招叫“試緊”，只是痛苦的開始，后面還有裹尖、裹瘦、裹彎等各種程序，會越來越殘酷，但是沒人告訴玉梅。
眼含淚光被纏足的女孩
當(dāng)年萊陽鬧了霜災(zāi)，上頭苛捐雜稅一分不少收，村里便起了饑荒；加上要給玉梅纏足，從那天開始，姑姑和姑父就在玉梅家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兩年半。
姑姑幫著二娘日常打理家務(wù)，姑父幫她家干活。
纏足的當(dāng)天晚上，是姑姑陪著玉梅睡的。這一晚上，玉梅的腳上被套上了一雙紅色“睡鞋”，雙腳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小腿以下像火燎般發(fā)熱，她揪著姑姑的衣襟低聲啜泣：“姑姑，求求你了，給我把腳放開吧！”
可是任憑她怎么哭求，姑姑都不為所動，只是不斷地摸著她的頭，低聲連哄帶勸：“玉梅啊，忍一忍，將來要嫁人的時候，未來婆家是先看腳后看臉的。你的臉蛋是天生的，可腳是后裹的。將來能否找個好婆家，這能耐功夫全在腳上。你娘要是在下面知道我手軟了，會恨我的！”
說罷嘆了口氣，從炕上爬起來，點(diǎn)了鍋旱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直嗆得玉梅喘不上氣兒來。
“你娘不在了，姑姑在這個家里也說不上話，倘若你再哭，把你二娘吵起來了，有你好受的！”姑姑繼續(xù)嚇唬玉梅。
玉梅從打小記事兒起就懼怕二娘，因?yàn)槎锖枚啻伪持逃?xùn)過她。
姑姑警告玉梅：“雙腳別挨著，也別去摸，否則會越來越痛！”
就這樣熬了三天，玉梅疼得渾身無力，幾乎沒有下炕，吃喝拉撒都由姑姑攙扶著完成。
三天后，姑姑給她腳上拆線，看著已經(jīng)變形了的腳趾，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再次把藥粉抹上，重新裹了起來，只是這一次的力量，比之前更猛！
玉梅疼得渾身發(fā)抖，把嗓子都喊啞了，她不知道一向疼愛她的姑姑為何如此狠毒！
她聽說二哥說過，陰間有十八層地獄的酷刑，這疼痛就是地獄里來的吧。
但無論她怎么抗拒掙扎，腳被裹得越來越疼，越來越緊。八個腳趾被踩在腳底下，每次下地碰觸到，都鉆心地疼！
纏足的五個階段
這還不算，姑姑開始攙扶著玉梅下炕溜達(dá)，說如果不反復(fù)地走動，腳型就會不好，還容易生病。
可是玉梅每走一步，都疼得撕心裂肺！
為了不讓玉梅大聲哭，惹家里人心煩，姑姑給她嘴里塞了個手絹，讓她別鬧出動靜。
這期間，就連一向疼愛她的二哥也不曾進(jìn)屋來看看她。
這下地走路還有講究，姑姑告訴玉梅：“大腳趾雖然是單獨(dú)裹著的，但不要向上翹著，也得跟其它腳趾一樣著地！否則就會形成用腳后跟仰著走路的壞習(xí)慣，長大后丑陋的姿態(tài)是會被人笑話的！”
這還不是酷刑的極致，又過了幾天，裹腳布再次被解開，玉梅的腳已經(jīng)潰爛了，腳背鮮血淋漓，染得裹腳布都上了色。
腳趾上開始起雞眼，又疼又癢，要用針挑破后，再用刀削掉。
姑姑把玉梅的腳放在帶有藥膏的熱水里反復(fù)的搓洗，洗掉膿血擦干后，再重新纏裹，并越來越緊！
那痛徹心扉的疼，玉梅一輩子都忘不了，洗腳的過程如同被熱炭燒燙，就好像要把腳面上的皮和肉刷下來！玉梅哭得嗓子都啞了，幾次差點(diǎn)背過氣去。
這是北方鄉(xiāng)間纏足的老法子，目的就是要肉爛骨損，才能裹出精致的“三寸金蓮”
小腳女孩
等玉梅的哭鬧漸漸減少后，二娘和爹來瞧過幾次，望著玉梅逐漸變小的腳，滿意地點(diǎn)頭。
二娘甚至當(dāng)著玉梅爹的面兒說：“倘若不好好裹，不好好洗，以后就是一雙爛腳，腳上會留疤。將來嫁人后的第一天，丈夫就會發(fā)現(xiàn)，就會嫌棄你，甚至把你給休了，到時候誰都不會管你的！”
沒想到玉梅爹聽了這番話后，竟然點(diǎn)頭贊許。
那一刻，玉梅喉頭一酸，淚水又涌了出來。她太想親娘了，要是娘在，定然不會讓她受這個苦吧？
數(shù)月后，玉梅的腳徹底變形了，摸腳底的時候，能直接摸到被彎曲的腳趾頭，已經(jīng)變得又扁又平，隨著裹腳布越纏越緊，她的腳背彎曲增高，腳后跟也跟著變形，與前腳掌挨著，中間只留一條縫隙。
這期間，玉梅無數(shù)次發(fā)燒，雙腳不斷發(fā)出惡臭。吃不下睡不著，瘦了一大圈。
周家變著法兒地給她熬湯藥，喂刺激胃口的湯劑。
還用香油煎雞蛋，撒白糖給她吃。
要知道，這在饑荒年代是多么珍貴的吃食。
玉梅腳背上的皮膚從出血、潰爛，到生瘡、流血，一直到最后爛到?jīng)]有肉了，越來越瘦，仿佛只剩下了骨頭。
半年后，腳背鼓成了弓形，前腳掌和腳后跟之間的縫隙幾乎沒有了，玉梅看著自己的雙腳又臭又黑、就像一對被烤熟了的羊蹄子，實(shí)在不知道好看在哪里。
X光片下的變形骨頭
其實(shí)這時的狀態(tài)叫“折腰”，是把腳掌硬生生折斷的意思，但這還沒完，正宗標(biāo)準(zhǔn)小腳不能超過三寸，也就是要纏出“三寸金蓮”才算完，這又得半年的時間。
最終腳的長度要控制在二寸八九左右，也就是不能超過10厘米，當(dāng)然，越小越好，越小越美。
不但小，還得瘦，最后雙腳變成了“新月”狀，才算合格。這樣才能又小又巧，穿上漂亮的鞋子，魅力楚楚。據(jù)說山西女子的腳能小到只有5、6厘米！
小鞋子
想要把腳裹好，需要整整兩年的時間，這期間，要反復(fù)拆裹腳布，反復(fù)剔除雞眼、剪指甲、去爛瘡、洗腳，泡藥，擦明礬或砂糖。直到膿血消了，結(jié)了痂又掉了痂，變得光滑又白皙。
雙腳被裹成了成年女子的手掌心那么大（不算手指長度）。
大腳趾還要單獨(dú)纏、特殊對待，不但要瘦，還要尖，尖到什么程度？將來能塞到丈夫的鼻孔里去，能讓丈夫享受特殊的“閨房之樂”。
只是當(dāng)時沒人告訴周玉梅這些，直到她長大出嫁前，姑姑才教給她一套完整的取悅丈夫的“閨房技藝”。
晚清富裕人家的夫妻合影，女子腳越小越受寵
為什么山西地區(qū)的女子腳更小更美？因?yàn)樗齻冇昧烁託埲痰摹肮ぞ摺保褐衿?/p>
讓打磨光滑的薄竹片挨著皮肉一起被裹纏，這樣做出來的腳更瘦，肉更少，被稱為“骨腳”。
光看“骨腳”這兩個字，都足夠讓人聯(lián)想到不寒而栗的畫面了。
倘若哪個女孩抗拒，不聽話，就會被娘親大罵一句：“腳不瘦就是浪腳！你要一輩子被恥笑嗎！”
為了纏出最標(biāo)準(zhǔn)的小腳，還有人從妓女手里搞來秘方，把乳香、川烏、麝香等中草藥搗碎涂抹，據(jù)說能使骨頭變軟，怎么拿捏都成。
最終，一雙小腳才算是被“塑造”成功。
最終，玉梅的腳變成了父親滿意的長度：只有一根香煙那么長。
但痛苦并沒有結(jié)束，纏足帶來的副作用和后遺癥會伴隨女人的一生。
長大后，周玉梅才知道這雙腳的真正“價值”是什么，以及纏足的目的是什么。
二、嫁人
自打開始纏足后，玉梅的房間里就經(jīng)常飄蕩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說臭吧，還帶著股草藥香。
裹腳布得一直伴隨著雙腳，就連睡覺時候也不能松，還得套上睡鞋。畸形的雙腳常年被包著度過無數(shù)的春夏秋冬，能不臭嗎？
為了遮掩這股子味道，得經(jīng)常洗腳、泡腳、換裹腳布，還得擦草藥煉的“香膏”。可是又變成了香臭混合的奇特味道。
據(jù)說有很多男人是喜歡這個味道的，只要聞到，就會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沖動。
裹腳布得經(jīng)常洗，洗干凈后還得“上漿”，使布條“板正”。洗完后是不可以在院子里晾曬的，因?yàn)楣_布是極其私密的東西，萬不能被家里的男人看到（除了自己的丈夫）。
在大太陽地兒下曬裹腳布的話，會被人恥笑。
因此，只能在自己屋子里拉一根繩子或搭在椅背上晾干。
那些家里沒有單獨(dú)閨房的窮人家女孩，只能找個隱蔽的旮旯把布條陰干。
周玉梅的這雙腳，除了自己和姑姑見過，第一次暴露在他人面前時，是她的新婚之夜。
玉梅16歲那年，因老爹去世，大哥吵吵著分了家。
那時大哥已經(jīng)結(jié)婚，帶著二弟和玉梅去了煙臺，分得了家里最多的那一份。
二娘因?yàn)闆]有生育過，只得到了一小份家產(chǎn)，把小弟帶走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13歲的小弟茂盛轉(zhuǎn)手就被二娘賣給了一個在大連瓦房店的遠(yuǎn)房親戚家，給人家做兒子，做勞動力。直到半個多世紀(jì)后，兄弟姐妹才得以相見。
移居到煙臺后，大哥帶著他們搬到了芝罘區(qū)“大廟”附近，做起了販賣海貨的生意。
當(dāng)年商業(yè)街“大廟”，不但有露天戲臺，還有龍王廟、海神娘娘廟、各類商行
北側(cè)是海鮮市場與碼頭
二哥去了中學(xué)繼續(xù)念書，玉梅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jì)。
按理說大哥平時照顧鋪?zhàn)樱形缡遣恍枰依锝o送飯的，鋪?zhàn)又車械氖琴u包子面條的攤子。
可就是那個夏天，大哥非說太熱了吃不下飯，得喝大嫂做的海涼粉，讓玉梅經(jīng)常給送去。
本來在家老實(shí)織花邊的玉梅，每天中午得極不情愿地踩著小腳去給大哥送飯。
為什么說不情愿呢？
因?yàn)橛衩凡粏伍L得白凈漂亮，走起路來還搖曳生姿，惹得路上經(jīng)過的男人們眼都直了。
那賣海貨的市場里盡是些大老爺們，中午頭沒有顧客的時候，都蹲在街邊樹蔭下吃飯，只要是看到玉梅遠(yuǎn)遠(yuǎn)的走來，就會起哄，甚至還有吹口哨的小地痞，嘴里直嚷嚷：“大姑娘，提起褲腿，讓俺們看看你的小腳！”
每次玉梅都會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自打纏足后，玉梅就跟著姑姑學(xué)“走路”。
走路還得學(xué)？
不但要學(xué)，還要長期的練！
“大戶人家”的閨女都得學(xué)好一套“蓮步”，這是姑姑從小教到大的。
為的是“蓮步姍姍夠大方，門當(dāng)戶對配才郎”。
為了未來能夠嫁入富貴人家，走路的姿態(tài)就變得極其重要。
雖然玉梅家逐漸沒落了，但周家的閨女必須得進(jìn)好人家當(dāng)少奶奶，這是她爹臨死前的遺愿之一。
由于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腳后跟上，走起路時就得左右擺著雙手、擰著腰、活動著胯走，起到平衡的作用。
雙腳之間的步伐不能超過半尺（16厘米），得走直線，不能東倒西歪；膝蓋要沖前，否則就成了羅圈腿，走起路來外八字，像鴨子。
這在現(xiàn)代人眼里很容易做到的走路姿勢，對于裹了腳的女人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因?yàn)槔p足后，雙腳不發(fā)育了，可身體卻在發(fā)育，腳骨變形加上雙腳接觸地面的面積很少，使得正常站立都很難。
想要走好路，就得把腰椎使勁兒向前挺，經(jīng)過長期堅忍痛苦的練習(xí)，才能練出“蓮步”，這期間還要經(jīng)歷從足尖到小腿的麻木、腫脹。
普通人家的閨女纏足后也要下地干活，大戶人家會走標(biāo)準(zhǔn)蓮步的女子有幾個出門拋頭露面的？只有被刻意訓(xùn)練過的娼妓才會在路邊邁著蓮步招攬客人。
20年代裹小腳的娼妓
正是如此，玉梅擰著柔弱腰肢、搖曳生姿的樣子，吸引了無數(shù)男人的目光。
而這里面就有“畢氏海參”的當(dāng)家人，土豪畢老爺。
這畢老板是真的又土又豪，家里祖輩靠賣海參發(fā)家，在煙臺當(dāng)?shù)睾苡忻?/p>
他大字不識幾個，卻喜歡附庸風(fēng)雅。人生三大愛好：聽書、看戲、品小腳。
家里一個老婆，兩個妾氏，都是一個比一個腳小。
畢姥爺盯上了玉梅，他覺得這閨女簡直就是“完美女人”的典范，就動了心思。但并不是他要拿下玉梅，而是給他家還沒娶妻的老二做媳婦。
而這也正中了玉梅大哥的算盤，他早就聽說畢姥爺喜歡小腳，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優(yōu)勢。因此讓玉梅去鋪?zhàn)永锼惋埖陌褢蚴撬O(shè)計好的，目的是把這個在家吃閑飯的“包袱”早點(diǎn)甩掉，如果妹妹能嫁進(jìn)畢家，他也能跟著沾光不是。
玉梅大哥和畢姥爺倆人一拍即合，為了讓畢家老二看上玉梅，他們做了個扣兒。
十五那天，讓玉梅在大嫂的帶領(lǐng)下，到“海神娘娘”廟燒香。
煙霧繚繞中，玉梅跪在蒲墊上，那一雙穿著胭脂紅色繡鞋的小腳就從滾著翠綠邊的褲管里露了出來，被躲在大殿柱子一側(cè)的畢老二瞧了個真真切切。
這畢二跟他爹一樣，是妥妥的“蓮迷”，資深小腳愛好者。那一眼望去，不禁心頭一顫：好腳！是上品“佛頭蓮”呢！我爹的眼真是毒！
其實(shí)這“佛頭蓮”是蓮迷們造出的十八種“三寸金蓮”排名中的一種。
小腳美女
纏足十人十色，有人裹出來的腳豐滿，有人裹出得短小，造型各異。
而“佛頭蓮”是蓮迷們變態(tài)追捧中的上品，腳背更加隆鼓，如同菱角般纖巧。
沒過一個月，畢家的大花轎就把玉梅給抬進(jìn)了門。
婚禮那天，熱鬧異常，可鬧完洞房、揭下蓋頭后，畢二對玉梅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鞋脫了，我看看你的腳！”
裹腳布散盡，畢二捧著玉梅的一雙又白又小的腳湊到鼻子底下又聞又搓，無比陶醉，恨不得吞到肚里，嘴里直咋么：“哎，就是這味兒，就是這味兒！”
“品蓮”圖
接下來要做的事兒，玉梅早就聊熟于心，姑姑囑咐過無數(shù)次，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取悅自己的丈夫，只要獲得了丈夫的疼愛，就能靠一雙小腳在婆家有立足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