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我是在霸總家做飯的小保姆。
被霸總的母親誤認成勾引她兒子的女人。
霸總母親要給我一千萬離開她兒子。
我沒扛住誘惑，答應了。
剛要收錢，就被霸總拆穿了我小保姆的身份……
1、
在開門迎接沈聿白的母親進屋時，我還完全想不到接下來會是我人生中最大起大落的瞬間。
我在沈聿白家當保姆，準確來說，是只給他做飯的保姆。
每天早晚過來，月薪一萬五。
算是事少錢多的工作。
大學畢業后找工作很不理想，恰好自己做飯手藝還不錯，便找到機構應聘上門做飯，想賺點生活費過渡一下。
和我競爭沈聿白這個老板的人很多，主要他開的薪水是遠超市場價的。
我是第三波去面試的，跟我一樣的還有五個人，讓我們每人準備一份自己的拿手好菜打包，然后工作人員拿去給沈聿白試吃。
我就這么被選上了。
沈聿白是知名上市公司的總裁，單身多金還賊帥，就是胃口很挑剔，經常更換私人廚師。
在發現我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時，沈聿白還不太想留我。
估計是怕我對他產生不該有的心思，為了爭取這份工作，我跟他發誓保證自己絕不會逾矩，會嚴格遵守合約和自己的職務本分。
這才勉強打消沈聿白的戒心。
上崗三個多月，我和沈聿白的對話除了確定每天的餐食，沒有一句多的廢話。
看得出來，沈聿白對我很滿意。
今天我剛買好菜抵達沈聿白家，還沒來得及處理食材，門鈴就響了。
來人是沈聿白的母親。
老板的母親，自然是要恭敬伺候的。
我笑容殷切，一口一個阿姨叫得可甜，給她泡茶倒水切水果。
“阿姨您晚上要在這里吃飯嗎？我正要做飯呢，需要做您的這份嗎？”
沈聿白的母親雙手環胸上下打量我，“你不用討好我，我不吃這套，說吧，你怎么勾搭上我兒子的？”
2、
“啊？阿姨，您誤會了——”
我解釋的話還未說完，她便抬手打斷我，對我嗤之以鼻，“得了，跟我裝你還嫩了點兒，我兒子家里從來沒有女人，你出現在這里還能是因為什么？”
“當然是——”
當然是因為上班啊！
沈聿白的母親又抬手打斷我，“算了，不用跟我說那么多廢話，我不想聽。小白潔身自好，特別單純，從沒談過戀愛，以前一直忙學業忙事業，現在事業穩定一些了，可能有心思談戀愛了。”
“這很正常，但是吧，我們沈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沈聿白的母親又掃視我一番，一副將我看透的模樣：“小姑娘，你要是圖錢，沒必要去欺騙小白的感情，我給你錢，你離他遠一點。”
我滿腦子問號，這位阿姨話里的字我都認識，組在一起我怎么就聽不懂呢？
她嘴里這位單純的小白，是我那位冷酷精英總裁老板沈聿白？
“不是，阿姨您確實誤會了，我沒想欺騙您兒子的感情，我不圖他人，我確實是圖錢，所以我——”
所以我才來這里上班！
“一千萬。”
我后面的話被沈聿白的母親堵回了嗓子眼，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比了根手指，“一、一千萬？”
沈聿白母親眼神睥睨高傲，“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兒子，夠不夠？”
“夠，當然夠！”
“阿姨您放心，以后我絕不踏入他的家門，再也不與他相見！”
沈聿白母親因我的爽快愣了一下，但也滿意我的識趣，“還有，你可不能跟他說是我讓你走的。”
“不說不說，絕對不說，您說什么我都答應您！”
有了一千萬，還要什么自行車，還要什么月薪一千五的工作啊！
我承認我被蠱惑了，我產生了邪念，所以我沒有再執著和她解釋我跟沈聿白的關系。
反正，她是讓我離開，不管是保姆還是女人，都一樣的吧？
“阿姨，您看我需要給您提供卡號嗎？”我兩眼放光地望著沈聿白的母親，宛若在看閃著金光的財神爺。
就在這時，沈聿白回來了，聲音冷不丁地響起，“什么卡號？”
3、
我嚇了一跳，噌地站起來。
他母親也嚇了一跳，完全不復跟我說話時霸氣側漏的貴婦模樣，心虛地磕磕絆絆道：“沒、沒什么。”
沈聿白走過來，眼神在我倆之間漫不經心地掃了個來回，“真沒什么？”
“真真真真、真沒什么……”
我詫異地看向阿姨，想說您怎么能結巴成這樣，這不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沈聿白朝我揚了下下頜：“你來說。”
我愣了愣，立刻調整情緒，動用畢生的演技，難過地垂眼：“沈先生，我不能再繼續跟著你了。”
“為什么？家里有事？你可以忙完再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也不會再來了。”
沈聿白眼睛瞇了瞇，探究地看了我片刻，然后問他母親：“你讓她走的？”
沈聿白母親在面對他的時候一點氣勢都沒有，連撒謊都放棄了。
“是她自己愿意收了我一千萬離開的，小白，她對你一點都不真心！”
“多少？！”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沈聿白露出這樣大波動的情緒，看得出來，他是相當驚訝。
我人都麻了，這阿姨剛還讓我不許告訴沈聿白，怎么這么快自己就給說出來了。
“黃女士，你有必要為了遣走我的一個保姆這么破費？”
“保、保姆？！”
他媽也驚了，坐不住了，站起來懷疑又質疑地看著我。
我默默吸口氣，無辜地回望她：“阿姨您不知道我是沈先生保姆嗎？您一直打斷我說話，我以為您是知道的，只是擔心我會勾引沈先生才會讓我離開。”
沈聿白的母親哽得說不出話，我再接再厲把鍋甩給她：“阿姨，我剛才跟您說過的，我不圖沈先生的人，您還是非要給我一千萬讓我離開，我也不好再忤逆您……”
這話我也沒撒謊，我確實說了，只是她打斷了我后面的話，非要誤解我的意思。
沈聿白母親自己也意識到這是一場因她誤會而引起的烏龍，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下沈聿白：“她真只是保姆？”
“準確來說是我的私人廚師，干了三個多月了，需要我給你看合同嗎？”
他媽尷尬地笑了笑，擺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哎喲我今天就是路過來看看你，我想起來我家里的貓還沒喂呢，我先回去了啊！”
臨走前她還對我說：“那個小姑娘，不好意思誤會你了啊，我們小白胃口就是很挑剔，他選中你說明你廚藝不錯，以后好好干啊！”
這位貴婦來得突然，走得也迅猛，隨著大門被關上，只留我獨自在沈聿白跟前抬不起頭。
好極了，短短半個小時，我經歷了從地面飛上云端又狠狠墜落到地底。
這沈聿白也回來得真不是時候，再晚一會兒，等我把錢收了再回來不行嗎？！
擋我財路！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悄悄給了沈聿白一個幽怨的眼神，卻被他逮了個正著。
4、
“怎么？怪我回來得不是時候，讓你損失了一千萬？”
沈聿白似笑非笑地睨著我，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我一個激靈，立正站好，諂媚笑道：“怎么會呢，一切都是誤會，誤會而已。”
“那什么，我食材還弄到一半呢，沈先生您先休息，我去給您做飯哦！”
我腳底抹油溜進廚房，尷尬到腳趾摳地。
我在專心擇菜的時候，沈聿白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我身后，冷不丁開口：“當初你面試的時候那么努力爭取這份工作，跟我那般高談闊論表達你對制作美食的熱愛，沒想到區區一千萬就能讓你放棄呢。”
我嘴角抽搐，牙都咬酸了。
區區一千萬？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一千萬跟每月一萬五的區別，我想還是很容易理解的吧。
哦不，對他來說，或許這兩者并無區別。
我轉頭對他揚起個笑臉：“沈先生，你就別打趣我了，這確實只是一場誤會，我和您母親都理解錯了彼此的意思。我也承認，我確實被一千萬這個數字沖昏了一下頭腦，阿姨當時只說讓我拿了錢離開你這兒，再也不跟你見面，我還以為她是不喜歡我這個保姆來著。”
沈聿白若有所思地凝眉片刻，然后說：“她給你一千萬能讓你永不跟我見面，那么我給你一千萬，你是不是能給我當一輩子廚師？”
這話要是換個人換個語氣，那就頗有點微妙的意味了。
但我看出來了，沈聿白是真在考慮花一千萬聘用我終生。
此刻他就是一個商人，在算計這筆交易的可行性。
一千萬誘惑固然大，但我也并沒計劃賣給他當一輩子的廚子啊！
但我不能直接說不想，人情世故我雖不精通，但也不是一點兒沒有。
于是我說：“您別打趣我了沈先生，您的私人廚師常常更換，也許哪天就不愛吃我做的飯了，那這一千萬您不就白花了嘛。”
沈聿白挑眉：“你說得也有道理。”
“不過，我現在對你還是很滿意，你對這份工作有什么意見或者需求可以提，如果覺得薪水不滿意，也可以直接跟我說。”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至少別再輕而易舉被別人誘惑了去。”
我故作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故作驚訝：“沈先生的意思是要給我漲薪？”
“給你漲一萬，你覺得如何？”
“沈先生您太客氣了！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聲驚呼后，立馬站得筆直嚴肅地問，“沈先生您看今晚還要加點什么菜嗎？澳龍想吃嗎？”
5、
雖然一千萬的彩票打了水漂，但陰差陽錯讓沈聿白給我漲了一萬的薪水，我還是非常開心的。
對這份工作的熱愛又加深了一些，尤其當聽到我的同學們抱怨自己步入職場后面對的各種問題，辛酸的眼淚一把又一把時，我就更慶幸了。
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沒有繁瑣的工作內容，沒有業績壓力，上班時間短，薪水還非常可觀，無憾，當真無憾。
只是好景不長，我自認為的好工作，在別人眼里卻十分不體面。
父母一直在打聽我的工作情況，剛開始我有點不敢跟他們說自己去給人做飯了，但現在薪水漲了這么多，我想著看在錢的份上，他們的接受度或許會高一些。
豈料當我如實告知后，父母的反應非常大，非常生氣。
我表達的：我現在是有錢人家的高級私人廚師，錢多事少心情好。
我爸媽聽到的：什么？！廚師？還是給單身男人當廚師？！那不就是小保姆嗎？！
“姜問，我們把你培養出來，不是讓你去給人當保姆的！我知道你喜歡做飯，但做飯可以當成你的愛好，但你不能把它當成工作明白嗎？”
“做飯怎么不能當工作了？保姆又怎么了？能賺錢不就好了嗎？我現在的薪水比我的同學們都高，為什么不可以？”
“人家給你開那么高的薪水，真只是因為你做飯好吃嗎？姜問啊，你是個女孩子，你跑去一個單身男人家里當保姆，這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啊！”
我撇撇嘴，想說他們真想多了，那可是沈聿白，不是什么普通的單身男人，我在人家跟前就是一只山雞，人家都得防著我心懷不軌呢。
“問問啊，也不是爸爸媽媽非要干涉你，只是怕你年紀小走了彎路。是，哪怕你這份工作就如你所說是不錯，可長遠來看它有發展前景嗎？你未來的人生規劃，難道就是給人做一輩子飯嗎？”
這倒不是……
這份工作真是運氣好撞上了，但這運氣能持續多久也不能保證。
我承認我有逃避的成分，但也不得不說，沈聿白隨時有可能辭了我。
本來我就只是想把做飯這份工作當個過渡，沈聿白給我過好的待遇讓我心生了懶念。
我媽的話還是讓我清醒了一點，長遠來看，這條路確實走不通。
“知道了媽，我會繼續找工作的。”
我妥協道。
6、
現在大學生就業競爭激烈，想找份滿意的工作并不容易。
尤其像我這種資歷并不是很優秀，工作經驗也僅僅是給霸總當過私人廚師的人，更難。
我投遞了很多簡歷，都石沉大海。
但也不著急，我媽允許我在找到合適的工作之前繼續干著手里這份活兒。
前提是讓他們相信沈聿白不是會對小姑娘圖謀不軌的單身老男人。
讓他們相信也很簡單，我就偷拍了一張沈聿白的照片，截圖了百度上關于他的介紹。
我媽：那確實是我和你爸想多了，人家是不太可能看得上你。
我：……
又過了三個月，我終于接到一家心儀公司的面試，且成功了。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我能成功的一大半理由，是我在簡歷上寫上了我給知名青年企業家沈聿白當過私人廚師。
而剛好這家公司的面試官似乎非常欣賞沈聿白，也恰好了解沈聿白對私人廚師的挑剔之事。
按他們的想法，給沈聿白當私人廚師比我應聘的這份策劃工作難多了。覺得我能入他的眼，定也有過人之處，愿意給我一個上崗的機會。
既然事情敲定了，那也到了我該跟沈聿白辭別的時候。
當晚，我自己破費買了許多食材給沈聿白做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沈聿白回來看到后，也駐足愣了一下。
“今天怎么做了這么多？”
沒有質問的語氣，只是好奇。
沈聿白這人確實大方，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很多，隨便我買多昂貴的食材都可以，超支后找他報銷也很爽快。
看得出來，這人確實很重口腹之欲。
“就是覺得很感謝這段時間沈先生的關照，所以想為你做一次答謝宴。”
沈聿白微微挑眉，似有些意外。
他褪下外套，洗好手，袖口隨意挽起，呈現出和對外反差的慵懶松弛的氣質。
捻起筷子品嘗了一下菜色，滿意評價：“還不錯。”
沈聿白自然地開始用餐，見我還站在那里面色躊躇，便問：“還有事？”
“是這樣的沈先生，我得請辭了，以后不能當你的私人廚師了。”
沈聿白眉心一跳，緩緩放下筷子。
恐怕是上次的事情讓他記憶猶新，所以他下意識問：“又有人給你提出好條件，讓你離開了？”
7、
“不不不，不是的。”
我連連擺手，提到上次的事就有些尷尬。
“是我的父母不贊同我將做飯當成主要工作，讓我去找一份正經工作，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給大公司投簡歷，然后最近得到錄取的消息了……”
沈聿白目露不解：“你是說給我當私人廚師不是正經工作？”
“不是我說的，是我爸媽說的，其實我也不贊同他們的話，為此我還和他們吵了一架。但他們畢竟是我父母，我也不能太違逆他們的想法。”
“而且，他們有一點說得也沒錯，這份工作確實不適合長遠發展，萬一哪天你吃膩了我的飯要開了我，我也很難再找到你這樣大方善解人意的老板了。”
也許是我的彩虹屁起到一點作用，沈聿白面色稍霽。
“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是不負責任的那種人，我會留出半個月讓你找新廚師的時間，這段時間我還是會繼續來工作，我奔波一點沒關系的。”
“那倒也不必。”
沈聿白淡淡回絕，“就如你所說，這并不是一份非誰不可的工作，也不是你走了我就沒飯吃了。既然你已經被公司錄取了，那就好好去工作吧，別分心。”
“薪水我依舊會按滿月結算給你。”
我感動極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真情實感道：“謝謝你，沈先生，你真是好人！”
在我找工作屢屢碰壁，幾乎要過上食不果腹的日子時，是沈聿白給我提供了這份非常救命的工作。
也是我初入社會的第一份工作，體驗感非常好。
可能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過客，但我真的會銘記他一輩子的。
我踏入了新的人生旅程。
新工作如我預想的一樣，忙碌、瑣碎、要和許多人打交道。
我每天像個陀螺一般，連抱怨的精力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過實習期，總算是能稍微適應新工作的節奏了。
我以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就此步入正軌，那份給沈聿白當過廚師的經歷就像是人生中一個有趣的小插曲，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但當這天我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看到沈聿白時，整個人如雷電擊。
8、
同事說，公司的新總裁今天會過來開會，所有部門的人都要準備匯報工作，包括我。
但沒人告訴我，新總裁是沈聿白啊？
到底是哪里的問題，百度上沈聿白也不屬于這家公司啊！
整個會議期間我都很恍惚，輪到我報告的時候，我頭皮發麻口齒結巴屢次出錯。
我的領導都黑了臉，想打斷我繼續發言，但沈聿白溫聲說：“沒關系，讓她講下去。”
好吧，即便講完，我的發言也都是一坨屎，只是長點和缺點的區別。
我領導戰戰兢兢比我還緊張，跟沈聿白解釋：“不好意思啊沈總，這是我們部門的新人，經驗不足，沒見過什么場面。”
我本來只是沉浸在沈聿白出現的錯愕中，這會兒才后知后覺跟著領導緊張起來。
工作失誤成這樣，我不會被開了吧？
但沈聿白輕扯嘴角并未生氣，“沒關系，新人都需要成長，以后慢慢培養就是了。”
我感動地望向他，果然，好老板走到哪里都是好老板，真是善解人意啊！
但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后面我才明白他們為什么驚訝。
付費截點
沈聿白的善解人意好像只對我一個人釋放了，其他員工做報告的時候，他總是犀利又嚴肅地指出對方的問題。
雖然口吻音調起伏不大，但言辭間的批判也是刺耳的。
此刻我才意識到，他是一個運籌帷幄雷厲風行的商人，并不是什么溫和善解人意的老板。
會議結束后，我渾渾噩噩抓住別人問，“沈聿白怎么會是我們公司新總裁？”
“你來之前就是了啊，我們公司年初就被沈聿白收購了，所以才大批量裁員招新。”
“那，百度上也沒顯示啊……”
“害，百度那玩意兒參考一下就行了，資料更新不及時，而且很多信息都是假的，上面還說沈聿白母胎單身從來沒談過戀愛呢。”
同事說到這兒嗤笑一聲：“長得那么帥又有錢怎么可能母胎單身，說他喜歡男的都還可信一點。”
想到沈聿白母親的話，我默默閉上了嘴。
前老板變成了現老板，應該要怎么處理顯得高情商？
在線等，急！
我焦灼地查了一下午關于這方面的支招，也沒找到一個靠譜的答案。
總覺得應該跟沈聿白去打個招呼啥的，但又有點社恐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么一糾結就糾結到下班，我觀察著他辦公室的動靜，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沈聿白還沒出來。
去，還是不去？
9、
躊躇不定時，沈聿白出來了。
看到外面還剩我一個人，有些意外：“怎么還沒下班？”
淡定，從容，客套，那些糾結躊躇終究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
我立馬拿起手中的資料，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呢。”
沈聿白眼神在我的資料上停頓兩秒，淡聲道：“累了就先下班吧，透支精力完成的工作效果通常不會理想。”
我以為沈聿白是在關心我，感動地目送他離開，收回視線才發現，我手里拿的哪是什么資料，是中午吃飯時隨手用來墊桌子的健身房宣傳單……
沒關系，微笑。
在沈聿白這里社死，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聿白都會在這里辦公，將收購的新公司扶上正軌。
我也總算知道為什么我會因為當過沈聿白的私人廚師就被聘用。
人家以為我是沈聿白的關系戶。
為了避免閑言碎語，我徹底打消跟沈聿白寒暄的想法，恪守本分，兢兢業業干自己的分內之事。
尤其上次會議上頻頻出錯，我不想讓別人真以為我是個關系戶。
自從在這里上班后，我的薪水相比從前大打折扣，就是個普通白領的水平。
每月的工資都要精打細算地花，中午我一般都是自己帶飯。
這天中午我在工位上邊看劇邊吃自己的便當，頭上忽然覆蓋了一片陰影，抬眸一看，沈聿白不知什么時候像個幽靈一樣站在我旁邊。
我嚇了一跳：“沈、沈總，有什么指示嗎？”
沈聿白盯著我的便當：“你在吃什么？”
“我、我自己帶的午餐啊……”
“好吃嗎？”
“還，還行吧。”
然后就是沉默。
然后他也沒走。
我硬著頭皮打破尷尬：“你吃飯了嗎？要嘗嘗嗎？”
我客套地把便當沖他推了推，原想沈聿白這種吃慣山珍海味的人是肯定看不上眼我這粗茶淡飯，孰料他竟好像就等著我這話似的。
快速接話：“好啊。”
然后順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在我旁邊坐下，就著我的筷子毫不客氣毫不嫌棄斯斯文文嘗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眼睜睜瞧著自己那份并不豐盛也不多的便當被他嘗得幾乎見了底。
好幾次欲言又止，都沒有勇氣制止他，畢竟是我讓人家嘗的，我也沒規定只能嘗一口，人家還是老板，我也不能虎口奪食。
但，他不是潔癖得很嗎？
家里的餐具他私人用的和公用的都分得很清楚，怎么能這么自然就用我的筷子吃飯了？
間接接吻了大哥！
餓迷糊了嗎大哥！
“沈總，你的餐，到了……”
沈聿白助理提著一個袋子過來，看到沈聿白和我，說話聲到后面都劈叉了。
沈聿白放下筷子，十分自然地抽了張我桌面上的紙巾優雅地擦擦嘴，起身對助理說：“我吃好了，把餐給她吧。”
說完便施施然回了自己辦公室。
他助理把餐遞給我，眼里是藏不住的錯愕，離開的背影恍惚極了。
我嘆息一聲，該說不說自己難道還是因禍得福？
損失一份成本15塊的便當，得到一份價值一千八的高級料理。
10、
我以為這次只是一個意外，是沈聿白心血來潮想體驗下我等打工人的餐標。
但沒想到接下來一周，他每天中午都準時來跟我交換午餐。
我，也確實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天我洗完便當盒出來，竟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不是沈聿白的母親黃女士嗎？！
我下意識想躲，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
但黃女士還是看見我了，她眼睛瞪得像銅鈴，大步朝我走來，將我拉到休息間。
“你怎么在這里？！”她質問道。
我干笑一聲：“阿姨好，您怎么來了？”
“聽說小白收購了一家新公司，最近都在這兒辦公，我今天正好路過，上來看看他——”
黃女士話鋒一頓：“所以你怎么在這兒？”
“阿姨，我在這里上班呢……”
“又上班，你不是在小白家里當廚師嗎？怎么又到這兒上班了？”
她又看到我手里的便當盒，臉色一變：“這是你的？”
“是啊……”
黃女士再次震驚，眼神渙散地喃喃：“難怪上次周助理給我拍的照片里，小白辦公桌上有這個飯盒，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是你的。”
“原來你們一直都在誆我，上次我還真信了你就是個小保姆，你倆分明就是有一腿啊。”
“把你帶到家里就算了，居然還把你帶到公司！”
黃女士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給我整懵了，我嘗試解釋：“不是的阿姨，我都已經入職好久了，不是沈總帶我來的。”
“原來如此，是他為了你過來的。”
“啊？？？”
黃女士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我說他怎么會把辦公地點換來這個小公司，原來是因為你。”
“這、這公司也不小，不，我的意思是他、他不是因為我……”
我急得嘴都瓢了，結果黃女士根本聽不進去半點。
“你倆整得我跟棒打鴛鴦的惡婆婆似的，為了在一起合伙瞞我騙我，哪有必要啊。”
黃女士嗔怪地看我一眼，神色緩和下來，語氣是格外詭異的親昵：“小姜是吧？上次我是誤會你了，以為你心機不純，是真為了錢才接近小白。”
“這么多年來，能入小白眼的人也就你一個，我也怕他受傷，就想試探一下。既然你是真心的，我自然會祝福你們，早點結婚生個大胖孫子給我，啊，孫女也行，我們家沒那么多規矩。”
黃女士說著，嬌羞地捂嘴笑起來。
末了她又拍拍我的肩，柔聲道：“我還擔心他沉迷工作太勞累，既然身邊有你這么個解語花，我也就放心啦。”
一直到黃女士離開，我還在原地蒙圈。
誰是解語花？
我？
誰給她生大胖孫子？
我？
不行，我得去告訴沈聿白，他媽可能瘋了……
11、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么急迫地去辦公室找沈聿白。
他愣了一下，示意其他人先離開，然后才問我：“怎么了？”
“沈、沈總，你媽媽剛才看到我了。”
“嗯？”他挑眉示意我說下去。
“她又誤會我們了！她說我們合伙騙她，非覺得我倆是一對！”
“她又說給錢讓你走了？”
沈聿白的接話讓我一噎，我訥訥道：“那倒沒有，她讓我倆好好過，早點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孫女啥的……”
沈聿白眉心一跳，顯然也是沒想到。
“那個沈總，要不你再跟她解釋一下？我說什么她好像都不信……”
沈聿白沉默片刻，說：“沒什么好解釋的，不必管她。”
“啊？那就讓她這么誤會下去啊？”
沈聿白忽而扯了下唇，眼里閃過莫名的情緒，“真真假假，時間自會證明，不需要多費口舌。”
說的也是，黃女士只是一時誤會，時間久了發現我和她兒子并無什么多的交集，自然就化解了。
還是沈聿白從容啊。
晚上，我和同事許陽約好下班一起吃飯。
這段時間我負責的策劃案他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今天方案終于過了，我打算請他吃飯答謝。
和許陽剛走出公司大門，忽然聽到沈聿白的聲音。
“姜問。”
我回頭一看，沈聿白朝我走來，溫聲詢問：“這是有什么安排嗎？”
“沈總你下班啦？我們打算去吃烤肉。”
“是嗎？聽起來很有意思，介意我也一起去嗎？”
我嘴角微微抽搐，吃烤肉怎么就有意思了？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許陽就迫不及待答應了。
他還對我解釋說：“難得沈總愿意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今天這頓我來請。”
我倒也不是摳到不想多請一個人……
對上沈聿白興味的眼神，我尷尬地笑了笑：“哪能呢，說好我請的。”
沈聿白這才頷首客氣道：“讓你破費了。”
行為卻半點沒有客氣的意思。
沈聿白顯然沒有來過這樣嘈雜的小作坊餐廳吃飯，看得出來他很不適應。
但與我無關，誰讓他自己要來。
就是他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搞得許陽也不好意思繼續吃，許陽不吃了，我也只能結束。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自助餐沒吃飽。
回去是沈聿白送我的，許陽是自己打車。
路上，沈聿白冷不丁地對我說：“我記得公司應該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
“啊，是嗎？我還不知道呢。”
“現在知道了？”
我這才發現沈聿白語氣的不對勁，側眸一看，他眼神頗為銳利地盯著我。
我莫名其妙：“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我也沒搞辦公室戀情啊。”
“也沒想法？”
“沒有啊。”
我答得理所當然，一天上班累得跟孫子似的，哪有工夫談戀愛。
沈聿白聞言眼神微閃，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蹙，別過臉去，好像更不高興了。
莫名其妙，實在莫名其妙。
對此，我歸咎于他是今晚用餐體驗不太好，沒吃好所以不開心。
12、
我已經和沈聿白連續交換了一個月的午餐。
我真的很吃驚，他對我的粗茶淡飯竟然這么久還沒膩。
這天中午我沒準備便當，沈聿白問起時，我半趴在桌上神色懨懨：“我昨天發燒了，沒力氣做飯，你今天吃自己的餐吧，我沒有東西跟你換。”
“怎么會發燒？”沈聿白蹙眉問。
“可能是這幾天熬夜趕策劃案，免疫力下降了。”
沈聿白還是把他的午餐給了我，對上我疑惑的眼神，他言簡意賅：“買了兩份。”
其實我沒什么胃口，但既然他非要給，我就吃了幾口。
沈聿白回辦公室吃完飯，然后又溜達到我這里。
這會兒公司還有別的員工，對我們交換午餐這件事在公司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經過我和沈聿白助理的解釋，大家還是相信我們之間是單純的。
至少表面是這樣。
但這會兒，沈聿白竟在眾目睽睽下伸手探上我的額頭：“你還在發燒，得去醫院。”
我這會兒腦子迷迷瞪瞪的，但也知道他這行為不妥。
往后躲了躲：“沒、沒關系，我下班就去。”
“自己走，還是我抱你？”
我的漿糊腦袋清明了一瞬，噌地站起來：“走，我自己走。”
我以為沈聿白是讓我自己去醫院，誰知他還跟上來了。
他還親自開車，把我帶回了他家，給我找來了他的私人醫生。
還讓我在他的床上躺著打吊瓶。
我可能是燒傻了，全程都沒質問他一句。
覺得這一切像是做夢，我看著門口他跟醫生交談的背影，逐漸有了重影。
算了，我還是真做夢吧……
這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時已經退燒了，出了一身汗，腦子也漸漸清醒。
我是真在沈聿白的家。
給他當了半年私人廚師，我都沒進過他的臥室。
現在，我竟然在他床上睡了一天。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客廳，沈聿白還在對著電腦工作。
見我出來，便摘下眼鏡：“醒了？好點了嗎？”
“你，送我回來后就沒去公司了嗎？”
“家里有個病人怎么去？”
我張了張嘴，想說想問很多，卻無從下口。
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沈聿白打破沉默：“去洗個手，吃點東西。”
比起沈聿白把我帶回來看病睡覺更玄幻的是，他親自給我煮了粥，還準備了幾碟精致的小菜，十足的病號飯。
別說，手藝還不錯。
等吃完飯，我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那，沈總，今天多謝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在這兒睡不行嗎？”
他話接得又快又自然，又極具歧義。
我錯愕地瞪大眼，他解釋：“我的意思是已經很晚了，就別折騰了。”
“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話，那我送你，你剛輸完液，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話音剛落，他捂唇咳嗽了兩聲。
莫不是被我傳染了吧？這我哪好意思還讓他送我，只好說：“不不不，不用了，那我就在沙發將就一晚，你也早點休息。”
沈聿白：“家里有客房，你去洗漱，我準備一下。”
13、
認識這么久，還是我第一次在沈聿白家里留宿。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
很奇妙。
原以為不會有交集的人，反反復復兜兜轉轉發生了很多細小但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以生病為代價趕出來的策劃案并沒有得到好的反饋。
在會議上，我的領導嚴肅駁回了我的方案，指出了很多的問題。
幾乎每個人在職場都會面臨這樣的狀況，也有挨罵比我更狠的同事，按理說我早該習慣了。
但我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非常難堪。
尤其沈聿白就在現場，我難堪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沈聿白并未對我發表任何意見，會議照常繼續，我卻心思不定了。
結束后，他讓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沈聿白問我的第一句話是：“委屈嗎？”
我愣了一下：“不委屈。”
他的電腦屏幕上是我剛才展示的PPT，沈聿白說：“其實你這份方案的問題不僅僅是剛才別人指出的那些，當然也是有可取之處的，但是這點可取之處并不足以回報你付出的努力。”
“這段時間我也有觀察，這份工作和你的專業雖然對口，但你做起來確實有些吃力。簡單來說，你不太有天賦。”
我臉漲得通紅，是了，他就是再來批斗我一頓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天賦，因為這專業是我父母給我選的，他們說就業前景好，我只是努力夠上了高考的分數線而已。
入職以來面對的壓力和批評其實很多，但真的，都沒有今天這么委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很不想，但控制不住鼻子泛酸。
“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這是要辭退我了嗎？
我抬眸，看他的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我知道自己做得還不夠好，但我會更加努力的，”
沈聿白一怔，第一次看他浮現慌亂的表情：“怎么哭了？”
他抽出紙巾走過來俯身給我擦眼淚，無奈道：“我也沒兇你，我以為我語氣很溫柔了。”
我這人輕易不哭，一哭就容易止不住。
邊哭邊說：“溫柔刀，刀刀致命。”
“姜問，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歡這份工作，我可以徇私，降低對你的要求也好，給你提供場外援助也好。”
“可如果你不喜歡，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
我驚得打了個哭嗝：“你為什么要徇私？我沒有要你徇私的意思，這對別人來說不公平，我哭也不是因為這個，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我……”
沈聿白修長的手指忽地抵在我唇邊，我適時噤聲。
“我的問題是，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他的眼神深邃，帶著能洞察人心的犀利，我無法撒謊。
垮了肩膀，拿開他的手，悶悶道：“不喜歡。”
這回答他似不意外，轉而問：“那你喜歡什么？做飯？”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不如，繼續來當我的私人廚師？”
“啊？”
“上次你說你家人覺得做飯不是個有前景的工作，但我覺得未必，所有因熱愛而生的工作，一定都是有前景有意義的。”
“今天也許你只是我的私人廚師，未來也許你會成立自己的餐廳甚至餐飲企業不是嗎？”
我感覺自己腦袋在冒星星。
他現在就像一個給我畫大餅的“成功人士”。
這餅太硬，我有點吃不下去。
“你繼續給我當私人廚師，我可以在以前薪水的基礎上再給你漲一倍——”
我眼睛陡然睜大。
他頓了頓，改口：“兩倍。算了，湊個整，十萬吧。”
我眼睛瞪得像銅鈴。
“但前提是，這次你需要住家，在我有用餐需求時，我想都能找得到你。”
包吃包住，月薪十萬？
“這是我個人開給你的薪水，所以數目可以隨我定，你可以選擇一直當我的私人廚師，也可以從我這里掙錢攢你的創業基金。”
沈聿白的身上仿佛散發著圣光，我激動地給他一個熊抱：“沈總，你就是我的再生恩人啊！”
沈聿白身子微僵，我反應過來自己失態后不好意思地松開他，“抱歉，我唐突了哦。”
沈聿白不自然地別開臉：“沒事。”
14、
我重新當回了沈聿白的私人廚師，工作內容和以前大差不差。
只是以前沈聿白如果出差或加班的情況下，我就放假了。
但現在即便他加班應酬，都是空著肚子回來，不管幾點，都要吃我做的飯。
不過這點兒增加的工作量和薪水比起來也不值一提了。
這晚，我都睡了一覺沈聿白才回來。
還喝了酒。
回家就把自己整得衣衫凌亂，眼神迷離，臉上染著淡淡紅暈。
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有點曖昧了……
我想給他倒杯水，沈聿白拽著我的胳膊，仰頭頗為委屈地看著我：“餓。”
我審視他片刻，得出結論，這是醉了。
“你沒吃東西光喝酒？這樣對胃不好的。”
“嗯，所以胃很難受。”
我嘆息一聲，低聲咕噥：“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自己手藝精湛，讓你食髓知味。”
話音剛落，我被沈聿白一把拽進懷里。
我嚇了一跳，掙扎著想站起來，“你干什么？我去給你做飯呀——”
尾音被他含進了嘴里。
沈聿白緊緊錮著我的腰，毫無章法地親吻我。
我越掙扎他越用力，我累到疲軟后，他便也溫柔下來，像是逐漸找到了方法，吻得纏綿悱惻。
我軟成了一攤泥，沈聿白緩緩退開，指腹輕揉我的唇瓣，喃喃：“我早就在想，比起你的食物，或許你有其他更讓我食髓知味的東西，果然……”
“沈聿白，你醉了！”
我用力推開他，迅速跑進自己房間，也不管他吃不吃飯了，心跳得飛快，臉燒得通紅。
我在心里對沈聿白罵罵咧咧，卻在睡著之后，做了春夢……
15、
翌日早上，我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照常給沈聿白準備早餐。
我想他昨晚喝醉了，情有可原，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然而沈聿白卻打破我想維持的平和。
“昨晚的事我都記得，我會對你負責的。”
聽到這話，手里的盤子差點滑落，我扭頭無謂地笑笑：“只是親了一下而已，負什么責呀？”
沈聿白卻擰緊眉，十分不滿：“只是親了一下？你覺得親吻是可以隨便與人做的嗎？”
廢話，當然不是，我這不是給你找臺階下嘛！
“我親了你，我會對你負責。”
沈聿白頓了頓：“而且這是我的初吻，我也很介意，或者你對我負責也行。”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大哥？
我覺得太荒誕了。
想到他母胎單身的傳言，我委婉道：“沈聿白，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搞封建迷信了，我也不是那種很擰巴傳統的人，我知道你是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你不必為了一個誤會搭上自己。”
“誰跟你說我不是故意的？”
“啊？”
“我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想親你，才故意親你的。”
我人傻了，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經說出這么羞恥的話？
還有更羞恥的。
“我很早就想這么做了，只是以前不敢，昨天喝了酒，算是壯了下膽。”
他說著，還似是羞澀地抿了下嘴唇。
我喉嚨忽然有點干澀，不是你抿什么嘴唇啊？！
“我們結婚吧，姜問。”
“啊？”
“我仔細想了很久，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走向，就是結婚。”
我石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這是，想讓我免費給你做一輩子飯？”
“怎么會，和我結婚可比你現在的薪水貴多了。”
“有多貴？”
“至少，你能得到我的一半財產。”
沈聿白的一半財產，我想都不敢想，那是啥數啊？得好多個一千萬吧……
“況且，照顧妻子也是我的責任，做飯也是我的責任。”
“你不需要我做飯？可你最愛的不就是我的廚藝？”
沈聿白輕笑出聲：“你的廚藝固然不錯，但還不到不可代替的地步，不可代替的是你這個人，我最愛的，也絕非僅僅是你的廚藝。”
頓了頓，他又補充：“當然，一開始是因為這個，但我昨晚確認了，你比食物更好吃——”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紅著臉阻止他再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立馬拒絕他，停止這場荒誕的鬧劇。
但我看著他忽閃專注的眼睛，卻說：“你確認了，我還沒確認呢。”
我撤開手，在他開口前，墊腳吻上他。
生澀親吻他溫軟的唇瓣，感覺著自己逐漸攀升的心跳。
沈聿白愣了片刻，很快反客為主，幾乎將我揉進骨髓。
事態快要失控之際，我猛地后撤：“這、這事兒有點大，我得問下我爸媽。”
沈聿白頷首，示意讓我打電話。
我深吸一口，組織了一下語言把這件事轉述給了我爸媽。
或許因為我自己就是亂的，我表達出來的信息也很混亂。
我媽聽完后的反應是：“問問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大白天就說夢話了？”
掛斷電話，我看向沈聿白：“我媽說我在說夢話。”
沈聿白表示認同：“聽著確實像，所以，還是我親自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吧。”
我驚訝抬頭看著他，唇上卻再度落下一吻。
窗外，正綻開煙花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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