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兒的不怕人多,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自昨晚小米中國區市場部總經理王騰因嚴重違紀被辭退的消息傳出之后,個中細節越傳越離奇。
有的說王騰曾為3萬塊錢向某頭部數碼媒體提供尚未發布的產品;有的說王騰曾使用工作手機向外部傳輸加密文件,涉及小米汽車定價策略、供應鏈成本等核心信息,并因此獲利187萬元;還有的說王騰還曾向第三方機構提供數據來換取咨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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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真真假假的消息當中,有一篇文章詳細描述了王騰竊取公司機密,以及被公司安全監察部門查獲的全過程。作案時間精確到了幾點幾分,地點明確到了實驗室編號,連涉事車輛的車牌尾號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一般來講,一件事的細節描述得越豐富,越是容易讓人信服。但我看這篇文章的第一反應是,這些細節是刻意提供的,是為了讓讀者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而刻意交代的。倘若你被這些細節所吸引,就很容易忽視這件事不合常理的一面。
以王騰的職位和收入,怎么可能為了區區三萬塊錢冒著被公司開除甚至坐牢的風險泄露公司機密?反過來講,什么媒體會以這種方式做產品評測?反正我做媒體這么多年,從來只聽說媒體想方設法找企業要錢,沒聽說過媒體偷偷摸摸給企業高管送錢。
把假的事情描述得像真的一樣,明明是胡說八道卻能夠一本正經,這樣的文風極大可能出自AI之手。于是,我把這段文字提取出來交給騰訊朱雀AI檢測助手檢測,結果顯示其AI濃度為100%!也就是說,這篇細節滿滿的文字百分之百是由AI編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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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謠言太過離譜,王騰本人不得不出面辟謠。發微博聲明自己“沒有竊取公司機密出售,沒有收人錢財”,僅存在“失職行為”但“未違法”。
如我們所見,小米公司在內部通報中既然沒有披露具體的原因——要么是不便披露(有損公司整體利益),要么是不想披露(為王騰留點兒尊嚴)——無論如何,一定是公司高層針對此事作出的集體決定。
那么,之后小米公司也不可能進一步對外披露這件事的其他信息。而王騰具體的泄密和事發過程就成了小米公司的機密,這個機密只掌握在公司高層和安全監察部門手中。倘若誰把這個機密對外披露,那就是在王騰泄密的基礎上再次泄密。這種可能性極低。
所以,到目前為止,外部人士不可能接觸到這起事件的具體細節,因而一切有關王騰泄密和事發過程的信息都是捕風捉影、胡編亂造。
王騰的辟謠真實性暫且不論,而那篇將王騰作案過程描述得有模有樣有聲有色的文字,基本可以確定系AI編造。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使用AI造王騰的謠?AI又如何能夠一本正經地寫出一篇胡說八道的文字呢?
對于第一個問題,我的推測是,不一定是王騰的仇家趁人之危借刀殺人,更可能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使用AI詢問王騰泄密的細節,并要求AI寫出那篇以假亂真的小作文。
對于第二個問題,即AI如何能夠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我想王騰本人脫離不了干系。一直以來,王騰給自己打造的人設就是一個“泄密者”。其在小米任職期間,曾因多次提前泄露產品信息而遭到批評和處罰:
2022年4月,王騰任職小米河南分公司總經理時,因微博泄露Redmi K50發布時間,被公司內部認定為“二級泄密”,被罰5000元、取消晉升資格;
2023年9月,王騰回歸北京總部,任REDMI品牌發言人兼市場部總經理,小米集團公關負責人王化發文敲打:“歡迎王騰回京~好好干,不然下次就真的是去非洲了。另外就是不要再瞎泄密了,否則罰不容情!”
自此,“王騰泄密”被小米公司刻意打造成了一個梗。
2024年8月的一次直播中,雷軍曾公開調侃:“除了我們騰總動不動泄密被罰款以外,我的口碑還是可以的。”
2024年9月,紅米Note14系列發布預熱期,王騰的上級領導盧偉冰在直播中與其風趣互動,主動玩起“泄密梗”,要求王騰提供一些新鮮的內幕消息,王騰笑著回應稱“這次不罰錢”,并表示已經為多家媒體送去了測試機。
以上種種都是公開可查的信息,而這些也為日后AI的胡編亂造提供了素材。王騰泄密是真的,但有的是違規違紀的泄密,有的則是為了配合營銷玩得泄密梗。雷總和盧偉冰的敲打也是確鑿無疑的事實,只不過是半認真半玩笑,為了營銷而制造話題。
在這個過程中,王騰對“泄密者”這一人設也表現出欣然接受和配合的態度,對待上級的屢次敲打,也表現得嬉皮笑臉、不痛不癢。這種態度,導致其在真泄密與假泄密的邊緣不斷試探,最終觸碰到了紅線,讓高層忍無可忍。
我分析王騰的人格當中一方面帶有很大的表演型人格成分,此前種種有意無意的泄密,其目的無外乎是為了持續吸引外界的關注。另一方面,他對領導幾次三番的敲打采取嬉皮笑臉的態度,則表現出一種淘氣鬼型人格,以故意違背領導命令的方式獲得關注和寵溺。
有句話說得好,性格決定命運,而命運反過來又塑造了性格。人的一生,性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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