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商丘市梁園區前進小學
朱會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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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剛漫過教室的玻璃窗,她就看見小樂背著書包在走廊里徘徊,小手反復摩挲著衣角。這個剛轉來的孩子總是低著頭,課堂上從不舉手,作業也常帶著淚痕。她輕輕走過去,小樂像受驚的小鹿般往后縮了縮,小聲說:“老師,我……我又算錯了。”
那是她教小學數學的第五年,卻第一次在孩子的眼神里看到那樣深的膽怯。后來她才知道,小樂之前因為總跟不上課堂節奏,被貼上了“數學差”的標簽,連他自己都覺得“永遠學不會”。那天放學后,她把小樂的作業本帶回辦公室,沒有急著批改錯題,而是在每道題的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又寫下一行字:“老師發現你特別認真,這道題的第一步算得特別準!”
第二天,小樂拿到作業本時,眼睛亮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她好幾次。從那以后,她每天都會留十分鐘,和小樂坐在教室的角落一起“啃難題”。她不再用課本上的例題,而是拿著小樂喜歡的奧特曼卡片教他數數,用積木搭出長方體讓他理解體積。有一次,小樂終于獨立算出了一道除法題,興奮地舉起手喊:“老師!我會了!”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一秒,隨后響起了同學們自發的掌聲,那是她聽過最動聽的聲音。
慢慢地,小樂作業本上的紅叉越來越少,課堂上也能看到他高高舉起的小手。有天小樂塞給她一張畫,上面是一個扎著馬尾的老師,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旁邊寫著:“老師像小太陽,我不怕數學了。”其實她知道,不是自己照亮了小樂,而是孩子的勇氣,讓她更懂“老師”這兩個字的重量。
前年冬天,班里的小航突然發起高燒,家長又在外地趕不回來。她抱著小航往醫院跑時,小航迷迷糊糊地抓著她的衣角說:“老師,我的數學作業還沒寫完。”她一邊幫小航擦汗,一邊說:“作業不重要,你好好的才最重要。”后來小航康復返校,特意把一幅畫送給她,畫里是醫院的場景,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老師的手好暖。”
有人問她,教小學數學每天和加減乘除打交道,會不會覺得枯燥?可她記得,有孩子為了搞懂“平均分”,把家里的蘋果帶到教室分給同學;記得下雨天送孩子回家時,他們把傘往她這邊傾斜,自己半邊肩膀都濕了;記得畢業多年的學生回來看她,說“老師,我現在還喜歡數學”。這些細碎的瞬間,像星光一樣綴滿了她的講臺歲月。
她從來沒想過要做多么偉大的事,只是希望每個坐在教室里的孩子,都能在數學的世界里找到自信,都能感受到:無論他們算得對不對,都值得被溫柔對待。講臺不大,卻裝著孩子們的童年;粉筆很短,卻能畫出他們眼里的光——這就是她,一個小學數學老師最平凡也最珍貴的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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