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之亂”爆發后,聞泰科技股價一度連續跌停。就在許多人以為中方只能被動挨打,通過漫長的國際訴訟等待局勢好轉時,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來自北京的反制措施不僅迅速、精準、果斷,而且層層遞進,雷霆萬鈞。它既不是籠統的外交抗議,也不是泛泛的貿易報復,而是直擊安世半導體運營體系中最脆弱的七寸。
10月4日,中國商務部率先出手,依據《出口管制法》宣布,對安世半導體在廣東與吉林工廠生產的特定元器件實施出口管制。這一招可謂是“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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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前面說過,安世的運營模式一直是歐洲負責技術 ,亞洲負責生產。其中,70%以上的封裝測試產能在中國東莞。在全球化和平時期,這樣的配置堪稱效率典范;但在地緣政治對抗時代,這反而成了致命的弱點。
因為這意味著,安世被分成了相對獨立的兩部分。歐洲控制著安世的“大腦”,而中國掌握著安世的“身體”。雖然“大腦”是負責決策的,但如果沒有“身體”的配合,它就啥想法也實現不了。
事實的發展也印證了這一點。由于中國安世斷供,全球汽車供應鏈瞬間陷入危機。歐洲汽車巨頭大眾因芯片短缺,每日損失高達4000萬歐元;寶馬和奔馳也發布聲明,稱生產活動受到嚴重沖擊,正常產能難以維系。斷供甚至還波及到了歐洲其它一些電子產品生產,比如,咖啡機、洗衣機、電視機都未能幸免。
安世芯片斷供之所以影響如此之大,首先是因為它擁有龐大的市場,其次是長期以來市場形成的技術路徑依賴。
安世的產品線極為廣泛,包括二極管、三極管、模擬芯片、邏輯芯片、場效應管等各種半導體元器件。它們雖然技術門檻不高,卻是所有電子產品不可或缺的基礎元件。客戶涵蓋了汽車、手機和新能源等眾多領域,占到了全球市場份額的40%左右。
尤其在汽車領域,安世是全球“車規級芯片”的頂級玩家。車規晶體管出貨量世界第一,車規功率芯片全球第二。一輛新能源汽車大約需要3000到5000顆這樣的芯片,其中安世的芯片占比大約在10%左右。比如用來穩壓的二極管;直流變交流、交流變直流的晶體管;逆變器、加熱器的場效應管等等。少了哪怕一顆,整條生產線都無法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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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專家指出,全球能替代安世的廠商屈指可數。總部在慕尼黑的英飛凌,理論上能替代約四分之一的安世產品,但問題在于——安世的芯片早已深度綁定在各家車企供應鏈中,技術標準和生產工藝都定死了。更換供應商意味著要重新認證,一個器件的認證費就要數萬美元,一輛汽車幾百上千個元器件,光認證費就是個天文數字,并且還要耗時至少一兩年,這對汽車制造商來說幾乎是不可承受的。更關鍵的是,三分之一的歐洲汽車零部件供應商,其實只跟安世一家合作。
歐洲汽車行業協會因此警告:若安世供應持續中斷,歐洲汽車產業將面臨“嚴重”的系統性風險。于是,一場看似“企業層面”的爭端,瞬間升級為歐洲經濟的系統性危機。中國的反制手段雖然并未直接針對荷蘭政府,卻精準引爆了整個歐洲汽車工業這顆“經濟炸彈”。
不過荷蘭方面也沒閑著,試圖通過切斷系統權限,限制安世中國員工與全球客戶溝通,以及停發薪資等方式來行使掌控權。結果,中國安世直接發布了一份相當于是“獨立宣言”的公開信。明確指出:安世中國是依據中國法律成立的獨立法人,其運營只受中國法律和中國管理層指令約束,工資照發、福利照舊。這不僅是安撫員工的聲明,也意味著安世中國在法律與運營上正式與荷蘭總部脫鉤。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已經不再是一個跨國公司內部矛盾的問題了,而是上升到了“法人主權”的層面。它等于告訴全世界:荷蘭法院的判決,管不到中國的工廠。
就這樣,中國實現了最關鍵的資產保全。安世全球版圖中最大、最具戰略意義的中國市場得以完整保留——這里貢獻了其一半以上的銷售收入。而荷蘭政府控制下的安世總部,瞬間失去了生產能力與最大的現金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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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前兩招是戰術級反擊,那么第三招則是懸在歐洲頭頂的一個“戰略核武器”。
10月9日,中國商務部宣布對稀土及相關技術設備實施全面出口管制,不僅范圍空前,還引入了類似美國“長臂管轄”和“股權穿透”的條款。稀土的震懾力不言而喻。荷蘭的國寶級企業阿斯麥,高端光刻機就極度依賴中國的稀土永磁材料。中國用這一招,瞬間就壓制了荷蘭的囂張氣焰。
中方的三個反制從戰術到戰略層層遞進,打得荷蘭措手不及,也成功將一次被動的資產危機,轉化成了一場展示中國產業掌控力的戰略示威。反制之所以立竿見影,是因為它精準擊中了對手最脆弱、也是最無法承受的痛苦環節。歐洲汽車產業如果因供應鏈中斷而陷入癱瘓,那么歐洲就會天下大亂。這種情況下,不需要中國出手,法德也會向荷蘭施壓。
這一點,顯然是荷蘭政府在計劃“搶劫”時萬萬沒想到的。
近年來,荷蘭多次追隨美國,逐步收緊對華半導體設備的出口管制。這一次在美國的壓力之下,他們再次選擇了站在地緣政治而非商業自由的一邊,不僅違背了市場經濟原則,也破壞了國際貿易規則。他們原本以為能用“脅迫”的方式逼中國讓步,結果不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把歐洲盟友放到火上烤。
隨著供應鏈危機的蔓延,荷蘭方面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為自己找臺階。經濟部長甩鍋,表示撤換CEO并非自己的指令,而是商會幾個人私下干的。希望與中方磋商,尋求解除出口管制。首相斯霍夫也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稱此事針對的是一名失職的首席執行官,并非針對中國。再也不找什么“國家安全”之類的借口了,可謂是顏面盡失。
看到荷蘭方面開始服軟,安世中國也通知歐洲客戶可以恢復供貨了。但必須要和安世中國重新簽供應合同;必須要用人民幣結算;并且不能保證出貨速度。 這等于是告訴歐洲:要想拿貨,就得重新談判,并且要按照中國的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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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世之亂”本身,我的看法是,事件最終還是會通過談判解決。
首先,安世的規模太小了,并且產品也不頂尖,它之所以能維持強勢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中國的市場與供應鏈。中方這一次之所以強勢反制,主要是荷蘭開啟了一個危險的先例,必須殺雞儆猴。不過,雙方都不會為了一個年收入只有幾十億美元的企業大打出手。畢竟,這背后牽扯的不只是中荷兩家企業,而是全球的供應鏈安全。
其次,雖然中國安世有完全替代荷蘭安世的能力,但荷蘭安世目前仍然握著一張最后的底牌,那就是安世作為車規級產品供應商的資質。如果中國安世 真和荷蘭安世切割,理論上就不能再叫安世了,而是要重新注冊公司成立新品牌。那樣的話,中國生產的所有元器件要想進入全球汽車市場,就必須從頭做產品認證。前面說了,這個時間和成本代價都太過于巨大了。反過來,若荷蘭另找新的封測廠,同樣也要重新做產線匹配與可靠性驗證,時間并不會比“中國新品牌”短多少,而且還會失去中國市場。更重要的是,它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復制東莞700億顆的年產能。
所以,最后結局很可能是雙方各退一步。中方換一個CEO,聞泰同時加快國內生產線的建設和技術攻關,同時荷蘭適當放松監管,雙方維持事實上的商業合作。
聞泰與安世的六年風云,從一樁經典的“蛇吞象”商業傳奇,演變成“象踩蛇”的企業危機,其轉折耐人尋味。這起事件本質上,是全球化退潮與“科技脫鉤”加劇背景下,商業邏輯被地緣政治強行扭曲的標志性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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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技術不只是技術,資本也不只是資本。“國家安全”的定義正被一些西方政府無限擴張,成為干預市場、阻撓競爭、乃至剝奪外資企業權益的萬能借口。它可以凌駕于市場之上,隨時決定一家公司的興衰,和一個行業的存亡。
這場博弈也戳破了一個真相:未來的競爭,真正的話語權根本不在股權里,而是在主權里。一家企業的歸屬,不是由注冊地決定的,也不是由股權決定的,而是取決于它的核心資產:生產線、供應鏈和市場處于誰的主權之下。換句話說,企業的競爭力,不僅取決于自身的技術實力,更取決于它受誰的主權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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