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重生時,周夫人再次要我在嫁給周景軒和做周家義女之間二選一。
我的指尖瞬間冰涼。
只因,第一世我選擇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周景軒。
不想,他早與一直欺辱我的貴女季塵薇勾結(jié)。
為了悔婚,他們污蔑我爹通敵叛國,我全家一百余口盡數(shù)蒙難,尸骨無存。
第二世,我選擇做周家義女,與周景軒再無瓜葛。
卻不料,我的未婚夫大將軍蕭澗明,傾心的是周景軒的姐姐。
得知我們的婚訊,周今禾傷心遠走,途中遭遇山洪,消香玉隕。
蕭澗明雖如約娶了我,卻恨我入骨。
大婚之夜,他將我迷暈,扔進了城外最骯臟的流民營。
醒來后,我成了不潔的蕩婦,被萬人唾棄,投井自盡。
再睜眼,我看著眼前虛偽的眾人。
徑直走向站在角落,那位父親最小的最好的忘年交。
輕聲問道:“王爺,你愿意帶我回家嗎?”
手腕猛地一緊。
周景軒死死攥著我,指節(jié)發(fā)白。
“裴鶯時!”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試圖抽手,他握得更緊。
攝政王蕭玦的目光掃過來:“放手。”
周景軒梗著脖子,但到底松了手,蕭玦沒再看我們,只丟下兩個字:“跟上。”
我低頭,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
“站住!”季塵薇沖過來攔住去路,她上下打量我,嘴角撇著。
“你以為攀上王爺就飛上枝頭了?誰不知道他克死三任未婚妻!你跟了他,只怕死無全尸!”
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又一個熟悉的冰冷聲音響起:“裴鶯時。”
我抬頭,蕭澗明大步走來,一身戎裝還沒換下,他看著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裴鶯時,真沒想到你這般不知廉恥,同我有婚約,卻和攝政王勾連,你這種蕩婦,就該自我了斷,免得再害得別人家破人亡!”
再?我猛地看向他,他也重生了?他覺得我還是會故意害死周今禾?
眾人僵持時,一道金令從宮中傳來。
“西南突發(fā)戰(zhàn)事,我需速去前線……”
蕭玦翻身上馬,回頭對副將說了句:“把她安置好。”
就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
馬蹄卷起塵土揚了我一臉。
我想他甚至都沒看清我的模樣,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王府的管家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姑娘,請吧。”
他把我?guī)У剿伦钇У囊粋€院子。
推開門,蛛網(wǎng)掛著,灰塵撲面,窗戶紙破了,冷風(fēng)呼呼往里灌。
“王爺吩咐,姑娘自便。”管家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我站在院子中間,手腳冰涼。
這就是我選的路。
一天過去了,沒人給我送飯。
肚子餓得揪著疼,天黑了,我實在受不了,推門出去想找點吃的。
一個粗壯的婆子堵在門口。“干什么去?”
“我…我找點吃的。”
“王爺不在,府里沒預(yù)備你的飯食。”她抱著胳膊,斜眼看我。
“餓著吧。”
我退回屋里,關(guān)上門,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胃里像有火在燒。
窗外忽然有響動,我警惕地抬頭。
周景軒竟然翻窗進來了!
他手里拿著一個冷透的饅頭,塞給我。
“鶯時,你看清了嗎?他根本不管你!把你扔在這鬼地方自生自滅!”
他把饅頭往我手里按:“跟我回去!我…我定不會讓你再行差踏錯!”
我盯著他,他也用了再這個字。
前世,他就是用這種為我好的語氣,親手把我送進大牢。
我看著那個冷硬的饅頭,胃里一陣翻騰。
我抬手,狠狠把饅頭打落在地。
饅頭滾了幾圈,沾滿灰塵。
“周世子,請回。”
周景軒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他盯著我,像不認識我一樣。
“好,好得很!裴鶯時,你執(zhí)迷不悟!遲早重蹈覆轍!”
他踹開門,翻身出去了。
原來他也記得前世,他和蕭澗明一樣,都帶著前世的記憶回來了。
寒風(fēng)從破窗灌進來,我冷得發(fā)抖。
我蜷縮在冰冷的炕上,用破被子裹住自己,被子有股霉味。
又冷又餓。
他們的話在我腦子里來回響。
他們都恨我,都認為是我害了一切。
那蕭玦呢…他知不知道?
他把我?guī)Щ貋恚瑓s又丟下我不管…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上來,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嘴唇破了,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心口堵得厲害,幾乎喘不過氣。
我被全世界拋棄了。
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凍僵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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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在床上,餓得頭暈眼花。
門被猛地推開,季塵薇帶著丫鬟闖進來。
“裴鶯時,我玉佩不見了!”她聲音尖利。
“是不是你偷了?”
我還沒說話,她就指揮丫鬟:“搜!”
周景軒就在這時走了進來。
“怎么回事?”他皺著眉問。
季塵薇立刻哭訴:“景軒哥哥,你送給我的玉佩不見了,定是她偷的!”
周景軒看向我,眼神復(fù)雜:“鶯時,你若拿了,就還給塵薇。”
我的心瞬間冷了:“我沒拿。”
季塵薇的丫鬟突然從我枕下摸出一枚玉佩:“小姐!找到了!”
季塵薇搶過玉佩,指著我罵:“果然是你這個賊!”
周景軒臉色鐵青,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奪過玉佩。
“裴鶯時!”他眼底滿是失望。
“你竟墮落至此!我真后悔當(dāng)初...”
他猛地停住,眼神閃躲。
后悔當(dāng)初什么?是后悔前世沒護住周今禾,還是后悔這一世沒早點掐死我?
“我沒有偷,是她們栽贓。”
“證據(jù)確鑿!”周景軒怒吼,“你還狡辯!”
他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啪!”
我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響,嘴角滲出血腥味。
“這一巴掌,是代王爺管教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他冷聲道。
季塵薇得意地笑了。
“光打一巴掌怎么夠?”她說。
“該讓她長長記性!”
周景軒沉默片刻,對下人吩咐:“帶她去院里,跪碎石。”
兩個婆子把我拖到院子中間,地上鋪滿了尖銳的碎石。
她們按著我跪下。
膝蓋撞上石子的瞬間,鉆心的疼,血立刻滲出來,染紅了裙擺。
季塵薇端著一杯茶走過來。
“渴了吧?”她笑著,把整杯熱茶潑在我頭上。
茶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淌,混著血水,狼狽不堪。
我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天黑時,我被扔回屋里,膝蓋腫得老高,傷口化膿,渾身滾燙。
我發(fā)高燒了。
我啞著嗓子喊:“水…請大夫…”
丫鬟春杏推門進來,她端著一盆冷水直接潑在我臉上。
她罵道:“晦氣東西,別死在這兒臟了地方!”
我冷得發(fā)抖,意識模糊。
門又開了,周今禾走了進來。
她穿著素雅的衣裙,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裴姑娘怎么弄成這樣?”她柔聲說,伸手來扶我。
她的手碰到我手臂的傷口,指甲狠狠掐了進去。
我疼得抽氣。
她湊近我耳邊,聲音像毒蛇吐信:“我們都會好好的。”
“只要你...消失。”
她松開手,優(yōu)雅地起身離開。
眼淚終于抑制不住掉下來,這一世我分明已經(jīng)選擇遠離他們,卻還是躲不過…
第二天,管家?guī)е藖砹恕?br/>“蕭大將軍傳話,”他大聲說。
“此女心術(shù)不正,爾等不必顧忌,莫讓她臟了王爺?shù)牡胤剑 ?br/>下人們看我的眼神更加輕蔑。
周景軒聽說我高燒不退,只冷笑一聲:“命硬得很,死不了。”
他下令:“斷她三日飲食,只給餿水。”
傍晚,突然下起暴雨。
幾個下人沖進來,把我拖到院里,綁在樹上。
雨水像鞭子一樣抽打在我身上,傷口泡了水,疼得撕心裂肺。
我聽見周景軒在廊下說:“看她能硬氣到幾時!”
雨聲很大,但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我耳朵: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她毀了一切,王爺根本就不在意她,不必顧忌。”
原來這一世我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他們帶著前世的怨恨,要把我徹底碾碎。
雨水模糊了視線,我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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