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怎么來了？”兒子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里滿是驚訝。
“來看病，順便...”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兩年前那場爭吵后，我發誓再也不踏進這個家門。
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當我重新站在這里時，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我叫王桂芳，今年58歲，剛從紡織廠退休沒多久。
老伴走得早，一個人在縣城的老房子里過得還算清凈。
每天早上起來買菜做飯，下午和鄰居們聊聊天，日子平淡但安穩。
兒子志強在省城打拼了好幾年，終于娶了個媳婦叫李曉雯。
說起這個兒媳，我打心眼里有些不太喜歡。
第一次見面時，她連個招呼都不打，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穿著打扮倒是光鮮亮麗，但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兒子對她倒是百依百順，什么都聽她的。
我當時就覺得這丫頭不簡單，脾氣肯定不小。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證實了我的預感。
兒媳懷孕后，兒子突然給我打電話。
“媽，曉雯快到預產期了，你能不能來省城幫忙？”
我當時就皺起了眉頭：“我一個人在家挺好的，干嘛要去？”
“曉雯從小嬌生慣養的，不會照顧孩子，你就辛苦一個月?！?/p>
電話里兒子的聲音帶著懇求，我聽得心軟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還要抱孫子了。
“行吧，等她生了你給我打電話?！?/p>
掛了電話，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省城。
鄰居張大媽聽說了這事，搖頭嘆氣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都要老人伺候?！?/p>
我當時還不以為然，覺得幫兒子帶孩子是應該的。
現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
三天后，兒子打來電話說孩子出生了。
我收拾了一大包行李，坐長途車到了省城。
兒子來車站接我，臉上帶著初為人父的興奮。
“媽，您辛苦了，曉雯還在坐月子呢。”
我拖著行李箱跟著他回到家，心情還挺激動的。
畢竟是第一次當奶奶，想著能抱抱小孫子。
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氛。
兒媳李曉雯躺在床上，看到我進來連個笑臉都沒有。
她指著我的行李箱，皺著眉頭說：“怎么帶這么多東西？”
我愣了一下：“帶點換洗衣服和家鄉的特產?！?/p>
“放哪??？家里地方這么小。”她的語氣里滿是嫌棄。
兒子趕緊打圓場：“媽，您先坐，我去泡茶。”
我坐在沙發上，抱著剛出生的小孫子，心情復雜極了。
孩子倒是很可愛，小臉紅撲撲的，睡得很香。
兒媳在床上指揮著：“孩子餓了要喂奶，你把他抱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過去，生怕磕著碰著。
“動作輕點，別弄醒他了?！彼恼Z氣像在訓斥下屬。
我有些不舒服，但想著她剛生完孩子，脾氣大點也能理解。
第一頓飯我下廚做了幾個家常菜，自以為味道不錯。
兒媳嘗了一口就皺眉：“太油膩了，我現在不能吃這么油的?！?/p>
“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做。”
“算了，隨便吃點吧?！彼荒槻磺樵傅臉幼?。
兒子在旁邊勸說：“媽做的菜挺好吃的，你多少吃點?！?/p>
“你又不用坐月子，當然覺得好吃?！?/p>
這話說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天晚上，孩子半夜哭了好幾次。
每次哭，兒媳就推我：“媽，孩子醒了，你去哄哄?！?/p>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抱著孩子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小家伙一哭就是半個小時，我困得眼皮都睜不開。
好不容易哄睡了，剛躺下沒多久又開始哭。
“媽，孩子又哭了?！眱合钡穆曇魪呐P室傳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起床。
這樣的夜晚，我一個晚上要起來四五次。
白天還要做飯洗衣服，照顧她們母子倆。
第二天早上，兒媳又開始挑毛病了。
“媽，我昨天說了不要放這么多鹽，怎么還是這么咸？”
我看著碗里的小米粥，明明沒放鹽啊。
“這粥沒放鹽啊，可能是小米本身的味道?！?/p>
“那就是小米不好，以后買貴點的?！?/p>
她說話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
第三天，她又有新的要求了。
“媽，我朋友說產婦要喝湯才有奶水，你每天給我燉湯?！?/p>
“燉什么湯？”
“雞湯、魚湯、排骨湯，每天換著來?！?/p>
我點點頭，下樓去買菜。
從這天開始，我每天凌晨四點就要起床燉湯。
湯要燉兩個小時才能出味道，這樣她七點醒來就能喝到。
燉湯的時候我還要準備早餐，洗昨天換下的衣服。
等她起床后，我已經忙活了三個小時。
“媽，這雞湯怎么這么油??？”
“油撇掉了啊?！?/p>
“撇得不干凈，我不能喝太油的湯?！?/p>
我只好重新盛一碗，把表面的油花仔細撇干凈。
“這湯味道太淡了，一點都不鮮?！?/p>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油多了不行，味淡了也不行。
第四天，洗衣服又出了問題。
“媽，孩子的衣服不能用普通洗衣液，要用嬰兒專用的?！?/p>
我看看洗衣機里已經洗好的衣服：“那我重新洗一遍？”
“算了，這次就這樣，下次注意?！?/p>
她說話的口氣就像在教訓做錯事的小孩。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為了兒子還是忍了。
去超市買嬰兒洗衣液的時候，看到價格我嚇了一跳。
一小瓶洗衣液要八十多塊錢，夠我買一個月的普通洗衣液了。
回到家，兒媳又有新的指示了。
“媽，孩子的奶瓶每次用完都要用開水燙，不能馬虎。”
“知道了。”
“還有尿布，洗完要在太陽下曬，不能陰干?！?/p>
“好的?！?/p>
“孩子的玩具也要定期消毒，用專門的消毒液。”
我點頭記下這些要求，感覺自己像個新手保姆。
第五天晚上，兒子下班回來得比較晚。
我正在廚房做飯，聽到臥室里傳來兒媳的抱怨聲。
“你媽做的菜我真的吃不下去，太難吃了?！?/p>
“她已經很用心了，你就將就一下?！眱鹤有÷曊f道。
“將就？我坐月子還要將就？”
“那要不我們請個月嫂？”
“請月嫂多貴啊，你媽不是閑著沒事嗎？”
聽到這話，我手里的鍋鏟都握不穩了。
原來在她眼里，我就是個免費的保姆。
第六天，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兒媳開始挑剔我做家務的方式。
“媽，地板要每天拖，不能兩天拖一次?！?/p>
“窗臺上有灰塵，要經常擦?！?/p>
“衛生間的鏡子也要擦亮，不能有水漬?！?/p>
我忙得團團轉，從早到晚沒有休息的時間。
腰酸背痛的毛病又犯了，但我不敢說。
第七天，我終于忍不住了。
“曉雯，我年紀大了，這樣天天忙下去身體吃不消?！?/p>
她躺在床上，頭都不抬地說：“那沒辦法啊，孩子需要照顧?！?/p>
“要不我們輪流，你也幫忙做點事？”
“我在坐月子，不能累著?！?/p>
“那等你出了月子？”
“出了月子我還要上班呢，哪有時間做家務?！?/p>
我徹底無語了，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
第十天，兒媳的要求越來越過分。
“媽，我晚上睡不著，你陪我聊會天。”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困得眼皮直打架。
“聊什么？”
“隨便聊啊，你跟我講講你們那個年代的事?！?/p>
我只好坐在床邊，跟她講一些過去的事情。
一聊就是兩個小時，等我回到客廳已經是凌晨一點。
第二天凌晨四點，鬧鐘響了，我又要起床燉湯。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個月，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每天睡眠不足五個小時，腰疼得直不起來。
兒子看到我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
“媽，要不您休息一下，我來照顧曉雯?！?/p>
“不用，你上班已經夠累了?！?/p>
“那要不我們請個鐘點工？”
兒媳在床上冷冷地說：“鐘點工能放心嗎？還是你媽照顧得好?！?/p>
第二十天，事情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孩子突然有些拉肚子，兒媳立刻就慌了。
“肯定是奶瓶沒消毒干凈！”她指著我大聲說道。
“我每次都用開水燙的啊?！?/p>
“燙得不夠徹底！”
她當著鄰居的面數落我：“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p>
鄰居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請個保姆都比你強！”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二十多天來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
我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兒媳捂著臉，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你...你竟然打我！”她哭得歇斯底里。
鄰居們都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但火氣還沒消。
“我伺候你二十多天，你說我不如保姆！”
“我哪里對不起你了？天天累死累活的！”
兒媳哭得更加厲害了，聲音傳到了樓道里。
晚上兒子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兒媳紅腫的臉頰。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很冷。
“你媽打我！”兒媳指著我說道。
兒子看向我，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媽，您怎么能打人呢？”
“你知道她怎么對我的嗎？”我也開始激動起來。
“不管怎么樣，您也不能動手啊！”
“我在這里受了二十多天的氣，她說我不如保姆！”
“那您也不能打她！她剛生完孩子！”
兒子的話徹底傷了我的心。
在他眼里，我永遠是錯的那一個。
“好！既然我這么不招人待見，我走！”
我氣得渾身發抖，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媽，您別這樣...”兒子想要勸我。
“別叫我媽！你心里只有你媳婦！”
我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哭的兒媳。
“以后別指望我再踏進這個家門！”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兒子在身后喊：“媽！您別走??！”
我沒有回頭，拖著行李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縣城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鄰居張大媽看到我回來，很吃驚。
“桂芳，你怎么回來了？孩子不用照顧了？”
“別提了，受了一肚子氣?！?/p>
我把這二十多天的經歷跟她一五一十地說了。
張大媽聽完，搖頭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懂感恩?！?/p>
“我也是一時沖動，不該打她的?！?/p>
“話是這么說，但她那樣對你，換了我也受不了?！?/p>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
也許真的是我做得不對，不該動手打人。
但想到那二十多天的委屈，我又覺得很冤枉。
一個星期后，兒子打來了電話。
“媽，您還在生氣嗎？”
“我沒生氣?！蔽业穆曇艉芷届o。
“那您什么時候回來？孩子還需要人照顧?！?/p>
“我不回去了。”
“媽...”
“你們自己想辦法吧?！闭f完我就掛了電話。
之后兒子又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有松口。
漸漸地，他也不怎么打電話了。
偶爾打一次，也只是簡單問候幾句就掛了。
從來不提讓我回去看孫子的事。
我也拉不下臉主動提起。
就這樣，我們母子倆冷戰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半年。
我經常想起那個還不到滿月的小孫子。
不知道他現在長什么樣了，會不會走路了。
有幾次拿起電話想打給兒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想起那個小小的嬰兒。
一年過去了，我通過其他親戚了解到一些情況。
聽說小孫子已經會叫爸爸媽媽了，長得很可愛。
我心里既高興又難受，想看看他卻又不敢主動聯系。
有時候做夢都夢到抱著孫子的情景。
醒來后枕頭都是濕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流的眼淚。
兩年時間過去了，我們祖孫三代幾乎斷了聯系。
我的腰疼毛病越來越嚴重，經常疼得睡不著覺。
縣城的小醫院看不好，醫生建議我去省城的大醫院。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病。
坐在去省城的長途車上，我心情復雜極了。
兩年了，又要回到這個讓我傷心的城市。
下車后，我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排隊掛號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媽媽，我要喝水。”
我轉頭一看，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正拉著一個男人的手。
那個男人的背影讓我心跳加速，是我兒子！
他瘦了很多，頭發也有些花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過去打招呼。
兒子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轉過身來。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兩個人都愣住了。
“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志強，你怎么也在醫院？”
“孩子有點咳嗽，帶他來看看?！?/p>
小孫子躲在爸爸身后，怯生生地看著我。
他已經不認識我這個奶奶了。
“媽，您是來看病的嗎？”兒子小心翼翼地問。
“腰疼得厲害，來看看?！?/p>
我們站在醫院走廊里，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兒子猶豫了很久，才小聲說：“要不...去家里坐坐？”
我心里一動，但嘴上還是說：“不用了，看完病我就回去?！?/p>
“媽...”他的眼圈有些紅。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心軟了。
“那...去坐一會兒吧?！?/p>
我們一起走出醫院，兒子打了個車。
車上，小孫子一直好奇地看著我。
“爸爸，這個奶奶是誰??？”
兒子看了我一眼：“這是爸爸的媽媽，你的奶奶。”
“奶奶？”小家伙眨著大眼睛。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他沒有躲開。
到了小區樓下，我跟著他們上樓。
兒子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手明顯在發抖。
房門一開，我整個人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