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2日,河北石家莊中級人民法院門口擠滿了人。
警車停在臺階前,一個身穿灰色囚服、頭發花白的男人被兩名法警押下車。
他低著頭,神情木然,他就是楊卓舒,曾經的河北首富。
十年前,他是地產圈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名下企業遍布全省,豪宅、游艇、私人飛機樣樣都有。
出門十個保鏢開道,家里二十七個保姆伺候,父母專人照料、專車接送。
那時的他說:“金錢能給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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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金錢沒了,安全也沒了。
當法槌落下,他被判處有期徒刑,巨額財產查封,一代首富就此墜落。
在這個充滿戲劇性的結局背后,藏著的是一個知識分子被財富吞噬的全過程。
他曾靠筆桿子闖天下,也曾靠野心掘金地產;
他贏過市場,卻敗給了貪婪。
01
1970年,楊卓舒出生在河北保定一個普通教師家庭,父母以讀書為榮,對他寄予厚望。
楊卓舒從小聰明伶俐,作文屢次拿獎,大學畢業后,他順利進入省城一家報社做記者。
那時候的他熱血、單純,相信文字能改變社會。
在報社的那些年,他寫過調查報道,也寫過專欄評論,憑著扎實的文筆和敏銳的洞察力,三十歲就當上主編。
那在當年已經是令人羨慕的職位:體面、穩定、受人尊敬。
但楊卓舒的心里開始躁動。
雖然工資夠生活,卻不夠夢想,眼看著朋友圈里有人做貿易賺得盆滿缽滿,他心里泛酸。
“寫字能有多大出息?得做點真能翻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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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一旦生根,就再也拔不掉。
2000年,楊卓舒辭掉主編職位,用多年的積蓄湊了10萬元,開始投身房地產。
朋友勸他:“你懂新聞,不懂建筑,別亂來。”
楊卓舒卻笑著說:“我不懂磚頭,但我懂人心。”
他買下一塊靠湖的地,晝夜盯工地,親自跑設計、跑審批,別人穿西裝談項目,他穿工服在泥地里畫草圖。
別墅建成時,他打出廣告:“住進湖邊,安放夢想。”
那一批房子被搶購一空,他一戰成名,凈賺4600萬元。
那一刻,楊卓舒覺得命運開始偏愛自己,可命運給的每一份恩賜,背后都藏著賬。
02
第一次嘗到財富滋味的人,往往最容易沉醉。
短短幾年,楊卓舒的公司在河北遍地開花。
媒體爭相報道他從記者到地產大亨的傳奇,他也漸漸迷上了“被仰望”的感覺。
他買下占地五千多平米的豪宅,主樓三層,地下酒窖、露天泳池、花園、茶室一應俱全。
家里雇了27個保姆,有的負責廚房,有的負責園藝,還有專人只照顧父母起居。
他父母出行配專車,身邊有人打傘、有人端茶,那一幕幕,就像宮廷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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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十個保鏢前后開道,黑色林肯打頭,車隊浩浩蕩蕩。
每到一個項目開盤,安保先清場,記者在門口排隊等他出現,他戴著墨鏡、神情冷峻,仿佛一切理所當然。
有人問他:“你這么忙,不累嗎?”
他淡淡回答:“這是成功的代價。”
但豪車、宴會、香檳、掌聲,這些看似閃光的事物,其實都是泡沫。
他已經分不清是掌控財富,還是被財富掌控。
有人說,他那時連笑都變得機械。
03
地產黃金時代過去后,市場開始降溫,項目周轉慢了,利潤縮水,資金鏈吃緊。
銀行收緊貸款,他焦慮到失眠。為了維持擴張,他動了歪腦筋,向社會集資。
他打出“投資地產、穩賺不賠”的口號,承諾年回報率20%起。
普通人眼里,他是河北首富,說的話就是信用。
很快,數以千計的人投入資金,有人甚至賣房借錢跟投。
一開始,一切順利。
新資金填補舊窟窿,投資者拿到利息,信任感越滾越大。他飄了,覺得自己是真正的金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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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項目停工、資金斷裂的那天終于來了。
有人上門討債,他讓保鏢攔在門外,有人報警,他派秘書安撫。
一紙傳票送到公司時,他仍在開會,可很快事情已經超出控制。
2023年底,調查組進駐公司,賬面資金空洞、投資款去向不明。
短短三個月后,案件移交檢方。昔日的地產巨頭,被指控非法集資詐騙,涉案金額高達數十億。
他徹底明白,所有“奇跡”,都要還債。
04
宣判那天,楊卓舒神情平靜,那種平靜不是鎮定,而是崩潰后的空白。
媒體蜂擁而至,鏡頭捕捉下他被帶走的那一刻。
他沒有哭,也沒喊冤,只輕聲問了一句:“我還能見我母親嗎?”沒有人回答。
入獄后的最初幾個月,他幾乎夜夜失眠。
每當鐵門關上,他總以為門外有人喊:“楊總”。可再沒有人。
他開始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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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他相信努力能改變命運,中年時,他以為金錢能彌補一切,到最后,他發現,真正的失敗不是沒錢,而是忘了底線。
那句“寫字改變世界”的理想,早在他買下第一棟豪宅時就死去了。
2024年夏天,他在獄中寫下幾句話:“我輸給的不是法律,而是我自己。”
那幾行字后來被同獄的人傳了出去,成了他唯一留下的“稿子”。
05
楊卓舒的故事,是無數時代暴富者的鏡像。
他身上有那個年代的典型沖動,從體制內跳出來,從知識分子變成資本玩家,從理想到欲望,只差一步。
他代表了一類人:聰明、有野心,卻沒學會和金錢保持距離。
他想掌控財富,結果被財富吞噬;他想擁有世界,卻連自己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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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在進步,財富神話層出不窮。但在每一個故事的盡頭,總有人付出代價。
有的人失去金錢,有的人失去自由。
在欲望的世界里,最昂貴的永遠不是房子、車子或地皮,而是人心。
而能真正讓一個人“富”的,從來不是錢,而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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