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歲生日這天,男友季言失約了。
“禾禾,抱歉,部里臨時有緊急會議,今晚的意餐可能要取消了。等我忙完這陣,一定給你補上,好嗎?”
“好,那你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我看著鏡子里精心打扮過的自己,輕聲說。
“乖。”
電話掛斷,一個朋友發來微信。
“禾禾,你跟季言也在這間意大利餐廳吃飯嗎?好巧啊!”
下面附著一張照片,季言正在撥弄一個女生耳邊的碎發,眼神溫柔。
女孩我認識,季言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
我默默地吹滅了蠟燭,連愿望都懶得許。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
我叫姜禾,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
季言,我的男朋友,是商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在一起,在外人看來是我高攀了。
我脫下高跟鞋,卸掉精致的妝容,換上睡衣,從冰箱里拿出那只小小的生日蛋糕,插上數字“26”的蠟燭。
黑暗中,燭火跳躍著,映著我孤獨的臉。
我閉上眼,正要許愿,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是朋友發來的微信:“禾禾,你跟季言也在這間餐廳吃飯嗎?好巧啊!”
下面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我預定了兩個月才訂到的那家意大利式餐廳。
照片的焦點,是季言正在撥弄他一個女生耳邊的碎發,眼神溫柔。
照片里的女孩我認識,許蔓。
季言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他口中永遠長不大、需要照顧的“妹妹”。
朋友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撤回了消息,緊接著發來一句:“啊啊啊我看錯了!那男的不是季言!對不起對不起!”
我盯著那張已經被撤回的圖片殘影,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原來,他的“緊急會議”,就是陪他的白月光,在我訂的餐廳里,過我的生日。
我默默地吹滅了蠟燭,連愿望都懶得許。
蛋糕的甜膩混著心底的苦澀,讓我幾欲作嘔。
半夜十二點,季言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
“禾禾,生日快樂。”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酒后的微醺和疲憊。
我沒有說話。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沉默,放柔了聲音:“怎么了?還在生我氣?”
“沒有,”我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會開完了?”
“嗯,剛結束,頭都大了。”
他輕描淡寫地撒著謊,臉不紅心不跳,“禮物我放在你公司前臺了,明天上班就能看到。喜歡嗎?”
“季言,你不用這么辛苦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他不悅的聲音:“姜禾,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忙了一整天,連口水都沒喝,給你打電話慶祝生日,你就是這個態度?”
看,他永遠是這樣。
只要我流露出半分不滿,他就會立刻占據道德的制高點,指責我的不懂事。
“沒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的哽咽,“禮物我收到了,謝謝。我很累,先睡了。”
不等他回答,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關機。
手機扔在沙發上,我把自己埋進被子里,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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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去公司。
前臺小妹果然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打開一看,是我念叨了很久的一款項鏈。
若是在昨天之前,我或許會感動于他的用心。
但現在,我只覺得諷刺。
他可以用一條項鏈來彌補他的失約,那他要用什么來彌補他徹頭徹尾的欺騙?
我將項鏈隨手扔進抽屜最底層,打開電腦,找到人事部經理的對話框,發了一句:“王經理,之前您提的濱城分公司的區域輪崗機會,現在還來得及申請嗎?”
濱城,一個離首都兩千多公里的沿海城市。
三年前,為了能和剛回國工作的季言在一起,我放棄了公司的外派機會。
現在,我只想逃離這座城市,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男人。
王經理很快回復:“當然來得及!小姜,你能想通就太好了!我馬上把流程發給你!”
看著屏幕上的申請流程,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一絲輕松。
下班后,我破天荒地沒有回家做飯等季言,而是約了朋友去了一家熱鬧的音樂酒館。
震耳欲聾的音樂,五光十色的燈光,似乎能暫時麻痹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朋友一邊幫我剝著小龍蝦,一邊憤憤不平:“姜禾,你就是太能忍了!這種事換我,早把他家給掀了!過生日陪別的女人吃飯,這跟當場捉奸有什么區別?”
我苦笑著搖頭。
季言有嚴重的潔癖,他從不吃小龍蝦這種需要親手剝殼的東西。
我曾經很愛吃,但為了迎合他,已經三年沒碰過了。
現在重新嘗到這麻辣鮮香的味道,我才驚覺,為了愛他,我究竟丟掉了多少屬于自己的東西。
“分了吧,”朋友說,“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我剛想點頭,視線卻不經意地掃過不遠處的一個卡座,整個人瞬間僵住。
季言正坐在那里。
他身邊,依然是許蔓。
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個客戶。
許蔓不知說了什么,笑得花枝招展,身子幾乎要貼到季言身上。
而季言,那個有潔癖、討厭嘈雜環境的季言,此刻正耐心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朋友也看見了,氣得當場就要拍桌子,被我一把按住。
“別去。”
“為什么不去?讓他看看你!讓他知道你不是非他不可!”
“沒意義。”我說。
正說著,季言的目光掃了過來,與我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起身朝我走來。
“你怎么在這里?”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質問。
我還沒開口,朋友就搶白道:“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來,我們禾禾就不能來?”
季言的臉色沉了下去,他沒理會我朋友,只是盯著我:“跟我回家。”
“我還沒吃完。”我指了指桌上那堆小龍蝦殼。
他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姜禾,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我打斷他,“所以我以前不吃。但現在,我想吃了。”
我們的對峙,引來了許蔓的注意。
她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親昵地挽住季言的胳膊,柔聲細語地說:“言哥哥,怎么了呀?這位是……嫂子吧?”
她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勝利者的炫耀。
“蔓蔓,別鬧,”季言語氣無奈又寵溺,隨即對我說,“我這邊在談工作,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
又是這樣。
永遠是“回家再說”。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我站起身,平靜地說:“不用了,你們繼續談。我吃好了,也該走了。祝你們吃好玩好。”
說完,我拿起包,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朋友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了上來。
走出酒館,外面的冷風一吹,我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姜禾,你剛才太帥了!”朋友興奮地說。
我卻笑不出來。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只要我還沒徹底離開,這樣的拉扯就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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