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如有侵權請聯系刪除
“你把那份檔案給我放下。”
“頭兒,這……這不合規矩,還沒走完復核流程呢。”
“規矩?我告訴你什么是規矩,現在這東西就是一塊燙爛了手的山芋,誰碰誰死,你還敢讓它走什么狗屁流程?馬上,立刻,物理封存,沒有我的手令,誰敢再碰一下,就讓他自己去紀委喝茶。”
“可……里面那個小姑娘……”。
“她?她就是那根引線,點著了這掛一萬響的炮仗,你還管她?你先管管我們自己吧,這棟樓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今晚要睡不著覺了,媽的,真是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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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圖書館里腐爛的空氣像一塊浸透了汗水和霉菌的濕毛巾,緊緊地糊在林薇的臉上。
風扇在天花板上垂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轉動,攪動的不是風,而是更加黏稠的、帶著體味的悶熱。
她像一顆釘子,一顆生了銹卻無比執拗的釘子,牢牢地釘在三號閱覽室靠窗的那個座位上。
從清晨的第一縷光線把窗外的樟樹葉子照得透明,到深夜路燈把張牙舞爪的樹影投射在她的書頁上,她幾乎沒有動過。
她的世界被壓縮到眼前這一方小小的桌面。
左手邊是堆積如山的《申論》范文和《行測》真題,紙頁的邊緣因為反復翻動而起了毛,像垂死蝴蝶脆弱的翅膀。
右手邊是一個巨大的搪瓷杯,里面的茶葉已經泡到發白,像一灘無味的水草。
汗水順著她的額角往下淌,流到下巴,匯成一顆渾圓的珠子,啪嗒一聲,砸在攤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上,洇開一小團模糊的水漬。
她甚至懶得去擦。
在這里,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心跳,都必須服務于一個最終的目的——上岸。
她是個來自江西鄉下的姑娘,父母是那種最典型的中國農民,臉膛被太陽和風霜刻滿了溝壑,手掌粗糙得像老樹的皮。
他們對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跳出那片紅土地,去一個有空調、能喝上干凈茶水的地方坐著。
“考公”這兩個字,在他們看來,就是通往天堂的唯一階梯。
林薇不覺得那是天堂,但她知道,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通往“體面”和“安穩”的救生圈。
所以她把自己活成了一部學習機器。
她能清晰地記得身邊每一個“研友”的習慣。
左前方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每隔四十七分鐘就要起來接一次水,水杯永遠是擰不緊的,總會滴滴答答地漏一路。
右后方那個長發女孩,每天下午三點準時會吃一個蘋果,啃得咔嚓作響,像一只正在施工的土撥鼠。
而她自己,像一座沉默的孤島。
有時候,她也會做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
比如前天,那個啃蘋果的女孩走得匆忙,把一串嶄新的AirPods忘在了桌上。
林薇看著那對潔白光滑的耳機,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她自己的耳機是花二十塊錢在地攤上買的,一邊響,一邊不響。
她把那對耳機捏在手里,能感覺到自己手心泌出的細汗。
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冰涼而溫潤的質感。
她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沖動,想把它塞進自己那塞滿了草稿紙的帆布包里。
但這個念頭只存在了零點一秒,就像劃過黑夜的流星,瞬間就熄滅了。
她拿著耳機,走到了圖書館一樓大廳的失物招領處,交給了那個昏昏欲睡的管理員。
管理員甚至沒抬眼皮,只是指了指一個落滿灰塵的登記本。
她什么也沒說,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孤島上。
她只是個認死理的人。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拿著燙手。
就在那個下午,一個人的出現,像一把尖銳的錐子,刺破了圖書館里凝固的空氣。
是趙俊。
他甚至不能算是走進來,而是“飄”進來的。
他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運動潮牌,腳下的限量版球鞋在地板上發出輕微而富有彈性的聲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清爽的、帶著柑橘香氣的古龍水味。
那味道霸道地驅散了周圍的汗味和霉味,讓好幾個埋頭苦讀的女生都忍不住抬起了頭。
他沒有找座位,而是徑直走向一個角落,那里坐著他的幾個朋友。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那是一種習慣了成為眾人焦點的人才有的從容。
“搞定了?”一個朋友問。
趙俊懶洋洋地拉開一張椅子,反著坐下,下巴擱在椅背上,像一頭巡視領地的年輕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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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說?我爸親自打的電話,還能有岔子?”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炫耀,“面試那邊都打好招呼了,筆試嘛,隨便考考,別太難看就行。”
另一個朋友吹了聲口哨:“可以啊俊哥,這還沒考呢,就等于半只腳邁進去了。”
“什么半只腳,”趙俊嗤笑一聲,他的目光掃過整個閱覽室,掃過那些像林薇一樣,把頭埋進書本里,恨不得把知識啃進骨頭里的人,眼神里是一種毫不掩飾的鄙夷,“一群只會死讀書的‘小鎮做題家’,以為考個高分就能改變命運?天真。
這個社會,關系才是第一生產力。
我爸說了,筆試是門檻,面試才是藝術。
這門藝術,他們一輩子都學不會。”
那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針,準確無誤地扎進了林薇的耳朵里。
她握著筆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沒有抬頭。
她只是把頭埋得更低,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
吹牛的人多了去了,她想,不過是些被寵壞了的富家子弟的瘋話。
規則就白紙黑字地寫在那里,分數線就冷冰冰地劃在那里,難道還能被幾句話就吹彎了嗎?。
她不信。
她選擇相信自己手里的筆,相信那些被她翻爛的書,相信那個據說“公平公正公開”的承諾。
然后,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02
成績公布的那天,南昌的天氣格外陰沉,烏云壓得很低,像一塊臟兮兮的抹布。
林薇的手指在刷新網頁的按鈕上懸停了足足一分鐘,才用一種近乎痙攣的姿態點了下去。
數字跳出來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后是劇烈的耳鳴。
筆試成績,142.5分,崗位第一。
她幾乎要跳起來。
然后,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總成績。
總成績=筆試成績/2 * 50% + 面試成績 * 50%。
她的面試成績,78.6分。
而排在第一名的那個名字,赫然是“趙俊”。
他的筆試成績比她低了整整8分,但他的面試成績,卻高達92.4分。
經過復雜的加權計算,他的總成績,比她高了1.0分。
僅僅1分。
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將她和她的夢想隔絕在兩端。
她輸了。
林薇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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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終于落下了雨,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無數只手在瘋狂地抽打著這個世界。
她的腦海里,開始瘋狂地回放面試那天的每一個細節。
那是一個封閉的、讓人窒息的房間。
七個面試官坐在她對面,像一排等待審判的閻羅。
他們的臉在頭頂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只有中間那個主考官的臉,異常清晰。
那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后面是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林薇記得,她前面的幾個問題都回答得很好。
她引經據典,邏輯清晰,好幾個面試官都微笑著點頭,甚至在她的記錄表上寫著什么。
只有那個主考官,全程面無表情,像一尊石雕。
轉折點出現在最后一個問題上。
問題是:“在你負責的轄區,因為拆遷補償問題,上百名情緒激動的群眾圍堵了鎮政府大門,與工作人員發生推搡,場面即將失控,你作為現場負責人,會怎么處理?”。
林薇幾乎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
“我的第一原則是,人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我會立刻通過高音喇叭,請求大家保持冷靜,聲明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并且承諾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的機會。
同時,我會迅速將現場的老人、婦女、兒童勸離到安全地帶,避免在混亂中發生踩踏。
我會要求我的同事,絕對不能和群眾發生正面沖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然后,我會主動走到群眾中間,表明我的身份,真誠地傾聽他們的訴求,安撫他們的情緒,告訴他們,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先把人穩住,把情緒降下來,這是處理一切突發事件的前提。
后續的補償款問題,可以在一個理性的、平和的氛圍里,坐下來慢慢談。”
這是一個近乎標準、也充滿人情味的答案。
她能看到坐在旁邊的幾個年輕面試官臉上贊許的表情。
其中一個叫陳巖的,甚至對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03
然而,主考官卻在這時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開口了。
他的聲音像一塊冰,又冷又硬。
“小同志,你的回答,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色彩,但缺乏一個公務人員最基本的大局觀和程序意識。”
林薇愣住了。
“面對群體性事件,你的第一要務不是去當‘老好人’,而是維護政府的權威和公共秩序的穩定。
你首先應該做的,是立刻聯系公安部門,拉起警戒線,對帶頭鬧事的核心人員進行依法控制,迅速恢復現場秩序。
你所謂的‘走到群眾中間去’,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個人英雄主義,萬一你自身安全受到威脅,豈不是讓事態更加惡化?先談程序,再談感情;先有秩序,再有公平。
你把順序搞反了。
你的答案,很危險,很幼稚。”
說完,他在自己的打分表上,迅速地寫下了一個數字。
林薇看見了,那是一個低得離譜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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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看見,旁邊的年輕面試官陳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后閃過一絲惋惜和無奈,最后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那一刻,趙俊在圖書館里那些輕蔑的話語,像冤魂一樣,重新鉆進了她的腦子里。
“面試才是藝術。
這門藝術,他們一輩子都學不會。”
原來,這就是那門“藝術”。
原來,一個標準答案,真的可以被歪曲成這樣。
原來,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規則之墻,真的可以被輕易地鑿開一個洞。
家里的電話打來了。
母親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地問:“閨女,考得咋樣啊?”。
林薇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很久,是父親接過電話,用他那蒼老而疲憊的聲音說:“……沒事,閨女,咱不考了。
咱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胳膊擰不過大腿。
回來吧,家里給你想辦法。
明年……明年再考。”
“明年再考”。
這四個字像一把鈍刀子,在林薇的心上慢慢地割。
她掛了電話,擦干眼淚。
不。
不能就這么算了。
如果連她自己都放棄了,那才是真正的輸了。
她不為那份工作,不為那個編制,她只為自己這幾百個日日夜夜,只為心里那口咽不下去的氣。
她要一個說法。
她決定,提交復審申請。
04
省人社廳的大門,是一扇冰冷厚重的玻璃門,反射著天空灰白色的光,也反射著林薇那張蒼白而渺小的臉。
她像一只誤入鋼鐵森林的螞蟻,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門衛室里的大爺隔著玻璃,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她去旁邊的信訪接待室。
信訪接待室的門更小,更不起眼。
里面的工作人員是一個燙著卷發的中年女人,正對著一面小鏡子涂口紅,鮮紅的顏色溢出了嘴唇的輪廓,像一抹倉促的血跡。
她頭也不抬地接過林薇遞過去的材料,隨手扔在一邊,聲音里帶著一種程序化的冷漠:“放這兒吧,回去等通知。”
“請問大概要等多久?”林薇小聲問。
“不知道,”女人終于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申訴的人多了,你算老幾?按流程走,急也沒用。”
林薇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個上午,那扇門再也沒有為她打開過。
她不走。
她就像在圖書館里一樣,把自己釘在了人社廳門口的臺階上。
她像一個沉默的、固執的雕像。
終于,在臨近下班的時候,她的“執著”似乎起了一點作用。
一個干部模樣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她。
“你就是那個申訴的林薇?”。
林薇趕緊站起來,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我們張主任愿意見你一面。”
她第一次見到了張建國,省人社廳負責公務員招錄復審的處室主任。
張建國的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味和劣質茶葉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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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陷在一張寬大的老板椅里,像一灘融化了的黃油。
他的臉因為肥胖而顯得油光锃亮,眼袋耷拉著,眼神里是一種久經官場所特有的、看透一切的麻木和不耐煩。
他沒有讓林薇坐下。
他只是用他那套已經重復了無數遍的官話,開始了他的“宣判”。
“小同志啊,你的材料我們看過了。
首先,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公務員招錄工作,是有一套非常嚴謹、非常科學的流程的。
每一個環節,都經得起檢驗。
筆試是機器閱卷,不存在任何誤差。
面試呢,我們是隨機抽取考官,七個考官,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取平均值,這也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公平。”
他呷了一口濃茶,咂了咂嘴,繼續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說道:“分數是客觀的,是冰冷的,它不會說謊。
你差了1分,就是差了1分。
每年因為零點幾分落榜的考生數不勝數,大家都覺得委屈,都覺得不公平。
但是小同志,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規則就是規則。
你要學會接受結果,而不是在這里胡攪蠻纏。
你這樣,只會讓我們覺得你是個‘輸不起’的人。
懂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子,敲打在林薇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上。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赤身裸體的人,站在一群穿著盔甲的看客面前,接受他們的嘲弄和審判。
這條看似光明的申訴之路,原來是一堵更高、更厚、更冰冷的墻。
張建國的眼神,已經從不耐煩變成了鄙夷。
他覺得眼前這個從鄉下來的女娃娃,又倔又傻,完全聽不懂人話。
林薇的堅持,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徒勞而可笑的鬧劇。
他決定給這場鬧劇畫上一個句號。
05
在林薇第三次,還是第四次,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之后,張建國的耐心終于耗盡了。
“行行行,你不是要復審嗎?你不是不相信嗎?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暴躁。
他讓下屬去檔案室,把林薇的原始檔案提了出來。
他把林薇叫進了辦公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他要把這顆“釘子”當面拔掉,讓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來,小同志,你過來,你站在這里,親眼看著!”張建國把那個牛皮紙的檔案袋扔在桌上,灰塵揚起,在光線中飛舞。
他戴上老花鏡,用一種夸張的、充滿表演性的動作,慢條斯理地抽出里面的文件。
“你看,這是你的筆試答題卡,掃描件,機器判分,142.5,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沒問題吧?”。
林薇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些文件。
“再看,這是你的面試打分表匯總。
七個考官,你看,有給你打90分的,也有給你打70多分的,都很正常嘛。
主考官是經驗豐富的老同志,看問題的角度可能和你不一樣,但他給的分數,也在合理的區間內。
我們去掉一個最高分91,去掉一個最低分72,剩下的加起來平均,喏,就是78.6分,系統計算,精準無誤。”
張建國把計算器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筆試成績,面試成績,加權一算,總分就是這么多。
趙俊比你高1分。
事實就擺在這里,鐵證如山!”。
他把所有的紙張理了理,準備塞回檔案袋,結束這場他自導自演的“公開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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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睨著林薇,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傲慢。
“怎么樣?小同志,現在死心了吧?我跟你說,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得認。
回去吧,明年好好努力,還有機會。
別再來煩我了。”
林薇的臉色像紙一樣白,嘴唇因為緊緊地抿著而失去了血色。
就在張建國準備合上檔案袋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大學畢業前,輔導員在最后一次班會上說的話。
那位和藹的老師說:“同學們,你們在大學里獲得的所有榮譽、證書,尤其是那些特殊的、能證明你們品格和能力的材料,一定要盯著學校,確保它們被放進你們個人檔案最后一頁的‘附言’部分。
那地方平時沒人會翻,但關鍵時刻,可能會改變你們的命運。”
當時她并沒在意,只當是老師的例行囑咐。
但此刻,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腦中的混沌。
她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用一種顫抖但異常清晰的聲音,開口了。
“張主任……麻煩您……能不能……再看看檔案袋最后一頁的附言部分?”。
她的聲音很小,但在死寂的辦公室里,卻像一聲驚雷。
“那里……可能有一份我的特殊情況說明。”
06
張建國準備塞檔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嗤笑了一聲。
“附言?附言能有什么東西?一張三好學生獎狀?還是優秀畢業生的證書?你以為這是評職稱啊?還能給你加分不成?”。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輕蔑和嘲弄。
他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走火入魔了,還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他極度不耐煩地,幾乎是粗暴地,將整個檔案袋倒過來,把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抖了出來。
他翻到最后一頁,那是一張硬質的封底。
就在那封底的內側,果然粘著一個巴掌大的、牛皮紙材質的小信封。
信封已經有些泛黃,封口處用膠水粘得死死的,上面蓋著一個深紅色的、他從未見過的圓形印章。
印章上的字跡是篆體,圍繞著一顆五角星,依稀可以辨認出“……應急救援總隊”幾個字。
張建國皺起了眉頭。
這算什么玩意兒?。
他嘟囔著,用手指甲粗魯地去摳那個封口。
封得很結實。
他有點惱火,干脆用手一撕。
“嘶啦——”。
封條被撕開,他從里面抽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打印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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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當他的目光掃到紙上那黑體加粗的標題時,他整個人的動作,就像一尊被瞬間點穴的雕像,徹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