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便簽紙那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便簽紙在我手中微微顫抖著。
林曉溪站在辦公室門口,拉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臉上掛著我從未見過的神秘笑容。
"李陽,三年了,謝謝你的每一頓飯。"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我心頭一震。
我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面工整的字跡讓我瞬間懵了——這不可能!
那個天天跟我蹭飯,穿著洗得發白T恤,背著破舊帆布包的林曉溪,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話?
"曉溪,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只是對我眨了眨眼:"看完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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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離開,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響聲,那是我從未在她身上聽到過的聲音。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紙條仿佛有千斤重。三年來,我以為我了解她,可現在……
三年前的那個春天,我剛剛從一所普通二本院校畢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這家中等規模的貿易公司。
那時候的我,就像每一個初入職場的毛頭小伙子一樣,穿著媽媽給買的廉價西裝,背著從大學用到現在的雙肩包,緊張得手心冒汗。
人事部的劉姐帶著我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最后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停下來:"這就是你的工位,旁邊那位是林曉溪,你們年齡差不多,應該能聊得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女孩正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敲著鍵盤。
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T恤,簡單地扎著馬尾辮,看起來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了。
"曉溪,這是新來的同事李陽,以后你們就是鄰居了。"劉姐笑著說道。
林曉溪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眼睛很大很亮,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好,我是林曉溪,請多指教。"她的聲音很溫和,讓人聽了就覺得舒服。
"你好,我叫李陽。"我有些拘謹地回應道。就這樣,我們成了同事,也成了鄰桌。
最初的幾天里,我們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流,私下里并沒有太多接觸。我發現林曉溪是個很安靜的女孩,除了必要的社交,她更喜歡一個人待著。
午休的時候,別的同事要么出去吃飯,要么聚在一起聊天,只有她總是趴在桌子上休息,或者看看書。
那天中午,我剛從公司樓下的快餐店買了盒飯回來,就看見林曉溪還坐在位置上,面前放著一個保溫盒。
"曉溪,你不去吃飯嗎?"我忍不住問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從家里帶了飯。"
我瞥了一眼她的保溫盒,里面只有白米飯和一點咸菜,連個葷菜都沒有。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陣酸澀的感覺。
我想起了自己剛畢業那會兒,為了省錢,經常也是這樣簡單地對付一頓。
"要不要嘗嘗我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盒飯,"這家店的紅燒肉做得挺不錯的。"
林曉溪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個就很好。"但是我已經把盒飯推到了她面前:"試試嘛,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夾了一塊紅燒肉嘗了嘗。"怎么樣?"我期待地看著她。
"嗯,很好吃。"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形。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關系似乎近了一些。
偶爾她會問我一些工作上的問題,我也會主動跟她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漸漸地,我發現林曉溪其實是個很聰明很有想法的女孩,只是平時比較內向,不太愛表現自己。
她做事很認真,從來不馬虎,而且學習能力很強,很多東西一點就通。
有時候我都覺得,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更好的工作,不用像現在這樣節衣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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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我們關系發生改變的,是那次加班。那是我入職后的第二個月,部門接了一個緊急項目,需要在三天內完成大量的數據整理工作。
李主管把任務分配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工作量實在太大了。
"這幾天大家辛苦一下,項目完成后我請大家吃大餐。"李主管試圖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接下來的三天里,整個辦公室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多同事都選擇了外賣解決晚飯問題,但我發現林曉溪還是帶著她的保溫盒,里面依然是簡單的米飯和咸菜。
第二天晚上九點多,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還在加班。我看著林曉溪疲憊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曉溪,要不我們訂個外賣吧?這么晚了,你那點咸菜哪夠。"我建議道。
"不用了,我不餓。"她頭也不抬地繼續工作。但是我聽見了她肚子發出的咕嚕聲。
"別逞強了,我已經訂了,反正一個人吃不完。"我拿起手機開始點餐。
"真的不用……"
"就這么定了。"我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半個小時后,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辦公室。
林曉溪看著滿桌子的菜,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謝謝你,李陽。"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別客氣,都是同事嘛。"我故作輕松地說道。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了很多,也聊了很多。
我才知道,林曉溪是從外地來的,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打拼,租住在城郊的一間小房子里。
她每天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上班,為了省錢,中午從來不在外面吃飯。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有自己的房子,不用為房租發愁。"她有些感慨地說道。
我心里一陣酸澀——我的房子是父母給買的,首付是他們的積蓄,月供也是他們在幫忙還。
相比之下,林曉溪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生活壓力,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
"以后中午你就別帶飯了,跟我一起吃吧。"我突然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從那天開始,林曉溪真的不再帶保溫盒了。每天中午,我都會主動問她想吃什么,然后一起去樓下的餐廳,或者點外賣。
最初她還會推辭,堅持要AA制,但我總是以各種理由搶著付賬。
"下次你請。"這是我常說的話,但下次來的時候,我又會搶著付賬。
漸漸地,她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安排,不再堅持要付錢了。同事們開始打趣我們:"李陽,你這是在追人家曉溪吧?"
每當這時候,我和林曉溪都會臉紅,連忙解釋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但說實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對林曉溪確實產生了一些好感。
她善良、聰明、堅強,雖然生活條件不好,但從來不抱怨,總是積極向上地面對一切。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很輕松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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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們已經一起共事了一年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我和林曉溪的關系越來越好,她也逐漸對我敞開了心扉。
我了解到她更多的情況:她是獨生女,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條件確實不太好。
為了供她上大學,父母欠了不少債,所以她畢業后的第一要務就是賺錢還債。
"我爸媽為了我真的付出太多了,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每當談到家里的情況時,她總是這樣說。
這讓我更加理解她為什么總是那么節儉,為什么總是那么努力工作。
在公司里,林曉溪的表現越來越出色,她負責的項目總是能夠按時完成,而且質量很高。
李主管對她的評價也越來越好:"曉溪這個女孩子不錯,踏實能干,是個好苗子。"
但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面對主管的表揚和同事的認可,林曉溪總是顯得很淡定,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的能力遠遠超出了目前工作的要求,完全可以勝任更高級別的職位。
"曉溪,你有沒有想過跳槽?"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
"為什么這么問?"她有些意外。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拿更高的薪水啊。"
她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現在挺好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這里有你啊。"她的臉紅了紅,"你對我這么好,我舍不得。"
聽到這話,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直接地表達對我的依賴和好感。
"那你打算一直在這里工作下去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的回答很模糊,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我讀不懂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林曉溪身上有一些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比如,她雖然說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她的知識面很廣,談吐很有見識,對很多高端的商業案例都了如指掌。
有一次,我們在討論一個國際貿易項目時,她隨口說出了幾個專業術語和操作流程,讓我驚訝不已。
"你怎么對這些這么了解?"我問她。
"平時看書學的唄,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什么資料都能找到。"她的解釋看似合理,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有一次,公司來了一個重要客戶,是某個知名集團的采購經理。那個經理在會議室里頤指氣使,對我們的方案挑三揀四,態度很傲慢。
會議結束后,我和林曉溪一起走出會議室,我忍不住抱怨:"這個人太囂張了,不就是個采購經理嗎?"
"其實也沒什么,這種層級的人在大集團里連中層都算不上,真正有決策權的是那些副總以上的高管。"林曉溪隨口說道。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對大集團的架構這么清楚?"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改口:"我……我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相關的文章。"
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每次我提出疑問,她總是能找到合理的解釋,但我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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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第二年,我們的關系更加親密了。
除了每天的午餐,我們還經常一起加班,一起討論工作,甚至周末也會約著出去逛街看電影。
在別人眼里,我們已經是一對戀人了,雖然我們從來沒有明確表白過。
我確實對林曉溪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但我一直沒有勇氣表白。
一方面是因為我不確定她對我的感情,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經濟條件差距。
雖然我的工資不算高,但至少不用為基本生活發愁,而林曉溪卻需要省吃儉用地過日子。
我擔心如果我們在一起,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經濟壓力。這一年里,我粗略算了一下,光是請她吃飯就花了大概兩萬多塊錢。
這對我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看到她每天開開心心的樣子,我覺得很值得。
"李陽,你對曉溪真的很好。"有一次,同事小張對我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你能承擔得起嗎?"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說,曉溪家里條件不好,將來結婚、買房、生孩子,這些都需要錢,你準備好了嗎?"
小張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確實,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我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現在的吃飯問題,還有未來的生活。
以我目前的收入水平,想要在這個城市買房結婚,確實壓力很大。
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如果因為錢的問題就放棄感情,那也太現實了。就在我糾結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更加困惑的事情。
那天下班后,我和林曉溪一起走出公司大樓,突然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
車窗搖下來,一個穿著得體的中年女人探出頭來:"曉溪!"我看見林曉溪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復雜。
"媽……"她走向汽車,聲音很輕。
那個女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然后對林曉溪說:"上車,我們回家談。"
"我……"林曉溪看了看我,顯得很猶豫。
"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主動說道,雖然心里充滿了疑問。
林曉溪點點頭,上了車。在車門關上的瞬間,我看見了車牌號——那是這個城市最頂級的號碼段。那輛車的價值,至少是我年薪的十倍以上。
我站在原地,腦子里一片混亂。如果林曉溪家里條件真的不好,她的母親怎么可能開這樣的豪車?而且剛才那個女人的氣質和穿著,明顯不是普通工人。
第二天上班,我試探性地問林曉溪:"昨天那是你媽媽嗎?"
"嗯。"她的回答很簡短,顯然不想多談。
"她開的車挺不錯的。"我繼續試探。
"是朋友的車。"她的解釋依然很簡單。
我想繼續問下去,但看到她明顯不愿意談論的樣子,只好作罷。但是從那天開始,我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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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也就是最后的這一年,我們的關系似乎到了一個微妙的節點。一方面,我們的感情更加深厚了,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形影不離。
另一方面,我心里的疑問卻越來越多,對林曉溪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更大的困惑。這一年里發生了幾件事,讓我的疑惑達到了頂點。
首先是它的消費能力似乎突然提升了。雖然她平時穿著依然樸素,但我發現她用的手機換成了最新款的高端機型。當我問起時,她說是分期付款買的:"反正要用好幾年,一次性投資也值得。"
然后是她對高端商業信息的了解程度越來越深。
有一次,公司在討論一個大項目的投標策略,林曉溪提出的建議非常專業,甚至超過了我們部門主管的水平。
"曉溪,你的商業思維真的很敏銳,有沒有考慮過去讀個MBA?"李主管對她贊不絕口。
"謝謝主管的認可,我會考慮的。"她的回答很官方,但我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異樣。
最讓我困惑的是,這一年里她似乎經常會"臨時有事"。有時候是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去處理,有時候是朋友找她幫忙,每次都來得很突然。
而且每次回來后,她都會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曉溪,你最近怎么了?總感覺你有心事。"有一次我忍不住問她。
"沒有啊,可能是工作壓力大吧。"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難?如果需要幫助的話……"
"不用,真的沒事。"她打斷了我的話,"李陽,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這么好。"
"我們是什么關系,說這些干什么。"我故作輕松地說道,但心里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種復雜的氛圍中,我們度過了第三年的大部分時間。直到上個月,林曉溪突然宣布她要離職了。
"為什么?"我震驚地問道,"是工資太低嗎?還是工作不開心?"
"都不是。"她搖搖頭,"我可能要換一個城市發展,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什么機會?"
"暫時不方便說,但確實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我想要挽留她,但看到她堅定的表情,我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接下來的幾周,她開始辦理離職手續,整理自己的東西。同事們都很舍不得她,紛紛表示要為她辦一個歡送會。
但林曉溪婉拒了:"太麻煩大家了,而且我也不喜歡那種場面。"
就這樣,今天成了她在公司的最后一天。上午的時候,她把工作都交接完畢,下午就開始收拾個人物品。我坐在旁邊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三年來,我們幾乎每天都坐在一起,突然要分別了,我真的很不舍。
"李陽。"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
"謝謝你三年來的照顧。"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別這么說,應該是我謝謝你,這三年來有你陪伴,我過得很開心。"
她點點頭,從包里拿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遞給我。
"這個給你,但是要等我走了再看。"
我接過紙條,感覺它在我手中微微發燙,仿佛承載著什么重要的秘密。
當我抬起頭想要問她這是什么的時候,我看到她正凝視著我,眼中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感,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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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指慢慢打開那張紙條。
上面工整的字跡映入我的眼簾,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擊著我的心臟。
"李陽,很抱歉隱瞞了你這么久。我的真實身份是林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三年前,我主動要求到基層工作,是為了了解普通員工的真實狀態。
這三年來,你的善良、真誠和包容讓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珍貴的品格。我媽媽林月蓉想見見你,明天上午十點,林氏集團總部頂層。另外,集團執行副總的職位一直空缺,我向董事會推薦了你。——林曉溪"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紙條差點掉到地上。林氏集團?那個在本市赫赫有名的大型企業集團?
我想起了很多細節:她對商業案例的熟悉、她對高級管理架構的了解、她母親的那輛豪車、她時不時的"臨時有事"...
所有的疑點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我拿出手機,顫抖著給林曉溪打電話。
"曉溪,這是真的嗎?"我的聲音都變了調。
電話那頭傳來她輕柔的笑聲:"是真的,李陽。我知道你很震驚,但這就是事實。"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三年前,我剛從國外商學院畢業回來,媽媽希望我直接進入集團核心層工作,但我覺得自己需要先了解真正的職場環境。"她的聲音很平靜,"我選擇了我們公司,是因為它是我們集團的合作伙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