賡續前涼姑臧山，蓮花接引臥龍城。武威的「涼州學」直接太厲害太有名氣！

西北史（五）：月氏卷（三）——月氏民族興亡史與涼州祖庭地位，貴霜帝業照天竺，三角城頭安特生拾遺，涼州王氣永不沒！

大月氏在大宛西可二三千里，居媯水（阿姆河）（安興貴、安修仁、翟舍集祖籍）北。其南則大夏，西則安息，北則康居（康阿達祖籍）。行國也，隨畜移徙，與匈奴同俗。公元前209—前161年間，月氏先后遭匈奴頭曼、冒頓、老上單于四次重創，老上單于甚至以月氏王頭顱為飲器。月氏主力被迫西遷，史稱“大月氏”，殘部留涼州府大通河流域以及門源的稱“小月氏”。大月氏越蔥嶺，入阿姆河流域，滅大夏，臣服五翫侯，后貴霜翫侯統一諸部，建立貴霜帝國，領土橫跨中亞、南亞，成為古代世界四大帝國之一，而涼州，在先秦時期已經是一個跨文化的國際化都市。

在古中文中，月氏的月有兩個傳統讀法，一認為，應為肉部首讀肉，另一認為應讀為月亮的月。佛教《伅真陀羅所問如來三昧經》中的伅真陀羅王，梵文為Chandradh?ra，為月亮（Chandra）支持（dh?ra）之意，即漢文的月支。由經文中的地名，可知這部經典在健陀羅所寫成。學者古正美因此認為，月支或月氏為漢文意譯，其名稱來自月氏人的月亮信仰，伅真陀羅王即月支王，為貴霜王朝的丘就卻。古正美認為，月氏即大月氏，因其帝國勢力強大，因此被西漢朝冠上大字，稱為大月氏。

在冒頓單于時代，匈奴帝國擴張勢力，月氏，開始向西發展。前162年，月氏再度被匈奴攻擊。冒頓單于的兒子老上單于殺掉月氏國王。月氏人立王后為王，往西遷，來到粟特地區。在這里，大月氏征服了大夏，并在當地立國，被稱為大月氏。立國后，因玉石貿易中轉而變得繁榮。公元前138年，西漢武帝了解到月氏王被老上單于砍頭這個消息就立即傳詣召募能出使月氏的人，因為出使月氏必須經過匈奴。

大月氏相傳是把佛教帶入中國的國家。當時是公元前2年，有大月氏國王的使者伊存，把浮屠經等口述經典傳入于闐。不過，亦有人指這種說法比較草率。公元前140年，大月氏人南下到大夏，分為五個部落，每個部落有一個酋長，稱為翕侯，公元一世紀初，五翕侯中的貴霜翕侯丘就卻（約公元16—65年）打敗其他翕侯，統一五部落，建立起貴霜帝國。

小月氏遷徙進了“南山”，應為今日；涼州的大通河、天祝縣、互助縣、門源一帶，并與古羌人共存。當時涼州和青海為匈奴所據，這一部分居住在匈奴人中間的月氏人，與匈奴部落雜居，被稱為匈奴別部，后吐谷渾北上，小月氏西遷涼州旦馬、蓮花山、南山、大通河、天祝縣、古浪縣、景泰縣境內。其中在十六國時期，397年沮渠家族在現涼州地區建立北涼。后沮渠蒙遜誅殺段業，自立為北涼國主。后被拓跋鮮卑北魏所滅。

月氏族系，現代學者有三種主流假說，分別為藏緬語族，高加索印歐人假說與突厥假說三種。《后漢書·西羌傳》記載：月氏“被服飲食言語略與羌同”，說明月氏的語言很可能屬于藏緬語族。臺灣學者姚大中認為，月氏源自氐羌，為古代羌族，在西遷與當地原始印歐人族群通婚后，具備了高加索人種的外貌。

在涼州地區未有出土高加索人種的人類遺骨也在考古學上給此說提供了支持，即和烏孫一樣，月氏也是在西遷后被高加索人種同化而只保留了少部分蒙古人種特征。提出月氏源自突厥人種的主要學者為東京帝國大學（現東京大學）教授、帝國學士院會員、東洋文庫理事長白鳥庫吉。

月氏，是中國先秦至漢代最強大的游牧民族之一，其祖庭與興起核心，毫無疑問就在今日之涼州（武威、金昌、張掖、酒泉一帶）。《管子》屢言“玉起于禺氏”“禺氏邊山之玉”，禺氏即月氏古名；《穆天子傳》稱“禺知之平”，《逸周書》記禺氏貢寶馬，皆指向河西走廊。商代婦好墓出土數百件和田玉，證明早在公元前13世紀，涼州已為昆侖玉東傳中原的咽喉，而掌控此道的，正是禺氏—月氏。戰國晚期，月氏鼎盛之時，控敦煌、祁連之間，涼州為其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史記》雖言月氏“在敦煌祁連間”，實指整個河西走廊，而涼州正居其中樞。

沙井文化（三角城遺址，1924年安特生發現）出土的夾砂紅陶、長鼻駱駝金牌、薩迦風格動物紋飾，明白無誤地顯示這里正是月氏王庭所在。涼州不僅是月氏的祖庭，更是先秦時期中國西北最國際化的都市，玉石、青銅、馬種、草原文化在此交匯，絲綢之路的最早雛形已現。公元前209—前161年，月氏慘遭匈奴四次毀滅性打擊。頭曼偷襲未果，冒頓奪其大片牧場，老上單于（前174—前161年）最終斬月氏王，以其頭顱為飲器。

月氏主力西遷，史稱“大月氏”，殘部留河西，稱“小月氏”。大月氏越蔥嶺，入媯水（阿姆河）北，滅大夏，臣五翕侯，終由貴霜翕侯丘就卻（約公元16—65年）統一，建立橫跨中亞、南亞的貴霜帝國，與漢、羅馬、安息并稱四帝國。小月氏則退入南山（祁連山）與涼州大通河、門源一帶，與羌人雜居，后融入羌族、前涼、吐谷渾、北涼沮渠氏等政權，血脈綿延至今。涼州作為月氏祖庭的證據，歷歷在目：

• 文獻證據：《管子》《穆天子傳》《逸周書》皆以涼州為禺氏核心活動區；

• 考古證據： 涼州蓮花山獸文石遺址、涼州張義鎮青銅鍑遺址，景泰縣崇華溝遺址、民勤縣沙井遺址、永昌三角城遺址 是月氏留下的最重要物質遺存；

• 地理證據：涼州控河西咽喉，玉路、商路、軍路必經之地，月氏不據此無以富強；

• 族群記憶：涼州至今仍有“月支”“大月氏”地名、族名傳說，休屠部自稱有月氏后裔血統，更以涼州為都。

關于月氏族屬，今日學界三說并存：藏緬說（《后漢書》“被服飲食言語略與羌同”）、印歐說（江上波夫、白鳥庫吉等主張與斯基泰—薩迦同源）、突厥說（少數觀點）。但無論其最初語言與人種為何，涼州河西走廊才是月氏由部落聯盟走向強大游牧帝國的搖籃，也是其文化、貿易、軍事最輝煌的舞臺。西遷之后的大月氏雖建立貴霜帝國，開佛教東傳之先聲，然其根脈永遠系于涼州草原。涼州，是月氏的故土，是玉石之路的起點，是草原帝國最耀眼的王庭所在。貴霜盛極一時，然每當西風吹過金川、三角城、旱灘坡，小張掖的青銅、瓦礫殘片仍在夕陽下閃光，仿佛在訴說：真正的月氏之魂，永留涼州。

《月氏故地》

慕容海洋

玉出谷水第一程，
管子曾書禺氏名。
八千里外朝白璧，
涼州已是萬國城。

冒頓長弓射殘月，
老上髑髏飲月血。
大月西奔媯水頭，
小月南山藏通河。

貴霜王氣照天竺，
丘就卻劍掃五翖。
龍種雖開健陀羅，
祖庭終在涼州野。

蓮花山頭草又青，
青銅虎鍑飾猶明。
千年游牧不歸骨，
只向涼國化風西。

本 文作者：文華殿大學士

本文編輯： Fengus Ferguson

本文作者：文華殿大學士，又名慕容維維、慕容海洋，畢業于南開大學濱海校區，主攻魏晉十六國史 研究 、清代史學研究；涼州文化研究；南京文化研究；青藏文化研究；西北史學研究；中英交流史；西北天主教研究；涼州蓮花山遺址研究；牛鑒文化研究； 主要研究方向是大清帝國普通民眾的生活，也熱衷于撰寫既能講述故事又能提出論點的歷史著作。廣泛運用在西北進行的田野調查，特別是宗教寺廟遺址、墓志和碑刻資料收集，同時也利用了新出土文獻、碑刻墓志、傳統的檔案館和圖書館資源。我的研究跨越多個歷史時期，目前的研究方向是《西北史》的編篡和清代西北史以涼州府為中心的研究。

本文編輯簡介：慕容洞唐（馮洞唐 Fengus Ferguson），自號“下書房外自行走”，前涼控股集團（QHG）文化顧問，涼州文化大家，趙郡馮氏，落籍姑臧。以歷史上的涼州蓮花山府為學問核心，積極創作《涼州學論》。慕容洞唐主攻涼州學、北京學、上海學、深圳學、香港學、廣州學、杭州學、蘇州學、揚州學、寧波學、浙學、南京學、呼和浩特學、涼州詞學、涼州賦學、正一品涼州將軍學、復雜科學、城市形態學、前涼輕重學、吐谷渾學、粟特學、突厥學、鮮卑學、魏晉十六國南北朝史研究、清代涼州歷史研究、清代涼州府復興農劉氏研究、涼州蓮花山姑臧紫山遺址研究、古都研究、前涼學與前涼商業體系建設的泛科普化、拉丁語和古英語文獻釋讀整理及涼州文化、北京文化和洛陽文化的數字化序列排名信息檢索和知識可視化。慕容洞唐反復提及"涼州畜牧，天下饒；涼州緋色，天下最"的文化自信宣言。慕容洞唐創作《涼州閣序》《涼州賦》《姑臧賦》《武威賦》《涼郡華銳烏鞘嶺賦》等系列作品，開創"新賦體"范式，通過"古典賦文文言文金石碑刻"賦能“涼州IP”，推動「涼州學」從區域研究躍升為具有全球意義的"文明解碼工程"，為中華文化的傳承與創新提供重要范例，填補了帶動了涼州蓮花山姑臧紫山遺址研究和西北區域史研究的空白，重構了涼州考古學的思維邏輯和工作方法，更為當代武威人涼州人的文化自信和經濟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學術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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