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九月的陽光透過車窗,在新市長陳德海略顯疲憊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女兒曉雪,她正低頭擺弄著書包帶子,神情有些忐忑。
“記住,在這里你只是呂曉雪,一個普通工人的女兒。”陳德海輕聲叮囑道。
曉雪乖巧地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那所氣派的市重點中學。
此刻的他們都不會想到,這所看似平靜的學校即將掀起怎樣的波瀾。
而那個自稱“我爸沒人惹得起”的囂張少年,正吹著口哨踏進校門。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然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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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陳德海緩緩將車停在學校對面不起眼的角落,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看著女兒曉雪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融入上學的人流中。
這個動作讓他心頭微微一緊,作為父親,他何嘗不想光明正大地送女兒到校門口。
但新官上任,他必須謹慎,尤其是對獨生女的安全和保護。
曉雪回頭朝他揮了揮手,臉上綻開一個勉強的笑容,隨即轉身走向校門。
陳德海一直注視著女兒瘦弱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教學樓里才驅車離開。
方向盤一轉,他臉上的溫情瞬間被嚴肅取代,今天是他正式上任的第一天。
市政府大樓前,秘書長早已等候多時,見到他的車立刻迎了上來。
“陳市長,歡迎歡迎,您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秘書長熱情地為他引路。
陳德海微微點頭,目光卻掃過大廳里來往的工作人員,每個人都在偷偷打量他。
這就是他要面對的新環境,一個陌生而復雜的政治舞臺。
與此同時,曉雪正按照指示牌尋找自己的新班級。
她刻意低著頭,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父親再三囑咐要低調。
“你是新來的轉學生吧?”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曉雪轉身,看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女老師正微笑著看她。
“我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馬穎,你應該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呂曉雪吧?”
曉雪連忙點頭,跟著馬老師走向教室,手心微微出汗。
教室里,同學們好奇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讓她更加緊張。
“大家好,這是新同學呂曉雪,希望大家多多幫助她。”馬老師簡單介紹道。
曉雪低著頭走到指定的座位,感覺每一道目光都像針刺一樣不舒服。
課間休息時,幾個女生友好地圍過來問她從哪里轉學過來。
曉雪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回答:“從鄰市轉來的,我爸爸是工廠的技術員。”
她說這話時聲音很輕,生怕被識破這個精心編織的謊言。
這時,教室后排傳來一陣喧嘩,一個高個子男生正炫耀著他的新球鞋。
“限量版,我爸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全市就這一雙。”那男生揚著下巴說。
曉雪注意到其他同學對這個男生的態度有些微妙,既羨慕又帶著幾分疏遠。
同桌女生小聲告訴她:“那是韓景天,他爸好像是什么大官,平時可囂張了。”
曉雪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問,她牢記著父親的叮囑:少說話,多觀察。
然而她不知道,這個叫韓景天的男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安靜的新同學。
他的目光在曉雪身上停留了幾秒,帶著審視和好奇。
第一堂課是數學,曉雪努力集中注意力,但還是忍不住走神。
她想起早上父親凝重的表情,以及那句“遇到任何事都要先告訴爸爸”。
為什么父親如此緊張?僅僅是因為新環境嗎?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下課鈴響時,曉雪不小心把筆袋碰落在地,幾支筆滾落到過道上。
她慌忙彎腰去撿,卻有一只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撿起了最后一支筆。
“新來的,小心點。”韓景天把筆遞給她,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曉雪輕聲道謝,接過筆時避免與他的手指接觸,這個細節被韓景天看在眼里。
他挑了挑眉,沒說什么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一陣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馬老師走過來關切地問:“曉雪,還適應嗎?有什么困難隨時跟我說。”
曉雪感激地點頭,這位班主任的溫和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當她望向窗外,看到父親的車早已離開,孤獨感又涌上心頭。
這一天,對她和父親來說,都是全新的開始,也充滿了未知的挑戰。
02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滿復雜的公式,教室里只有粉筆與黑板摩擦的聲音。
韓景天百無聊賴地轉著筆,目光不時瞟向坐在前排的呂曉雪。
這個新來的轉學生引起了他的興趣,她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反常。
通常新轉來的學生要么急于融入集體,要么因為陌生環境而顯得局促不安。
但呂曉雪不同,她似乎刻意保持著距離,不是出于害羞,而是某種警惕。
下課鈴一響,韓景天就站起身,故意從呂曉雪桌旁經過。
他的新球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這是最新款的限量版運動鞋。
“景天,你這鞋真酷,多少錢買的?”幾個男生立刻圍了上來。
韓景天得意地抬高聲音:“沒多少錢,也就我爸半個月工資吧。”
他邊說邊用余光觀察呂曉雪的反應,但她只是安靜地收拾書本,毫無興趣。
這讓他有些不悅,在班上,他早已習慣了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聽說這鞋要排隊搶購,普通人根本買不到。”另一個男生羨慕地說。
韓景天笑了笑:“那當然,我爸有關系,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他故意走到呂曉雪桌前,敲了敲她的桌面:“新同學,你覺得這鞋怎么樣?”
曉雪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一眼:“挺好的。”然后繼續整理書包。
這種冷淡反應激起了韓景天的好勝心,他還沒遇到過這么不買賬的女生。
“你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他追問道,身體斜靠在旁邊的桌子上。
曉雪簡短回答:“一個小學校,說了你也不知道。”
她站起身想離開,但韓景天擋住了去路,周圍的同學都屏息看著這一幕。
“別急著走嘛,大家都是同學,聊聊天怎么了?”韓景天挑眉笑道。
馬老師這時走進教室,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景天,回到你的座位去。”
韓景天聳聳肩,不情愿地讓開道路,目送曉雪快步走出教室。
馬老師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學生讓她頗為頭疼。
韓景天原名盧景天,是市教委主任盧強的獨子,為了避人耳目才化名入學。
但他的行事作風絲毫沒有低調,反而仗著家世在校園里橫行霸道。
去年就有學生因為和他發生沖突被迫轉學,校方卻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馬老師曾向校長反映過這個問題,但得到的回復總是“會妥善處理”。
她走到窗前,看見曉雪獨自一人站在操場邊的梧桐樹下,身影孤單。
這個女孩身上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隱忍,這讓馬老師既欣賞又擔憂。
與此同時,韓景天正在走廊上打電話,語氣不耐煩。
“爸,新來了個轉學生,特別裝,看著就煩......知道了,不會惹事的。”
他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父親總是讓他低調,真是多余。
在景天看來,有這個當教委主任的爸爸,學校里誰不該讓他三分?
他回到教室,幾個跟班立刻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新來的轉學生。
“她好像挺傲的,都不怎么理人。”“聽說她爸就是個普通工人。”
韓景天冷哼一聲:“工人女兒裝什么清高,真是笑話。”
他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同學一點顏色看看。
第三節是體育課,同學們陸續前往操場集合,曉雪默默跟在人群后面。
體育老師要求大家分組進行籃球練習,沒有人主動邀請曉雪加入。
她站在場邊,看著同學們自由組隊,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新同學,來我們這組吧。”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周婷。
曉雪感激地點頭,小跑著加入周婷所在的小組。
韓景天在對面場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熱身活動后,老師安排男女混合進行傳球練習,巧合的是,曉雪和韓景天分到了一組。
“喲,這么巧。”韓景天接過籃球,在指尖旋轉著。
曉雪沒有回應,只是專注地看著籃球,準備接球練習。
韓景天突然用力將球傳向她,球速又快又猛,明顯超出了正常練習的力度。
曉雪猝不及防,籃球重重撞在她的胸口,疼痛讓她瞬間彎下腰。
周圍響起幾聲驚呼,周婷趕緊跑過來:“曉雪,你沒事吧?”
韓景天慢悠悠地走來,假惺惺地說:“對不起啊,沒掌握好力度。”
曉雪抬起頭,看見他眼中的得意,明白這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沒關系,繼續練習吧。”
這種反應讓韓景天有些意外,他原以為她會哭或者發脾氣。
馬老師從遠處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快步走來詢問情況。
周婷剛想開口,曉雪卻搶先說:“沒事的馬老師,只是不小心。”
她不想第一天就惹麻煩,尤其是想起父親嚴肅的叮囑。
馬老師狐疑地看了看韓景天,后者無辜地聳聳肩。
“如果有任何問題,一定要告訴老師。”馬老師鄭重地對曉雪說。
曉雪點點頭,撿起籃球繼續練習,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但她的隱忍在韓景天看來卻是懦弱的表現,更加深了他的輕視。
體育課結束后,同學們陸續返回教室,曉雪走在最后。
周婷陪在她身邊,小聲說:“你別在意韓景天,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經常這樣對待新同學嗎?”曉雪忍不住問道。
周婷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他爸是當官的,學校都讓他三分。”
曉雪若有所思,難怪這個男生如此囂張,原來是有背景的。
但她沒有透露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謝謝提醒。”
回到教室,曉雪發現自己的椅子上有一灘不明液體。
周圍的同學都看著她,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同情地搖頭。
韓景天坐在后排,假裝認真看書,但嘴角的笑意出賣了他。
曉雪默默拿出紙巾擦干凈椅子,全程面無表情。
這種超出年齡的冷靜和克制,讓暗中觀察的馬老師更加擔憂。
她意識到,這個看似溫和的新生,內心可能比表面看起來堅強得多。
而韓景天的挑釁,恐怕只會不斷升級,直到某天爆發難以收拾的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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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下午第一節語文課,教室里的氣氛有些微妙。
同學們都在偷偷觀察呂曉雪,好奇她會如何應對早上的挑釁。
然而曉雪只是安靜地聽課記筆記,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這種態度反而讓韓景天感到挫敗,他的惡作劇似乎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課間休息時,曉雪從書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學名著閱讀。
那是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書頁已經有些發黃,顯然被反復閱讀過。
韓景天走過去,故意碰掉了她桌上的文具盒,筆具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手滑了。”他語氣毫無歉意,甚至帶著挑釁。
曉雪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默默撿拾散落的筆具。
周婷想幫忙,但曉雪輕輕搖頭,示意自己可以處理。
就在她伸手去撿最后一支鋼筆時,韓景天突然用腳踩住了筆身。
“這支筆看起來挺貴的,你爸一個工人買得起嗎?”他壓低聲音諷刺道。
曉雪的手停在半空,抬頭直視韓景天:“請把腳拿開。”
她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堅定讓韓景天愣了一下。
周圍的同學都屏住呼吸,沒有人敢介入這場對峙。
“如果我不呢?”韓景天挑眉,腳下加重了力道。
曉雪緩緩站起身,平靜地注視著他:“那你就留著吧。”
她轉身要走,這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韓景天。
“站住!”他抓住曉雪的手臂,“你這是什么態度?”
馬老師聞聲趕來:“韓景天,放開她!怎么回事?”
韓景天松開手,故作無辜:“老師,我只是想幫她撿筆。”
曉雪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臂,輕聲道:“沒事,誤會而已。”
馬老師看著曉雪手臂上明顯的紅痕,心中明了,但曉雪不愿追究。
“韓景天,來我辦公室一趟。”馬老師嚴肅地說。
韓景天不情愿地跟著馬老師離開,臨走前瞪了曉雪一眼。
辦公室內,馬老師試圖與韓景天溝通:“你為什么總是針對新同學?”
韓景天滿不在乎地玩著手指:“我沒有針對她,只是想交個朋友。”
“交朋友需要踩別人的筆?需要故意用球砸人?”馬老師追問。
韓景天聳肩:“都說了是意外,老師你偏心新同學也太明顯了吧。”
馬老師感到一陣無力,這個學生總是能用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
“我希望你能尊重每一個同學,否則我只能請你的家長來學校了。”
聽到“家長”二字,韓景天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傲慢。
“隨便,我爸很忙的,可能沒時間來處理這種小事。”
馬老師嘆了口氣:“回去好好反省,寫一份檢討明天交給我。”
韓景天離開辦公室后,馬老師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校長室的號碼:“胡校長,關于韓景天同學......”
電話那頭,胡海明校長聽完匯報后沉默片刻:“馬老師,我會處理的。”
但馬老師聽出了校長語氣中的敷衍,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如潮水般涌出教室。
曉雪故意拖延時間,等大部分同學離開后才收拾書包。
她不想再與韓景天發生任何沖突,給父親添麻煩。
然而當她走到校門口時,發現韓景天和幾個男生等在那里。
“喲,好學生終于出來了。”韓景天嘲諷道。
曉雪想繞開他們,但被擋住了去路。
“早上裝得挺像啊,在老師面前裝可憐。”一個男生幫腔道。
曉雪緊緊握住書包帶:“請讓開,我要回家。”
韓景天冷笑道:“回家?你那個工人爸爸等你吃飯呢?”
這句話刺痛了曉雪,她可以忍受對自己的侮辱,但不能容忍父親被嘲笑。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抖。
“尊重?”韓景天大笑,“你們這種人配得到尊重嗎?”
曉雪試圖強行穿過人群,但被韓景天一把推回原地。
她的后背撞到墻上,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我警告你,明天主動找馬老師說今天是個誤會,否則......”韓景天威脅道。
曉雪倔強地抬起頭:“否則怎樣?”
“否則你會后悔轉來這個學校。”韓景天湊近她,壓低聲音。
這時,保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怎么回事?”
韓景天立刻換上笑臉:“沒事叔叔,我們聊天呢。”
保安狐疑地看了看曉雪:“同學,需要幫忙嗎?”
曉雪搖搖頭,抓緊書包快步離開,她能感覺到背后灼熱的目光。
走在回家的路上,曉雪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
但她很快擦干眼淚,不能讓父親看出異樣,他已經夠忙了。
同時,她心中也升起一個疑問:為什么韓景天如此肆無忌憚?
他口中的“我爸”到底是什么人,能讓他如此囂張?
曉雪決定暫時不告訴父親這些事,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她不知道,這個決定將會引發更大的風波。
04
馬穎老師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韓景天那份敷衍的檢討書出神。
紙上只有寥寥幾行字,毫無誠意可言,明顯是應付差事。
她拿起電話,再次撥通校長室的號碼,這次語氣更加堅定。
“胡校長,我認為韓景天同學的問題需要嚴肅處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胡海明校長的聲音:“馬老師,來我辦公室一趟。”
馬穎放下電話,整理了一下思緒,她知道這次談話不會輕松。
校長辦公室里,胡海明示意她坐下,臉上帶著為難的表情。
“馬老師,我知道你是個負責任的老師,但是......”
“但是什么?”馬穎直視校長,“韓景天已經嚴重影響了班級秩序。”
胡海明嘆了口氣:“他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我們需要謹慎處理。”
“就因為他是盧主任的兒子?”馬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胡海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這事不宜聲張。”
馬穎感到一陣失望,她理解學校的難處,但不能認同這種妥協。
“昨天他公然威脅新轉來的呂曉雪,這已經超出惡作劇的范疇了。”
胡海明皺眉:“有證據嗎?除了呂曉雪的說法,還有其他人看到嗎?”
馬穎啞然,當時確實沒有其他目擊者,韓景天很會挑時機。
“我相信呂曉雪不會撒謊,那孩子很誠實。”她堅持道。
胡海明搖搖頭:“馬老師,教育工作者要客觀,不能感情用事。”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盧強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
“胡校長,馬老師,正好你們都在。”他熱情地打招呼。
馬穎有些尷尬地站起身:“盧主任。”
盧強擺手示意她坐下:“我聽景天說,他最近在學校有些小問題?”
胡海明趕緊接話:“沒什么大事,就是同學間的小摩擦。”
盧強看向馬穎:“馬老師,景天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還請你多費心。”
他的態度十分誠懇,但馬穎能感覺到話中有話。
“盧主任,韓景天同學確實需要改正一些行為習慣。”她謹慎地說。
盧強點頭稱是:“當然當然,該批評就批評,該處罰就處罰。”
話雖如此,但他的眼神卻傳遞著不同的信息。
胡海明連忙打圓場:“年輕人難免沖動,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盧強滿意地笑了:“那就拜托校長和馬老師了。”
他離開后,辦公室里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胡海明看向馬穎:“你看,盧主任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馬穎苦笑,那種圓滑的“通情達理”反而更讓人不安。
她回到教室時,發現呂曉雪獨自在座位上做習題。
“曉雪,昨天放學后......”馬老師試探性地開口。
曉雪抬起頭,露出平靜的微笑:“沒事的老師,都解決了。”
馬穎注意到女孩眼底的陰影,顯然昨晚沒有睡好。
“如果有任何困難,一定要告訴老師。”她重復道。
曉雪點點頭,但馬穎能感覺到她有所保留。
課間操時間,學生們在操場集合,曉雪站在隊伍末尾。
韓景天故意擠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算你識相,沒亂說話。”
曉雪目視前方,仿佛沒有聽見。
“不過別以為這事就這么完了。”韓景天繼續挑釁。
周婷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拉住曉雪:“我們去那邊吧。”
韓景天冷笑一聲,沒有阻攔,但眼神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操結束后,馬穎特意找到周婷了解情況。
“韓景天確實經常找曉雪麻煩,”周婷證實道,“但曉雪從不反擊。”
馬穎皺眉:“其他同學為什么不報告老師?”
周婷低下頭:“大家都怕韓景天,他報復心很重的。”
馬穎感到心寒,一個學生竟然能在班級里制造這種恐懼氛圍。
下午放學時,馬穎特意護送曉雪到校門口。
“老師,真的不用。”曉雪有些不好意思。
馬穎微笑:“順路而已,我家也往這個方向。”
其實她住在相反方向,但不想給曉雪增加心理負擔。
校門口,陳德海的車已經停在老位置,他看見女兒和老師一起出來。
馬穎注意到那輛普通的黑色轎車,以及車內那個神情關切的男子。
曉雪向老師道別后快步走向車子,陳德海下車為女兒開門。
“那位是你的班主任?”陳德海隨口問道。
曉雪點頭:“馬老師人很好,今天特意送我出來。”
陳德海多看了馬穎一眼,將她的相貌記在心里。
父女二人駕車離開,馬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那個男子看起來不像普通工人,氣質太過沉穩威嚴。
但她沒有深想,轉身走向公交車站,思考著如何解決班級的問題。
當晚,馬穎熬夜準備第二天的教案,手機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她疑惑地接聽:“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韓景天的聲音:“馬老師,晚安。”
說完就掛斷了,馬穎握著手機,感到一股寒意。
這明顯是警告,韓景天怎么會有她的私人號碼?
她坐在黑暗中,第一次對這個十七歲少年產生了真正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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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陳德海坐在新辦公室內,翻閱著厚厚的文件資料。
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照亮了紅木辦公桌上整齊擺放的文件夾。
秘書長輕聲敲門而入:“市長,這是教育系統近三年的工作總結。”
陳德海點頭接過文件,目光在封面上停留片刻:“盧強主任最近在忙什么?”
秘書長謹慎回答:“盧主任在籌備全市教育工作會議,下周舉行。”
陳德海不動聲色地翻開文件,內心卻在快速分析著當前形勢。
教育系統是他重點關注領域,而盧強在這個位置已經坐了八年。
據他了解,盧強根基深厚,關系網復雜,需要謹慎對待。
“通知盧主任,下午三點我要聽教育工作專題匯報。”陳德海吩咐道。
秘書長應聲退出,辦公室里恢復了安靜。
陳德海繼續翻閱文件,眉頭逐漸皺起,一些數據看起來不太對勁。
教育經費的使用效率、基建項目的招標過程,都存在疑點。
但他沒有立即表態,新官上任需要積累足夠的證據再出手。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妻子從老家打來的。
“曉雪在新學校怎么樣?她適應嗎?”妻子關切地問。
陳德海放松語氣:“挺好的,剛才送她上學,看起來沒問題。”
他隱瞞了心中的擔憂,不想讓遠方的妻子過多操心。
掛斷電話后,陳德海走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全景。
這個城市的教育系統就像這錯綜復雜的街道,需要細心梳理。
下午三點,盧強準時出現在市長辦公室門口。
他五十歲左右,西裝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滿面笑容。
“陳市長,歡迎您來我們市工作。”盧強熱情地握手。
陳德海示意他坐下:“盧主任,談談教育工作的情況吧。”
盧強熟練地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匯報,內容流暢而專業。
但陳德海注意到,每當問到具體細節時,盧強的回答總是模棱兩可。
“關于特殊教育學校的基建項目,為什么比原計劃超支百分之四十?”
盧強面不改色:“材料價格上漲,而且我們提高了建設標準。”
陳德海點頭不語,心中卻記下了這個需要核實的問題。
匯報結束后,盧強看似隨意地提起:“聽說您女兒也轉來本市就讀?”
陳德海眼神微動,但語氣平靜:“是的,在實驗中學。”
盧強笑道:“真巧,我兒子也在那里,以后可以互相照應。”
這句話看似熱情,但陳德海聽出了試探的意味。
“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話題。
盧強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又寒暄幾句后告辭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后,陳德海沉思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實驗中學韓景天的基本情況。”他低聲吩咐。
雖然女兒沒有抱怨,但父親的直覺告訴他,學校生活并不平靜。
與此同時,實驗中學正在舉行月考。
曉雪專注地答題,沒有注意到韓景天不時投來的目光。
考試進行到一半,一個小紙團落在曉雪桌上。
她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監考老師已經走了過來。
“這是什么?”老師嚴肅地拿起紙團,上面寫著選擇題答案。
曉雪慌忙解釋:“不是我的,是有人扔過來的。”
老師環視教室,同學們都低頭答卷,沒人承認。
韓景天舉手:“老師,我看到是呂曉雪自己傳紙條。”
幾個男生紛紛附和,指證曉雪作弊。
曉雪臉色煞白:“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監考老師為難地看著這一幕,最終收走了曉雪的試卷。
“考試結束后到教務處說明情況。”老師嚴厲地說。
曉雪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看向韓景天。
后者露出得意的冷笑,用口型無聲地說:“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下課后,馬穎得知消息急忙趕到教務處。
“呂曉雪不可能作弊,她學習很認真。”馬穎為曉雪辯護。
教務主任皺眉:“有多名同學指證,我們只能按程序處理。”
曉雪倔強地抬起頭:“我可以重考,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時,胡海明校長也聞訊趕來,了解情況后面露難色。
“既然有爭議,就讓呂曉雪同學單獨重考一次吧。”他折中決定。
韓景天不滿地插嘴:“校長,這不符合規定吧?”
胡海明看了他一眼:“景天,這件事學校會公正處理。”
重考安排在第二天中午,由馬穎和教務主任共同監考。
曉雪用了半小時就交卷,所有題目都準確完成。
“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她平靜地說,但眼中閃著淚光。
馬穎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委屈你了,學校會還你公道。”
然而,當馬穎要求處分誣告者時,胡海明再次猶豫了。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韓景天扔的紙條,其他同學也說不清楚。”
馬穎感到深深的無力,這種明目張膽的偏袒讓她憤怒。
放學后,曉雪獨自走在回家路上,心情沉重。
她開始懷疑父親讓她隱姓埋名的決定是否正確。
如果公開身份,韓景天還敢這樣欺負她嗎?
但想起父親嚴肅的叮囑,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德海準時在老地方接女兒,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他輕聲問道。
曉雪強顏歡笑:“挺好的,月考成績不錯。”
陳德海沒有戳破女兒的謊言,但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當晚,他收到關于韓景天的調查報告,臉色逐漸陰沉。
盧強的兒子在學校劣跡斑斑,卻總是能被擺平。
更讓他憤怒的是,學校管理層對此視而不見。
陳德海站在窗前,望著城市的夜景,做出了一個決定。
是時候會一會這位神通廣大的教委主任了。
06
盧強坐在教委主任辦公室的真皮轉椅上,心情愉悅地品著茶。
剛才他接到實驗中學胡校長的電話,匯報了“紙條事件”的處理結果。
正如預期,事情已經被壓下去,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他放下茶杯,拿起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爸,什么事?我打游戲呢。”韓景天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盧強皺眉:“聽說你又在學校惹事了?”
韓景天嗤笑:“那個轉學生自找的,敢跟我作對。”
盧強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縱容:“小事自己處理,別鬧太大。”
“知道了,啰嗦。”韓景天嘟囔著掛斷電話。
盧強搖頭苦笑,對獨生子他總是狠不下心嚴厲管教。
妻子早逝,他對兒子既有父愛也帶著母性的溺愛。
辦公室門被敲響,副主任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主任,新市長要求提供近五年教育項目的詳細賬目。”
盧強接過文件,眉頭微皺:“怎么突然要這個?”
副主任壓低聲音:“聽說新市長查得很細,幾個局都已經接到類似通知。”
盧強沉思片刻,露出自信的笑容:“按規定提供,我們沒什么好隱瞞的。”
話雖如此,副主任離開后,盧強立即鎖上門,打開保險柜。
他取出一本黑色筆記本,快速翻閱著,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這些年來,他確實在一些項目上做了手腳,但自信做得天衣無縫。
新市長剛上任就如此細致,看來不是容易應付的角色。
他想起前幾天與陳德海的會面,那個男人眼神銳利,話不多但句句關鍵。
最讓他不安的是,陳德海的女兒恰好和景天同校,這難道是巧合?
盧強拿起電話,再次打給兒子:“景天,那個轉學生叫什么名字?”
“呂曉雪,怎么了?”韓景天漫不經心地回答。
“她父親是做什么的?”盧強追問。
韓景天嗤笑:“聽說是個工人,怎么,爸你擔心什么?”
盧強稍微安心,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吩咐秘書:“查一下實驗中學一個叫呂曉雪的學生背景。”
與此同時,陳德海正在聽取秘書的匯報。
“盧主任已經按要求提交了賬目,表面看起來沒有問題。”
陳德海點頭:“繼續深入調查,特別關注與建筑公司往來的部分。”
秘書離開后,陳德海拿起女兒的學生證復印件,上面寫著“呂曉雪”。
這是他為保護女兒采取的措施,但現在看來可能適得其反。
如果盧強發現市長女兒與自己的兒子同校,很可能會采取行動。
但轉學已經不可能,那樣反而會引起懷疑。
他只能希望曉雪能夠繼續保持低調,避免與韓景天發生沖突。
然而事與愿違,第二天中午,曉雪在食堂再次遭遇挑釁。
她獨自坐在角落吃飯,韓景天和幾個男生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作弊的人還有臉來吃飯啊?”一個男生故意提高音量。
曉雪低頭繼續吃飯,假裝沒有聽見。
韓景天在她對面坐下:“呂曉雪,你爸是不是沒教過你禮貌?”
曉雪握緊筷子,指節發白,但依然沉默。
“我跟你說話呢!”韓景天猛地拍桌子,引起周圍同學注意。
周婷想過來解圍,但被韓景天的跟班攔住。
曉雪抬起頭,直視韓景天:“你想怎么樣?”
韓景天冷笑:“簡單,當著全班的面給我道歉,承認你作弊。”
“我沒有作弊,也不需要道歉。”曉雪聲音不大但堅定。
韓景天猛地站起身,一把打翻曉雪的餐盤,飯菜灑了一地。
食堂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邊。
“撿起來。”韓景天命令道,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
曉雪看著灑落的飯菜,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強忍著沒有落下。
馬老師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氣得渾身發抖。
“韓景天!立刻跟我去校長辦公室!”她厲聲喝道。
這次韓景天沒有反抗,得意地跟著馬老師離開前,還朝曉雪投去挑釁的眼神。
曉雪蹲下身,默默收拾殘局,周婷和其他幾個女生過來幫忙。
“曉雪,你應該告訴家長,這樣下去不行。”周婷小聲勸道。
曉雪搖搖頭,她不能給父親添麻煩,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時期。
校長辦公室里,胡海明面對馬穎的強烈抗議,左右為難。
“這次必須請韓景天的家長來校!”馬穎堅持道。
胡海明嘆氣:“馬老師,你知道盧主任很忙......”
“再忙也要管教自己的孩子!”馬穎罕見地提高了聲音。
就在這時,盧強的電話打了過來,胡海明如釋重負地接聽。
“胡校長,聽說景天又惹了點小麻煩?”盧強語氣輕松。
胡海明尷尬地看了馬穎一眼:“是的,盧主任,事情有點嚴重。”
盧強笑道:“年輕人沖動很正常,我晚上批評他。”
馬穎忍不住插話:“盧主任,您兒子這次的行為非常過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盧強的聲音冷了下來:“馬老師也在啊。”
胡海明趕緊打圓場:“我們會妥善處理,盧主任放心。”
掛斷電話后,辦公室里氣氛凝重。
胡海明無奈地看著馬穎:“你看,盧主任答應管教了。”
馬穎感到深深的無力,這種敷衍的“管教”根本毫無意義。
她離開校長辦公室時,決定采取行動,不能再這樣下去。
當天晚上,馬穎熬夜寫了一封長信,詳細記錄了韓景天的行為。
她打算匿名寄給市教委紀檢組,這是最后的選擇。
而此時此刻,盧強正在家中訓斥兒子,但語氣并不嚴厲。
“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事要講究方法,別這么明目張膽。”
韓景天滿不在乎地玩著手機:“那個呂曉雪太討厭了,裝清高。”
盧強搖頭:“一個工人的女兒,值得你這么大動干戈?”
韓景天突然想起什么:“對了爸,她爸看起來不像工人。”
盧強警覺起來:“什么意思?”
韓景天描述了下雨天看到的情景:“有次下雨,她爸開車來接她。”
“雖然車很普通,但她爸的氣質挺特別的,像個大官。”
盧強心中警鈴大作,立即打電話給秘書:“查到了嗎?”
秘書回答:“主任,呂曉雪的檔案很簡單,父親確實登記為工人。”
“我要更詳細的信息,盡快!”盧強命令道,心中升起不祥預感。
他看向兒子,第一次嚴肅警告:“在查清楚之前,別再惹那個女生。”
韓景天不以為然,但看到父親罕見的嚴肅表情,還是點了點頭。
然而,有些沖突一旦開始,就注定無法輕易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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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周五的放學鈴聲格外悅耳,學生們如釋重負地涌出教室。
曉雪故意拖延時間,等韓景天和他的跟班們先離開。
周婷關切地問:“曉雪,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走?”
曉雪微笑搖頭:“不用了,我爸爸應該已經在等了。”
她收拾好書包,確認走廊已經清空,才緩步走向校門。
然而就在教學樓拐角處,韓景天和幾個男生突然出現,攔住了去路。
“這么急著走啊?”韓景天斜靠在墻上, blocking the way.
曉雪心中一緊,但表面保持平靜:“請讓一下。”
韓景天沒有動彈,他的跟班們形成一個半圓,將她圍在中間。
“我爸說了,讓我暫時別惹你。”韓景天慢悠悠地說,“但我想知道為什么。”
曉雪握緊書包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別裝傻,”韓景天逼近一步,“你爸到底是什么人?”
曉雪下意識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墻壁上:“普通工人,檔案上寫得很清楚。”
韓景天冷笑:“普通工人能開得起車?能有那種氣質?”
曉雪意識到父親可能被注意到了,這讓她更加緊張。
“那是我舅舅的車,他借給我爸開的。”她迅速編造借口。
韓景天顯然不信:“哦?那你舅舅是做什么的?”
曉雪拒絕回答:“這跟你沒關系,請讓開,我要回家。”
她試圖從旁邊擠過去,但被一個男生推回原位。
“景天問你話呢,老實回答!”那個男生兇巴巴地說。
曉雪環顧四周,放學高峰已過,校園里十分安靜。
保安室距離這里有一段距離,呼救可能也聽不見。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你們這是騷擾,我可以報警。”
韓景天大笑:“報警?你以為警察會相信你的話?”
他伸手想抓曉雪的書包,曉雪下意識地躲閃。
這個動作激怒了韓景天,他猛地用力推了曉雪一把。
曉雪猝不及防,向后摔倒,手肘和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疼痛讓她瞬間淚眼模糊,校服褲子的膝蓋處滲出血跡。
“裝什么柔弱!”韓景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最后警告你,離我遠點。”
曉雪掙扎著想站起來,但膝蓋的劇痛讓她再次跌倒。
韓景天的跟班們有些不安:“景天,她好像真受傷了。”
“怕什么?”韓景天不以為然,“我爸是盧強,沒人惹得起!”
這句話清晰地傳入曉雪耳中,她終于明白韓景天囂張的底氣來源。
盧強——市教委主任,父親最近正在重點考察的對象。
就在這時,馬老師因為忘拿材料返回學校,正好目睹這一幕。
“你們在干什么!”她厲聲喝道,快步跑過來。
韓景天和跟班們見狀想要溜走,但馬老師已經擋住去路。
“都不許走!”馬老師扶起曉雪,看到她膝蓋的血跡,氣得渾身發抖。
胡海明校長也因臨時會議晚走,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臉色瞬間蒼白:“這...這是怎么回事?”
曉雪在馬老師的攙扶下勉強站立,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委屈和憤怒。
馬老師憤怒地指著韓景天:“校長,這次你親眼看到了!”
韓景天依然嘴硬:“她自己摔倒的,關我什么事?”
胡海明看著曉雪流血的膝蓋,知道這次無法輕易搪塞過去。
“先去醫務室處理傷口。”他疲憊地說,同時瞪了韓景天一眼。
醫務室里,校醫為曉雪清洗傷口,膝蓋擦傷嚴重,需要包扎。
“可能會留下疤痕,”校醫輕聲說,“怎么摔得這么重?”
曉雪沉默不語,馬老師代為回答:“被人推倒的。”
校醫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多問。
包扎結束后,胡海明嚴肅地對曉雪說:“呂同學,這次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
然后他轉向馬老師:“通知雙方家長立即來學校。”
馬老師點頭,先撥通了曉雪檔案上登記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后,她簡單說明了情況,那頭沉默片刻,然后傳來冷靜的聲音。
“我馬上到,請確保我女兒的安全。”
二十分鐘后,陳德海的車疾馳進入校園,停在行政樓前。
他快步走進校長辦公室,看到女兒包扎的膝蓋,眼神瞬間冰冷。
“爸爸...”曉雪看到他,強忍的淚水再次涌出。
陳德海輕輕擁抱女兒,然后轉向胡海明:“胡校長,我需要一個解釋。”
就在這時,盧強也匆匆趕到,一進門就滿臉堆笑。
“陳市...哦不,呂先生,這么巧您也來了。”他及時改口。
陳德海冷冷地看著他:“盧主任,確實很巧。”
盧強看到曉雪的傷勢,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臉色頓時難看。
他轉身對兒子厲聲喝道:“孽障!你又惹什么事了?”
韓景天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嚴厲,嚇得低下頭:“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陳德海聲音平靜卻帶著寒意,“不小心說出'我爸是盧強,沒人惹得起'?”
盧強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兒子,這個蠢貨竟然自報家門!
胡海明趕緊打圓場:“各位請坐,我們慢慢說,可能是誤會...”
“誤會?”陳德海抱起女兒,“我先送她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他掃視在場眾人,目光在盧強臉上停留片刻。
“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結束。”
08
市立醫院急診室內,醫生仔細檢查曉雪的傷勢。
“軟組織挫傷比較嚴重,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醫生寫下診斷書。
陳德海站在病床邊,神情凝重,輕輕握住女兒的手。
曉雪勉強微笑:“爸爸,我沒事,別擔心。”
陳德海沒有回答,但眼神中翻涌著壓抑的怒火。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胡海明和盧強父子忐忑地走了進來。
盧強手中提著昂貴的果籃和補品,臉上堆滿歉意的笑容。
“呂先生,真是對不起,我教子無方...”他上前想要握手。
陳德海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
韓景天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完全沒了平日的囂張。
胡海明尷尬地開口:“呂先生,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怎么處理?”陳德海平靜地問。
胡海明看了眼盧強,硬著頭皮說:“記過處分,并在全校公開道歉。”
盧強連忙附和:“對對,必須嚴懲,我已經停了他所有的零花錢。”
陳德海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就這樣?”
病房里的氣氛頓時凝固,所有人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盧強額角滲出汗珠:“呂先生,您看...孩子們之間打鬧...”
“打鬧?”陳德海打斷他,“盧主任認為這是普通的打鬧?”
他輕輕掀開被子,露出曉雪包扎著厚厚紗布的膝蓋。
盧強咽了口唾沫:“醫藥費我們全權負責,還有精神損失費...”
陳德海站起身,雖然個子不高,但氣場讓盧強不自覺后退一步。
“我女兒需要休息,請你們先出去。”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胡海明趕緊拉著盧強退出病房。
走廊上,盧強擦著汗:“胡校長,這個呂先生到底是什么來頭?”
胡海明苦笑:“檔案上寫的是普通工人,但...”
但他也感覺到這個“呂先生”非同一般,那種威嚴不是普通工人能有的。
病房內,曉雪擔憂地看著父親:“爸爸,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陳德海溫柔地撫摸女兒的頭發:“別擔心,爸爸會處理好的。”
他走到窗前,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可以開始了。”
電話那頭簡短回應:“明白,市長。”
當晚,陳德海陪女兒在醫院過夜,父女倆難得有長時間獨處。
“曉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陳德海內疚地說。
曉雪搖頭:“是我不夠小心,應該早點避開他。”
陳德海眼神深邃:“有時候,不是避開就能解決問題的。”
他給女兒講了個故事,關于權力與責任,關于正義與代價。
曉雪似懂非懂地聽著,但能感覺到父親話中有話。
第二天清晨,馬老師帶著全班同學簽名的慰問卡來到醫院。
“曉雪,大家都很擔心你。”馬老師真誠地說。
曉雪感動地接過卡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祝福語。
就連平時跟韓景天混的幾個男生也偷偷簽了名。
“韓景天呢?”陳德海看似隨意地問。
馬老師壓低聲音:“據說被盧主任禁足了,但...”
她欲言又止,陳德海明白她的意思:這種懲罰只是做做樣子。
果然,當天下午就有消息傳來,韓景天出現在高檔商場。
盧強對外宣稱兒子“深刻反省”,實則依然縱容包庇。
陳德海收到這條消息時,正在批閱教育系統的整改文件。
他面無表情地合上文件夾,對秘書說:“通知下周一召開教育工作緊急會議。”
秘書提醒:“市長,按原計劃是下月末才...”
“改為下周一,”陳德海斬釘截鐵,“所有相關部門負責人必須到場。”
與此同時,盧強正在家中大發雷霆。
“查清楚沒有?那個呂先生到底是誰?”他對著電話怒吼。
電話那頭的聲音忐忑:“主任,所有渠道都顯示他就是普通工人。”
盧強焦躁地踱步:“不可能!那種氣場絕對不是普通人!”
韓景天小聲嘟囔:“我都說了他不像工人...”
盧強猛地轉身,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都是你惹的禍!”
這是韓景天第一次挨打,驚呆了,母親去世后父親從未動過他一根手指。
盧強也愣住了,看著自己的手,頹然坐倒在沙發上。
“景天,這次可能真的惹到不該惹的人了...”他喃喃道。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盧強,他連夜開始整理文件,銷毀某些記錄。
但他不知道,陳德海早已派人暗中調查多時,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周一的教育工作會議,將是一場精心布局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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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周一早晨,市政府大會議室內座無虛席。
教育系統各部門負責人正襟危坐,氣氛不同尋常。
原定月末召開的會議突然提前,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