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青病重住院，主席悲涼地對李敏說：我很難過，代我多照顧岸青

1950年初冬的深夜，北京醫院走廊燈光昏黃。李敏提著保溫桶，小跑著拐進病房，床上的毛岸青正安靜地輸液。玻璃窗被寒氣蒙出一層白霧，窗外梧桐枝影晃動。李敏放下瓶子，輕聲問醫生狀況，得到的回答依舊是“需要長期觀察”。就在幾個小時前，毛主席在菊香書屋批完文件，嘆息片刻，才讓女兒替自己來陪哥哥。臨行前，主席只說了一句：“我很難過，代我多照顧岸青。”

時間往回撥到1946年。那時的延安窯洞里，主席寫下一封家書，第一句就是“岸青，我親愛的兒”。信紙薄，卻壓著父親全部的牽掛。岸青在蘇聯讀書，長期神經緊張，胃病也反復。主席擔心孩子孤獨，信里順帶問候：“妹妹李訥給你剪了兩張窗花。”這種細節，李敏后來翻信時才發現。

1947年夏末，哈爾濱車站汽笛連綿，賀子珍帶著岸青和李敏回國。李富春等老同志忙著迎接，眼尖的人一眼看出，孩子們的鞋面磨爛，線頭亂飄。組織馬上送來棉衣皮鞋，可賀子珍卻嘟囔著“咱別添麻煩”，還是拿針線修補舊物。這個場景烙在李敏心里：節儉是母親給兄妹最初的課堂。

很快，東北寒潮來襲，賀子珍拍板——讓岸青去克山縣土改隊。她說：“農村的土，得親手踩才算認識中國?！卑肚鄾]有推托，拎起新分的被褥就走。克山終年風雪，馬爬犁陷進雪溝的滋味，現在聽來仍讓人瑟縮。為了融進農戶，他脫下帶肩章的棉軍裝，換粗布棉襖；腳底磨出血泡，他用針穿頭發挑破，繼續下隊。幾年后回京，他把那套被褥遞給李敏：“挑一個吧?！崩蠲糁荒萌熳樱粝卤蛔咏o哥哥御寒。這件小事往后說起，仍讓兩人相視一笑。

1949年春，北平香山。李敏第一次和父親住在雙清別墅。主席批閱文件間隙，領著她在山路上數新芽、聽泉聲。相比之下，岸青更愛往尤金教授家跑，沉迷俄語書、鋼琴和象棋。別墅的全家福里，總少他一個身影。工作人員納悶，主席卻只是搖頭笑：“讓他自由吧?！?/p>

新中國成立后，岸青留在外事系統搞翻譯。生活本來趨于平穩，卻因1950年11月那封噩耗電報而驟變——毛岸英犧牲。兄長犧牲，弟弟先是木然，旋即崩潰，一夜之間高燒不退，神經系統再度失衡。主席強忍悲痛，把岸青送進北京醫院。那一段時間，中南海的夜里燈火未滅，李敏陪父親踱步湖邊，她能聽見父親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走到門口，主席停下，輕拍女兒肩膀：“進去看看你哥，告訴我實情?！?/p>

李敏跨進病房，只見岸青緊攥她的手，用俄語低聲說：“別擔心，我會好?！边@簡短一句，對外人聽來平常，對精通俄語的兄妹而言，卻是相互打氣的暗號。醫生最終建議轉蘇聯醫治。岸青臨行前，李敏把一本俄文日記塞進他手里——上面記著克山土改的瑣事，也記著香山春雨。兩年后，病情稍穩，他回到大連休養。主席特意讓李敏跑王府井外文書店買唱片，整整兩箱：勃拉姆斯、肖斯塔科維奇、格里格，應有盡有。

1959年，李敏同孔令華成婚，度蜜月也挑在大連。三人一同在海邊吹潮風，李敏說“哥哥下棋可別太兇”，岸青反問“妹夫守得住炮嗎”。這口語化的調侃，與海浪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輕松。

進入六十年代，兄妹各自家庭、工作纏身，見面機會減少。1976年9月，主席病危。李敏多次申請守靈無果，只能排隊入場告別。那一年，岸青因病在床，無法前往。兄妹重逢，已是主席遺體火化后的深秋西山。李敏推門，差點認不出日漸消瘦的哥哥。岸青卻先笑了：“小李敏，還是那雙急匆匆的腳步?！闭f罷，他抬手在鋼琴鍵上輕點，一曲回旋，引得落葉簌簌。

往后十幾年，岸青身體反復，常年住院。李敏自己也多病，卻仍托人送去書報和錄音帶。2007年3月，病房燈熄時，毛岸青平靜離世。追悼會上，穿舊軍裝的他，被鮮花與黨旗簇擁。李敏站在靈臺側，額角已霜白。有人說，看見她伸手，輕輕撫平哥哥軍帽上的那顆紅星。場面肅靜，只余腳步聲輕響，沒有任何煽情的告別詞，卻足夠讓在場者紅了眼眶。

兄妹情深，常藏于細節；父子之愛，亦顯于一句托付。那句“我很難過，代我多照顧岸青”，如今讀來，仍讓人心頭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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