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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再次聽到蘋果 Mac Pro 的新消息,會是一個噩耗:
根據(jù)彭博社 Mark Gurman 爆料,蘋果內(nèi)部已經(jīng)取消了新款 Mac Pro 臺式機的開發(fā),其搭載的 M4 Ultra 處理器也一起被砍,下一代高端桌面芯片是 M5 Ul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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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內(nèi)部基本放棄了 Mac Pro 項目,并認為 Mac Studio 才是未來。
Mac Pro 的坎坷一生
如果從 1994 年發(fā)布的 Power Macintosh 算起,那 Mac Pro 發(fā)布至今已過了 31 個年頭,經(jīng)歷了蘋果芯片的兩次重大轉(zhuǎn)型。
只是對于蘋果來說,打造一臺普通的性能猛獸永遠不是產(chǎn)品的最終目標,做出一臺既優(yōu)雅又強大的電腦去定義未來,才是喬布斯和艾維的野心——甚至有的時候,「優(yōu)雅」會優(yōu)先于「強大」。
只是在半導(dǎo)體工業(yè)還不算發(fā)達的當時,設(shè)計和性能難以兼得,兩者的矛盾如一個幽靈般盤旋在 Power Mac 和 Mac Pro 三十多年的歷史中,注定了這個產(chǎn)品線命運多舛。
初代 Power Macintosh 采用了非常經(jīng)典的塔式機箱形態(tài),在當時作為首款搭載 PowerPC 處理器的蘋果電腦問世,頗有秀肌肉的味道,位于蘋果經(jīng)典四象限的「專業(yè)級」和「臺式機」區(q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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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時起,Power Macintosh 系列(后改名 Power Mac)成為了蘋果電腦性能天花板代名詞,主要面向高端的商務(wù)和創(chuàng)意用戶。
Power Macintosh 定下的另一個「規(guī)矩」,就是極高的拓展性——它配備了 6 個 PCI 插槽和 7 個內(nèi)置硬盤位,還需要用戶自己添加獨立顯卡,完全就是為專業(yè)極客準備的產(chǎn)品。
在喬布斯回歸蘋果、喬納森·艾維執(zhí)掌設(shè)計大權(quán)后,兩人通力合作打造出了多彩、塑料的 Power Mac G3,很好平衡了產(chǎn)品設(shè)計和性能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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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滿足于此,Power Mac G4 Cube 在對未來計算機的進一步暢想中誕生。
通體玻璃和金屬的外殼,看不到按鈕和 CD 插槽,禪意甚至貫徹到機箱內(nèi)部——連散熱的風扇都沒有。喬布斯對 Power Mac G4 Cube 非常滿意:
我們通過簡化去除多余的東西,取得進步。
Power Mac G4 Cube 得以位列現(xiàn)代藝術(shù)博物館展廳,卻也釘在了蘋果產(chǎn)品的「恥辱柱」上:這個超小型機箱和無風扇的設(shè)計,導(dǎo)致散熱能力低下,限制了性能發(fā)揮,最終這個設(shè)計也只使用了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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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故事,在 Mac Pro 產(chǎn)品線中還會再次上演。
2006 年,Mac Pro 接棒 Power Mac,同樣在蘋果轉(zhuǎn)投英特爾的節(jié)點問世,搭載英特爾的至強系列處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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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 Pro 延續(xù)了 Power Mac G5 的工業(yè)鋁合金外殼,盡管工藝優(yōu)秀,充滿「Pro」氣質(zhì),只是這個龐然大物的形態(tài)和體積,顯然還不是蘋果心目中的最佳形態(tài)。
于是在 2013 年,蘋果給了艾維一個機會,去設(shè)計一款不同于以往的 Mac Pro。最終的成品確實稱得上非同凡響,成為蘋果產(chǎn)品設(shè)計史上極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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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設(shè)計至今仍被人們津津樂道,但代價也很明顯:這個僅有上代體積 1/8,只配備單個風扇的「垃圾桶」,很容易就會因為散熱問題遇到性能瓶頸,對于一臺面向?qū)I(yè)用戶的電腦來說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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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代 Mac Pro 體積對比
并且,蘋果官方也只允許用戶自行更換 Mac Pro 的內(nèi)存和存儲空間,并警告強行更換顯卡會有很高的故障風險。
這并不是專業(yè)用戶們所期待的 Mac Pro。在發(fā)布兩三年后,到處都充滿了對這個「垃圾桶」的吐槽,以及蘋果是否已經(jīng)拋棄專業(yè)用戶的質(zhì)疑聲。
為了挽救口碑,蘋果官方很罕見在 2017 年的一次媒體活動中出面承認了「垃圾桶」Mac Pro 的失敗,并在之后推出了 iMac Pro 平息專業(yè)用戶憤怒,承諾下一臺 Mac Pro 將「更模塊化」。
新款 Mac Pro 終于在「垃圾桶」發(fā)布后的 2182 天后發(fā)布——這期間,iPhone 大改了兩次設(shè)計。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蘋果對于「垃圾桶」的反思結(jié)果,就是重新?lián)炱鹆?2006 年的初代塔式 Mac Pro 的圖紙,鋁合金機箱則換用了著名的「刨絲器」設(sh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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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源:YouTube@Ryan Gehret
至少,蘋果終于端上來了一臺高性能且可拓展的主機,人們欣然接受這臺新 Mac Pro,這款產(chǎn)品最終也收獲了不錯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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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也無人能預(yù)料到,這個 Mac Pro 的全新起點,同時也是這個產(chǎn)品線的終點。
一年后,Apple Silicon 橫空出世,成為了 Mac 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個轉(zhuǎn)折點。
但這次,Mac Pro 沒有像之前一樣成為轉(zhuǎn)型的排頭兵,相反,在這個令人激動的新時代,它成為了無處安放的怪異存在。
Mac Pro 甚至是整個產(chǎn)品線中最后得到 Apple Silicon 翻新的型號,2023 年,搭載 M2 Ultra 的 Mac Pro 姍姍來遲。
雖然沿用了上一代頗受好評的新機箱,但高集成度的 Apple Silicon 生態(tài),使得它的可擴展性極其有限,只能安裝一些特殊的擴展卡,無法升級內(nèi)存或者插入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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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高能效的 Apple Silicon 終于讓蘋果得以「復(fù)活」Power Mac G4 Cube。
Mac Studio 小巧精致,外觀沒有一絲贅余,內(nèi)部集成度高而無法擴展,蘋果終于在 20 年后實現(xiàn)了喬布斯的夙愿,造出了一臺真正面向未來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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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wer Mac G4 Cube 和 Mac Studio,圖源:Macworld
對于用戶來說,Mac Pro 更大、更重、更貴,卻沒帶來更強的性能,只多出來一點點拓展性,新時代已經(jīng)沒有它的位置了。
或許也可以這么說,Mac Pro 不是被砍了,而是脫胎換骨,成為了 Mac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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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再無 Mac Pro 的地位
和外觀渾然一體的 iMac、Mac mini 以及多款 MacBook 比起來,采用塔式機箱、內(nèi)部模塊化設(shè)計的 Mac Pro,其實更像是一臺 Windows 主機,不過運行著官方支持的 mac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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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 Power Mac 和 Mac Pro 的歷史,或者說整個電腦歷史,高性能的主機以往似乎只有一種解題思路——巨大的塔式機箱,內(nèi)部布滿等著用戶自己魔改的插槽。
在性能和能耗震驚世界的 Apple Silicon 誕生之后,蘋果終于可以不再遵循 PC 高性能主機的這套規(guī)則,利用自己的芯片生態(tài)去代替以往需要不斷增加更換電腦模塊的方案。
在 M4 Mac mini 發(fā)布后,立馬就有不少有趣的探索,例如聯(lián)合運行多臺 Mac mini 來形成盤陣列或者 AI 訓練集群,以往這需要疊加更多顯卡才能實現(xiàn),并且功耗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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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源:X@ Alex Cheema
對比可以自行更換元器件的模塊化,這種高集成的設(shè)計使得產(chǎn)品出廠后再無升級可能,但高集成實現(xiàn)的高性能小型化,也產(chǎn)生了全新的價值。
以往的巨大機箱主機在,基本不具備流動性,我們以形式固定的「工作室」模式進行創(chuàng)作和生產(chǎn),如果需要機動辦公,則需要使用移動硬盤 + 性能本,無疑拉低了效率。
得益于高性能便攜主機的出現(xiàn),工作環(huán)境可以更靈活進行部署。像是影視行業(yè)的 DIT 工種,現(xiàn)在他們能夠直接帶走整個 Mac Studio 進行工作——換作以前的 16 千克 Mac Pro,這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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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 Mac Studi 帶著走的方案非常常見,圖源:ProVideo Coalition
并不是只有蘋果在深耕這個方向。英偉達的 DGX Spark 體積和老款 Mac mini 相當,卻是一臺具有 1 Petaflop 的 AI 超級計算機,曾經(jīng)需要大型機柜和大量顯卡的算力,現(xiàn)在可以直接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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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工藝和設(shè)計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頂峰,性能高能耗低成為常態(tài),現(xiàn)在正是實現(xiàn)那些夢幻設(shè)計的時機,而小型化一直以來都是計算機和電子產(chǎn)品的迭代方向。
很多人對「小機箱」的趨勢不解,質(zhì)疑「能做大為什么不做大」,能夠?qū)崿F(xiàn)更好的散熱——實際上,同一顆芯片的 Mac Pro 和 Mac Studio 性能幾乎沒有差距,現(xiàn)在的問題變成了「能做小為什么要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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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者跑分非常接近,價格卻相差 3000 美元,圖源:MKBHD
更深層的變遷發(fā)生在社會之中。在 AI 改寫生產(chǎn)力的時代下,每個人正在向「超級個體」靠攏,以前的工作方式是「計算機上長了個人」,那現(xiàn)在是人在哪里,性能就必須跟到哪里。
誠然,對于一些有專門需要的專業(yè)人士,像 Mac Pro 這樣具有更高拓展性的大機箱還有價值,但 Mac Studio 的能力正在不斷突破我們的想象,越來越多拓展也可以通過雷電接口解決。
帶有一絲戲謔地說,Mac Pro 身上最有價值的部分,或許只剩下這個工藝水準極高的「刨絲器」機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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