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皇上，藍玉的事情辦完了。"錦衣衛千戶低著頭匯報。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手指輕敲著扶手，"馮勝那邊準備得怎么樣？"
千戶愣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
"該殺的一個不能留。"朱元璋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可是八年后，當朝中大臣們回想起那段日子，都會想起一個人——太監胡恭。
那個瘦小的太監到底說了什么話，讓嗜血成性的朱元璋從此收手？
01
應天府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早。
洪武二十六年的這個春天，卻比往年都要冷一些。
藍玉府邸門前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干透，春風一吹，還能聞到一股腥味。
朱元璋站在奉天殿的窗前，看著遠處的藍玉府。
那里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昨天還住著大明朝最能打仗的將軍，今天就只剩下幾堆燒焦的木頭。
"皇上，藍玉一案已經了結。"劉瑾走到朱元璋身后，小心翼翼地說道。
"連帶的人都處理干凈了？"
"是的，三族上下，一個不留。"
朱元璋點點頭，轉身回到龍椅上坐下。大殿里很安靜，只有春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胡恭端著茶水從側門走進來。他個子不高，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在宮里做了十幾年太監，從來不多說話。
"胡恭，你覺得藍玉該殺嗎？"朱元璋忽然問道。
胡恭的手抖了一下，茶水灑出來幾滴。
"奴才不敢議論朝政。"
"朕讓你說，你就說。"
胡恭放下茶杯，跪在地上，"藍玉功高震主，確實該死。"
朱元璋笑了，"起來吧，朕就是隨便問問。"
胡恭站起身，退到一邊。他知道皇上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壞，宮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話說錯了就沒命。
朱元璋喝了一口茶，"劉瑾，把馮勝叫來。"
劉瑾愣了一下，"皇上，馮勝他..."
"怎么了？"
"馮勝最近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府里養病。"
"養??？"朱元璋冷笑一聲，"朕看他是心里有鬼，才會生病的。"
劉瑾不敢再說話，匆匆退下去傳旨。
胡恭在一旁收拾茶具，動作很輕，生怕發出聲音。
他在宮里這么多年，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噬弦坏╅_始懷疑誰，那個人基本上就活不長了。
"胡恭。"
"奴才在。"
"你說，這些開國的將軍們，是不是都該死？"
胡恭的手又抖了一下。這種問題太危險了，不管怎么回答都可能惹禍上身。
"奴才愚鈍，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朱元璋沒有再說話，只是盯著殿外的天空。
馮勝很快就來了。這個當年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將軍，現在看起來確實病得不輕。他的臉色很蒼白，走路都有些發抖。
"臣馮勝見過皇上。"
"免禮，坐下說話。"朱元璋的聲音聽起來很和藹，"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
"臣年紀大了，確實不如從前。"
"那就好好養著。朕記得你當年在戰場上多么英勇，現在老了，朕不能讓功臣受委屈。"
馮勝連忙謝恩，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他知道藍玉剛剛被殺，現在皇上又單獨召見自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馮勝，朕問你，你覺得藍玉死得冤枉嗎？"
馮勝渾身一震，"藍玉驕橫跋扈，死有余辜。"
"是嗎？"朱元璋笑了，"朕記得你們關系不錯。"
"臣與藍玉只是同朝為官，談不上什么關系。"
朱元璋點點頭，"那就好。朕最怕的就是你們這些老將軍抱團，那樣的話，朕這個皇帝就不好當了。"
馮勝趕緊跪下，"臣絕無此心，請皇上明鑒。"
"起來吧，朕相信你。"朱元璋揮揮手，"你回去好好養病，朕等著你康復的好消息。"
馮勝如蒙大赦，連忙告退。
等馮勝走了，朱元璋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劉瑾，派人盯著馮勝，看看他最近都見了什么人。"
"是。"
"還有傅友德，也要仔細查查。這些老家伙，一個個都不省心。"
胡恭在一旁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得出來，皇上又要開始殺人了。
02
第二天，朱元璋召集了幾個心腹大臣。
"各位愛卿，朕有件事要和你們商量。"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藍玉的事情雖然結束了，但是朕總覺得還有一些隱患沒有清除。"
戶部尚書茹瑺小心地問道，"皇上指的是？"
"朕懷疑藍玉還有同黨。這些年，這些開國將軍們互相之間來往密切，誰知道他們私下里都在謀劃什么。"
吏部尚書詹徽說道，"皇上圣明，確實應該徹查此事。"
"朕的意思是，對于那些有嫌疑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朱元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朕的江山來之不易，絕不能讓任何人動搖。"
幾個大臣連忙點頭稱是。
會議結束后，朱元璋留下了劉瑾。
"錦衣衛那邊準備得怎么樣？"
"回皇上，已經擬定了名單。馮勝、傅友德、王弼這幾個人，都在其中。"
"很好。"朱元璋點點頭，"這次要做得徹底一些，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皇上，需要擬定罪名嗎？"
"還用擬定嗎？"朱元璋冷笑，"他們的罪名早就夠了，只是朕一直念著舊情，沒有動手而已。"
劉瑾點頭退下。
胡恭這幾天一直在觀察朱元璋的舉動。
他發現皇上最近經常失眠，半夜會起來在殿里踱步。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說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這天晚上，胡恭正準備休息，忽然聽到殿里有聲音。他趕緊起身，走到殿外聽了聽。
"都該死，都該死..."朱元璋的聲音從殿里傳出來。
胡恭推門進去，看到朱元璋坐在案前，面前放著一堆卷宗。
"皇上，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朱元璋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睡不著。"
"奴才給皇上泡點安神茶？"
"不用了。"朱元璋擺擺手，"胡恭，你說朕是不是太心軟了？"
胡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站在那里不說話。
"這些功臣們，朕待他們不薄?？墒撬麄兡兀恳粋€個都想著造反，都想著取朕而代之。"
朱元璋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朕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朕。"
胡恭看著皇上的樣子，心里有些害怕。
"皇上，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朱元璋點點頭，起身往內殿走去。走到門口，他忽然回頭，"胡恭，朕問你，如果有一天朕死了，你覺得這個江山還能傳給太子嗎？"
胡恭嚇了一跳，"皇上您說什么呢，您龍體康健，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朱元璋苦笑一聲，"長命百歲？朕現在連安穩地睡一覺都做不到。"
說完，朱元璋走進內殿，留下胡恭一個人站在那里。
明朝建立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
當年那些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將軍們，現在大多都已經人到中年。
他們為大明朝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也因此獲得了巨大的權力和財富。
朱元璋出身貧苦，從一個要飯的和尚變成了大明朝的開國皇帝。
這樣的經歷讓他對權力有著超乎常人的渴望和控制欲。
他無法容忍任何可能威脅到皇權的存在，哪怕是那些曾經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徐達死了，劉基死了，李善長死了，現在輪到了藍玉。這些人的死，讓朝中其他的功臣們人人自危。
馮勝這幾天一直在府里，連門都不敢出。
他知道皇上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逃跑是不可能的，那樣只會死得更快。只能在家里等著，等著皇上的最終決定。
傅友德的情況也差不多。這個當年在戰場上威風八面的將軍，現在連睡覺都不敢脫衣服，生怕半夜有人來抓他。
宮里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太監們說話都很小聲，生怕被人聽到。宮女們更是戰戰兢兢，連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
胡恭作為朱元璋身邊的貼身太監，感受到的壓力最大。
他每天都要面對皇上那種陰晴不定的情緒，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丟了性命。
03
這天上午，朱元璋在奉天殿處理政務。幾個大臣匯報各地的情況，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朱元璋聽得有些不耐煩。
"行了，都退下吧。"朱元璋揮揮手，"劉瑾留下。"
等其他人都走了，朱元璋問道，"錦衣衛那邊有什么消息？"
"回皇上，馮勝這幾天確實沒有什么異常舉動。傅友德那邊也一樣。"
"沒有異常？"朱元璋冷笑，"他們當然不會有異常，因為他們知道朕在盯著他們。"
"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不要再等了。"朱元璋站起身，"該動手就動手，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
劉瑾點頭，"臣這就去安排。"
"等等。"朱元璋叫住他，"這次要做得干凈一些，不要留下任何證據。"
"皇上放心，臣明白該怎么做。"
劉瑾退下后，朱元璋在殿里來回踱步。他的臉色很陰沉，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胡恭在一旁看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又要有人要死了。
下午的時候，錦衣衛開始行動了。他們先是包圍了馮勝的府邸，然后是傅友德和王弼的家。
消息很快傳到了宮里。朱元璋聽到匯報后，點了點頭，"做得好。"
"皇上，需要馬上處死他們嗎？"
"不急。"朱元璋擺擺手，"先關起來，朕要親自審問。"
胡恭在一旁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這些人的下場已經注定了，只是死法不同而已。
當天晚上，朱元璋又失眠了。他在殿里坐到很晚，一直在看那些卷宗。
胡恭守在外面，時不時進去看看。每次進去，都能看到皇上一個人坐在那里，表情很凝重。
"皇上，要不要吃點夜宵？"胡恭小心地問道。
"不用了。"朱元璋頭也不抬，"胡恭，你覺得朕做得對嗎？"
這種問題又來了。胡恭心里嘆了口氣，"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當然是對的。"
"是嗎？"朱元璋抬起頭，"可是朕為什么總是覺得心里不踏實呢？"
胡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看得出來，皇上這些年殺人殺得太多，心里已經開始不安了。
"皇上，您是真龍天子，做什么都是對的。"
朱元璋苦笑一聲，"真龍天子？朕有時候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屠夫。"
這話讓胡恭嚇了一跳。皇上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心里的壓力確實很大。
"皇上不要這樣想，您是為了保護大明江山，才不得不..."
"不得不殺人？"朱元璋打斷了他的話，"胡恭，你知道朕這些年殺了多少人嗎？"
胡恭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具體的數字。
"朕也不知道。"朱元璋的聲音很低，"反正很多很多。有時候朕都記不清他們的名字了。"
殿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朱元璋站起身，"算了，不說這些了。明天還要審問馮勝他們，朕得想想該怎么定他們的罪。"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準備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
"比如刑具什么的。"胡恭小心地說道。
朱元璋點點頭，"去吧，要最好的。朕要讓他們知道，背叛朕是什么下場。"
第二天一早，朱元璋就起來了。他讓胡恭準備了一身朝服，然后去了審訊室。
馮勝被帶上來的時候，看起來很憔悴。一夜的關押讓這個老將軍顯得更加蒼老。
"馮勝，你知道朕為什么要抓你嗎？"朱元璋坐在上面，聲音很平靜。
"臣不知道，請皇上明示。"馮勝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
"不知道？"朱元璋冷笑，"朕告訴你，有人舉報你和藍玉有密謀。"
"皇上，臣冤枉啊。臣從來沒有和藍玉有什么密謀。"
"沒有密謀？那你們為什么經常見面？為什么私下里有那么多來往？"
馮勝的臉色更加蒼白，"皇上，臣和藍玉只是正常的公務往來，絕無他意。"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馮勝面前，"馮勝，朕念著你的功勞，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老實交代，朕可以考慮從輕處理。"
馮勝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皇上，臣真的沒有背叛您。當年在戰場上，臣多少次為了保護您差點丟了性命。臣怎么可能背叛您呢？"
朱元璋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朕問的是現在。"
審訊持續了很久，但是馮勝始終不承認有什么密謀。朱元璋漸漸失去了耐心。
"既然你不說實話，那就別怪朕了。"朱元璋揮揮手，"來人，給他上刑。"
幾個錦衣衛走上前，開始對馮勝用刑。老將軍的慘叫聲在審訊室里回蕩。
胡恭站在外面，聽著里面的聲音，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會繼續發生，而且會越來越頻繁。
傅友德和王弼的審訊也是一樣的結果。他們都不承認有什么密謀，但是朱元璋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
幾天后，朱元璋下了決心。
"劉瑾，擬旨，馮勝、傅友德、王弼三人密謀造反，證據確鑿，著即處死。"
"皇上，需要昭告天下嗎？"
"當然要昭告天下。朕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朕的下場。"
詔書很快就擬好了，準備第二天公布。
04
當天晚上，朱元璋又一個人坐在殿里。他面前放著明天要公布的詔書，上面蓋著鮮紅的印章。
胡恭進來收拾茶具的時候，看到皇上正盯著那張詔書發呆。
"皇上，您在看什么？"
朱元璋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盯著詔書。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胡恭，你說朕這樣做對嗎？"
又是這個問題。胡恭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皇上..."
"朕知道你不敢說實話。"朱元璋擺擺手，"其實朕心里也很矛盾。這些人都是跟著朕打天下的兄弟，現在卻要死在朕的手里。"
胡恭看著皇上疲憊的樣子，心里忽然有些同情。這個曾經叱咤風云的開國皇帝，現在看起來是那么的孤獨和無助。
"皇上，也許..."胡恭剛開口，就被朱元璋打斷了。
"也許什么？"
胡恭猶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