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我考上北大了！"林雨推開家門，手里揮舞著錄取通知書。
張桂花從廚房探出頭，臉上沒有預想中的笑容。她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正在客廳寫作業的兒子林浩。
"知道了。"她說，聲音很輕。
"媽，你沒聽清楚嗎？是北大！北京大學！"
"聽清楚了。"張桂花轉身回了廚房，"你先坐會兒，我給你煮碗面條慶祝慶祝。"
林雨愣在門口。這不是她想象中的場面...
01
2024年的夏天來得特別早。林雨從查分網站上看到自己的成績時，整個人都跳了起來。679分，超過北大錄取線三十多分。
她一路跑回家，腳下的拖鞋啪嗒啪嗒響。
家里的小院子還是那副破敗樣子。墻皮掉了一大片，晾衣繩上掛著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
"媽！媽！"林雨推開門就喊。
張桂花正在廚房擇菜，聽到聲音抬起頭。她今年四十八歲，常年的工廠生活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不少。
"叫什么叫，大呼小叫的。"
"我考上北大了！"
林浩抬起頭，看了姐姐一眼，又低頭繼續寫作業。他在做數學題，演算紙上畫滿了圖形。
張桂花放下手里的菜，走到客廳。她接過錄取通知書，看了又看。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這是官網查的分數。"林雨把手機遞過去。
張桂花不怎么會用智能手機，但她能看懂上面的數字。679分，北京大學，這幾個字清清楚楚。
"嗯。"她把通知書遞回去，"挺好的。"
林雨等著母親的下一句話，但張桂花已經轉身回了廚房。
"媽，你就這反應？"
"還能有什么反應？"張桂花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你坐會兒，我給你煮碗雞蛋面。"
林雨坐在沙發上，看著弟弟寫作業。林浩今年剛上高一，成績一般，但從小就是家里的寶貝疙瘩。
"浩浩，姐姐考上北大了，你說點什么唄。"
"知道了。"林浩沒抬頭，"挺厲害的。"
林雨覺得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又振奮起來。北大啊，全國最好的大學之一。她要去北京了，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廚房里傳來炒菜的聲音。張桂花很少給女兒做好吃的，今天能主動提出煮面條，已經算是不錯了。
"媽，我去北京要花不少錢。"林雨說。
廚房里的聲音停了幾秒鐘。
"花多少？"
"學費一年大概八千，生活費怎么也得一萬五。"
"兩萬多？"張桂花的聲音有些尖。
"差不多。"
廚房里又安靜了。林雨聽到母親在翻找什么東西，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林浩終于抬起頭："姐，你去北京，家里就剩我和媽了？"
"嗯，不過我會放假回來的。"
"哦。"林浩又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張桂花從廚房出來。
"雨雨，咱家你也知道，你爸走得早，就我一個人掙錢。"
"我知道。"
"工廠一個月就三千塊，除去生活費，一年能存個兩萬就不錯了。"
林雨明白母親的意思。"媽，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還有獎學金。"
"那也得先交錢才能讀書吧？"
"可以想辦法的。"
張桂花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兒子。林浩正在草稿紙上畫三角形，眉頭皺得緊緊的。
"浩浩明年也高二了，也要花錢。"張桂花說。
"媽，弟弟的錢我不會動的。"
"你這一去就是四年，四年得花十來萬。浩浩要是也考上大學，咱家哪來這么多錢？"
林雨沒說話。她知道母親擔心什么，但她也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要不你復讀一年？明年再說？"張桂花試探著問。
"為什么要復讀？我已經考上了。"
"復讀一年，家里多準備準備，浩浩也大一歲，更懂事了。"
林雨搖頭："媽，機會就這一次。我錯過了，明年不一定還能考這么好。"
張桂花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廚房。
很快，雞蛋面的香味飄了出來。林雨突然覺得肚子餓了，她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飯，光想著查分數的事情了。
"媽，面好了嗎？"
"快了快了。"
林雨聽到廚房里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在拆什么包裝。她以為是調料包，也沒多想。
林浩做完了數學題，開始寫語文作業。他拿出課本，翻到古詩詞那一頁。
"姐，這個字怎么讀？"他指著書上的一個字。
林雨走過去看了看："這是'闕'，讀que，第四聲。"
"哦，謝謝。"
"不客氣。你好好學，以后也要考大學。"
林浩點點頭，繼續寫作業。
02
廚房里又傳來炒菜的聲音，然后是下面條的滋滋聲。張桂花在里面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端著一大碗面條出來了。
面條上浮著兩個荷包蛋，黃澄澄的蛋黃看起來很誘人。香菜和蔥花撒在上面，湯汁清澈。
"來，雨雨，趁熱吃。"張桂花把面條放在茶幾上。
林雨接過筷子，正要吃，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很明顯，但確實有點異常。
"媽，這面條怎么有股藥味？"
"藥味？沒有吧。"張桂花有些慌張，"可能是香菜的味道。"
林雨用筷子挑起面條，仔細看了看。面條的顏色比平時黃了一些，而且湯里有一些白色的小顆粒。
"媽，這些白的是什么？"
"可能是蛋花吧。"
林雨夾起一個小顆粒，放在燈光下看。這不是蛋花，更像是藥片的碎末。
"媽，你在面條里放什么了？"
張桂花臉色變了："沒放什么啊，就是普通的雞蛋面。"
"那這些白色的東西是什么？"林雨把筷子遞到母親面前。
張桂花看著筷子上的白色顆粒，嘴唇微微發抖。
"雨雨，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媽，你先告訴我這是什么。"
廚房的門還開著，林雨看到料理臺上有個藥盒子。她走過去一看，是感冒藥的包裝盒，還有一盒瀉藥。
兩個盒子都拆開了，里面的藥片少了好幾粒。
林雨拿著藥盒回到客廳："媽，你把這些藥放面條里了？"
張桂花終于坐不住了，她撲通一聲坐在沙發上，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雨雨，媽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我好？你給我下毒？"
"不是下毒，就是讓你生點小病，這樣就不用去北京了。"
林浩停下筆，抬頭看著媽媽和姐姐。他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媽，你瘋了嗎？"林雨的聲音都在發抖。
"媽沒瘋。"張桂花擦著眼淚，"雨雨，你在家多好啊。幫媽媽做點事，照顧照顧弟弟。北京那么遠，一個女孩子出去，媽媽不放心。"
"這是我的人生！"
"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早晚都要嫁人的。"張桂花的話越說越急，"浩浩是男孩，他以后要成家立業，需要更多的錢。你要是去北京花了十來萬，浩浩怎么辦？"
林雨看著母親，又看看面條。她突然明白了一切，臉上露出一個冷笑。
她端起那碗面條，慢慢走向正在寫作業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