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引言
深夜十一點,門鈴急促地響起。
我透過貓眼看到兩個穿制服的民警站在門外,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您是韓磊的母親趙秋月嗎?"年輕的民警問道。
我點點頭,手指緊緊攥著門把手:"我是,我兒子他...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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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兩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關兒子的消息。
民警的表情很凝重:"趙女士,我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關于您的孫子韓小寶。"
聽到孫子的名字,我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那個白白胖胖、總愛喊我"奶奶抱抱"的小家伙,已經兩年沒見了。
"小寶怎么了?他出事了?"我的聲音在顫抖。
"請您先讓我們進去,坐下來慢慢說。"女民警扶住了我。
我把他們讓進屋,手忙腳亂地倒水,水灑了一地都沒察覺。
"趙女士,您能說說兩年前為什么突然離開兒子家嗎?"年輕民警拿出筆記本。
我愣住了,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兩年前的那個下午,我永遠忘不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早上五點半就起床,給小寶準備輔食。
孩子八個月大,正是最磨人的時候,夜里要醒三四次。
我住在他們家的客廳里,沙發一拉開就是我的床,每晚都睡得很淺。
只要小寶一哭,我就立刻爬起來,生怕吵醒兒子和兒媳。
那天早上我燉了排骨湯,熬了小米粥,蒸了包子,忙活了兩個小時。
七點鐘,蘇薇起床了,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進了衛生間。
我把粥盛好,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
"媽,粥太燙了,小寶不能喝。"蘇薇皺著眉頭。
我趕緊說:"那我晾一晾,您先吃包子。"
"包子也太干了,沒有菜嗎?"她的語氣很不耐煩。
我連忙去廚房拿了榨菜和腐乳。
韓磊從臥室出來,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默不作聲地坐下吃早餐。
我抱著小寶在一旁哄他,孩子餓了一直哭。
"媽,您別老抱著他,要訓練他自己睡。"蘇薇說。
我不敢反駁,只能把孩子放回嬰兒床,小寶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心像被揪著一樣疼,但我忍住了。
吃完早飯,韓磊和蘇薇去上班,家里只剩下我和小寶。
我趕緊抱起孩子,給他喂奶粉,哄他睡覺。
等孩子睡著,已經快十點了,我才有時間收拾碗筷、打掃衛生。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三個月。
從小寶出生,我就從老家趕來幫忙,本以為能享受天倫之樂,卻沒想到活得像個保姆。
不,比保姆還不如,至少保姆還有工資拿。
那天下午,蘇薇下班回來,臉色陰沉。
她直接走到我面前,開口說的話讓我當場愣住。
"媽,您住在我們家這么久,每個月給三千塊錢房租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什么?"
"我說房租,您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總該給點錢吧?"蘇薇理直氣壯。
我的手在發抖:"我幫你們帶孩子,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你還要收我房租?"
"帶孩子是您自愿的,我們又沒求您來。"蘇薇冷笑,"再說了,現在請個保姆一個月還要五六千呢,我只收您三千算便宜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韓磊從臥室走出來,聽到我們的對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磊子,你也是這么想的?"我看著兒子。
他低著頭,吞吞吐吐:"媽...薇薇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物價這么貴..."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竟然站在外人那邊說話。
"好,我給錢。"我深吸一口氣,"不過從明天開始,孩子你們自己帶,飯自己做,家務自己做。"
蘇薇臉色一變:"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給了房租,就是租客,租客沒有義務當免費保姆。"我平靜地說。
"那您來這里干什么?"蘇薇提高了音量。
"我明天就走。"我轉身進了客廳。
那天晚上,我收拾行李到凌晨。
小寶在嬰兒床里哭,我聽著心疼,卻不敢再去抱他。
我怕自己心軟,怕自己走不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韓磊還在睡覺,我沒有叫醒他。
臨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寶,眼淚掉了下來。
02
回到老家那天,鄰居張姐看到我,吃了一驚。
"秋月,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在城里帶孫子嗎?"
我勉強笑了笑:"帶完了,就回來了。"
張姐是個精明人,看出我眼睛紅腫,也沒多問。
接下來的日子,我把自己關在家里,誰也不見。
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韓磊打來的,我沒接。
他發來信息:"媽,您別生氣,薇薇她就是嘴快,您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看著這條信息冷笑,沒有回復。
過了幾天,韓磊又發來一條:"媽,小寶哭著要找您,您就不想他嗎?"
這句話戳中了我的軟肋。
我當然想孫子,想得夜夜失眠。
但我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等于承認了他們的對待是合理的。
我辛苦了大半輩子,不能連尊嚴都不要了。
一個月后,韓磊不再給我發信息了。
我知道,蘇薇肯定不讓他聯系我。
有時候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絕情了?
可轉念一想,他們對我的時候,怎么就不覺得自己絕情?
張姐經常來看我,給我送菜送湯。
"秋月,你別悶在家里,出去走走散散心。"她勸我。
我搖搖頭:"張姐,我沒事,就是想靜靜。"
"唉,都是當媽的,我理解你。"張姐嘆氣,"不過話說回來,你兒子媳婦也太過分了,哪有這么對待老人的?"
我苦笑:"誰讓我沒本事呢,養了個白眼狼。"
"別這么說,孩子是被他媳婦帶壞了。"張姐安慰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半年過去了。
一天,張姐來我家,神色有些古怪。
"秋月,我跟你說件事,你別激動。"
我心里一緊:"什么事?"
"我聽我外甥女說,她在城里醫院當護士,前幾天看到你孫子了。"
我騰地站起來:"小寶?他怎么了?"
"額頭上包著紗布,好像是摔傷了。"張姐小心翼翼地說。
我的心揪成一團:"傷得嚴重嗎?"
"我外甥女說看著挺嚴重的,縫了好幾針。"
我坐不住了,抓起手機就要給韓磊打電話。
手指停在通話鍵上,我又猶豫了。
他們對我那樣,我打電話過去,不是自討沒趣嗎?
"你還是問問吧,到底是孩子要緊。"張姐勸我。
我撥通了韓磊的號碼,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我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第三次,電話被掛斷了。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張姐看我臉色不好,趕緊說:"可能是在忙,晚點再打。"
我點點頭,但心里明白,不是在忙,是不想接我電話。
晚上我又打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我給韓磊發信息:"聽說小寶受傷了,嚴重嗎?"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那天晚上我整夜沒睡,腦子里全是小寶受傷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我實在忍不住了,買了火車票進城。
到了兒子家樓下,我站在那里猶豫了很久。
最后還是沒有上去,轉身離開了。
我不能這樣沒出息,不能讓他們覺得我離不開他們。
回到老家,張姐看到我,驚訝地說:"你去城里了?"
我點點頭:"去了,但沒上去。"
"為啥不上去看看孩子?"
"算了,他們不想見我。"我苦笑,"我上去也是自討苦吃。"
張姐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接下來的一年多,我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韓磊。
他也沒有聯系我。
我們母子倆,就這樣斷了聯系。
03
日子過得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每天早上去市場買菜,回來做飯,下午在小區花園里散步。
晚上看看電視,十點準時睡覺。
這樣規律的生活,卻填不滿心里的空洞。
有時候做飯時,我會習慣性地多做一份,然后才反應過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
有時候在街上看到和小寶差不多大的孩子,我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直到孩子的父母警惕地拉著孩子走開。
張姐經常來陪我說話,怕我憋出病來。
"秋月,你就不想知道孫子現在怎么樣了?"她問。
我沉默了一會:"想又能怎樣?他們不要我這個奶奶。"
"可你是孩子的親奶奶啊,這血緣關系斷不了的。"
"血緣關系斷不了,但親情可以被磨沒了。"我苦笑。
張姐搖搖頭,不再說什么。
時間到了第二年春天,我偶爾會在小區門口碰到一些老鄰居。
他們總會問起我孫子的事,我都笑著說:"挺好的,長大了。"
沒人知道,我已經快兩年沒見過孫子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家里整理衣柜,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請問是趙秋月女士嗎?"
"我是,您哪位?"
"我是仁愛醫院的護士,有個小朋友住院了,一直喊著要奶奶,我們從家長那里要到了您的號碼。"
我的心狂跳起來:"是韓小寶嗎?"
"對,就是這個名字。"護士說,"孩子情況不太好,您能過來一趟嗎?"
我連衣柜都沒關,抓起包就往外跑。
張姐正好來找我,看我慌慌張張的,連忙問:"出什么事了?"
"小寶住院了,我要去看他!"我邊說邊往樓下跑。
"我陪你去!"張姐追上來。
到了醫院,我在護士站問了病房號,沖上樓。
推開病房門,我看到小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頭上包著紗布。
"小寶!"我沖過去,眼淚止不住地流。
孩子看到我,眼睛一亮:"奶奶!"
他的聲音沙啞無力,但聽到這一聲"奶奶",我什么怨氣都沒有了。
"奶奶在,奶奶在。"我握著他的小手,心疼得要命。
病房里除了小寶,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應該是保姆。
"你是孩子的奶奶?"她上下打量我。
我點點頭:"孩子怎么了?怎么傷成這樣?"
保姆支支吾吾:"摔...摔的。"
"怎么摔的?摔哪里了?"我追問。
她眼神閃爍,不敢看我:"在家里,不小心摔的。"
我看著小寶頭上的紗布,額頭上還有幾處淤青,心里起了疑。
這傷勢,不像是簡單的摔傷。
"韓磊和蘇薇呢?"我問。
"他們...他們在上班。"保姆說。
我掏出手機給韓磊打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喂?"韓磊的聲音很疲憊。
"我在醫院,小寶怎么回事?"我努力壓著怒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媽?你怎么知道的?"
"醫院打電話給我的!"我提高音量,"你告訴我,孩子到底怎么了?"
"就是摔了一跤,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摔一跤能傷成這樣?你當我傻嗎?"我的聲音在顫抖。
"媽,您別激動,我現在在開會,晚點再說。"
"韓磊,他是你兒子!"我吼出來。
電話被掛斷了。
我拿著手機,氣得渾身發抖。
張姐扶住我:"秋月,你先冷靜點。"
我深吸幾口氣,轉頭看向那個保姆:"你老實告訴我,孩子是怎么受傷的?"
保姆低著頭不說話。
"你不說,我去調監控!"我威脅道。
她臉色一變:"我...我不知道,我去買菜的時候孩子就摔了。"
這話聽著就有問題。
我正要再問,病房門被推開,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個穿制服的人。
我一愣,那是...民警?
04
"請問哪位是孩子的家長?"年輕的男民警問。
保姆慌忙說:"孩子父母都在上班,這是奶奶。"
民警看向我:"您是孩子的奶奶?"
我點頭:"我是,請問出什么事了?"
"我們接到舉報,懷疑這個孩子遭受了虐待。"民警嚴肅地說。
我腦子嗡的一聲。
虐待?小寶被虐待了?
"醫生在檢查時發現,孩子身上有多處陳舊性傷痕,不像是意外造成的。"女民警解釋道。
我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張姐連忙扶住我:"你別急。"
醫生走過來,低聲對我說:"孩子身上的傷確實不正常,有些是新傷,有些是舊傷,從愈合情況看,應該持續了好幾個月。"
我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我的小寶,這兩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段時間都是誰在照顧孩子?"民警問保姆。
保姆支支吾吾:"我...我就是保姆,照顧了半年多。"
"那之前呢?"
"之前也是保姆,但換了好幾個。"
民警記錄下來,然后轉向我:"請問您為什么不照顧孩子?"
我深吸一口氣,把兩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到兒媳要房租那段,民警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也就是說,您離開之后,孩子就一直由保姆照顧?"
我點頭,心里滿是自責。
如果我當時沒有負氣離開,小寶是不是就不會受這些苦?
"請您配合我們調查,我們需要了解更多細節。"民警說。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蘇薇沖了進來,看到民警,臉色瞬間變了。
"你們是什么人?誰讓你們來的?"她厲聲質問。
"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接到舉報來調查情況。"男民警出示證件。
蘇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瞬間變得兇狠:"是你報警的?趙秋月,你安的什么心?"
"不是我。"我冷冷地說,"是醫院發現孩子有虐待痕跡,依法報警的。"
"一派胡說!我兒子好好的,哪里有什么虐待?"蘇薇聲音尖銳。
女民警上前一步:"請您配合調查,這是我們的職責。"
蘇薇還想說什么,韓磊也趕到了。
他看到這個場面,整個人都懵了。
"媽?警察?這是怎么回事?"他慌亂地問。
"你問你老婆!"我指著蘇薇,"問她這兩年是怎么對小寶的!"
韓磊看向蘇薇,又看向病床上的小寶,臉色越來越難看。
"醫生說小寶身上有很多陳舊傷痕,你們當父母的難道不知道?"民警質問。
韓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