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媽,我累了。"
蘇雅琴盯著兒子留下的最后幾個字,手在發(fā)抖。
二十八歲的陳浩宇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公務員考試資料和十年的執(zhí)著。
鄰居們都說這孩子命苦,考了十年都沒考上,可蘇雅琴不明白,兒子明明很聰明,怎么就是考不過呢?
直到她在收拾遺物時,從書桌抽屜里翻出那八張皺巴巴的紙片,上面印著幾個大字:面試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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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24年春天的陽光格外刺眼,透過出租屋的小窗戶,灑在陳浩宇冰冷的臉上。
蘇雅琴推開門的那一刻,腿軟了。
"浩宇?浩宇?"她的聲音在顫抖,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陳志強從后面擠過來,看見兒子安靜地躺在床上,手邊放著一張紙條。
他顫抖著拿起來念:"十年了,我累了。爸媽,對不起。"
短短十個字,把兩個中年人擊得粉碎。
蘇雅琴跪在床邊,想伸手摸摸兒子的臉,又不敢。那張熟悉的臉現(xiàn)在看起來那么陌生,那么安靜。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昨天還跟我通電話呢。"她一遍遍地問,聲音越來越小,沒人能給她答案。
陳志強站在一旁,拳頭握得死緊。他想不通,一個考試而已,至于嗎?他們陳家的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
警察很快就來了,法醫(yī)也來了,鄰居們聽到動靜都圍過來了。
劉姨站在人群外面偷偷抹眼淚,嘴里小聲嘀咕著什么。
"這孩子平時看著挺開朗的啊,怎么就想不開了呢?"樓下的王大爺搖著頭說。
"考公務員壓力大,現(xiàn)在的年輕人承受能力差。"住在三樓的小李接話道。
"十年都考不上,確實打擊挺大的。換了我也受不了。"
"現(xiàn)在的孩子啊,心理素質太差了。"
蘇雅琴聽著這些話,心如刀絞。她想為兒子辯解,可是能說什么呢?兒子確實十年沒考上,這是事實。
陳浩宇從十八歲大學畢業(yè)就開始考公務員。
那時候他意氣風發(fā),拿著畢業(yè)證書跟蘇雅琴說:"媽,我要考到中央部委去,要讓你和我爸過上好日子。"
蘇雅琴當時就笑了:"兒子有志氣是好事,但是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放心吧媽,我有信心。我們班主任都說我是考公務員的料。"
可是一年過去了,沒考上。
陳浩宇回家的時候有點沮喪,但還是說:"沒關系,明年再來。第一年沒經(jīng)驗,正常的。"
蘇雅琴和陳志強也這么安慰自己。第一年確實經(jīng)驗不足,明年肯定能行。
第二年過去了,還是沒考上。
陳浩宇這次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說話也少了。陳志強忍不住問:"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復習不夠努力?"
"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陳浩宇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努力了怎么還是考不上?你看看人家小趙,人家一次就過了。"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
"什么情況不一樣?都是一樣的考試,一樣的題目。"
母子倆那天晚上大吵了一架,最后陳浩宇摔門而出。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十年了,他還在考。
每年春節(jié)回家,陳浩宇的話都更少一些,人也更瘦一些。
蘇雅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她不知道該怎么幫助兒子。
她記得去年春節(jié),陳浩宇坐在沙發(fā)上刷手機,陳志強問他:"今年準備得怎么樣?"
"還行吧,筆試應該沒問題。"陳浩宇隨口回答,眼睛都沒離開手機屏幕。
"什么叫應該沒問題?要么有問題,要么沒問題。"
"爸,我說了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那就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定下來了。別的事我不管,這個公務員你必須給我考上。"
陳浩宇抬起頭看了陳志強一眼,眼神很復雜,有憤怒,有無奈,還有一些蘇雅琴看不懂的東西。
"我知道了。"他說完就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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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起來,兒子那時候的眼神就很奇怪,像是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
蘇雅琴擦擦眼淚,開始收拾兒子的東西。她必須堅強,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廳,但是東西不少。
陳浩宇這些年一直住在這里,從二十歲住到二十八歲,八年的時光都留在了這個小房間里。
書桌是房間里最醒目的地方,擺滿了各種考試資料。
《行測5000題》、《申論標準預測》、《公共基礎知識全書》,每一本都被翻得破破爛爛的,書頁發(fā)黃,有些地方還用熒光筆劃了重點。
蘇雅琴一本本收起來,每一本都像千斤重。這些書記錄著兒子十年的努力,十年的堅持,也記錄著十年的失望。
"這么多書,他到底看了多少遍?"蘇雅琴自言自語。
陳志強在一旁幫忙,父子倆這些年關系一直不太好,主要是因為考試的事。陳志強總覺得兒子不夠努力,不夠聰明,才會考不上。
"你看看這些書,都被他翻爛了,說明還是用心的。"陳志強拿起一本《申論》,隨手翻了幾頁,"這字寫得也不錯,為什么就是考不上呢?"
蘇雅琴沒回答,繼續(xù)收拾。
書桌旁邊有個書架,上面放著更多的資料。歷年真題、模擬試卷、各種教輔材料,密密麻麻擺了三層。
最上面一層放著幾本筆記本,蘇雅琴取下來翻了翻。
第一本是復習計劃,每個月、每周、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第二本是錯題集,記錄著各種題型的解題思路。第三本是時政筆記,密密麻麻記了好幾十頁。
"這孩子確實用心了。"蘇雅琴看著那些工整的筆跡,眼淚又流了下來。
收拾衣柜的時候,蘇雅琴發(fā)現(xiàn)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除了平時穿的休閑衣服,陳浩宇還有兩套西裝,一套黑色的,一套深藍色的,看起來都挺新。蘇雅琴摸了摸,面料不錯,應該花了不少錢。
"這西裝什么時候買的?"她問陳志強。
"不知道,他自己買的吧。考公務員嘛,總要有套正式點的衣服。"
蘇雅琴仔細看了看,西裝上還別著幾個胸針,都是很正式的款式。衣服口袋里還有幾張名片,是一些面試培訓機構的。
"他還參加過面試培訓?"
"應該吧,現(xiàn)在這些培訓班挺多的。"
蘇雅琴把名片收好,繼續(xù)整理其他物品。
床頭柜里放著一些雜物,充電器、耳機、還有幾張銀行卡。蘇雅琴一樣樣地收好,準備帶回去。
還有一些藥品,大多是感冒藥、胃藥之類的常用藥。但是有幾盒藥蘇雅琴不認識,包裝上寫著一些復雜的英文名字。
"這是什么藥?"她問陳志強。
陳志強看了看,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維生素之類的吧。"
蘇雅琴把藥品也收起來,準備回去查查是治什么病的。
最后輪到書桌的抽屜。
第一個抽屜里是些文具,筆、橡皮、尺子、計算器,都很整齊地擺放著。
每支筆都削得很尖,橡皮也是新的,看得出陳浩宇是個很仔細的人。
第二個抽屜里是一些證件的復印件,身份證、畢業(yè)證、學位證、英語四六級證書。
每一份都用透明文件袋裝著,按類別整理得很好。
還有一些報名表,都是歷年公務員考試的報名確認表。蘇雅琴數(shù)了數(shù),真的是十年,從2014年到2024年,一年不落。
第三個抽屜拉開的時候,有些卡。
蘇雅琴用力拉了拉,抽屜才完全打開。可能是東西放得太滿了,卡住了。
里面放著幾本筆記本,還有一些散落的紙片。
筆記本是陳浩宇的日記,蘇雅琴隨手翻了幾頁,都是一些關于復習的記錄。
"今天做了一套行測題,分數(shù)還是不理想。"
"申論寫作還需要加強,表達不夠簡潔。"
"時政知識掌握不夠,需要多看新聞。"
每一頁都很簡短,記錄的都是學習相關的內容,沒有什么私人感情的流露。
蘇雅琴把日記放在一邊,繼續(xù)看那些散落的紙片。
大多是一些學習筆記,記錄著各種知識點和做題心得。但是有幾張紙看起來不太一樣,是正式的通知書格式。
蘇雅琴拿起其中一張仔細看,愣住了。
是面試通知書。
上面印著陳浩宇的名字,還有具體的面試時間和地點。
她趕緊翻找其他的紙片,發(fā)現(xiàn)竟然都是面試通知書。
一張、兩張、三張……一共八張。
每一張都是正式的部委面試通知書,有財政部的,有商務部的,還有發(fā)改委的。
時間跨度很大,從2015年到2023年,幾乎每年都有。
蘇雅琴的手開始發(fā)抖。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陳浩宇不是每年都在筆試階段被刷掉,而是能夠進入面試環(huán)節(jié)。
那他為什么要對家里人撒謊?為什么要說自己筆試都沒過?
"他爸,你過來看看這個。"蘇雅琴的聲音有些顫抖。
陳志強走過來,接過那些通知書,臉色慢慢變了。
"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你看時間,從2015年開始,一直到去年。"
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陳浩宇真的參加過這么多次面試,那他這些年到底在隱瞞什么?
為什么要對最親近的人撒謊?
蘇雅琴想起鄰居劉姨之前說過的話,她說經(jīng)常看到陳浩宇穿著西裝出門,還以為是去參加什么重要的活動。
現(xiàn)在看來,他確實是去參加重要活動——面試。
可是為什么要瞞著家人呢?
蘇雅琴越想越不對勁,她決定去問問其他人,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情況。
02
第二天一早,蘇雅琴就去找劉姨。
劉姨住在隔壁樓,平時兩家關系不錯,經(jīng)常一起買菜聊天。
"劉姨,我想問你個事。"蘇雅琴坐在劉姨家的沙發(fā)上,手里還攥著那些面試通知書。
"你說,什么事都行。"劉姨給她倒了杯熱水,"浩宇的事我也很難過,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
"劉姨,你之前說過,看見過浩宇穿西裝出門,對吧?"
"對啊,好幾次呢。穿得特別正式,還打領帶,頭發(fā)也梳得很整齊。"
"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嗎?"
劉姨仔細想了想:"去年有兩三次,前年也有。每次都是早上七八點出門,晚上很晚才回來。"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去干什么?"
"沒有,我也沒好意思問。不過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去面試什么的。年輕人嘛,總要找工作的。"
蘇雅琴的心咯噔一下。劉姨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回來的時候什么樣?"
"不太好,臉色很難看。有一次我在樓下碰到他,問他怎么了,他說沒事,但是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從劉姨家出來,蘇雅琴決定去找趙凱旋。
趙凱旋是陳浩宇的大學同學,現(xiàn)在在市政府工作,五年前就考上了公務員。陳志強經(jīng)常拿他來跟陳浩宇做比較,這也是父子倆矛盾的一個重要原因。
趙凱旋的辦公室在市政府大樓里,很正式的環(huán)境。他聽說蘇雅琴要來,專門請了假在辦公室等她。
"蘇阿姨,節(jié)哀順變。"趙凱旋看起來很難過,"浩宇的事我也很震驚,怎么會這樣呢?"
"小趙,我想問你,浩宇這些年有沒有跟你說過考試的事?"
趙凱旋有些猶豫:"這個……他倒是提過幾次。"
"你記得他具體說過什么嗎?"
"他說自己筆試成績還可以,但是面試總是過不了。說面試這關特別難,競爭太激烈了。"
蘇雅琴心里一震:"面試?他跟你說過面試的事?"
"對啊,他還問過我面試的技巧,問我當時是怎么準備的。"
"他問過幾次?"
趙凱旋想了想:"挺多次的吧,每年考試之后我們都會聊一聊。他總是很沮喪,說自己筆試過了,但是面試又搞砸了。"
蘇雅琴徹底蒙了。兒子明明參加過很多次面試,為什么要對家里人說自己筆試都沒過?
"小趙,你覺得浩宇為什么面試總是過不了?"
趙凱旋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很奇怪。浩宇人挺聰明的,知識面也廣,按理說面試應該不是問題。但是他每次面試完都特別沮喪,說自己發(fā)揮不好。"
"發(fā)揮不好?怎么個不好法?"
"他說一坐在面試官面前就緊張,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明明準備得很充分,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蘇雅琴聽著,心里越來越難受。
從趙凱旋那里出來,她又去找了陳浩宇的幾個朋友。
有個朋友在培訓機構工作,和陳浩宇一起準備過考試。
"陳浩宇?他筆試成績一直很好的,我們那一批里面,他算是最厲害的幾個。"這個朋友說。
"那面試呢?"
"面試……他好像確實有些問題。每次面試前都會很焦慮,晚上睡不著覺,還會出汗。我們都勸他放松一點,但是他說控制不了。"
"你們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過醫(yī)生?"
朋友想了想:"好像提過一次,說是去看了心理醫(yī)生,但是效果不好。后來就沒再說過這事了。"
蘇雅琴又去找了陳浩宇的其他幾個同學,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
大家都知道陳浩宇筆試成績很好,經(jīng)常能進面試,但是面試這關總是過不了。
而且他似乎很不愿意跟別人談論這個話題,每次提到面試就會變得很沉默。
蘇雅琴越了解越心痛。原來兒子這些年一直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她和陳志強卻一無所知。
她決定自己去查查兒子的考試成績。
通過一些關系,她托人查到了陳浩宇近幾年的考試記錄。
看到成績單的那一刻,蘇雅琴差點站不穩(wěn)。
陳浩宇的筆試成績確實一直很優(yōu)秀,基本上每年都能排在前幾名,完全有資格進入面試環(huán)節(jié)。
但是面試成績卻慘不忍睹,幾乎每次都是倒數(shù)幾名。
這么大的反差,讓蘇雅琴更加疑惑。
兒子明明很聰明,知識儲備也夠,為什么一到面試就不行了呢?
而且為什么要對家里人撒謊?為什么要承受這么大的痛苦卻不愿意說出來?
回到家,蘇雅琴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陳志強。
陳志強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說什么?他真的參加過面試?還參加過很多次?"
"不只是參加過,成績還很好。他筆試從來就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面試上。"
"那他為什么要撒謊?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蘇雅琴搖搖頭:"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陳志強沉默了很久,突然說:"會不會是因為我?"
"什么意思?"
"我總是批評他,總是拿他和別人比,他可能覺得丟臉,所以不敢說實話。"
蘇雅琴想了想,覺得有這個可能。
陳志強這些年對兒子確實很嚴厲,總是批評他不努力,不聰明。如果陳浩宇告訴他自己能過筆試但是面試不行,陳志強肯定會說他笨,會說他不會說話,不會做人。
為了避免這樣的批評,陳浩宇選擇了撒謊。
可是這樣的撒謊讓他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家里人以為他連筆試都過不了,實際上他的問題出在面試上。這種錯位的認知讓他更加痛苦,也讓家里人無法給他正確的幫助。
蘇雅琴拿著那八張面試通知書,一遍遍地看。
她發(fā)現(xiàn)每張通知書都被折過,有些地方還有水漬,像是被淚水打濕過。
看著這些痕跡,蘇雅琴的心更疼了。
她能想象兒子收到面試通知時的心情,既興奮又恐懼,既希望又絕望。
每一次面試,對他來說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驗。
而每一次失敗,都是對他心理的又一次重創(chuàng)。
03
蘇雅琴把八張面試通知書攤在桌子上,按照時間順序排好。
2015年的那張最舊,紙都有些發(fā)黃了。上面是財政部的面試通知,時間是7月份,地點在北京。
2016年的是商務部,2017年的是發(fā)改委,2018年的是教育部……
每一張都記錄著陳浩宇的一次努力,一次希望。
2023年的那張最新,但是也皺巴巴的,顯然被反復翻看過很多次。
蘇雅琴把這張通知書拿起來,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國家公務員考試面試通知書",幾個大字印得很正式。
下面是陳浩宇的個人信息,姓名、身份證號、報考部門和職位。
面試時間是2023年3月15日上午9點,地點在某部委的辦公大樓。
蘇雅琴想象著兒子那天早上的情景。他一定起得很早,仔細地梳洗打扮,穿上最正式的西裝,打上領帶。
然后忐忑不安地出門,坐地鐵或者打車到面試地點。
在面試官面前,他會緊張嗎?會說錯話嗎?會因為緊張而發(fā)揮失常嗎?
蘇雅琴越想越心疼,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這張通知書,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這張通知書好像特別厚,比其他的厚一些。
她拿起來對著光仔細看,發(fā)現(xiàn)邊角的地方有些異常,像是被粘過什么東西。
蘇雅琴小心地撕開邊角,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夾著一張紙。
是一張白色的紙,折得很小,塞在通知書的夾層里。
她小心地展開這張紙,上面的內容讓她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