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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電動自行車新國標正式實施，12月起舊車全面停售。
這事兒對咱們普通人可能就是換車時多花幾百塊，但對外賣小哥來說，簡直是飯碗被按了“減速鍵”限速25km/h，以前能飆到40邁的車現在只能慢悠悠晃，不少騎手吐槽“一天少跑10單，收入直降兩成”。
新國標初衷是好的。
這幾年電動自行車著火、闖紅燈出事的新聞不少，限速、電池安全這些規定，說白了是給騎手的出行加道“防護網”。
但問題來了，騎手們為啥寧愿冒險改裝電池、拆限速器，也不肯乖乖騎合規車？
前幾天北京豐臺區執法隊查到個商貿公司，偷偷賣“電池升級包”，給騎手的車加裝電池倉，說是“續航翻倍”，其實電路過載風險翻了好幾倍。
問老板為啥敢這么干，他撇撇嘴，“騎手要跑單啊，25邁根本不夠用，不加電池，中午高峰就得回家換電，誰等得起？”
騎手的25邁焦慮從哪來？
要說騎手對速度的執念，還得從平臺算法說起。
以前總聽騎手說“系統給的時間，是給火箭用的”，本來我還不信，直到認識個叫老王的騎手，他手機里存著去年的配送記錄，3公里30分鐘，超時1分鐘扣5塊。
有次下大雨，他騎合規車在積水里挪，超時3單，一天白干。
“你說我能不改車嗎？限速器一拆，速度提到35邁，超時能少一半。
”老王說這話時，手里還攥著剛換的剎車片上個月為了趕時間，急剎車差點追尾，剎車片磨得只剩薄薄一層。
新國標一落地，老王這種“超速黨”最先受沖擊。
合規車限速25km/h，他試了三天，以前一天跑50單，現在最多40單。
“不是不想慢，是慢了賺不到錢。
”他給我算過賬，一輛合規車比超標車貴800塊，他月薪6000，這筆錢得攢一個半月。
更頭疼的是續航，以前雙電池能跑120公里，現在合規車單電池最多80公里，中午高峰跑一半就得回站點換電，一來一回1小時，少接5單，一天少賺60多塊。
搞不清的是，平臺以前就不知道騎手在改裝嗎？去年《工人日報》調查就說，80%的騎手都改過車。
但直到新國標強制限速，美團、餓了么才慢吞吞調整算法。
前幾天看新聞，說美團把“理想路況時間”改成了“實際路況”，堵車、小區繞路都能加時間。
但有騎手實測，從商場到老舊小區，系統給20分鐘，結果小區沒電梯，爬7樓送上去，超時5分鐘，平臺還是扣了錢。
“加的那點時間，還不夠找單元樓的。”有騎手在騎手群里吐槽，配圖是手機上的超時提醒，紅得刺眼。
安全與效率，真的只能二選一？
其實平臺也在嘗試改變。
淘寶閃購最近搞了個新規則，超時不直接扣錢，改扣“服務分”，服務分低了接單量就少。
聽起來是不罰款了，但騎手們更慌了，“扣錢是明虧，扣服務分是斷糧啊！”有個騎手開玩笑，“以前怕超時扣錢，現在怕超時沒單接，反正都是逼著你快。”
倒是有個新思路值得說說，物流行業早就有“安全積分”，跑一年沒違規能漲工資。
要是外賣平臺也學這個，騎手一個月沒超速、沒改裝，就給單價漲5%，或者優先派近單、好單，會不會比單純限速管用？
前陣子碰到個騎手小李，他上個月試了騎合規車，嚴格按限速跑，雖然單量少了，但沒再因為超速被交警罰款，也沒出過交通事故，算下來收入反而沒降多少。
“就是得習慣‘慢慢跑’，以前見縫插針闖紅燈，現在看見紅燈就停，剛開始覺得憋屈，后來發現安全多了，晚上回家能睡踏實覺。”
不過光靠騎手自己調整還不夠。
前幾天點外賣，備注寫了“不用急，安全第一”，騎手打電話過來確認，“真不急？超時你別給差評啊。”我說放心，他才松了口氣。
掛電話前他補了句，“要是每個顧客都像你這樣，我們能少闖多少紅燈。
”這話讓我想起新國標里說的“多方共治”監管部門盯著改裝、平臺改算法，消費者多給點時間寬容度，可能比單純限速更有用。
比如下單時系統自動提示“雨雪天建議預留10分鐘”，超時了APP彈出“是否因天氣原因超時”，讓消費者選“理解”，騎手就不用那么慌了。
新國標落地這幾個月，騎手們的焦慮，本質是“安全”和“飯碗”的博弈。
沒人想拿命換錢，但也沒人愿意辛苦跑單卻賺不到錢。
這幾天聽說有城市試點“騎手安全基金”，合規騎手出事故能領補貼，平臺還得給買意外險。
要是這樣的政策多起來，騎手們或許就不用在“25邁”和“收入”之間做單選題了。
說到底，新國標不是要讓騎手慢下來，而是要讓這個行業慢下來慢到平臺愿意給合理的配送時間，慢到消費者愿意等一份安全送達的外賣，慢到騎手不用靠飆車才能保住飯碗。
畢竟，咱們點外賣是為了吃飯，不是為了看騎手在馬路上“演速度與激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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