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鬼才趙元任：通曉33種方言，與妻子吵了50年，卻成為恩愛范本

要說起中國現(xiàn)代學術界的“全才”，趙元任絕對是繞不開的名字。

他是清華國學院“四大導師”里最年輕的一位，和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并肩。

他會說三十多種方言，多種外語，連外國人都把他當成同鄉(xiāng)。

他在清華一口氣開8門課，從數(shù)學物理到音樂，門門精通，可這樣一位天才，卻有個“出名”的特點，“怕老婆”。

他和妻子楊步偉吵了整整50年，可這對看似針鋒相對的夫妻，最后卻活成了人人羨慕的恩愛范本。

01

事情還得從1910年的北京說起。

那年，18歲的趙元任參加了一場留美名額的考試，考了個第二名，從此就開啟了他堪稱傳奇的學術生涯。

到了美國的康奈爾大學，他主修的是數(shù)學。

別人學數(shù)學可能覺得枯燥，他卻學得津津有味，期末考試還創(chuàng)下了學校建校以來的一個紀錄。

但這人根本不是個能安分下來的主，除了數(shù)學，他還對物理、哲學、邏輯學、語言學和音樂都抱有極大的興趣。

他不是隨便翻翻書就算了，而是只要感興趣，就一頭扎進去往深里研究，而且每一個領域都能玩出名堂來。

到了1918年，他從哈佛大學拿到了哲學博士學位。

正常人拿到這個學位，大多會繼續(xù)在哲學領域深耕，可他轉(zhuǎn)頭就去了康奈爾大學當物理講師。

對他來說，跨學科就像換件衣服一樣簡單自然。

過了兩年，趙元任決定回國教書，他的第一份工作就在清華大學。

可他一到教務處報到，負責安排課程的老師們就頭疼了，這么一位什么都會的先生，到底該讓他教什么課才不浪費人才？

一開始，學校安排他教數(shù)學，教了兩個月大家覺得這簡直是大材小用，于是又給他加了英語課。

后來還是覺得不妥，干脆讓他改教中國史和哲學，最后索性讓他同時開了物理和心理學的課。

等到1925年清華國學院成立，他更是一口氣開了八門不同的課程，當時的學生們都看傻了，心里都在犯嘀咕：這位導師，到底是學什么專業(yè)的？

真正讓趙元任在學術圈“封神”的，還是他那無人能及的語言天賦。

1920年冬天，英國大哲學家羅素要來中國做巡回講學，從上海一直到長沙，沿途需要一個翻譯。

羅素講的內(nèi)容非常深奧，涵蓋了數(shù)學、哲學和心理學等多個領域，想要找一個能把這些內(nèi)容準確翻譯出來的人，在當時的中國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最后，這個重擔落到了趙元任的肩上。

在去長沙的路上，他認識了湖南當?shù)氐囊晃毁澲藯钊鹆?。趙元任就跟著這位楊先生學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湖南話。

等到了長沙，羅素開始演講，趙元任直接就用當?shù)氐姆窖赃M行翻譯。

他流利的口音讓臺下的聽眾都驚呆了，演講一結束，就有一個學生跑到臺前，好奇地追問他到底是湖南哪個縣的人。

后來有一次在巴黎的火車站，他用一口地道的巴黎土話跟行李員聊天，對方聽完還以為他是老鄉(xiāng)，忍不住感嘆說巴黎這幾年經(jīng)濟不景氣。

他在清華給學生上課的時候，點名看到一個叫吳組緗的學生是安徽涇縣人。

下課后，他就熱情地邀請這個學生到自己家里吃飯，目的就是為了向他請教涇縣的方言。

僅僅過了一個星期，他就能用涇縣話跟這個學生的家長自如地交談了。

有人后來做過統(tǒng)計，趙元任能夠熟練運用三十三種漢語方言，至于英語、法語、德語、日語、西班牙語這些外語，對他來說更是不在話下。

1928年，他為了研究吳語方言，親自帶著紙和筆跑遍了整個江浙地區(qū)，有時候一天就要去兩三個地方。

02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趙元任會一輩子沉浸在純粹的學術世界里時，他遇到了楊步偉。

這個女人的出現(xiàn)，給他的生活帶來了濃濃的“煙火氣”，也帶來了不少“火藥味”。

楊步偉比趙元任大三歲，雖然出生于名門望族，但骨子里卻是個一點也不循規(guī)蹈矩的女性。

她十六歲那年，就自己寫了一封退婚書，把家里安排的親事給退了，對象還是她的親表弟。

這件事把她父親氣得八年都沒跟她說過話，二十二歲那年，她就當上了一所中學堂的校長，把學校管理得井井有條。

后來她又去日本留學，成了中國第一位在日本獲得醫(yī)學博士學位的女性。

回國后，她在北京開了一家“森仁婦產(chǎn)科醫(yī)院”，在那個年代，是少有的獨立職業(yè)女性。

1920年，在北京一個表哥家的聚會上，趙元任第一次見到了楊步偉。

那時候楊步偉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下定決心一輩子不嫁人，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事業(yè)中。

她看到趙元任經(jīng)常往自己的醫(yī)院跑，還以為他看上了自己的同事李貫中，甚至主動出面想撮合他們倆。但趙元任的想法總是出人意料。

當時羅素正在北京講學，他作為首席翻譯，本該寸步不離，可他卻天天往醫(yī)院跑，有時候甚至讓羅素在講臺上干等著他。

直到有一天，大家看到他帶著楊步為一起走進禮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天才是動了凡心。

他們倆的戀愛進展神速，結婚的方式更是讓當時的人們大跌眼鏡。

1921年，他們決定結婚了，沒有彩禮，沒有嫁妝，也沒有傳統(tǒng)的三媒六聘。

楊步偉親自下廚，做了四樣家常小菜，請來了胡適和另一位朋友朱征當證婚人。

吃完飯后，趙元任拿出一張自己手寫的結婚證書，兩個人簽上字，再讓證婚人落款，然后貼上了印花稅，這場簡單的婚禮就算完成了。

第二天，他們倆去中山公園拍了一張合影，然后印了“結婚通知書”寄給各路親朋好友，并且在通知書上明確聲明，概不收受任何禮金。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場極其簡約的婚禮，僅僅是這對夫妻長達五十年“爭吵生涯”的開始。

楊步偉的性格跟趙元任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趙元任為人醇厚溫和，做事總是深思熟慮，而楊步偉則豪爽果斷，心直口快，決定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有半點猶豫。

03

結婚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楊步偉說了算。

有朋友開玩笑問她，家里到底誰是主心骨，她笑著回答說，小事都歸她管，大事才歸趙元任管。

趙元任聽了，就在旁邊慢悠悠地補了一句，說他們家很少有大事發(fā)生。

這句話引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趙元任怕老婆”的名聲也就這么傳開了。

不過，趙元任自己從來沒把這個名聲當回事。

這種所謂的“怕”，實際上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和愛護，楊步偉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yè)，放棄了自己前途光明的醫(yī)學工作，跟著趙元任到處講學奔波。

他們的爭吵，也從來不是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之間的“吵”，更像是一種對彼此的高標準和嚴要求。

1938年，日軍逼近南京，城里一片混亂，車票船票都極其難買。

當時趙元任正好生病了，情況危急。

楊步偉當機立斷，讓大女兒陪著丈夫先走，她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三個小女兒想辦法撤退，哪怕要獨自承擔四條人命的風險，她也沒有絲毫猶豫。

到了美國之后，他們的家成了清華留美學生的一個“據(jù)點”，楊步偉燒得一手好菜，總是想方設法讓每個來訪的留學生都能嘗到家鄉(xiāng)的味道。

1971年，在舊金山的一家叫“四海酒家”的餐廳里，場面非常熱鬧。

趙元任和楊步偉在這里慶祝他們的金婚紀念日，他們的學生和老朋友們紛紛前來祝賀，舉杯祝福。

楊步偉笑得合不攏嘴，興致勃勃地當場念了一首自己作的詩，大意是說趙元任這輩子欠了她的，下輩子要顛倒陰陽，再續(xù)前緣。

趙元任聽完妻子的詩，立刻也和了一首，意思是說，就算下輩子陰陽顛倒，兩人也要像當年那樣甜甜蜜蜜，在新世紀里男女平權，一同為社會造福。

這對吵了一輩子的夫妻，竟然約定好了來生要互換性別，再做夫妻。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紅了眼眶。大家這才真正明白，那些看似激烈的爭吵背后，其實是融入骨髓的牽掛，是互相成就的默契。

1981年3月，92歲的楊步偉去世了。

趙元任搬到了女兒家去住，再也不愿意回到他和妻子共同生活過的那個老房子。

他在給朋友的信里寫道，自己再也不能說“回家”了。

第二年的2月，90歲的趙元任也離開了人世，這對攜手走過大半個世紀的恩愛夫妻，就這樣為他們的人生落下了帷幕。

信息來源：趙元任，楊步偉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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