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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東濟寧父親的摩托車后座,到美國頂尖音樂學院、意大利巡演舞臺……26歲的蘇杭,帶著他的歌聲走了很遠,也離開家很久了。
物理上的距離越遠,有些東西卻穿越山海,愈發清晰。那是父親摩托車后座上灌滿耳朵的風聲與哼唱,是越洋電話里背景音中的春晚序曲,是一人開車時突然讓他熱淚盈眶的“一條大河波浪寬”……這些聲音在心底凝聚,讓“家”有了具體的輪廓。
來到《聲鳴遠揚2025》,對蘇杭來說,是漂洋過海“回家”后的一次落點。這里有惺惺相惜的戰友,有感同身受的擁抱,有與聽眾最簡單直接的連接。
他想把那些在心里反復回蕩的、關于“家”的旋律,大聲地唱出來,唱給屏幕前的家人聽,也要唱過山海,唱進和他一樣在遠行與歸途之間尋找情感歸處的人心里,讓心中的“家”,在更廣闊的世界里,聲名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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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聲鳴遠揚2025》總決賽第四場蘇杭演唱《我用所有報答愛》
那些純粹、真摯的瞬間
在《聲鳴遠揚2025》的舞臺上,唱美聲的蘇杭留給觀眾的印象是專業、冷靜、內斂……這與美聲要求的控制感不謀而合。他坦言,“我不想把自己的情緒讓大家看到”。
這種克制,或許能從他山東濟寧的家里找到一點影子。蘇杭成長于一個情感不外露的家庭,小時候父母工作忙碌,他由爺爺奶奶帶大。“我和我爸媽基本上沒有一塊出去吃過飯,他們總感覺對我有所虧欠。”與父母情感交流上的缺失,蘇杭將其歸結為一種“親情表達羞恥”——情感都在心里,但說出口很難。
蘇杭原本“冷靜”的外殼,在《聲鳴遠揚2025》,被一個又一個瞬間逐漸擊穿,“真的這十年的淚都流完了。”
12進10沖刺戰,他遭遇了與好友苗夢初的第二次對決。強烈的信念驅使他投入近乎苛刻的練習——“周六晚上,錄了73遍。自己不斷否定,不斷改善。”淘汰那一刻,他心里“刺了一下”,為自己沒有演唱好歌曲而感到遺憾,又安慰自己:“至少我沒有對自己撒謊,我真的盡力了。”
當好不容易釋然的他看到苗夢初因為自己的淘汰而流淚時,他“繃不住了”。“比賽結果也不重要了,”他回憶那些惺惺相惜的時刻,“能在舞臺上收獲這樣的瞬間,我覺得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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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與苗夢初一起打磨合作作品
朋友在蘇杭的生命中,是二次選擇的“家人”,與家人間缺失的情感在從小到大的友情中得以補足,在《聲鳴遠揚2025》遇到的這群朋友則更為特殊。一群“各個領域的人”,因最赤裸的夢想和具有壓力的競爭,在極短時間內凝結成“情感共同體”,一起練歌、直播、做節目,分享彼此的脆弱和不甘,“一個月過得好慢,一個月發生好多好多事。”
他和苗夢初第一次對決時像戰友一樣打磨作品,一首《Time to Say Goodbye》唱完被網友稱贊“開口就到維也納金色大廳”,面對觀眾調侃他坦蕩地說,那是“搭檔之間的真情流露”;在自己面臨淘汰被“撈回來”時,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留下會讓朋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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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曬出和選手們的合照,來源:蘇杭微博
和他所唱的那些真摯的美聲作品一樣,蘇杭內心向往“真實、真誠又率真”,希望自己也能“帶給身邊人一些快樂和正能量”。在《聲鳴遠揚2025》這個臨時卻真誠的小集體里,這份天真熱忱與許多人產生了連接,從異國回到故土,蘇杭看到了音樂的純粹與廣闊。
從父親的后座唱到美國
回到更早的來處,蘇杭的音樂啟蒙,始于一個充滿風聲、引擎聲和父親即興歌聲的移動舞臺——父親摩托車的后座。“我爸特別喜歡流行音樂,總是邊騎車邊唱歌,我就坐在后面或者前邊聽。”
這些日常而鮮活的畫面,構成了他最初對“音樂氛圍”的理解:一種很“家庭版”的、伴隨著行駛軌跡流動的旋律。后來他自己騎自行車上下學時,也養成了“在路上就特別喜歡唱歌”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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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小時候酷愛在家唱歌
與父親不同的是,蘇杭愛上了美聲。因為他發現,唱起美聲時傳達出來的“個人情感和真誠”能夠“最先打動自己”,“對于我來說,唱美聲能把自己最真誠和最自然的一面展示給觀眾。”
2018年《聲入人心》播出,剛剛上大學正在學習美聲的蘇杭看到了美聲的更多可能性,“美聲居然也可以這樣唱”,蘇杭萌生了往后都走專業發展道路的想法。
如果時間直接跳轉到現在,我們可以看到蘇杭漂亮的履歷:2022年就讀美國曼哈頓音樂學院并獲獎學金;2024年至今就讀美國南加州大學也獲全額獎學金;留學期間,多次在美國、意大利等劇院登臺巡演……被問及“人生是否太順利”時,蘇杭說,“我覺得所有的順利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時間倒轉回至2022年,第一次出國的蘇杭對前方一切感到未知。父母是普通創業者,無法在音樂留學上給他任何具體建議,從找學校、辦簽證到如何在陌生國度生活,一切未知都需自己面對。他輾轉多個城市參加面試,壓力巨大,“如果沒考上,所有一切基本上打水漂了。”
更現實的挑戰緊隨其后——入學后,專業名詞聽不懂,課堂內容與國內差異巨大,“樂理課當時聽著真費勁,我錄下來也沒聽懂。”他沒有退縮,而是“隨著時間慢慢積累,找同學一塊聽”,一點一點地啃下了語言和專業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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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在美國讀書
在異國他鄉的孤獨與挑戰中,對于“家”和“故土”的情感認同在蘇杭心中愈發清晰和強烈。2022年至2025年春節,他均在國外度過。作為山東人,他格外惦念家鄉濃厚的春節氛圍,想念全家一起看春晚、包餃子的畫面。他開始在私密的歌單里,反復聆聽《我的祖國》《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國》等歌曲。當身處大洋彼岸再唱起這些歌曲時,“慢慢地理解歌里情感寄托所在。”
在美國的畢業音樂會上,他將一首中文歌作為壓軸曲目。臺下有中國觀眾,也有不明所以但熱烈鼓掌的外國觀眾。“他們雖然沒聽懂,等我下來以后問我,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太棒了!”
這種文化傳遞的微妙成就感,與他在異鄉漂泊的體驗交織在一起,他意識到,“唱承載大家共同情感的中國歌,更容易被大眾接受。”這既是一位歌者的藝術選擇,也是一個遠行游子的情感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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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在國外登臺表演
唱出來,被聽見
2024年研究生畢業,蘇杭回國間隙在錄音棚里錄了《我的祖國》,他唱的是《聲入人心》中南楓和李文豹的版本,彼時觀眾說“唱出所有海外游子的心聲”。真正成為“游子”的蘇杭再唱起“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時,感覺到“自己能唱出那種感覺了”,“我熱愛這片土地”。
參加《聲鳴遠揚2025》,對蘇杭而言是“邁出一大步”。他視之為一個“機會”——一個能將心中關于“家”的旋律,唱給更多人聽的機會。
“美聲的舞臺并沒有那么多。”蘇杭坦言,對于大多數學習美聲的學生而言,除了比賽,面對普通觀眾的機會比較少。蘇杭無比渴望通過《聲鳴遠揚2025》,將那些在異國深夜反復聆聽、在心中激起千層浪的旋律,唱進更多人心里。他更像是一個遠行歸來的人,急切地想與更多人分享他沿途收集的、關于“家”的聲音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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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在《聲鳴遠揚2025》舞臺上
變化是具體的。蘇杭從最初面對鏡頭“支支吾吾”,采訪中斷N次變成數次,現在逐漸能更自如地表達。更大的變化發生在節目播出后——“我們調侃‘也是好起來了’,在大街上走,居然有人都過來合影”;更讓他感動的是收到網友“謝謝你能把美聲帶到大家視野”的留言。
這種變化對于習慣在音樂廳演唱美聲、在比賽中面對專業評委的蘇杭而言,是新鮮而珍貴的,“在唱美聲的場合氛圍會嚴肅一些,觀眾很少直接表達喜歡,看到這樣的反饋特別開心。”
唱給更多人聽也意味著承受代價。蘇杭收到過尖銳的評論,他理性地選擇將其淡忘,“因為我感覺自己確實沒有唱好。”但目睹好友盧飛揚承受爭議的過程仍讓他感到“心碎”。這讓他意識到,將內心最珍視的情感置于公眾視野,意味著同時交出了被誤解的可能。但他依然選擇“永遠用自己的真誠去打動別人,腳踏實地,坦坦蕩蕩。”
在難得表露情緒與節目告別長文的結尾,蘇杭鄭重寫下:“如果還有復活賽,我會回來的,并且不再讓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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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蘇杭告別《聲鳴遠揚2025》長文配圖,來源:蘇杭微博
結語
從18歲到26歲,從電視機前看《聲入人心》的學生,到站上《聲鳴遠揚2025》舞臺的歌者,蘇杭覺得自己“變化太大了,完全不是一個人”。八年時光,地理上的跨度勾勒出他獨特的成長軌跡,從中國濟寧到美國紐約,再回到中國的聚光燈下。
在他身上,你能看到一代年輕人的縮影:他們走得很遠,遠到足以重新理解“家”的含義;他們的情感表達或許有屬于自己的克制與羞澀,但那份聯結的渴望卻無比強烈。他們用各自的人生軌跡,書寫著屬于自己的“聲鳴遠揚”——歌聲要飄過山海,讓遠方聽見;而心,始終系于一處。
舞臺的燈光暫時暗下,但蘇杭與更多人分享美聲魅力的旅程,或許才剛剛開始。他說:“我一輩子都會堅持唱美聲,唱好我們中國作品。”
編輯|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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