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花開了,很好看,可早晚是要謝的。人活著,圖個熱鬧,可熱鬧完了,終究要散場。大觀園里的那些人,就像開得頂熱鬧的花兒,看著鮮艷,其實根早就爛了。
賈寶玉就是那個最傻的看花人,他以為花能一直開著。等他眼睜睜看著花兒們一朵一朵地都謝了,園子也塌了,他才像個瘋子一樣,滿世界地去找那些謝了的花瓣。
他不知道,有一朵最不起眼的花,早就被人悄悄地移栽到了別處,還替他結出了一個果子。
01
林黛玉死了。死在賈寶玉娶薛寶釵的那天晚上。
瀟湘館里的那一把火,燒掉了黛玉所有的詩稿,也燒掉了寶玉心里頭的那點活氣。他就像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空殼,穿著大紅的喜袍,眼神卻空洞洞的,嘴里翻來覆去,就念叨著那三個字,“林妹妹”。
賈府上下,一邊是辦喜事的喧天鑼鼓,一邊是辦喪事的哭天搶地。紅色的喜字,白色的孝布,攪和在一起,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讓人脊背發涼的詭異。
新任的寶二奶奶薛寶釵,一個人坐在鋪著大紅鴛鴦被的新房里。她頭上沉重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發酸。她看著那個坐在床邊,癡癡傻傻,對著空氣說話的丈夫,心里沒有一絲一毫新婚的喜悅,只有一片冰涼的,近乎殘酷的清醒。
![]()
她知道,這場所謂的“金玉良緣”,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是賈府為了挽救自己那搖搖欲墜的門面,和薛家為了尋找一個堅實的靠山,而聯手做的一場買賣。
她也比賈府里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地知道,賈府這棵看起來還枝繁葉茂的百年大樹,內里早就被各種蟲子蛀空了,外面那層光鮮的樹皮,一捅就破。這棵樹的傾倒,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婚后的好幾天,寶玉依舊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賈母和王夫人,整天坐在屋子里,以淚洗面,唉聲嘆氣。
寶釵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她開始以寶二奶奶的身份,幫著身體已經不太好的王熙鳳,管理起家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家事。她不像王熙鳳那樣,行事張揚,說一不二。她總是溫溫柔柔地笑著,說話也慢聲細語。但是,她用她那個超越了年齡的,精明的大腦,悄悄地梳理著賈府那些早已混亂不堪的賬目。
她越看,心越涼。那些賬本上,全是虧空,全是爛賬。賈府的敗落,比她想象中來得還要快,還要猛。
一天深夜,萬籟俱寂。寶釵屏退了身邊所有的丫鬟婆子,單獨將寶玉的大丫鬟花襲人,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襲人是寶玉身邊最貼心,也是最可靠的人。她對寶玉的那點心思,寶釵看得比誰都透。寶釵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眼,忠心耿耿的丫鬟,在心里做出了一個讓襲人往后許多年想起來,都還會驚得魂飛魄散的決定。
02
寶釵從床頭一個雕著精美花紋的楠木匣子里,取出了一沓厚厚的,帶著墨香的房契和地契。
她把那沓紙,輕輕地放在了襲人的面前。
“襲人,”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砸在寂靜的屋子里,“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對寶玉,也是真心實意地好。如今這府里的光景,不用我說,想必你也看出了個大概。”
襲人看著桌上那沓價值連城的契約,嚇得不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寶釵繼續說道:“我這里,有我們薛家在南邊和海外的五百家商鋪。這些,都是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悄悄塞給我,做壓箱底的私產的。它們不在明面上,也不在賈府的賬上。如今,我把它們,都轉到你的名下。”
襲人聽了這話,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頭磕在冰涼的地磚上,砰砰作響。“奶奶!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奴婢只是個下人,怎么敢要您的東西!這是您的嫁妝,是您的命根子啊!”
寶釵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眼神里是與她這個年紀不相符的,一種看透了世事的深沉。
“這不是給你的。”她說,“這是讓你替我,也替寶玉,留下的一條后路。”
她告訴襲人,她會盡快地在王夫人面前周旋,為襲人尋一門好親事,讓她風風光光地出府。這個人選她都想好了,就是那個曾經和寶玉有過交情的,唱戲的琪官,蔣玉菡。她知道蔣玉菡是個俠肝義膽,重情重義的人,把襲人托付給他,她放心。
寶釵的計劃,像一幅巨大的畫卷,在襲人面前緩緩展開。
她要讓襲人嫁給蔣玉菡之后,立刻遠赴江南。利用這五百家商鋪的本錢,隱姓埋名,低調地做些正經的生意。不要追求什么暴利,只求細水長流,把這些財產,像滾雪球一樣,穩穩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將來,無論賈府遭逢什么樣的變故,無論寶玉流落到什么地方,這筆錢,就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的指望。”寶釵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千斤重擔一樣,壓在了襲人的心上。
“我只有一個要求,”寶釵看著襲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件事,從今天起,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最關鍵的那個時刻到來之前,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寶玉。”
襲人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還小幾歲,心思卻比大海還要深的寶二奶奶,她終于明白了。這位看似溫和嫻靜的奶奶,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而她自己,襲人,就是這盤棋里,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
她含著眼淚,重重地,給寶-釵磕了一個頭。
不久之后,襲人果然被王夫人恩準,放出了府。她帶著一份不算豐厚,卻也體面的嫁妝,嫁給了已經不再唱戲,改做了小本生意的蔣玉菡。
婚禮辦得很低調。幾天后,這對新婚的夫妻,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去了遙遠的江南。沒有人知道,他們帶走的,是足以買下半個京城的巨大財富。
03
幾年過去了。
寶玉的瘋病,時好時壞。他清醒的時候,會拉著寶釵的手,叫她“寶姐姐”,跟她說些瘋話。糊涂的時候,就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對著天空發呆,一坐就是一天。
賈府的狀況,卻在一天天地壞下去。
先是宮里的貴妃娘娘元春,忽然失勢,不明不白地就沒了。賈家失去了在朝廷里最大的一個靠山。
緊接著,江南的甄家,那個一直以來都和賈家同氣連枝,共榮共損的親戚,因為一樁巨大的虧空案,被皇帝下令抄了家。
江南織造甄應嘉,和賈家一樣,也是世襲的皇商。甄家也有一個“寶玉”,叫甄寶玉。他為了能在抄家的風暴里自保,竟然攀附上了賈家的死對頭,忠順王爺。
他反咬一口,把許多見不得光的罪名,都推到了賈家和薛家的頭上。他在忠順王爺面前說,薛家通過和賈家的聯姻,早已將兩家的家產都捆綁在了一起。甄家這些年的虧空,有很大一部分,都通過各種秘密的渠道,流入了薛家在江南的那些生意里。
這一下,薛家也被徹底地拖下了水。
龍顏大怒,下令徹查。薛姨媽和整天只知道斗雞走狗的薛蟠,很快就被抓進了大牢。薛家在京城的那些商鋪,也全都被查封了。
為了保住賈府這最后的臉面,也為了保住自己那個還在瘋癲中的丈夫寶玉。在賈母和王夫人眼淚汪汪的哭求之下,也或許是出于一種對命運的徹底妥協,薛寶釵,這個賈府名正言順的寶二奶奶,含著眼淚,同意了一件無比荒唐的事情。
她同意,與賈寶玉和離。然后,轉而嫁給那個她從未見過,卻與她丈夫有著同樣名字的甄寶玉。以此來向外界表明,薛家與賈家早已劃清界限。她想用自己做賭注,在甄家和忠順王爺那邊周旋,或許能為賈家和薛家,都保住一絲血脈。
這場用一個女人的幸福做代價的荒唐“交易”,并沒有換來片刻的安寧。
那個甄寶玉,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他娶寶釵,不過是貪圖她的美貌,和薛家那些還殘存的,看不見的勢力。
最終,甄家還是徹底地倒了。薛寶釵也被牽連其中。在為甄家生下一個女兒之后不久,她便染上了重病,在一個凄冷的秋天,香消玉殞了。
臨終前,她的手里,還緊緊地攥著一枚她從小戴到大的金鎖。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地念著一個名字。只是,再也沒有人聽得清,她念的到底是誰了。
而京城的賈府,在這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之下,也終于迎來了它命中注定的,最后的結局——抄家。
圣旨一下,虎狼一樣的官兵沖進了那座曾經無比輝煌的府邸。樹倒猢猻散。賈寶玉這個曾經的,被捧在手心里的富貴閑人,在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他甚至因為那瘋瘋癲癲的樣子,被新來的主子當成累贅,趕出了家門,成了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
![]()
在他最落魄,最絕望的時候,他在一個破廟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當年被趕出賈府的丫鬟,茜雪。
茜雪見到他這副模樣,哭著告訴他,府里徹底敗落之前,寶釵奶奶曾經悄悄地給過她一個江南的地址,讓她想辦法轉交給二爺。寶釵奶奶說,如果有一天,二爺真的走投無路了,可以去那個地址,找一個叫蔣玉菡的人。
寶玉拿著那個寫著地址的,皺巴巴的紙條,渾渾噩噩地,一路乞討,往江南的方向而去。在他那片混亂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支撐著他:找到蔣玉菡,或許就能找到襲人,找到那個從小像姐姐一樣照顧他的“好姐姐”。
路上,他從說書先生的嘴里,聽說了江南甄家也已經敗落的消息。也聽說了,那位嫁過去的,“寶二奶奶”薛寶釵,也已經病逝了。
聽到這個消息,寶玉在一個斷橋上,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他看著橋下渾濁的河水,流下了兩行清淚。他對寶釵的感情,一直都很復雜。有敬,有怨,有無奈。但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個曾經被他叫做“寶姐姐”的女人,終究是為這個家,流盡了最后一滴血。他突然想起,當年寶釵剛剛嫁給他的時候,曾有一個深夜,單獨召見了襲人。他當時因為睡不著,在窗外游蕩,似乎聽到屋子里有壓抑的哭聲,和什么“托付”之類的話。
他心中猛地一動,難道寶姐姐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什么?他想起了后來,他看到寶釵房里那只一直用來裝要緊契約的楠木匣子,竟然是空空如也的。當時他不懂,現在想來,他震驚了!那匣子里,原本裝的到底是什么?
04
八年,一晃就過去了。
江南,一個被水和橋環繞著的,富庶而又寧靜的小鎮。
曾經在戲臺上唱盡悲歡離合的琪官蔣玉菡,如今,已經是這個小鎮上最大的綢緞莊“錦繡坊”的掌柜。他和他的妻子花襲人,靠著一筆沒人知道從哪里來的啟動資金,在這八年的時間里,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成了這個鎮上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
他們夫妻倆,為人低調謙和,又樂善好施。鎮上的路壞了,他們出錢修;哪家窮得揭不開鍋了,他們就送去米和面。所以,鎮上的人,都對他們尊敬有加。
這天,鎮上來了一個衣衫襤褸,頭發像一團亂草,瘋瘋癲癲的乞丐。他看起來三十多歲,但眼神卻像個孩子,又像個老人。他逢人就抓著問:“你可見過一個叫襲人的姑娘?她長得很好看,性子也溫和。”
鎮上的人,都把他當成一個可憐的瘋子,搖著頭走開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那家鎮上最氣派的“錦繡坊”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正在門口指揮著伙計們搬運一批新到的綢緞。
“襲人姐姐!”寶玉像個找到了媽媽的孩子,沖了過去。
那個正在忙碌的婦人回過頭來。她看到眼前這個形容枯槁,渾身臟兮兮,幾乎已經認不出來的男人,手里的賬本“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寶……寶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