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慶歷年間,開封商水有一農戶名叫童浩澤,為人極其老實,由于他爹死得早,遂和娘莫氏相依為命,平日靠家里幾畝地維持生計。
后來,經人介紹娶了臨鎮姚詩樂為妻,姚詩樂生得美麗且賢惠,還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每日都將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除此之外,她還十分孝順婆婆,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不稱贊的。
按理說得此賢妻,一家人生活應該越來越好,實則童家卻愈發窮困。只因童浩澤太老實,使得不少人變相欺負他。別人種田賣糧,該多少錢給多少錢。到他這兒,人家各種挑刺兒,害得每次都少賺錢,他也不與人理論,揣著銀子便回家。兩年下來,一畝三分地賠個精光,只得靠租別人土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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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窮困時,童家連像樣飯菜都吃不上,姚詩樂卻依然孝順,把最好的留給丈夫和婆婆。莫氏心疼兒媳,為改善生活她決定做工賺錢。
莫氏以前是繡娘出身,繡工非常厲害,因年紀大眼神不好,才不做了。眼下急需用錢維持生計,她只得重新找繡坊接活兒。姚詩樂聽說過婆婆繡工一流,便跟著她一起學習。
經過婆媳倆共同努力,一家生活總算得到改善。莫氏還建議,與其給繡坊做工,不如自己販賣布匹賺的多。哪知,這一舉動竟害得兒子無辜慘死,究竟發生何事?我們且往下看。
婆媳倆花費全部積蓄訂購一批原布匹,等繡好了花,便交到童浩澤手上,要他拿到集市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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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童浩澤剛擺好攤子,隔壁有個攤主突然“哎呦”一聲,痛苦對他道:“這位大哥,我好像得病了,可否送我去看郎中?”瞧他不像裝的,童浩澤也顧不上布匹,急忙扶他奔醫館去。
走到半路,那人說上茅房,童浩澤一連等了半個鐘頭也不見人,只得回攤子。哪知回去一看,所有布匹全被人偷了,原來隔壁的攤主就是一騙子。
童浩澤慌了,一連問好幾個人都說沒看見騙子,無奈之下只好哭著回家。到家后,他將經過講述一遍,姚詩樂顫聲道:“那你報官了么?”童浩澤道:“丟都丟了,官府如何查呢?”
姚詩樂氣得差點暈過去,心想我為何嫁給一個廢物?一旁的莫氏見小兩口要吵架,忙勸道:“兒媳,此事的確怪浩澤,但事情已經發生,即便他死也無力挽回,我們還得朝前看。”姚詩樂也不看婆婆面子,一口氣跑到河邊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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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河邊,姚詩樂大吼大叫一通,心中才稍稍舒緩。正欲往家走時,一男子攔住她的去路。此人名叫黃風奇,是城中的無賴,平日凈干不法勾當賺黑心錢。
黃風奇笑道:“喲,大娘子這事怎么了?為何眼圈通紅呢?”姚詩樂撇過頭不說話,黃風奇又道:“我猜得出,因為你那廢物丈夫吧。素聞娘子美麗賢惠,無奈丈夫爛泥扶不上墻,害得你一輩子受窮。”
似乎被觸動到內心,姚詩樂也不隱瞞,一口氣向他道盡了幾年來的苦難。黃風奇聞言,回道:“娘子無需傷心,自有良人愛慕于你,就拿城中陳富豪來說,他想你想的茶不思飯不想,若娘子有意我替你去通個氣。”
姚詩樂知道陳富豪乃數一數二豪紳,自然心動不已,遂道:“也好,你且代替奴家說說吧。”黃風奇笑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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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黃風奇偷偷來找姚詩樂,并將一根金簪遞到其手上,說道:“大娘子,這乃陳富豪拖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姚詩樂從未見過如此貴重之物,不禁感動萬分。轉念又道:“我雖答應,那我丈夫怎么辦?總不能等到他死吧。”
黃風奇神秘道:“只要娘子同意,這種事兒有何難?”姚詩樂捂起嘴巴,緊接著目光一沉,重重的點頭。
又過三日,婆媳倆正在家中做活兒。隔壁鄰居火急火燎來報信兒,稱童浩澤回家途中,不慎遭遇一伙劫匪,被人給殺了。莫氏當即暈了過去,姚詩樂則顯得十分淡定。
莫氏因兒子不幸身亡,竟一病不起。童浩澤的喪事全權由姚詩樂。將人下葬后,她找婆婆道:“娘,恕兒媳不孝,再過幾日我要改嫁給別人了。”莫氏一愣,眼淚奪眶而出道:“兒媳啊算我求你,好歹你也得給我兒守喪一年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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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詩樂冷冷道:“多年來,我受的委屈還少么?這個家我一天也不想待,我們的緣分也算到頭了,告辭。”說罷,收拾好細軟轉身離開,只留莫氏一人痛哭不止。
之后,姚詩樂來到陳家,當夜便與那陳富豪同床共枕。陳富豪一高興,還賞了她幾個丫鬟。姚詩樂感激道:“多年來,都是我伺候別人,總算有人伺候我了。”陳富豪笑道:“這就滿足了?三日后,我將大擺宴席,風光將你娶進門。”
轉眼婚期已至,姚詩樂在房中梳洗打扮。所用之物,不論胭脂還是水粉皆是極品。她感慨道:“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待畫完妝后她卸下紅嫁衣,正欲穿時,突然驚聲尖叫起來,原來那嫁衣胸口,赫然繡著“壽”字。
姚詩樂認得此繡法,正出自莫氏之手,于是喊道:“娘,是您老人家么?您別嚇我。”這時,面色鐵青莫氏出現房內,陰冷道:“沒錯是我。”姚詩樂見婆婆不太對勁兒,遂問道:“娘,您怎么了?”莫氏道:“你走后我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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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打姚詩樂離開后,莫氏便自盡而亡,待到陰曹地府,竟看見將要投胎的童浩澤。他稱自己是被人所害,罪魁禍首是陳富豪和黃風奇。只因姚詩樂攀附上陳富豪,又怕他不肯休妻,這才殺人滅口。莫氏聞言,一怒之下告到閻王那里,閻王動了惻隱之心,遂同意她重返陽間報仇。
莫氏道:“即便你想嫁給陳富豪也無可厚非,可你不該默許歹人殺了我兒子。我念你待我家有恩,姑且饒你一命,但往后必須出家為尼,日夜替我兒超度,也算一報還一報。至于那倆歹人,我便不饒了。”姚詩樂嚇得跪地磕頭,表示一定照做。
當日,陳富豪和黃風奇皆離奇死亡,好好的喜事變成喪事。姚詩樂則趕奔尼姑庵出家,從那以后日夜替亡夫祈禱,再沒踏出過尼姑庵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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