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升：青溪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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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人說 龍升

上海市奉賢區有片土地叫做青溪老街。說它老，是因其歷史可追朔到清朝、明朝。曾在上海居住過的我未曾聽聞過它，是因為那時那街原屬奉賢縣，還因為它曾湮滅于歷史長河中，直至近年才整修恢復了新模樣，令今日拜訪它時看到的是一片江南水鄉。

水鄉青溪老街

青溪，是流入大海的一條溪流中的長1.7公里的小河；老街是依河北岸而建的一條1.3公里的街道。青溪之上架著六座橋——南虹橋、永壽橋、三祝橋、廣濟橋、中和橋、繼虹橋。它們和老街上的古老民居構成了一幅小橋流水人家的畫面。

繼芳橋：位于老街東端，是座三孔石拱橋，高而寬而長，石欄桿上雕刻著精美的繁花、鳳凰等圖案，它是六橋之冠。據說此橋為一名“換糖人”出資所建，故此橋又有“糖橋”之稱。聽過“雞毛飛上天”的故事嗎?“換糖人”就是用紅糖、草紙換雞毛走街串巷的小商販，以其微薄的利潤怕是積累一生精力方建起的這座橋梁。

南虹橋：位于老街西端，初建于清朝康熙年間，原本是座石壘橋墩木制橋梁，到雍正年間由一位法號慧劍的和尚募資改建成了單孔石拱橋。阿彌托福！青溪老街東西兩端的繼芳橋和南虹橋，竟是一位“換糖人”和一位僧人建造起來的……

南虹橋的橋心石（石橋鋪設的最后一塊石板）上雕刻著平安和祥的太極兩儀、祥云等圖案，象征著古鎮的平安和祥瑞。南虹橋下的青溪分出一條叉道，那上面架著一座永壽橋，這兩座咫尺相臨的橋梁構成的一種“雙橋”景致，它們令人想起有名的蘇州水鄉周莊的“世德橋”和“永安橋”銜接而成的“雙橋”。難怪我把在青溪老街拍的照片發在朋友圈上后，多人驚嘆“周莊！”。夾在繼芳橋和南虹橋之間的四座橋均為石板橋，它們也造型優美，各有千秋。

望海樓

沿著青溪鋪就的老街寬三、四米，以青石板鋪就，顯出一種歷史感。街道中央位置上矗立著一座雕梁畫棟的巍峨高樓，稱作望海樓。望海樓建于民國初年，原稱望江樓。望海樓三開間三層，說其巍峨是從建成至今日，它是這方土地上最大最高的建筑物。欲登望海樓遠眺，看看能否望到江或望到海，可惜它尚未對外開放，倒是我在前面的溪岸上欣賞到一場音樂會。

溪水南岸有座挑檐翹角涼亭，眼見亭內有位身著中式褂子的老人在拉二胡曲調傳到岸這邊的我耳中，聽出是瞎子阿炳作曲的《二泉映月》。二胡一曲終了，岸這邊的我身旁來了位中年紳士，他從小拉車里取出一把薩克斯管和一桿拍視頻的手機支架，調好薩克斯管的音調后吹出了一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他吹得很棒，不由得引我喉中輕輕哼出了“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它陪著我哭泣……”望海樓外，隔著一道青溪的中西音樂合出了和諧的樂章……

老街上有不少古建民居。比如在望海樓西，有一座白墻黛瓦的徽式建筑風格的四進院落，建于清代，稱“楊高鏡宅”，此院可進去參觀，我在那里看到了作為防火用的“馬頭墻”和裝飾山墻的“觀音兜”；又比如望海樓東，有座建于清末的“張柄官宅”，是個四合院，其房屋門檐上的梁坊刻有福祿壽的雕花，頗有一些古典的味道，但一經重新裝修，此宅顯得有些豪華。它的房間被改造成了書畫、茶藝教室……

南園

走過前述的南虹橋，可見一處由圍墻圍起來的園林建筑，它稱“南園”。南園是徽派園林建筑，是元代松江富豪陶輿權所建的私家園林“元所園”，有介紹說它曾在明代毀于倭寇來襲。倭寇來襲？讓我想起十六世紀中期的倭寇曾進犯我國東南沿海，侵入蘇州、紹興甚至逼近南京等地燒殺搶掠的傷天害理，還有戚繼光等將領抗倭的英雄事跡。

我見到的南園，也是近些年修復翻新的。庭園的一半由相對的兩棟徽派建筑組成，青瓦苫頂，木窗古樸，雕梁畫棟，中間的天井里匯聚著廊亭樓臺、花草樹木、假山小徑，池塘小橋，頗有江南景色；庭園的另一半建成了空間很大的名為“一尺花園”的咖啡店，供應咖啡、甜品、西餐等。我只仰首觀看了它的“古建”，并未坐下來品嘗咖啡，是失意這當代氣息的咖啡店和古樸的園林銜接得太緊密。

掉頭回老街的南段，那里被改造成了商店街，看到了茶飲店、咖啡店、小吃店、糕點店、米行、布店……在一個攤子上看到了久違了的油墩子，買上一塊狼吞虎咽，也許是我吃得太急也許是它太油膩，吃后不久它又從胃中竄出了嘴外，給好端端的游玩添了個小小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