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紅包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慶典用的。"
"辛苦你了。對了,你爸想在臺上說幾句,你幫他寫個稿子。"
我正要答應,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丈夫許志強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把戶口本帶上。"
我盯著屏幕,手指僵在半空。
明天是公婆的金婚慶典,他讓我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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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陳書慧,35歲,在市里一所小學當語文老師。和丈夫許志強結婚十年,有個八歲的兒子。
三個月前,婆婆王秀芬突然提出要辦金婚慶典。
那天晚飯后,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
婆婆放下手里的茶杯,說:"我和你爸商量了,今年是我們結婚五十周年,想辦個慶典,熱鬧熱鬧。"
公公許建國點點頭:"是該辦一辦,五十年不容易。"
小叔子許志剛立刻舉手贊成:"好啊,到時候我和倩倩也去幫忙。"
他去年剛結婚,新婚妻子李倩倩坐在旁邊,笑得甜甜的,但沒說話。
許志強看了我一眼:"辦慶典挺好的,不過得提前準備。"
婆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書慧啊,你是長媳,這事就辛苦你了。"
我愣了一下:"我?"
"對啊,雅雅在外地,回不來。志剛和倩倩新婚,讓他們忙這些不合適。你在家最閑,又有經驗,交給你我們最放心。"
我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也要上班,也要帶孩子,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好吧,我盡力。"
婆婆笑了:"我就知道書慧最懂事。"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就被這場慶典占滿了。
婆婆列了一張長長的清單:請柬、場地、酒席、布置、流程、節目、攝像、主持人、伴手禮……每一項都要我來操辦。
"書慧,請柬的底色不要大紅,要那種暗紅,顯得高級。"
"書慧,酒席標準不能低于三千一桌,咱家不差那點錢。"
"書慧,伴手禮別買那種普通的喜糖盒,要定制的,上面印我和你爸的名字。"
我每天下班后就開始忙這些事。聯系酒店、挑選場地、設計請柬、篩選菜單、安排流程。
請柬光是設計稿就改了五遍。
第一版,婆婆說太素了,不夠喜慶。
第二版,婆婆說太花了,像結婚請柬。
第三版,婆婆說字體不好看,不夠大氣。
第四版,婆婆說排版有問題,不對稱。
第五版,我幾乎是按照她的要求一字一句重新設計的,她才點頭。
紅包也是,重做了三次。
婆婆說紅包要特別,不能跟普通紅包一樣。
我找了很多款式,她都不滿意,最后找了個定制的,一個紅包成本五塊錢,要準備兩百個。
座位安排更是讓我頭疼。
婆婆要求每個親戚朋友都要安排合適的位置,誰跟誰坐一桌,誰應該坐主桌,誰應該坐靠邊的位置,都要考慮清楚。
"書慧,你王姨和你趙姨有矛盾,不能坐一桌。"
"書慧,你爸單位的李處長要坐主桌,不能怠慢了。"
"書慧,你三舅家的表弟去年沒來你兒子的生日宴,這次別把他排太前面。"
我拿著座位表改了無數遍,每次改完婆婆又會想起一些新的要求。
三個月里,我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
白天上課,晚上處理慶典的事,周末還要帶著兒子去酒店看場地,去打印店改請柬,去商場挑禮品。
兒子抱怨:"媽媽,你都好久沒陪我玩了。"
我摸摸他的頭:"等奶奶的慶典辦完,媽媽就陪你。"
許志強最近也越來越忙。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項目經理,經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有時候連續幾天不回來,說是在工地上盯進度。
"志強,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流程有沒有問題?"有一天晚上我問他。
"我很忙,你自己看吧。"他頭也不抬,盯著手機屏幕。
"可是媽要求明天就要確定下來。"
"那你就確定啊,這種事還用問我?"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許志強嗎?
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會陪我逛街,會給我做早餐,會在我累的時候幫我按摩肩膀。
現在他回家就是玩手機,睡覺,偶爾跟我說幾句話,也是敷衍的。
但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滿腦子都是慶典的事。
慶典前三天,我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請問是許志強的家嗎?"
"是的,您哪位?"
"我找許志強,他手機關機了。"
"他現在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
"哦,那算了,我晚點再打給他。"
對方掛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屏幕,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天晚上,許志強回來得很晚。我已經睡了,聽到開門聲醒過來。
他進了臥室,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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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上面顯示一條微信消息:"明天見,老地方。"
發信息的人備注是"王姐"。
我坐起來:"誰發的消息?"
他快速按滅屏幕:"工作上的事。"
"王姐是誰?"
"公司的一個客戶。"他脫了外套,鉆進被子,"睡吧,別想太多。"
我躺回去,盯著天花板。
以前他的手機我可以隨便看,密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現在他換了密碼,我問他是什么,他說公司有規定,不能用簡單密碼。
我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多想,但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不過很快我就被慶典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婆婆又提出了幾個新要求,我得趕緊去落實。
慶典前兩天,小姑子許雅從外地打來電話。
"嫂子,慶典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這邊走不開,到時候就不回去了。紅包我已經轉給我哥了,你幫我向爸媽道個歉。"
"好的。"
掛了電話,我有些無奈。
許雅在深圳做外貿,收入不錯,但這三個月從來沒主動問過慶典的事,只是在我忙到半夜發朋友圈的時候,點個贊。
小叔子和弟妹就更不用說了。
李倩倩每次來家里,都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我在廚房忙得團團轉,她連幫忙端個菜都不愿意。
"倩倩,幫我拿一下桌上的碗。"我說。
"哦。"她答應著,但人沒動。
我自己拿了。
許志剛倒是熱情,嘴上說著"嫂子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盡管說",但真讓他做點什么,就開始推脫。
"嫂子,這個座位表你幫我看看對不對?"
"我對這些不太懂,還是你來吧。"
"這個流程需要有人負責接待,你和倩倩能不能幫忙?"
"我們那天還有點事,可能到不了那么早。"
我不再指望他們了。
慶典前一天晚上十點,我終于忙完了所有準備工作。
請柬發完了,紅包準備好了,禮品到位了,流程表打印出來了,公公的演講稿也寫好了。
我坐在書房里,看著桌上堆成山的文件資料,長長地舒了口氣。
三個月的辛苦,終于要結束了。
明天慶典一辦完,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拿起手機,想給許志強發個消息,告訴他準備工作都做完了。
但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許志強發來的消息。
我點開,看到那句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把戶口本帶上。"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就是這句話。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
他要我去民政局?
明天是公婆的金婚慶典,他讓我去民政局?
我的手開始顫抖,立刻給他打電話。
響了很久,他才接。
"你發的什么消息?"我的聲音在顫抖。
"字面意思。"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你瘋了嗎?明天是你爸媽的金婚慶典!"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讓我去民政局?"
"離婚。"他說出這兩個字,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為什么?"我幾乎是喊出來的,"為什么非要明天?"
"你來了就知道。"
"許志強,你給我說清楚——"
他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他不接了。
我發微信,他不回。
我崩潰地坐在椅子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為什么?
我做錯了什么?
是因為那個"王姐"嗎?他外面有人了?
還是我們的婚姻早就出問題了,只是我一直蒙在鼓里?
我想了一整夜,沒有答案。
天快亮的時候,我給許志強發了條消息:"我不會去的,慶典我會參加。"
他沒有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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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早上六點半,我就出門了。
眼睛腫得像核桃,用冰敷了半小時才好一點。
我化了個淡妝,遮住憔悴的臉色,換上提前準備好的禮服——一件酒紅色的連衣裙,是婆婆讓我買的,說長媳要穿得體面。
開車趕到酒店,已經七點了。
工作人員正在布置會場。
紅色的地毯鋪在過道上,金色的氣球系在兩邊,舞臺正中掛著一條橫幅:"金婚五十載,相濡以沫"。
照片墻上貼滿了公婆年輕時的照片,黑白的,泛黃的,記錄著他們五十年的歲月。
我看著那些照片,想起昨晚許志強發來的消息,心里一陣刺痛。
"陳老師,您來了。"策劃公司的小王走過來,"還有什么需要調整的嗎?"
我收回思緒,仔細檢查了一遍會場。
音響、投影、座位、鮮花、餐具,每個細節都不能出錯。
"小王,主桌的花換一下,婆婆說要用紅玫瑰配滿天星。"
"好的,馬上換。"
"投影儀測試過了嗎?"
"測試過了,沒問題。"
"司儀幾點到?"
"八點半。"
我拿著流程表,一項一項地核對。
七點半,婆婆和公公到了。
婆婆穿著一件棗紅色的旗袍,燙了頭發,化了精致的妝容。公公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精神抖擻。
"書慧,辛苦你了。"公公拍拍我的肩膀。
"不辛苦,應該的。"我勉強笑了笑。
婆婆環顧四周:"嗯,布置得不錯,比我想象的好。"
這是她三個月來第一次表揚我。
"志強呢?"婆婆四處張望,"怎么還沒來?"
我的心一緊:"他說有個臨時會議,馬上就到。"
"什么會議這么重要,今天可是大日子。"婆婆有些不滿。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您別擔心,他肯定會趕來的。"
我撒了謊。
因為我知道,許志強不會來。
他現在應該在民政局,等著我去離婚。
八點半,賓客陸續到場。
親戚、朋友、公公的老同事、婆婆的牌友,一個個盛裝打扮,手里拎著禮品。
"恭喜恭喜,金婚大喜啊!"
"五十年不容易,真讓人羨慕。"
"你們兩口子感情真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婆婆笑得合不攏嘴,公公也一臉自豪。
我站在一旁,機械地跟賓客打招呼,心里卻亂成一團。
許志強還是沒來。
我看了看手機,八點五十五分。
他發來一條消息:"你到底來不來?"
我沒有回復。
九點整,慶典正式開始。
司儀走上舞臺,拿起話筒。
"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們齊聚一堂,共同見證許建國先生和王秀芬女士的金婚慶典……"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司儀開始播放公婆的照片。
年輕時的他們,穿著樸素的衣服,站在老房子前,笑容青澀。
結婚時的他們,沒有婚紗和西裝,只有簡單的新衣,但眼神里滿是憧憬。
生孩子后的他們,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臉上是初為人父人母的喜悅。
孩子長大后的他們,站在畢業典禮上,為兒女驕傲。
到現在,頭發花白,皺紋爬上眼角,但依然相伴左右。
音樂響起,是《最浪漫的事》。
臺下的人都被感動了,有人在擦眼淚。
我站在臺下,看著那些照片,眼淚也流了下來。
但我哭的不是感動,是悲哀。
五十年的婚姻,在外人看來如此美滿,如此值得羨慕。
可真的是這樣嗎?
我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許志強發來的定位:市民政局婚姻登記處。
配文:"你來不來?"
我的手開始顫抖,腦子一片混亂。
司儀的聲音繼續響起:"下面,有請新郎新娘的子女上臺!"
臺下的人都看向我。
婆婆在主桌上招手,示意我上臺。她的臉上滿是笑容,洋溢著驕傲和幸福。
但許志強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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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一個人。
"志強呢?"有人小聲議論。
"怎么只有兒媳婦上臺?"
"許志強是不是有事來不了?"
婆婆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里帶著疑問。
她看向我,我低下頭,不敢看她。
司儀也有些尷尬:"呃,許志強先生可能臨時有事,我們先請陳書慧女士上臺……"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走上舞臺。
就在這時,婆婆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什么?志強在民政局?"
她的聲音很大,整個會場都聽到了。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民政局?他去民政局干什么?"
"不會吧,今天他爸媽的金婚慶典,他去民政局?"
"難道是……離婚?"
議論聲此起彼伏,像炸開了油鍋。
公公也聽見了,快步走到婆婆身邊,臉色鐵青。
婆婆看向我,眼神里滿是憤怒和不可置信:"書慧,志強是不是在民政局?"
全場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一百多雙眼睛,像一百多道利劍。
司儀尷尬地站在臺上,不知道該說什么。
音樂還在繼續,但氣氛已經變得極其詭異。
我站在臺下,握緊了拳頭。
手機在包里震動,不停地震動。
我知道是許志強在催我。
我看著臺上的公婆,看著臺下的賓客,看著這個我籌備了三個月的慶典。
紅色的橫幅,金色的氣球,幸福的照片,熱鬧的人群。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
可為什么,我只感到諷刺?
婆婆又問了一遍,聲音在顫抖:"書慧,你說話啊,志強是不是在民政局?"
我抬起頭,看著她。
三個月的疲憊,三個月的委屈,三個月的壓抑,在這一刻全部涌了上來。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會場里響起。
"是。"
一個字,引爆了全場。
臺下的議論聲像海浪一樣襲來。
婆婆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搖晃了一下,公公趕緊扶住她。
"他在民政局做什么?"公公問,聲音低沉。
我沒有回答,只是拿出手機,點開許志強發來的消息。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把戶口本帶上。"
我舉起手機,讓他們看。
婆婆看清楚后,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在顫抖,"他要跟你離婚?"
臺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點點頭。
"昨晚十點,他給我發了這條消息。"我說,"今天早上九點,他要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全場嘩然。
"天哪,今天是他父母的金婚慶典,他居然去離婚?"
"這也太不像話了!"
"到底怎么回事?小兩口怎么突然要離婚?"
"看陳老師平時挺好的啊,不至于吧。"
婆婆癱坐在椅子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公公臉色鐵青,掏出手機給許志強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公公開了免提。
"志強,你在哪兒?"
"民政局。"許志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公公壓著怒火。
"我知道,你和媽的金婚慶典。"
"那你去民政局干什么?"
"離婚。"
兩個字,讓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公公的手在顫抖:"你瘋了嗎?今天是我和你媽的大喜日子,你去離婚?"
"爸,對不起。"許志強說,"但我必須今天去。"
"為什么?"婆婆哭著問,"為什么非要今天?"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
"因為我受夠了。"
這四個字,像一顆炸彈。
"受夠了?"公公的聲音提高了,"你受夠了什么?"
"爸媽,等慶典結束我再跟你們解釋。"許志強說完,掛斷了電話。
公公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婆婆哭得更厲害了,公公扶著她,臉上的表情復雜得難以形容。
臺下的賓客議論紛紛,有人同情,有人好奇,有人幸災樂禍。
司儀尷尬地站在臺上,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看著這一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不是憤怒,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解脫。
對,解脫。
我籌備了三個月的慶典,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場鬧劇。
但我不后悔。
因為我終于可以說出那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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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舞臺。
司儀看到我,趕緊讓開了位置。
我拿起話筒,看著臺下一百多雙好奇、震驚、同情、質疑的眼睛。
"各位來賓,對不起,打擾一下。"
全場鴉雀無聲。
我轉身,看著臺下的公婆。
婆婆還在哭,公公臉色鐵青地扶著她。
我從包里拿出那疊精心準備的請柬,走下舞臺,放在他們面前的桌上。
"爸媽。"我開口,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會場。
"志強現在確實在民政局。"
臺下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
我舉起手機,把許志強的消息投到大屏幕上。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把戶口本帶上。"
短短十幾個字,出現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會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婆婆的手在顫抖,公公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看著他們,平靜地說:"這是昨晚十點,志強給我發的消息。"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也問了,但他沒有解釋,只說讓我今天去民政局,去了就知道。"
我頓了頓,環顧四周。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認識我,我叫陳書慧,是許家的長媳,跟志強結婚十年了。"
"三個月前,媽提出要辦金婚慶典,作為長媳,所有的籌備工作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清晰有力。
"這三個月,我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白天要上課,晚上要處理慶典的事,周末要帶著孩子跑遍全城。"
"請柬改了五遍,紅包重做了三次,座位表調整了無數遍。"
"媽說請柬的底色不能太紅,要暗紅色顯得高級。"
"媽說紅包要定制的,一個五塊錢,要準備兩百個。"
"媽說座位要精心安排,誰跟誰有矛盾不能坐一桌,誰地位高要坐主桌。"
我看著婆婆,她的眼淚還在流,但不敢看我。
"我沒有怨言,因為我是長媳,這是我應該做的。"
"小姑子在外地,只轉了錢,從來沒問過慶典的事。"
"小叔子和弟妹在本地,但從來沒幫過忙。每次讓他們做點什么,不是說不懂,就是說有事。"
我轉身,看著臺下的許志剛和李倩倩。
他們低著頭,不敢看我。
"但這些我都忍了,因為我想讓這個家和和美美,想讓爸媽高高興興地過這個金婚紀念日。"
"可是就在昨晚,慶典的前一天晚上,我忙完所有準備工作,準備好好休息的時候。"
我舉起手機。
"我收到了這條消息。"
"他讓我今天去民政局離婚。"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打電話問他,他說去了就知道。"
"我問他為什么非要今天,他說因為他受夠了。"
"受夠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我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但我沒有擦。
"這三個月,我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連陪兒子的時間都沒有。"
"這三個月,我每天累得腰酸背痛,有時候累到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這三個月,我推掉了所有的聚會,放棄了所有的休息,只為了把這個慶典辦好。"
"可是在這三個月里,志強在干什么?"
我看向臺下。
"他說他在加班,在工地,在談項目。"
"他一周有三四天不回家,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他的手機換了密碼,不讓我看。"
"他的車里有不屬于我的長頭發,衣服上有不屬于我的香水味。"
"他跟一個備注'王姐'的人發消息,說'明天見,老地方'。"
臺下的議論聲又起來了。
"天哪,許志強出軌了?"
"看起來老實人,沒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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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太可憐了。"
我擦了擦眼淚,繼續說。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出軌,我沒有證據。"
"但我知道,我們的婚姻早就出問題了。"
"他對我越來越冷淡,對兒子越來越不耐煩,對這個家越來越不在意。"
"而我還在傻傻地維持,傻傻地付出,傻傻地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這個家就能好起來。"
我看著公婆。
"爸媽,對不起,我知道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我不該說這些。"
"但我真的沒辦法了。"
"我不知道志強為什么要在今天離婚,但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說出來,我會憋死。"
我把話筒放在桌上,從包里拿出那本精美的相冊。
這是我熬了三個通宵做的,里面收集了公婆五十年來的所有照片,每一頁都配了文字說明。
我把相冊遞給公公。
"爸,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金婚紀念冊,本來想在慶典上送給你們的。"
"現在提前給你們吧。"
公公接過相冊,手在顫抖。
他翻開第一頁,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和妻子,眼眶紅了。
我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
"媽,這是我給你們定制的金婚紀念章,上面刻著你們的名字和結婚日期。"
婆婆接過錦盒,打開,看到里面金光閃閃的紀念章,眼淚又流了下來。
"書慧……"她哽咽著叫我。
"媽,這三個月我真的很累,但看到你們高興,我也覺得值得。"
"可是我沒想到,志強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深吸一口氣。
"爸媽,你們兒子要和我離婚。"
"這場慶典,我已經盡力了。"
"但接下來的事,我不參加了。"
說完,我轉身走下舞臺。
"書慧!"婆婆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你就這樣走了?"婆婆的聲音在顫抖。
我轉過身,看著她。
"媽,我問您一個問題。"
"這十年,我對得起這個家嗎?"
婆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公公嘆了口氣:"書慧,你對得起。"
"那我對得起自己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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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臺下的賓客,看著這個我用盡全力準備的慶典。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對不起,今天讓大家看笑話了。"
"這場慶典還會繼續,請大家好好享受。"
我看著他們,平靜地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