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師，我爸爸說明天下午來學校。"程浩然站在辦公室門口，手里拿著家長通知書。
蘇夢瑤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十三歲的男孩。
三個月來，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想起一個人。
那張臉，那雙眼睛，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像極了。
"好的，明天下午兩點。"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程浩然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老師，我覺得我爸爸你應該認識。"
蘇夢瑤的手頓了一下："為什么這么說？"
"就是感覺。"男孩聳聳肩，"反正明天你就知道了。"
01
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蘇夢瑤走進初一三班的教室。
講臺下坐著四十二張陌生的臉。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學生，停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
那個男孩正在低頭整理書包，黑色的頭發微微卷曲。他抬起頭的瞬間，蘇夢瑤手里的粉筆掉在了地上。
這張臉她太熟悉了。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語文老師，我姓蘇。"她彎腰撿起粉筆，聲音有些顫抖。
"現在我們來認識一下，從第一排開始，每個人介紹自己的姓名。"
一個接一個，直到那個男孩站起來："我叫程浩然，剛從外地轉過來。"
程浩然。
蘇夢瑤緊緊握著粉筆。這個姓氏，這張臉，還有那個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線的樣子。
"程浩然同學，歡迎你。"
下課鈴響了，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程浩然經過講臺時，沖她點了點頭。
蘇夢瑤坐在椅子上，看著黑板上還沒擦掉的字跡。
三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程浩然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上課時總是心不在焉。
第二天的語文課上，蘇夢瑤講《春》這篇課文。她提問："誰能說說春天給你什么感覺？"
程浩然舉手："像是重新開始的感覺。"
蘇夢瑤愣了一下。程志遠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是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很好的回答。"她繼續講課，余光卻一直注意著程浩然。
男孩在思考問題時，會用右手無意識地轉動筆。這個小動作讓蘇夢瑤的呼吸急促起來。
程志遠也有這個習慣。
課間時，她找了個借口把程浩然叫到辦公室。
"你的作文寫得不錯，但是字跡有些潦草。"她拿出作業本，"你看這里。"
程浩然湊過來，蘇夢瑤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種淡淡的肥皂香味。
"老師，我會注意的。"程浩然接過作業本，"對了，我爸爸說他以前也住在這個城市。"
蘇夢瑤的手停在半空中："是嗎？什么時候？"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他記得不太清楚。后來我們搬到外地了。"
三四年前。
蘇夢瑤努力保持著鎮靜："他現在做什么工作？"
"開貨車的，經常出差。"程浩然收起作業本，"老師，我可以回教室了嗎？"
"去吧。"
看著程浩然離開的背影，蘇夢瑤坐在椅子上發呆。
程志遠也是開貨車的。
02
接下來的幾天，蘇夢瑤發現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關注程浩然。
數學課上，她路過初一三班，會下意識地往里面看一眼。
食堂里，她會留意程浩然坐在哪里，吃的是什么。
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她也會想起那個男孩。
同事張老師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夢瑤，你最近怎么了？總是走神。"
"沒什么，可能是開學忙的。"蘇夢瑤隨口回答。
"我看你對那個新轉來的學生挺關注的。程浩然是吧？"
蘇夢瑤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孩子確實挺特別的，長得很帥。"張老師笑了，"不過你別太偏心了，其他學生會有意見的。"
這天下午，程浩然的數學作業有幾道題不會做。蘇夢瑤主動提出給他補課。
兩個人坐在辦公室里，蘇夢瑤耐心地解釋著每一道題。
程浩然寫字的時候，會咬著嘴唇。這個動作讓蘇夢瑤幾乎要叫出那個名字。
"老師，你沒事吧？"程浩然放下筆，"你的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蘇夢瑤勉強笑了笑，"繼續做題吧。"
補課結束后，程浩然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程浩然，你爸爸媽媽平時工作忙嗎？"蘇夢瑤問。
"我媽媽去世了，就我和我爸爸。"程浩然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我習慣了。"
蘇夢瑤的心跳加速了。
單親父子，姓程，長相相似，還有那些熟悉的小動作。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她試探性地問。
"程志遠。"
這三個字像雷電一樣擊中了蘇夢瑤。
她的程志遠，三年前車禍去世的程志遠。
晚上回到家，蘇夢瑤翻出了結婚證。
照片里的程志遠和程浩然簡直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是一個是成年男人，一個是十三歲的男孩。
她又找出了程志遠的死亡證明。
"因交通事故，經搶救無效，于2021年3月15日死亡。"
黑色的字跡清清楚楚地寫在紙上。
蘇夢瑤坐在沙發上，腦子里一團混亂。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同樣的姓名，同樣的長相，同樣的習慣。
第二天一早，她來到學校的檔案室。
"我想查一下程浩然的學籍檔案。"
檔案管理員是個中年女人，認識蘇夢瑤很多年了。
"你是他的班主任嗎？"
"語文老師。"
檔案很快找到了。
程浩然，男，13歲，戶籍所在地是臨近市縣。
父親：程志遠，35歲，職業：貨車司機。
母親：已故。
蘇夢瑤的手在顫抖。
35歲，正好是她那個程志遠現在應有的年紀。
"這個學生有什么問題嗎？"檔案管理員問。
"沒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蘇夢瑤復印了檔案，回到辦公室。
她拿起電話，又放下。
拿起，放下。
反復了幾次，她終于撥通了程浩然家長的電話。
"喂？"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蘇夢瑤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
這個聲音，這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我是程浩然的語文老師。"她努力控制著聲音，"想和你談談孩子的情況。"
"老師好，孩子在學校怎么樣？"
"總體還不錯，不過有些細節問題需要和你當面聊聊。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
"明天下午可以嗎？我正好有空。"
"好的，明天下午兩點，學校辦公室。"
掛了電話，蘇夢瑤癱坐在椅子上。
那個聲音，真的和程志遠一模一樣。
03
第二天下午，蘇夢瑤早早地來到辦公室。
她換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是程志遠以前最喜歡的那種款式。
一點半，她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一點四十五分，她去洗手間補了補妝。
一點五十五分，她坐在椅子上，盯著辦公室的門。
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越來越近。
蘇夢瑤深吸了一口氣。
辦公室門被推開，進來的男人讓蘇夢瑤瞬間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