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滾動播報
(來源:中國火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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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叫我,我出來一看,是父親,他身穿一件深藍色勞保長衫,衣袖和肩膀已被淋濕,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流,鬢角的白發在雨水的浸潤下根根分明。
他一手捋著濕漉漉的頭發,一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塑料袋。
“戶口本、身份證這些都帶過來了!”
我看著父親滿臉雨水,責怪道:“不著急,過兩天才報名,你咋淋著雨就來了?”父親說要去學校附近的商店送傘,就順道捎過來了。
“咋不打把傘?”
“穿了雨衣,放在車上了。”
那是父親第一次來學校看我,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在雨中送貨。臨走時我本要送他到樓下,他堅持不肯,讓我趕緊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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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樓道里望著父親離去,他轉身下樓,很快又出現在校園昏暗的路燈下,只見他用手擋住額前的雨,一路小跑到送貨的摩托三輪車前,拿起蓋在車頭的雨衣,抖了抖水便披在身上。
三輪車一啟動,戴在頭上的雨衣帽子瞬間被吹到腦后。父親沒有停車,躬了下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下頭,繼續往前開,任憑雨水打在臉上,消失在雨幕里。
我當兵走那天,依然是個雨天,父親習慣性地看了看天氣預報:“今天誰打電話也不開門,全家都去送你!”
那是少見的雨天歇業,父親換了件體面的衣服,和我共打一把傘前去武裝部。一路上,他的電話響個不停,我讓他接一下,他卻說都是買傘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上車前,父親囑咐我好好干,我點點頭。要出發了,父親打著傘站在雨里,眼睛一直注視著車窗。目光對視間,我突然有些心酸,父親向我揮手,我趕緊轉過頭,怕他看到我流淚。當我再次轉頭看向父親時,雨幕中,只剩下一片晃動的雨傘,隨著汽車的遠行越來越模糊。
下連來到邊疆后,很少遇到雨天,也不常打傘。但我打電話時習慣問一問家里的生意,父親總是輕描淡寫地說:“現在下雨天也不像以前那樣忙了,不用擔心。”
每次探親休假回家,我喜歡到店里幫忙,父親笑呵呵地說:“這活你干不了,還是回家歇著吧,忙了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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