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公公喝高了,學著短視頻用筷子蘸白酒,猛地塞進我百天女兒的嘴里,大笑:“從小練酒量,長大才能幫她爸擋酒!”
我瘋了一樣沖過去,卻被婆婆一巴掌扇翻在地。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不下蛋的雞,生個賠錢貨還當成寶!”
老公死死拉住我,竟勸我冷靜:“爸媽也是開個玩笑!”
我甩開他,抄起酒瓶砸在公公腳邊,抓起一把維生素塞進他嘴里,再灌下半瓶白酒。
我捏著他的臉冷笑:“爸,剛給你吃的是頭孢,頭孢配酒,說走就走。”
公婆瞬間嚇得屁滾尿流,抱著我的腿求我叫救護車。
我笑了。
不是愛開玩笑嗎?
來,我們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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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兒的百日宴,我抱她坐在主桌。
酒店的水晶燈很亮,晃得人眼暈。周浩給我夾了塊排骨,湊在我耳邊說:“老婆,辛苦了?!?br/>我笑了笑,低頭看懷里的女兒。她睡得正香,小小的嘴巴砸吧了一下,像在做什么美夢。我對這樣的生活,是有過期待的。
門被推開,婆婆王桂芬走進來時,滿堂的喧鬧都輕了一瞬。
她徑直走到主桌,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沒停留,落在了我懷里的孩子身上。
我抱著孩子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喲,都開席了啊。”她拉開周浩旁邊的椅子坐下,聲音不大,但足夠我們這一桌聽清,“這酒店可不便宜吧?小晚你現在不上班,周浩一個人養家,能省點就省點?!?br/>周浩的笑僵在臉上:“媽,就這一次,給孩子圖個吉利?!?br/>我沒說話,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女兒的后背。
王桂芬的筷子在桌上敲了敲,目光又回到我身上,這次是停在了我的小腹上?!熬褪沁@身子,也該緊緊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又懷了一個?!?br/>周圍親戚的笑聲傳來,帶著善意或無意的刺。
周浩干咳一聲,想打圓場。
我依舊沒看她,仿佛沒聽見。我只是將女兒的包被又掖好了一點,隔絕掉周圍的嘈雜。
安靜沒有持續太久。
王桂芬忽然站起身,探過大半個身子。她用自己的筷子,在那碗油光锃亮的紅燒獅子頭的湯汁里,蘸了又蘸。
一滴濃稠褐色的肉湯掛在筷子尖上,正往下滴油。
那根筷子,直直地朝著我女兒的嘴伸了過來。
“來,奶奶給嘗嘗咸淡,吃了長得壯。”
我沒說話,身體比腦子快。一只手猛地抬起,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瘦,被我捏得有點發白。那滴油膩的湯汁,終于不堪重負,滴落在了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污漬。
時間仿佛停了。
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媽,孩子太小,不能吃這個?!?br/>王桂芬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像一塊被踩過的抹布。她用力想把手抽回去,沒抽動。
“松手!”她壓著嗓子,滿是怒氣。
我松開了手。
“就你金貴!”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尖利,“我們以前孩子都是這么養大的,屎一把尿一把,不也長得好好的?你讀了幾天書,就真當自己是城里人了?”
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抱著女兒站起身,準備帶她去休息室。
周浩也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我,又轉頭去勸他媽:“媽,小晚也是為了孩子好,你別生氣。算了算了,大家快吃飯。”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臉上掛著息事寧人的笑,一手拉著我,一手輕輕拍著他媽的背。
他站在我們中間,像一堵密不透風的墻。
王桂芬甩開他的手,重重坐下,筷子拍在碗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什么都沒再說,抱著女兒,轉身走出了宴會廳。
身后,是周浩尷尬的招呼聲和親戚們重新響起不再熱烈的交談聲。
走廊里很安靜,我低頭看著懷里安睡的女兒,用小指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
我只是把她又抱緊了一點,緊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溫熱小小的呼吸。
2
百日宴后,公婆以幫忙帶孩子為由,住進了我家。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但空氣變了。
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周末,我做了滿滿一桌菜。周浩說,一家人,要的就是這個熱乎氣。
公公的酒杯已經空了三次,滿臉紅光。
婆婆王桂芬則慢條斯理地,把我燒的魚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挑出一根沒剔干凈的刺,扔在桌上。
我抱著女兒喂米糊,沒說話。
忽然,公公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夾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里,又端起了桌上的白酒瓶。
“看短視頻上都這么干!”他大笑著,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后拿起一雙筷子,在酒里蘸了蘸。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瞬間彌漫開。
我喂食的動作停了。
那雙沾滿晶瑩酒液的筷子,越過半個餐桌,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直接把孩子擄走,猛地塞進了我女兒的嘴里。
“從小練酒量,長大才能幫她爸擋酒!”
女兒小小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那不是平時的哭鬧,是純粹被劇痛和辛辣灼燒的尖叫。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什么都聽不見了。
我瘋了一樣沖過去,伸手就去搶孩子。
“你干什么!”
一只手從斜里伸出,狠狠將我推開。是婆婆。
我一個踉蹌,還沒站穩,臉上就挨了重重一下。
“啪!”
耳光聲清脆響亮。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里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
“你敢對你公公動手?反了天了!”婆婆的聲音又尖又利,像錐子一樣扎進我耳朵里,“不就是嘗口酒,金貴成這樣?你家生的是公主?。俊?br/>我捂著臉,死死盯著她。
她被我看得發毛,隨即怒火更盛,一根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不下蛋的雞,好不容易生個賠錢貨還當成寶!”
我聽見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釘子,釘進我的骨頭里。
周浩終于沖了上來。
我以為他會去搶孩子,會去質問他父母。
但他沒有。
他從身后死死地抱住了我,是抱住我,不是他們。
“小晚你冷靜點!小晚!”他的聲音急切又慌亂,在我耳邊像念咒一樣重復,“爸媽也是開個玩笑!他們沒有惡意的!你別沖動!”
一個玩笑。
我的女兒還在他爸手里,臉漲得通紅,被嗆得撕心裂肺地嗆咳,哭聲都變了調。而我的丈夫,在拉著我,讓我冷靜。
我掙扎的力氣,忽然就沒了。
身體一軟,被他拉扯著后退了兩步,腳下絆到椅子腿,整個人摔倒在地。
冰涼的地磚,隔著薄薄的衣料,刺得我一哆嗦。
我躺在地上,抬起頭。
視線越過周浩焦急的腿,我看見公公還在笑,他甚至把滿臉淚痕、嗆咳不止的女兒舉起來,上下晃著逗弄。
我看見婆婆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掛著勝利的冷笑。
我看見我的丈夫,站在我與他們之間,張開雙臂,像一個盡職盡責的調停人,在徒勞地維持和平。
3
我躺在地上,看著周浩。
他的嘴一張一合,似乎還在說著什么冷靜、開玩笑之類的話。
我一個字都聽不清,也一個字都不想聽。
我只是看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著地板慢慢坐起來。然后,我開口,聲音沙啞怒吼,像冰塊撞在玻璃上。
“周浩。”
他愣住了,停下了所有動作。
“你今天護不住我們娘倆,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們。”
這句話,我說得很慢。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像是在卸下千斤的重擔。
說完,我不再看他。
我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到自己都覺得陌生。我抄起餐桌上那瓶沒喝完的白酒,掄圓了,狠狠砸在公公腳邊。
“砰!”
酒瓶碎裂,玻璃渣混著酒液四濺。公公嚇得往后一跳,手里的孩子差點脫手。
所有人都被這聲巨響震住了。
我沒停。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我一把抓過茶幾上我產后補充的維生素瓶子,擰開蓋子,倒了一大把在手心。
我一步跨過去,左手死死掐住公公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他想反抗,可那只剛才還舉著我女兒的手,現在軟得像面條。
我把那一把五顏六色的藥片,全都塞進了他嘴里。
他唔唔地想吐,我右手拿起碎裂的酒瓶,把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對準他的嘴,就這么灌了進去。
酒液混著他沒咽下去的藥片,從他嘴角溢出來,狼狽不堪。
“啊——!你這個瘋子!”婆婆王桂芬尖叫著撲上來,揚手就要抓我的頭發。
我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這一聲,比剛才她打我的那下,更響,更狠。
她被打得一個趔趄,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扔掉酒瓶,捏著公公的臉,讓他看著我。
我笑了。
“你打我這下,我還給你?!?br/>然后,我的視線轉向公公,他被酒嗆得滿臉通紅,眼里全是恐懼。
“爸”我聲音很輕,“我剛給你吃的,是頭孢?!?br/>公公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我湊近他,用只有我們幾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頭孢配酒,說走就走?!?br/>“你不是愛開玩笑嗎?好不好笑?”
頭孢兩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在了他們頭頂。
上一秒還囂張跋扈的公婆,下一秒,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嘔……”公公再也忍不住,彎下腰,拼命地摳著自己的喉嚨,想把東西吐出來。
“殺人了!殺人了!”婆婆的聲音變了調,不再是尖叫,而是帶著哭腔的嚎叫。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我的腿,“小晚!小晚我錯了!我給你磕頭!你快叫救護車!你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就完了啊!”
我低頭,看著抱著我腿痛哭流涕的女人。
幾分鐘前,她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下蛋的雞“。
我慢慢抽回自己的腿,走到沙發邊,抱起了我那哭聲已經微弱下去的女兒。
我抱著女兒,跑回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反鎖。
門外,是周浩的拍門聲,一聲比一聲急。
“小晚!小晚你咋鎖門了,你開門??!”
客廳里,是婆婆驚慌失措的哭喊,夾雜著公公干嘔的聲音,和那句帶著恐懼的呢喃:“頭孢……真的是頭孢嗎……”
我沒理會。
我坐在床上,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拿出手機。
我先撥了120,后撥了110。
電話里,我的聲音冷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