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
“現在的小花一上鏡就恨不得把濾鏡焊臉上，可37年前，安徽姑娘袁玫卻求著化妝師把自己往‘路人’里整。”
1987年紅樓劇組，她本是薛寶釵頭號種子，身高差兩厘米被刷；換王熙鳳，導演一句“不夠辣”又泡湯。最后落到襲人——一個丫鬟，卻得管著寶玉的吃喝拉撒，溫順里帶刀子。她一句沒抱怨，只說：“行，我鉆進去。”
化妝師楊樹云拿起粉底先給她‘減顏色’，眉毛剃半截，眼尾往下拉，大紅唇直接換成豆沙灰。三小時，明艷的“金花”被揉進人群里找不著。袁玫照鏡子愣了半秒，咧嘴笑：“成了，這就是房里那個會勸爺讀書的姑娘。”
夜里回宿舍，她拿原著當小說重讀，邊邊角角做筆記：襲人勸寶玉那節，她標了十七個“軟”字——語氣得軟，眼神得軟，脊梁骨還得軟里有硬。實拍時，她跪在榻前一句“爺可要長進”，聲音輕得像貓，卻把寶玉噎得低頭。歐陽奮強后來回憶：鏡頭一停，袁玫起身卸妝，眼影一擦，那股子“丫鬟氣”嗖地散了，旁邊人全看呆——原來不是襲人附體，是她把襲人穿在了身上。
戲播完，觀眾記住的是那個低調到幾乎隱形的大丫頭，沒人想到她曾是黃梅戲臺柱，一亮相滿堂彩。袁玫沒借機炒熱度，轉身回安徽繼續唱戲，偶爾被采訪才漏一句：“角色大過天，臉大不過戲。”
現在打開短視頻，十級美顏把演員毛孔都磨平，卻磨不出第二個襲人。袁玫用最笨的辦法告訴大家：先把自個兒摁進塵土里，角色才能開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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