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遠方的牽掛（青年觀）

吳 月

最近，話題“辭家千里又千里，務必爭氣再爭氣”成為互聯網熱搜。長大后離開熟悉的家鄉，去往自己向往的地方，學習、生活、奮斗，感受世界，已經成為當下很多年輕人再熟悉不過的成長模式。許多年輕人在社交媒體上分享離家時的場景：有的拍下父母在高鐵站外的身影，有的回憶在陽臺上目送自己離開的祖輩，有的坦言，“每次都是笑著擺手，可轉身的一瞬間就‘撇嘴巴’了”。

前不久，我也經歷這樣的相送。休假結束返回工作城市，吃完“上車餃子”，父母送我到車站。輕松告別完，沒想到幾分鐘后又接到電話——原來是關心我帶大包小裹過安檢是否順利。那時我意識到，大步向前走時，背后又有父母幾多牽掛。

這樣的經歷，可能藏在許多游子心底。與青年同事交流，也有這樣的感受：快到年底，今年花了多少時間陪父母？捫心自問，常常是忙于自己的工作、生活，對父母的關心顯得不足。辭家千里的我們，在照顧好自己、努力爭氣的同時，心中也應有一個地方，留給遠方的身影。

“孩兒立志出鄉關”，離家去更廣闊的天地打拼，幾乎是青春時期的必然選擇。事實上，父母不會責怪子女的遠行。或許因為父輩也曾走過青春，他們對我們的“辭家”往往是理解、支持。關心，常以默默的形式：拿起電話，又斟酌我們是否正忙碌；翻看朋友圈，試圖從只言片語中解讀愛好與思緒；關注大城市的新聞與天氣，提醒天冷加衣；撥通電話，叮囑的是好好工作、保重身體，提起自己卻說“我們都很好，不用掛念”……

如果說這種離別里有父母克制的溫柔，那么，常回首亦是為人子女的情感表達。回首中，更能理解父母的心意，看清自己的來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讀父親的信，20多歲的朱自清更理解父親的惦記。“我真想告誡所有長大了的男孩子，千萬不要跟母親來這套倔強，羞澀就更不必，我已經懂了可我已經來不及了。”重返地壇，史鐵生讀懂了母親堅忍的意志、不張揚的愛。父母的牽掛與子女的眷戀，常常是共通的情感。看見父母、理解父母，是回應愛意最簡單的方式。

在外打拼與關愛父母，是否一定不能兩全？除了回首，我們能做的還有許多。在一個互聯網社交平臺上，“關愛父母學院”“給媽媽買衣服”等小組匯集了不少年輕人。大家給彼此出著主意，感嘆不僅做父母需要學習，做子女也是一門課題。其實，心意往往就在細微處：分享自己的生活，電話里多一些耐心，生日時選一份小禮物……如同父母對我們的愛，在日常里生根。

還有出門在外的年輕人，提出“互幫父母計劃”，為陌生人的父母長輩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為機場里語言不通的老人當翻譯，給地鐵里看路線的老人指指路，幫不擅長電子設備的老人點點屏幕……有人說，“我照顧大家爸媽，大家也照顧我爸媽”，這何嘗不是一種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又或許，離開是為了回來。辭家千里，歸期有時。或是假日的暖心陪伴，或是載著學識回歸故里，送我們離開的人，也在盼著我們歸來。要知道，有路在前方，有父母在身邊，這是我們該珍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