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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節氣已至,我國北方的湖面上開始結起厚厚的冰層,人們滑冰、拖冰床、打冰陀螺,熱鬧的冰嬉圖也徐徐展開。為何“冰嬉”傳統在北方興盛?這些冬季限定快樂,是否也曾屬于上海?地方志給出的答案令人驚訝:在氣候扮演“魔術師”的特殊年份,上海人真的曾踏足冰面,留下短暫的“冰雪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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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冰嬉傳統難在江南扎根?
雪寒冷潔白,積雪覆蓋之下,世界都變成一片冰清玉潔。“由此,雪也成為中國山水傳統中的代表性意象。”上海工藝美術職業學院非遺理論與應用創新基地研究員方云說,除了吟詩作畫,在冰雪覆蓋的北方,古人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與寒冬嬉戲,也就是冰嬉。“從宋代的宮廷娛樂到清代的軍事訓練,冰嬉不僅是一項體育活動,更是文化、軍事與娛樂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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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嬉圖》
穩定的冰嬉活動需要一個硬核條件:河流湖面必須結出厚實且持久的冰層。我國北方冬季干冷漫長,湖面封凍期可達數月,冰層堅實,這為豐富多彩的冰嬉習俗提供了天然的舞臺。清代更將冰嬉提升為“國俗”,每年于北海舉辦皇家冰嬉大典,表演者身著勁裝,在冰上完成射箭、舞刀、疊羅漢等高難度項目,場面恢宏,堪稱冬日“冰雪奧運會”。民間的冰嬉活動則更為生動多樣。除了常見的溜冰,還有冰上蹴鞠、冰床嬉戲等。所謂“冰床”,亦稱“拖床”,是在木板下鑲鐵條,由人牽引或利用慣性在冰上滑行,既作交通工具,也是娛樂工具。此外,冰上拉力、打冰陀螺等,都是過去北方冬季常見的游樂項目。
然而,這些熱鬧的景象卻難以“南下”?關鍵難點還是在于氣候。上海地處亞熱帶季風區,冬季溫和濕潤。氣象數據顯示,近現代上海日最低氣溫低于-10℃的嚴寒屈指可數。加上河網受潮汐影響,水溫不易降至冰點以下,難以形成足夠承載人活動的穩定冰層。因此,這種需要“天時地利”的持續性冰嬉民俗很難在長三角地區扎根。
上海氣候完全與“冰上行走”絕緣嗎?
今天的上海異常暖和,但是,氣象專家鄔銳說,氣候的“劇本”并非一成不變,上海也曾卷入“凜冽的特輯”。在一段被稱為“明清小冰期”(約15至19世紀)的時期,申城就有過罕見的冰雪體驗。
史料中的多份記載讓人身臨其“寒”。《上海氣象志》明確記錄:明正德四年(1509年)冬,極寒,竹柏槁死,橙橘絕種,黃浦江冰厚2~3尺,經月不解。也就是說,換算成現代單位,黃浦江面的冰層厚度約為60至90厘米,而且結冰持續一個月未化凍。《明實錄》描述得更為生動:“冰厚二三尺,人可騎馬如履平地。”而《同治上海縣志》提到,順治十五年(1658年)冬,“嚴寒大雪屢降,積三四尺”。可以想見,在極端的嚴寒下,上海也曾出現過河面封凍、積雪沒膝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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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網絡
方云猜想,雖然沒有詳細的圖片或細節記載,但當時的人們或許和現代人一樣,不會放棄這樣難得的與自然互動的機會,也曾出現過冰上行走、雪地嬉戲那樣北方常見的場景。
上海人是怎么制作冰雪快樂?
依賴天然厚冰的冰嬉不能遷徙到上海,但上海人對冰雪樂趣的追求從未停止。當自然條件不足,人造的冰雪快樂便悄然興起:百年前,上海人就開始“溜冰”,也稱“跑冰”,其實就是今日的輪滑。早在1879年,《申報》中就已經有上海開辦溜冰場的記錄,首家商業溜冰場出現在廣東路,提供的是四輪滾軸溜冰。此后,這項活動迅速在上海風靡,一時間涌現了眾多溜冰場。當時的永安公司將永安新廈4層樓面全部辟為溜冰場,一度成為當時上海聞名遐邇的網紅地標。專業化也隨之跟進,健北溜冰會、上海溜冰聯合會等組織相繼成立。“溜冰”逐漸成為親切的市民體驗。到了1981年,上海市輪滑協會成立。
隨著氣候變暖,黃浦江封凍這類極端事件的發生概率已微乎其微,但是,上海人始終保持著對冰雪的好奇和向往。除了旱冰輪滑場,申城還有許多室內真冰場、滑雪館,讓人在任何季節都能享受“冰嬉”之樂。
原標題:《新民節氣·大雪|上海的“冰嬉智慧”:當不了原住民,就當“冰雪快樂”發明家》
欄目編輯:馬亞寧
本文作者:新民晚報 馬丹
圖片來源:新民手繪 王嘉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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