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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是我最后的340萬,您拿著養老吧。"我顫抖著把銀行卡放在父親手里。
父親看著卡片,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兒子,你真的決定了?"
"公司破產了,債務我會想辦法還清的。"我咬著牙說道,"您辛苦了一輩子,不能讓您晚年還為錢發愁。"
父親沉默了很久,最終收下了卡片:"那你以后怎么辦?"
"我還年輕,從頭再來就是了。"我強撐著笑容,心里卻如刀絞一般。
這340萬,是我傾盡所有后最后的家底。
01
五年前的那個秋日,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時的我意氣風發,剛滿30歲就已經是一家科技公司的CEO。公司在我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年營收過億,在行業內小有名氣。我住著江景豪宅,開著進口跑車,過著許多人羨慕的生活。
父親林國華是個樸實的退休工人,一輩子省吃儉用。每次我回家看他,他總是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舊襯衫,住在那套八十年代的老房子里。我多次勸他搬到我那里住,或者給他買套新房子,但他總是擺手拒絕。
"我一個老頭子,住這里就夠了。你把錢留著發展事業,別為我操心。"父親總是這樣說。
那時候我以為,父親只是不想給我增加負擔。我暗暗發誓,等公司再上一個臺階,一定要讓父親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命運卻和我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那年下半年,經濟形勢急轉直下,我們的幾個大客戶相繼取消訂單。更要命的是,我們投入巨資研發的新產品遭遇了技術瓶頸,遲遲無法上市。銀行貸款到期,供應商催款,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
我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拼命想挽救公司。可是資金鏈斷裂就像決堤的洪水,根本無法阻擋。短短半年時間,公司就徹底垮了。
更可怕的是,為了給公司籌集資金,我把房子、車子全部抵押了出去,甚至還向朋友們借了不少錢。公司破產后,這些債務全部壓在了我身上。
清算完所有資產后,我手里只剩下340萬現金。而我欠下的債務,卻有近千萬。
02
"兒子,你這是何苦呢。"父親接過銀行卡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手在發抖。
"爸,您別這么說。"我強忍著眼淚,"這些年我忙著事業,都沒有好好孝敬您。現在公司沒了,我也該承擔起做兒子的責任了。"
父親沉默了很久,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南方闖闖,重新開始。"我已經想好了,"那邊機會多,說不定能東山再起。"
"好,男人就該有這股勁兒。"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離開的那天,父親親自送我到車站。看著他佝僂的背影,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忙于事業,陪伴父親的時間屈指可數。現在公司垮了,我連照顧他的能力都沒有了。
火車啟動的瞬間,我看到父親在月臺上向我揮手。那一刻,我暗暗發誓:一定要重新站起來,讓父親過上好日子。
在南方的日子異常艱難。我租住在一間十幾平米的地下室里,每天吃最便宜的盒飯。為了節省開支,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
最開始的幾個月,我四處投簡歷,但是因為破產的經歷,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要我。后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銷售工作,薪水微薄,但我毫不在意。只要能賺錢還債,再苦我也能忍。
每個月我都會給父親打電話,問他身體怎么樣,錢夠不夠用。父親總是說一切都好,讓我不要擔心。有時候通話時間長了,我能聽出他聲音里的疲憊,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03
在外打拼的第二年,我終于抓住了一個機會。
一家互聯網公司看中了我之前的創業經驗,邀請我擔任市場總監。雖然薪水不高,但這份工作讓我重新找到了自信。我拼命工作,很快就做出了不俗的業績。
公司的老板是個年輕的80后,他對我的能力很認可。不到一年時間,我就被提升為副總裁,薪水也翻了好幾倍。
有了穩定收入后,我開始著手還債。雖然進度緩慢,但至少看到了希望。每個月除了基本生活費,我把所有收入都用來還債。
這期間,我依然定期給父親打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很有精神,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些。有時候我想給他多匯點錢,但他總是拒絕,說340萬夠他花很久了。
"你先把自己的債還清,別為我操心。"父親在電話里這樣說道。
第三年的時候,機會再次降臨。我們公司被一家大企業收購了,我作為核心管理層,獲得了一筆不小的股權激勵。更重要的是,收購方決定讓我負責一個新項目,這個項目的前景非常廣闊。
那段時間,我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新項目進展順利,我的收入也水漲船高。終于,在第四年的時候,我把所有債務都還清了。
那一刻,我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五年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終于卸下了,我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04
債務還清后,我開始考慮創業的事情。
這些年的經歷讓我積累了豐富的行業資源和管理經驗,手里也有了一些啟動資金。更重要的是,我在新項目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機會。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辭職創業。這一次,我要更加謹慎,絕不能重蹈覆轍。
新公司起步雖然艱難,但我有了上次的教訓,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我們專注于一個細分市場,用了一年多時間就站穩了腳跟。
第二年,公司開始盈利。第三年,我們拿到了一筆天使投資,業務開始快速擴張。
就在這個時候,父親的電話打來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想讓我回來看看他。
我心里一緊,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這么多年來,父親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身體不舒服,這次一定是遇到什么問題了。
回到家鄉后,我直奔父親住的老房子。推開門的瞬間,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父親明顯瘦了很多,臉色也很不好。但更讓我意外的是,房間里竟然堆著很多文件和資料,看起來像是一些商業文檔。
"爸,您這是在干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父親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兒子,你回來了。"
"您的身體怎么樣?需要去醫院檢查嗎?"我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年紀大了,有些累。"父親擺擺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看到父親嚴肅的表情,我心里涌起不祥的預感。
05
"兒子,你坐下。"父親指了指沙發。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等待他開口。
父親沉默了很久,然后走到一個舊柜子前,從里面取出了一個文件袋。
"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父親的聲音有些哽咽,"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真相,但又怕影響你奮斗的決心。"
"什么真相?"我感到莫名的緊張。
父親把文件袋遞給我:"你先看看這個。"
我顫抖著接過文件袋,里面是一些股權證書和商業合同。當我看清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些文件顯示,父親竟然是好幾家公司的股東,而且持股比例都不小。其中有一份合同特別引人注目,那是一家新能源公司的原始股權證書,上面赫然寫著父親的名字。
"爸,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清狀況。
父親深深地看著我:"兒子,其實你給我的那340萬,我一分都沒有動。"
說完,他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張銀行卡,正是我五年前給他的那張。
"而且..."父親頓了頓,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芒,"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他慢慢走向那堆文件,拿起其中一份,轉過身來看著我。
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我感到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06
"兒子,你當年落在我這里的,不是340萬現金。"父親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像雷鳴,"是3000萬的原始股。"
我感覺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人如遭雷擊。
"什么?"我幾乎是失聲喊出來的。
父親拿起那份泛黃的股權證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我的名字:"還記得你剛創業那會兒,有個朋友找你投資他們的新能源項目嗎?你當時手頭緊,就用公司的340萬現金換了他們10%的原始股。"
記憶如潮水般涌回。確實有這么回事,那是我創業初期,一個大學同學來找我投資。他們做的是鋰電池技術,當時我覺得前景不錯,就投了340萬進去。但后來我忙于自己公司的事務,幾乎忘了這件事。
"公司破產清算的時候,這份股權證書被遺忘在辦公室的保險柜里。"父親繼續說道,"后來清算組的人發現了,按照法律程序,通知了股權對應的公司。"
我的心跳快得像打鼓。
"那家新能源公司的人找到我,說這份股權證書的主人是你,但當時你已經去了南方。他們問我怎么處理,我就說先代為保管。"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兒子,你知道這家公司后來發生了什么嗎?"
我搖搖頭,整個人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兩年前,他們在創業板上市了。"父親說出了一個讓我幾乎暈厥的事實,"現在市值300億。你手里這10%的股權,按照昨天的收盤價計算,價值30億。"
30億!
我感到天旋地轉,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07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拼命搖頭,"一定是搞錯了什么!"
父親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樣子,眼中滿是慈愛:"兒子,這是真的。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這家公司的發展,委托律師處理相關事務。你的股權證書就在這里,一直等著你回來。"
他把那份股權證書放到我手里。證書確實是真的,上面的鋼印、簽名都很清晰,而且經過了公證。
"可是...可是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的聲音在顫抖,"這五年來,我過得那么艱難,您為什么要瞞著我?"
父親沉默了很久,眼中閃過復雜的光芒:"兒子,你想想,如果我早點告訴你,你還會那么拼命嗎?還會從失敗中學到那些寶貴的經驗嗎?"
"可是我..."
"這五年來,我眼睜睜看著你受苦,心里比誰都難受。"父親的眼眶濕潤了,"但我知道,只有經歷過真正的低谷,你才能真正成長。現在的你,和五年前的你,完全不一樣了。"
我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股權證書,腦海里閃過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確實,破產的經歷雖然痛苦,但也讓我學會了堅韌、謙遜和珍惜。
"而且,"父親繼續說道,"我也想看看,我的兒子到底有多少能耐。事實證明,你沒有讓我失望。即使一無所有,你也能重新站起來。"
這時我才明白,父親這些年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他既要看著兒子受苦而保持沉默,又要獨自承擔這個天大的秘密。
"那您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我問道。
"我用那340萬現金做了一些小投資,都是很穩健的項目。"父親指了指房間里的那些文件,"這些年下來,也賺了不少。加上你那些股權的分紅,我的日子過得比你想象的要好。"
分紅!我又是一陣眩暈。這些年來,那家新能源公司肯定分了不少紅,而我作為股東,竟然毫不知情。
08
"爸,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我握著股權證書的手在發抖。
"什么都不用說,你能回來就夠了。"父親拍著我的肩膀,"現在你知道真相了,這些股權該怎么處理,你自己決定。"
我看著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心中涌起無盡的感動和愧疚。這個樸實的父親,用他獨特的方式保護著我,成就著我。
"爸,這些年您太累了。"我緊緊抱住父親,"以后讓我來照顧您。"
"傻孩子,我不需要你照顧。"父親輕撫著我的后背,"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真正的財富不是這些數字,而是一個人面對困境時的勇氣和品格。"
我點點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后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委托律師處理了股權轉移手續,正式成為了這家新能源公司10%股權的擁有者。但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生命中真正寶貴的東西。
我把自己的公司搬回了家鄉,每天都能陪在父親身邊。那些股權我只保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成立了慈善基金,專門幫助那些遇到困難的創業者。
因為我深深明白,金錢只是生活的工具,而不是生活的目的。真正的富有,是擁有面對任何困境都不屈服的勇氣,是擁有無論何時都不忘初心的品格。
而這些,都是父親給我上的最寶貴的一課。
現在,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我都會陪父親在老房子的小院里喝茶聊天。看著他滿足的笑容,我知道,我們都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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