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曾擔任紅四方面軍總指揮,1955年也作為紅四方面軍的代表獲授元帥軍銜。
但回顧紅四方面軍的歷史,他在部隊里一直不是實權(quán)最大的,按照黨指揮槍的原則,上面還有張主席和陳昌浩。張、陳二人都是奉中央命令空降鄂豫皖,之后一直在高位。
老張通過多次對自己人下狠手,樹立了權(quán)威;陳昌浩則是以四方面軍總政委之職,配合徐帥領(lǐng)導(dǎo)作戰(zhàn),部隊上下都很服他。這一點徐帥在回憶錄里也說過:“那時陳昌浩的威望不低于我,他能說會寫,打仗勇敢,又是政治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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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后來的歷史大家都知道,因為一場草地分兵,很多人的命運發(fā)生巨大變化。老張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導(dǎo)致三大主力會師于陜北后挨批評,最終在陳紹禹回國后做出叛逃之事;
徐帥也無可避免受到了影響,不過好在他革命思想很堅定,又是主力四方面軍的軍事主官,1955年仍被授予元帥軍銜;
但陳昌浩的際遇就有些奇怪,跟很多人所想的不同,草地分兵后,他并未盲從老張,很多事情跟徐帥一樣選擇站在了老張的對立面。既然如此,為何他后來跟徐帥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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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很多人印象中,陳昌浩和老張就是綁定的,很多政策皆出自二人之手。
這種情況在鄂豫皖、在川陜常見,但在草地分兵是否要追隨中央北上的前前后后,陳昌浩確實不贊同老張。我們來看看當初的經(jīng)過就知道了。
1935年6月懋功會師不久,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進行了混編,將一方面軍的紅5軍、紅32軍、四方面軍的紅9軍、紅31軍、紅33軍等部編成左路軍,朱老總、老張、劉伯承等人為主要領(lǐng)導(dǎo);
將一方面軍的紅1軍、紅3軍、四方面軍的紅4軍、紅30軍等部編成右路軍,毛主席、周總理、徐帥、陳昌浩等人為主要領(lǐng)導(dǎo)。
當時為了編制達成一致,一方面軍的“軍團”都改為了“軍”,紅32軍即原紅九軍團,其余三個軍數(shù)字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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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番部署能看得出來,右路軍是以紅一為主,左路軍則是以紅四為主。基于這個背景,兩部在執(zhí)行北上方針時有很大區(qū)別,右路軍打得很堅決,成功拿下包座,為左路軍前進掃平道路。然而,這時老張卻以各種理由拒絕前進。
此舉讓大家都很忐忑,9月8日,徐帥和陳昌浩也參與了聯(lián)名電,告知老張:“我們意以不分散主力為原則,左路速來北進為上策,右路南去南進為下策”,這時陳昌浩跟徐帥一樣,站在了中央一邊。
然而9月9日,老張發(fā)來一封語氣強硬的電報,導(dǎo)致當晚中央連夜帶著紅1軍、紅3軍單獨北上,氣氛一下子無比凝重,很可能會擦槍走火。徐帥在回憶錄里記下了那一幕,并且對陳昌浩持贊揚態(tài)度:
“前面有人不明真相,打電話來請示:他們走了,還對我們警戒,打不打?陳昌浩拿著電話筒,問我怎么辦?我說:哪有紅軍打紅軍的道理!叫他們聽指揮,無論如何不能打!陳昌浩不錯,當時完全同意我的意見,作了答復(fù),避免了事態(tài)的進一步惡化。他是政治委員,有最后決定權(quán),假如他感情用事,下決心打,我是很難阻止的。在這點上,不能否認陳昌浩同志維護團結(ji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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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為了四方面軍,徐帥和陳昌浩率部南下,但是,他們都不贊同老張的“另立”。1935年10月,老張在卓木碉會議上公然做了重大錯誤之事。但是在這場會議上,陳昌浩卻全場沉默,即便老張示意他站出來支持,他也沒有響應(yīng)。
據(jù)時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后來的開國上將傅鐘回憶錄所述:關(guān)于張自立‘中央’問題……那個委員名單,全是張和黃超搞的,別人概不知道。那天晚上開會,事先都不摸底,陳昌浩同志也不曉得要干什么。
傅鐘寫回憶錄之時,陳昌浩已不是重要領(lǐng)導(dǎo),完全不用幫他隱瞞什么,真實性很高。
其實就1935年而言,除非像毛主席那樣具有非凡的戰(zhàn)略眼光,大多數(shù)人根本不知道哪條路更有前景,他們能看到的是紅四情況要好得多,所以陳昌浩思考過后才率部南下。
但作為一名空降的政工干部,陳昌浩清楚地知道“另立”所帶來的危害有多大。他和老張空降到鄂豫皖能很快掌權(quán),所有干部都服從命令,不正是因為背后代表著中央嗎?現(xiàn)在老張公然把這根基都摧毀了,那還算革命隊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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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昌浩不再盲從老張,開始進行了深度的轉(zhuǎn)變。
當南下部隊在百丈關(guān)受挫后,越來越多人明白,所謂的“打到成都吃大米”已不可能實現(xiàn),老張威望大損。隨后從莫斯科返回的張浩傳達共產(chǎn)國際的指示,老張無奈宣布取消“另立”。
不過老張知道自己的錯誤很大,擔心北上會被批評,所以想著帶部隊西去,爭取到靠近蘇聯(lián)的地區(qū)自己發(fā)展。
對于這個問題,陳昌浩沒有附和。當時朱老總提議部隊不在甘南停留,要越過西(安)蘭(州),到陜北與紅一方面軍會師,陳昌浩立馬表示贊同。
老張仍不愿放棄,9月16日到18日的岷州會議,老張蠱惑道:“日本的實力很強,我們?nèi)リ儽焙狭σ惶幰泊虿灰欢艽虻眠^,最好的辦法是我們向西發(fā)展,變?yōu)樘K維埃的后方,做抗日的后備軍。”只是這套說辭已沒什么人信,還是支持北上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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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見得不到支持,再度玩起了假裝妥協(xié)的做法,會議上表示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但一散會就私自去聯(lián)系部隊,準備強行西進。
陳昌浩聽到消息后,立即以四方面軍總指揮部的名義下令,不準任何部隊向西行動,同時他對朱老總和劉伯承表示,北上計劃不會因為個別人更改。
這個轉(zhuǎn)變讓老張錯愕,如此關(guān)頭他迫切需要陳昌浩的支持,就找到陳哭訴,想打感情牌。然而陳昌浩只是冷冰冰地說:我們都是黨員,犯了錯要勇敢承認,聽候中央處理,哭是沒用的。
老張也是豁出去了,一招不通又想辦法,跑到甘肅漳縣的紅四方面軍前敵指揮部,當著眾多干部的面顛倒是非,說自己在岷州會議被架空,陳昌浩想要奪權(quán)。因為他在紅四方面軍中的地位太高,不明所以的干部聽信了他的話。
朱德與傅鐘后腳也趕到漳縣,但在老張的欺瞞之下,軍隊還是向西開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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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朝令夕改的行為讓下面的指戰(zhàn)員殊為迷茫,如果是在持續(xù)大勝的背景下,大家還能理解,但此時損兵折將,還漫無目的地到處亂竄,誰心里不犯嘀咕?
9月27日,眼看部隊士氣愈發(fā)敵軍,高級干部們在洮州召開了會議,此時大家基本都了解岷州會議的來龍去脈,所以不再附和老張。傅鐘將軍在《西北局的光榮使命》中有講到此次會議的經(jīng)過。
最開始老張還試圖混淆是非,說要先打到迪化,獲取了共產(chǎn)國際援助再返回陜北與一方面會師。陳昌浩馬上就站起來反駁:從地圖上看又要過一遍草地,部隊都怕了,再走草地開小差的會增多,還怎么帶?
一貫沉默的徐帥也開了口:鄂豫皖出來的同志不想再折騰了!老張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孤家寡人,就沒有了底氣,只得同意北上。
會議結(jié)束后,陳昌浩心情特別好,李先念幾十年后還提到過那一幕:陳昌浩再見到我們可得意啦,一進門就說‘先念呀,沒問題了,殺個雞吃吧!‘然后又走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們統(tǒng)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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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進駐洮州的紅四方面軍接到命令,先后分三路前往陜北。最終,三大主力于10月成功會師,艱難的長征宣告結(jié)束。
縱觀南下、西進再北上這一路的過程,陳昌浩的選擇基本跟徐帥一樣,從中做出的正面影響不比徐帥小。既然如此,為何后來他的處境又比徐帥差了很多呢?
一來他是政工干部,在鄂豫皖和川陜時的事情,涉及程度就要比軍事主官徐帥深。二來西路軍失利后,他沒有跟徐帥一樣堅決返回陜北。
徐帥是無論遇到多大困難都一心往中央的方向趕,陳昌浩則是先回了湖北老家一趟。最關(guān)鍵的是,他在途中經(jīng)過了西安,如果有去陜北的念頭,這里轉(zhuǎn)個方向很快就能到達。
然而,陳昌浩沒有。也不知他是擔憂被批還是想重新拉起一支隊伍,總之就是沒有。這種僥幸心理,深深影響到了陳昌浩后來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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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湖北沒多久就去找了高敬亭,然而高敬亭不買賬,還帶著部隊走遠了。
此時的大別山繼續(xù)戰(zhàn)斗的紅軍隊伍就只有高的紅28軍,這里容不下,陳昌浩也就沒發(fā)揮的空間,猶豫一陣后只能前去陜北,而這個時間已是1937年8月,距離他離開西路軍已過去近半年。
為什么說陳昌浩沒有及時去陜北影響大呢?概因當年組織里的人極為重視黨性,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都積極朝著黨的方向前進,這才是值得肯定的做法。遇到挫折就恐懼、就逃避,那會被認為黨性不夠,很難擔得起大任。
如果他跟徐帥一樣,冒著被殺、被抓的風險奔赴中央所在的延安,那批評或許還會有,但將來的重用肯定也會有。所以,行動決定命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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