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陛下，臣建的城墻確實短了六里。”
劉伯溫跪在泥濘的工地上，朱元璋的臉色鐵青如鍋底。
“你這是欺君之罪！”皇帝的聲音在秋風中顫抖著。
劉伯溫抬起頭，眼中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絲莫名的從容：“請陛下過目。”
他從懷中掏出一卷圖紙...
01
洪武三年的應天府，到處都是建設的聲音。
錘子敲擊石頭，鐵鍬鏟起泥土，獨輪車吱吱嘎嘎地在街道上穿行。
朱元璋這個農民出身的皇帝，對城墻有著近乎偏執的熱愛。
“四十八里，一里都不能少。”朱元璋指著桌案上的地圖，手指頭都在顫抖。“劉先生，這城墻關系到江山社稷，馬虎不得。”
劉伯溫點點頭。他這個人說話向來不多，但做事從不含糊。“皇上放心，三年之內，必定完工。”
“銀子夠不夠？”朱元璋又問。
“戶部撥了一百二十萬兩，夠用。”劉伯溫回答得很簡單。
朱元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劉先生，朕跟你說實話，這城墻不光是為了防敵，也是為了讓百姓安心。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臣明白。”
“那就好。記住，四十八里，一里都不能少。”
劉伯溫拱手告退。
工程從春天開始。
劉伯溫每天天不亮就到工地。他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手里拿著一根丈量的竹竿，從東門走到西門，從南門走到北門。
工匠們都覺得這個總監工有點奇怪。
“劉大人，別的監工都坐在棚子里喝茶，您怎么天天在外頭曬太陽？”石匠老王忍不住問。
“看地。”劉伯溫的回答很簡單。
“看什么地？”
“看這地能不能建城墻。”
老王撓撓頭，不太明白。地就是地，能有什么不同？
劉伯溫卻很認真。他蹲下身子，用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面聞聞，然后用舌頭舔一下。
“劉大人，您這是干什么？”
“嘗土質。”劉伯溫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土。“土質不同，建出來的城墻牢固程度也不同。”
老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看了一個月的地，劉伯溫開始畫圖紙。
他的圖紙畫得很細，每一段城墻的高度、厚度、用料，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工匠們拿到圖紙，按圖施工，倒也順利。
工地上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每天天一亮，工匠們就開始干活。搬石頭，和泥漿，砌墻體。劉伯溫在工地上轉來轉去，時不時停下來指點幾句。
“老李，這石頭縫隙太大，重新砌。”
“小張，泥漿太稀了，再加點土。”
“王師傅，這段墻體不夠垂直，拆了重建。”
工匠們都說劉伯溫要求嚴格，但也都服他。因為他說得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懂技術。
問題出現在第二個月。
“劉大人，您這圖紙怎么又改了？”工頭老李拿著新圖紙，滿臉困惑。“昨天還是四十八里，今天怎么變成四十六里了？”
劉伯溫頭也不抬，繼續在圖紙上畫線。“按新圖紙來。”
“可是...”
“沒有可是，按圖紙來就行。”
老李撓撓頭，不敢多問。但私下里，他跟其他工匠議論。
“劉大人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改圖紙？”
“誰知道呢，反正工錢照給，咱們干活就是了。”
“可是皇上不是說要四十八里嗎？”
“噓，小聲點，這種話能亂說嗎？”
到了第三個月，圖紙又改了。四十六里變成了四十四里。
這次改動比較大，有些已經開工的地段要重新調整。工匠們開始抱怨。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完工啊？”
“改來改去，浪費多少材料？”
“劉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劉伯溫聽到這些議論，也不生氣。他把幾個工頭叫到一起。
“我知道大家有意見，”他說。“但這樣改動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老李問。
“現在還不能說，等工程完了就明白了。”
“那皇上那邊怎么交代？”
“皇上那邊我會處理。你們只管按圖紙干活。”
工頭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
第四個月，圖紙再次修改。四十四里變成了四十二里。
這次連工頭們都坐不住了。
“劉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老李小心翼翼地說。“工匠們議論紛紛，士氣都受影響了。”
“而且，”另一個工頭老趙接話。“材料用量和原來計劃差得越來越多。工部那邊要是查賬，怎么解釋？”
劉伯溫放下手里的筆，看著這幾個工頭。
“我問你們，”他說。“這幾個月干下來，活兒累不累？”
“不累。”老李老實回答。“比預想的要輕松。”
“為什么輕松？”
“因為...因為避開了那幾個難挖的地方。”
劉伯溫點點頭。“那就繼續干。其他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工頭們只好繼續按新圖紙施工。
02
消息很快傳到了朝廷。
工部侍郎趙明德是個心細的人。他每個月都要審查各項工程的開支報告。看到城墻工程的材料用量連續幾個月遞減，覺得有問題。
“這不對啊，”他對手下說。“按說工程越往后，用料應該越多才對。怎么反倒越來越少了？”
“趙大人，會不會是工程進度有問題？”
“去，派幾個人到工地實地看看。”
派去的人回來報告，城墻確實在建，而且質量看起來不錯。但是長度明顯不對。
“什么意思？”趙明德問。
“我們粗略測量了一下，現在建好的部分加起來，最多四十二里。距離皇上要求的四十八里，還差六里。”
趙明德大吃一驚。“你們測量準確嗎？”
“基本準確。而且我們還問了幾個工匠，他們也說圖紙改過好幾次，越改越短。”
趙明德在房間里踱步。這件事非同小可。皇上明確要求四十八里，現在只建四十二里，這是欺君大罪。
“這事要不要上報？”手下問。
趙明德猶豫了一下。劉伯溫這個人，在朝廷里威望很高，而且深得皇上信任。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就告發他，萬一搞錯了，自己就完蛋了。
“再去仔細查一遍，”他說。“一定要查清楚。”
第二次調查更加詳細。派去的人不僅測量了長度，還詢問了更多工匠，甚至偷偷看了圖紙。
結果證實了第一次的發現。
城墻確實只有四十二里，而且這不是施工錯誤，而是劉伯溫主動從圖紙上刪掉的。
趙明德沒有選擇了。
他連夜寫了奏折。
“皇上，臣發現城墻工程有重大問題。劉伯溫私自縮短城墻長度，現已查明少建六里。此事關系重大，請皇上定奪。”
奏折送到朱元璋手里的時候，皇帝正在批閱其他公文。
看到奏折的內容，朱元璋的臉色瞬間變了。
“什么？城墻短了六里？”朱元璋把奏折摔在地上。“劉伯溫這是要干什么？”
宦官曹化淳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說：“皇上，會不會是誤會？”
“誤會？”朱元璋冷笑一聲。“六里的城墻，這能是誤會？”
“要不要先把劉大人叫來問問？”
“問什么問？”朱元璋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他要是想解釋，早就解釋了。這么長時間一聲不吭，明擺著是心虛。”
曹化淳不敢再說話。
朱元璋越想越氣。他把劉伯溫當作心腹，城墻這么重要的工程都交給他負責。沒想到劉伯溫居然背著自己搞小動作。
“立刻派人去查！”朱元璋下令。“我要確切的數字，一尺都不能差！”
派去的人是工部的專業人員，測量結果更加準確。
城墻總長四十二里三分，比皇上要求的四十八里少了五里七分。
而且，根據工地上的人反映，這個縮短是故意的，不是意外。
朱元璋看到報告，暴怒。
“傳朕旨意，召集文武百官！”皇帝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文武百官被緊急召集到大殿。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皇帝的臉色，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諸位愛卿，”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嚇人。“劉伯溫建城墻，私自縮短六里，你們說這是什么罪？”
大殿里一片寂靜。
大臣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劉伯溫在朝廷里威望極高，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戶部尚書楊憲第一個開口：“皇上，消息準確嗎？”
“朕派人實地測量過了，準確無誤。”朱元璋的聲音冰冷。“四十八里的城墻，他給朕建了四十二里。”
兵部尚書馮勝說：“皇上，這確實是大問題。但劉大人向來做事穩重，會不會有什么特殊原因？”
“特殊原因？”朱元璋冷笑。“什么特殊原因能讓他私自改變朕的旨意？”
禮部尚書李善長小心地說：“皇上，要不要先把劉大人叫來，聽聽他的解釋？”
“解釋什么？”朱元璋的聲音越來越高。“事實擺在那里，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大殿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大臣們都知道，皇帝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在朱元璋看來，劉伯溫這不僅是工作失誤，更是欺君之罪。
戶部尚書楊憲看出了皇帝的意圖，馬上表態：“皇上，臣認為此事性質嚴重。劉伯溫身為總監工，私改工程設計，這是目無君上！”
工部尚書李新也說：“而且還涉嫌貪污。六里城墻的材料和工錢，這可不是小數目。”
其他大臣見這兩位尚書都這么說，也紛紛附和。
“請皇上嚴查此事！”
“不嚴懲不足以正法紀！”
“臣等支持皇上的決定！”
只有少數幾個大臣保持沉默。他們對劉伯溫這個人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犯這樣的錯誤。
朱元璋聽著群臣的議論，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傳朕旨意，”皇帝站起身來。“明日朕親自去工地，當面問罪劉伯溫！”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03
劉伯溫要倒霉了，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在明朝的官場上，欺君是最嚴重的罪名之一。就算劉伯溫功勞再大，這次恐怕也難逃一死。
消息傳到工地，整個工地都安靜下來。
工匠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皇上明天要來？”
“是啊，而且是來問罪的。”
“劉大人這次麻煩大了。”
“唉，劉大人對咱們一直不錯，希望他能化險為夷。”
劉伯溫照常在工地上巡視，臉色平靜如水。
他好像完全沒有聽到那些傳言，該干什么還干什么。檢查工程質量，指導施工技術，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劉大人，”工頭老李忍不住問。“明天皇上要來，您心里不緊張嗎？”
“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劉伯溫的聲音很平靜。
“可是聽說皇上很生氣。”
“生氣就生氣唄，又不是世界末日。”
老李看著劉伯溫的表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換了別人，這個時候早就慌成一團了。
“劉大人，要不要提前想想怎么解釋？”
“解釋什么？”劉伯溫反問。
“解釋為什么要縮短城墻啊。”
劉伯溫停下腳步，看著老李。“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老李愣了一下。“這個...臣不敢說。”
“那就沒什么好解釋的。”劉伯溫繼續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朱元璋的車駕就到了工地。
皇帝沒有穿平時的龍袍，而是穿了一件朱紅色的常服。但即使這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還是讓整個工地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
隨行的文武百官跟在后面，一個個臉色嚴肅。
工匠們早就停下了手里的活，遠遠地站著觀看。
劉伯溫早就等在工地入口。
看到皇帝的車駕，他走上前去，跪在地上。“臣劉伯溫參見皇上。”
朱元璋從車上下來，看都沒看劉伯溫一眼，徑直走向工地。
他的臉色鐵青，明顯在壓抑著怒火。
朱元璋在工地上走了一圈，看著正在建設中的城墻。
城墻確實建得很結實，用料扎實，工藝精良。但長度明顯不對，比他要求的短了一大截。
“劉伯溫！”朱元璋突然轉身，聲音里帶著怒火。
“臣在。”劉伯溫依然跪著。
“朕問你，”朱元璋指著眼前的城墻。“這城墻為什么只有四十二里？”
現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都在等劉伯溫的回答。按照常理，他應該解釋，應該辯護，或者請求寬恕。
劉伯溫抬起頭，看著朱元璋的眼睛。
“回皇上，臣確實把城墻縮短了六里。”
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
群臣們面面相覷，沒想到劉伯溫竟然直接承認了。這等于是主動認罪，簡直不可思議。
朱元璋的臉色更加鐵青。他本來以為劉伯溫會辯解，會找借口，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了。這讓皇帝的怒火更加無處發泄。
“你承認了？”朱元璋的聲音在顫抖。“那朕問你，這六里城墻，你建到哪里去了？銀子呢？”
“銀子都在國庫里。”劉伯溫的聲音很平靜。“臣一兩都沒有動用。”
“那你為什么要縮短城墻？”朱元璋幾乎是在咆哮。“朕明明交代你四十八里，你給朕建四十二里，這是欺君！”
劉伯溫依然跪著，沒有起身的意思。
群臣們都在等他的解釋。但劉伯溫似乎并不打算解釋什么。
朱元璋等了一會兒，見劉伯溫不吭聲，更加憤怒。
“你還有什么話說？”皇帝的聲音在工地上回蕩。“你平時不是很有主意嗎？現在怎么不說話了？”
劉伯溫慢慢抬起頭，看著朱元璋的眼睛。
他的眼中沒有恐懼，沒有慌張，反而帶著一種奇特的平靜。
“皇上，”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請皇上過目。”
說完，劉伯溫從懷里掏出一卷圖紙，雙手高高舉起。
朱元璋疑惑接過，眾人屏息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