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峰!你敢!!”
尖銳的巴掌聲響起,張海峰的妻子王麗萍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滿臉戾氣的老太太。
“媽,你憑什么打我?”王麗萍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老太太馬桂蘭三角眼一瞪,插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王麗萍臉上:“憑什么?憑我是張海峰他媽!我打你個不知道孝順的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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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你了!敢跟我兒子甩臉子,住個破別墅就真當自己是闊太太了?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兒子的,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張海峰剛停好他的那輛黑色大G,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景象。
他做煤炭生意,剛從礦上回來,滿身的塵土和疲憊。本想回家圖個清靜,結果一開門就是雞飛狗跳。
“吵什么!”
張海峰一聲怒吼,聲音粗獷,帶著礦上指揮千百號工人的威嚴。
屋里瞬間安靜了兩秒。
馬桂蘭一看來的是她大兒子,腰桿更硬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哭:“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啊!現在出息了,當上煤老板了,就要把老娘趕出去了啊……”
王麗萍氣得渾身發抖:“媽!你講點道理!我什么時候說要趕你出去了?是海強(張海峰弟弟)非說要這間朝南的主臥當婚房,這別墅是咱們自己住的,怎么能……”
“怎么不能?”馬桂蘭猛地從地上一彈而起,“海峰是你哥!他當哥哥的,給弟弟一間房怎么了?海強要結婚了,沒錢買房,住哥哥家天經地義!”
張海峰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最煩的就是處理這種家務事。
“行了,都別嚎了!”
他把手里的車鑰匙“啪”一聲扔在玄關柜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媽,海強要結婚,我這個當哥的不能不管。”
馬桂蘭一聽,立刻收了哭聲,得意地瞥了王麗萍一眼,仿佛在說:看,還是我兒子向著我。
王麗萍的臉色“唰”一下白了。
張海峰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里面一條晃眼的粗金鏈。他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一口灌下去。
“媽,我在城東給他看好了一套兩居室,80平,首付我出了。裝修錢我也給,讓他自己去領證結婚,別來煩我。”
馬桂蘭愣住了:“兩居室?海峰,你這別墅這么大……”
“別墅?”張海峰冷笑一聲,“這是我給麗萍和兒子住的。海強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讓他住進來,一個月這別墅就得被他那幫狐朋狗友給拆了!”
他轉頭看向王麗萍,聲音緩和了點,但依舊生硬:“還站著干什么?回屋擦點藥去。”
王麗萍捂著臉,一言不發,轉身上了樓。
馬桂蘭還想說什么,被張海峰一眼瞪了回去。
“媽,我再說最后一遍。”張海峰站起身,一米八幾的個子投下巨大的陰影,“這房子,我做主。你要是想安生住下,就別找麗萍的茬。你要是想幫襯海強,就拿著我給的錢,回老家去。”
“你……你這個不孝子!”馬桂蘭氣得指著他發抖。
“我孝順你的還少嗎?”張海峰從兜里掏出一沓現金,估摸著一萬塊,重重拍在桌上。
“這個月的生活費。別再鬧了,我明天開始裝修,煩得很!”
說完,他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徑直上了二樓。
01.
這棟別墅是張海峰剛入手的。
位置在市郊,環境是真不錯,依山傍水。但價格,卻便宜得讓人咋舌。
獨棟,上下三層,帶個大花園,總共才花了580萬。
在這個地段,這個價格簡直是白撿。
王麗萍一開始還擔心:“海峰,這房子是不是……是不是‘不干凈’啊?”
“什么干不干凈的!”張海峰根本不信這個,“中介說了,原房主姓劉,也是個搞工程的,資金鏈斷了,欠了一屁股債,急著跑路去國外,所以才賤賣。”
“我看了,房產證、土地證都齊全,銀行那邊也核實了,沒抵押。580萬,全款,當天就過戶了。”張海峰對自己的果斷非常滿意。
原房主跑得確實急,家里很多家具都沒來得及帶走,但都舊了,王麗萍也看不上。
張海峰的意思是,全部砸掉,重新裝修。
“找個裝修隊,往豪華里整!咱不差那點錢。”張海峰原話是這么說的。
王麗萍雖然高興,但被婆婆那一巴掌打得,什么興致都沒了。
張海峰走進主臥,王麗萍正坐在床上抹眼淚。
主臥很大,帶一個獨立的衣帽間和衛生間。張海峰走過去,拉過妻子的手,看到那半邊臉已經微微腫起。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這老太太,下手是真黑。”
“海峰……”王麗萍一開口,眼淚又掉下來了,“咱這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你媽和你弟……簡直就是無底洞!”
“我知道。”張海峰坐在床邊,掏出一根煙點上,猛吸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有些煩躁。
“我那個弟,從小就被媽慣壞了,廢人一個。指望他?下輩子吧。”
“可你媽……”
“她就那樣。”張海峰彈了彈煙灰,“老一輩的,覺得老大就該養全家。她再鬧,你忍著點,別跟她正面頂。錢在我手里,她要不走,她也鬧不出什么花樣。”
王麗萍嘆了口氣:“我是忍著了。可今天她憑什么打我?就因為海強要這間主臥我沒同意?”
“他要主臥?”張海峰的音量提高了幾度,“他臉怎么那么大?這別墅他掏一分錢了?”
“你媽說,你這個當哥的,發達了,就該拉扯弟弟。她說她要搬過來住,海強和孫麗(弟弟的女朋友)也要住進來結婚。她住二樓主臥,讓海強住這間。”
“她住二樓主臥?”張海峰氣笑了,“二樓主臥就這間最大!她倒是會挑!”
“那咱這間呢?”王麗萍問。
“她說讓咱倆搬到三樓那個小閣樓去!說閣樓清靜!”
“放屁!”張海峰一拳砸在床頭的柜子上,“她想得美!這房子是老子花580萬買的!不是給張海強那個廢物買的!”
他把煙頭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麗萍,你聽著。裝修的事,你來盯。找最好的設計公司,預算一千萬,給我往死里裝!”
“一千萬?”王麗萍驚呆了。
“對!一千萬!”張海峰眼里閃過一絲狠厲,“老子要讓所有人看看,這房子姓張,但姓的是我張海峰的張!不是他張海強的張!”
他站起來,在房間里踱步。
這間主臥確實寬敞,但裝修風格很老舊,暗紅色的木地板,墻上還貼著俗氣的碎花壁紙。
最顯眼的是靠墻一整排的入墻式衣櫥,也是那種老式的紅木顏色,看著就壓抑。
“這衣櫥,明天第一個給我砸了!”張海峰指著衣櫥說。
“行。”王麗萍點點頭。
“裝修隊我來找。”張海峰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是老王嗎?我張海峰。對,城郊那套別墅……你明天帶人過來,全部砸掉重裝!……對,全砸!圖紙?不用圖紙,先砸了再說!”
02.
第二天一大早,張海峰找的裝修隊就開著兩輛小貨車“哐當哐當”地進場了。
領頭的叫王大錘,是張海峰老家的親戚,干活實在,就是嘴碎。
“海峰哥,你這別墅可真氣派!”王大錘遞上一根華子,“這得花不少錢吧?”
“還行。”張海峰接過煙,沒點。
“哎喲,這裝修可得下大工夫。原房主這品味……嘖嘖,太老氣了。”王大錘四處敲敲打打。
張海峰正要說話,他媽馬桂蘭又領著他弟張海強和準弟媳孫麗進來了。
“哥,恭喜啊,買了這么大的別墅!”張海強一進來就咋咋呼呼,他長得倒人模狗樣,就是一雙眼睛滴溜溜轉,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他旁邊的孫麗,燙著大波浪,化著濃妝,一身的香水味,正拿著手機到處拍。
“哇塞,別墅哎,海強,快給我在這拍一張!我要發朋友圈!”
孫麗擺著做作的姿一會,張海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馬桂蘭清了清嗓子,走到張海峰面前:“海峰,這是你王叔吧?都是自己人。那個……海強這不也學過幾天裝修嗎,要不讓他跟著王叔干,也算給你省點錢。”
王大錘一聽,樂了,但沒敢笑出聲。
張海強趕緊說:“對啊哥,我別的不會,砸墻我可會了!你這裝修,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工錢你看著給就行。”
孫麗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大哥,海強現在一個月才掙幾千塊錢,哪夠花呀。你這別墅裝修,隨隨便便漏點出來,都夠我們生活費了。”
張海峰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對著王大錘說:“王叔,按我昨天說的,全砸。尤其是這二樓,這破衣柜,這地板,都給我撬了。”
“哎,好嘞!”王大錘招呼工人,“兄弟們,開干!”
“哐!哐!哐!”
刺耳的砸墻聲瞬間響起,震得人耳朵疼。
“哥!哥!你聽見我說話沒!”張海強扯著嗓子喊。
張海峰掏了掏耳朵:“什么?”
“我說,讓我也跟著干!”
“你?”張海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一個月要多少錢?”
張海強一看有戲,眼睛一亮:“我也不多要,你這工程這么大,給我……給我兩萬一個月?”
“兩萬?”張海峰笑了,“王叔,你這砸墻的大工,一天多少錢?”
王大錘抹了把汗,憨厚地說:“海峰哥,咱這大工,技術好的,一天三百五。”
“聽見沒?”張海峰看著張海強,“一天三百五。一個月干滿,一萬出頭。你還要兩萬?你臉比這墻皮都厚。”
“張海峰!你怎么跟你弟說話呢!”馬桂蘭又炸了,“他是你親弟弟!你一個月掙幾百萬,給你弟兩萬怎么了?!”
“我掙幾百萬那是我的本事!他要是有本事,別說兩萬,二十萬我都給!他有嗎?”
“他沒有,你這個當哥的就該幫!”
“我幫的還少嗎?”張海峰的火氣也上來了,“他上學,我出的錢;他談戀愛,我給的錢;他打架,我賠的錢!現在他要結婚,我還得給他買房!媽,我是他哥,不是他爹!”
“你……”馬桂蘭被噎得說不出話。
孫麗一看情況不對,拉了拉張海強的胳膊:“海強,你看大哥這意思,是瞧不上咱。這活咱不干了!不就兩萬塊錢嗎,誰稀罕!”
她嘴上說著不稀罕,眼睛卻死死盯著張海峰手腕上的那塊大金表。
“哥,你真不給?”張海強做了最后的掙扎。
“滾。”張海峰只說了一個字。
“好!張海峰,你行!”張海強氣急敗壞,“你給我等著!媽,孫麗,我們走!看他以后求我們的時候!”
“哎,海強……”馬桂蘭還想說什么,被張海強一把拽走了。
孫麗走的時候,還“呸”了一口,罵了句:“什么玩意兒,暴發戶!”
03.
趕走了張海強,張海峰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但馬桂蘭沒走。
她往那別墅大門口一坐,又開始新一輪的哭嚎,說張海峰逼死她,說張海強被他哥氣得要去跳河。
左鄰右舍雖然還沒搬進來,但來看房、監督裝修的也不少,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張海峰的臉黑得像鍋底。
“王叔,你們先干著,我處理點家事。”
他走到門口,一把將馬桂蘭從地上拽了起來。
“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馬桂蘭撒起潑來,“張海峰,你今天不給你弟拿五十萬,我就死在這!死在你這大別墅門口!我看你這房子還怎么住!”
“五十萬?”張海峰真是被氣樂了,“他憑什么?”
“孫麗家說了,沒五十萬彩禮,這婚就不結!你弟都三十了,好不容易找個媳婦,你要是把他攪黃了,我……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五十萬,沒有。兩萬,愛要不要。”張海峰從包里抽出兩沓現金,扔在地上。
“張海峰!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馬桂蘭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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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不要。”張海峰懶得再理她,轉身回了別墅,對王大錘說:“王叔,把門關上,誰來也別開。砸!”
“哐!哐!哐!”
砸墻聲再次響起,蓋過了馬桂蘭在門外的咒罵聲。
王麗萍在三樓的陽臺看著這一切,心里五味雜陳。她既覺得解氣,又覺得悲哀。
攤上這么一家人,這別墅住進來了,恐怕也沒一天安生日子。
裝修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張海峰這次是下了血本,光是砸墻清運垃圾就花了好幾天。
這天,王麗萍在家里看設計圖紙,張海峰在礦上沒回來。
王大錘給她打了個電話:“弟妹,你快過來一下,這二樓……有點不對勁啊。”
“怎么了王叔?”
“你來了就知道了,電話里說不清。”
王麗萍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開車去了別墅。
一進門,就看到王大錘和幾個工人圍在二樓主臥,對著那面被砸了一半的衣櫥墻壁指指點點。
“怎么了?”王麗萍走了過去。
“弟妹你看。”王大錘拿了個錘子,敲了敲衣櫥背后的墻,“這聲音不對。”
他敲了敲左邊:“這,實的。”
又敲了敲右邊:“這,也是實的。”
然后他敲了敲最中間,衣櫥正對的那一塊。
“咚!咚!咚!”
聲音明顯是空的!
“這……”王麗萍也緊張起來,“這里面是空的?”
“八成是。”王大錘經驗老到,“這墻是后砌的。你看這厚度,起碼有四十公分,正常的承重墻也沒這么厚,而且這位置,也不該是承重墻。”
“你的意思是……”
“這后面,藏了東西。”王大錘壓低了聲音,“原房主跑得那么急,說不定……”
王麗萍嚇得后退了兩步。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這房子不會是兇宅吧?里面是不是藏了……
“王叔,你別嚇我。”
“我不是嚇你。”王大錘說,“弟妹,這事得海峰哥拿主意。砸,還是不砸?”
王麗萍看著那面墻,心里直發毛。
04.
王麗萍沒敢做主,她給張海峰打了個電話。
張海峰正在礦上因為一批貨的交付問題跟人拍桌子,接電話的語氣很沖:“喂!又怎么了?!”
“海峰,你快回來一趟!”王麗萍的聲音帶著哭腔,“別墅……別墅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媽又去鬧了?”張海峰第一反應就是他媽。
“不是!是……是裝修!王叔他們,在主臥那個大衣櫥后面,發現了一堵空墻!”
“空墻?”張海峰愣了一下,“什么空墻?”
“就是……就是衣櫥拆了之后,發現后面的墻敲起來是空的!王叔說,里面可能……藏了東西!”
張海峰的酒瞬間醒了一半。
藏了東西?
他花580萬買的房子,原房主跑路……這兩個信息聯系在一起,讓張海峰的腎上腺素“唰”一下就上來了。
“媽的!”他罵了一句,“麗萍你別怕!讓老王他們先別動!看住現場,誰也別靠近!我馬上回去!”
張海峰把手里的合同一扔,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峰哥,這合同……”
“簽個屁!老子家里出大事了!”
黑色的大G在盤山公路上開出了賽車的速度,一個半小時的路,張海峰四十分鐘就飆到了。
車子“吱嘎”一聲停在別墅門口,張海峰跳下車,把王麗萍拉到一邊:“人呢?”
“都在二樓呢,沒敢動。”王麗萍臉色發白。
張海峰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二樓。
主臥里,王大錘和幾個工人正圍著那面墻抽煙,氣氛凝重。
“海峰哥,你來了。”
“嗯。”張海峰點點頭,走到墻邊。
衣櫥已經被拆掉了,露出了后面的墻壁。這面墻看著和別的墻沒什么區別,但王大錘用紅漆畫了個圈。
“就是這?”
“對。”王大錘拿起錘子,遞給張海峰,“哥,你敲敲。”
張海峰接過錘子,掂了掂。
他先敲了敲旁邊。
“砰!砰!”——實心的。
然后,他敲了敲那個紅圈里面。
“咚……咚……”
聲音沉悶,中空,回響清晰。
張海峰的呼吸都粗重了。
“王叔,這墻……有多厚?”
“我從側面看了,少說四十公分。這絕對是后砌的,一個夾層。”王大錘說。
張海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么兇殺案,而是錢。
那個姓劉的房主,欠了一屁股債跑路。這種人,會不會在跑路之前,把一些來不及帶走的……值錢玩意兒,藏在墻里?
古董?黃金?還是現金?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別墅賣得這么便宜,這么急,明顯是不想讓人有時間仔細檢查!
“海峰……”王麗萍也跟了上來,緊張地抓著他的胳膊。
“沒事。”張海峰拍了拍她的手,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發財了也說不定。”
他轉過身,對著王大錘和工人們。
“各位兄弟。”張海峰從包里拿出一沓現金,估摸著兩萬塊,“今天的事,辛苦大家了。這是給兄弟們買煙喝茶的。”
王大錘沒接:“海峰哥,你這是干啥,見外了。”
“拿著!”張海峰把錢塞進他手里,“今天不管砸出來什么,我都給兄弟們包個大紅包!但是,今天這屋里發生的事,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許說一個字!”
工人們一聽有紅包,又看張海峰這嚴肅的表情,都紛紛點頭。
“海峰哥你放心!我們嘴嚴!”
“好!”張海峰深吸一口氣,舉起手里的大錘。
“王叔,你們都退后點。”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常年在礦上待著,他有的是力氣。
“都站穩了!”
張海峰大吼一聲,掄圓了胳膊,用盡全身力氣,一錘砸向那面空墻!
“哐——!!”
05.
一錘下去,墻皮紛飛。
“哐!哐!”
又是兩錘,墻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一股塵封已久的、混雜著霉味的空氣從洞里噴涌而出。
“咳咳咳……”工人們被嗆得直咳嗽。
“拿燈!給我照!”張海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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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趕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顫顫巍巍地往洞里照去。
光線穿透黑暗和灰塵,照亮了那個狹小的隔間。
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張海峰,全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眼睛瞪得滾圓,嘴巴不自覺地張開。
過了足足有十秒鐘。
張海峰手里的錘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這些東西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