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東子,聽說你和顧校長領證了?你小子行啊,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這一出手就是王炸!”
“大媽,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這是……我這是酒喝多了,誤打誤撞。”
“誤打誤撞能撞進顧校長的院子?那院子可是咱們學校的禁地,聽說半夜里頭……”
“大媽,您這瓜子多少錢一斤?”
“別打岔!我跟你說,前年有個副局長想跟顧青處對象,結果去了一晚上,第二天是爬著出來的,褲子都尿濕了。你這身板,能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啊,證都領了。”劉東苦笑著,手里緊緊攥著那把剛配的鑰匙,手心里全是汗。
01
一九九三年的冬天特別冷,紅星中學的食堂里卻熱氣騰騰。
期末考試剛結束,老師們聚在一起吃散伙飯。劉東是個臨時工,平時管修桌椅板凳,這時候只能在后廚幫忙洗菜切肉。
后廚的門沒關嚴,前廳的閑話順著風就飄了進來。
“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顧大校長昨天相親又黃了!”說話的是教務處的王主任,喝得臉紅脖子粗。
“這次又是咋回事?對方條件不差吧?”
“豈止是不差,是教育局的一個副科長!人家雖然禿頂,但手里有權啊。結果怎么著?那副科長嫌顧青臉太冷,說她是‘石頭女’,還說要是娶了她,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哈哈哈哈,這顧青也是,都三十六了還端著架子,真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呢?”
后廚里,劉東手里的大白菜被他捏得稀爛。他雖然是個燒鍋爐的,但心里敬重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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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剛來學校那會兒,正趕上劉東父母雙亡,學校要把他辭退。是顧青力排眾議,說這孩子老實,留他在學校干點雜活,這才讓他有了口飯吃。
這恩情,劉東記在心里。
這時,顧青正好推門進來檢查衛生。她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深藍大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圈微微泛紅。
前廳的笑聲戛然而止。
顧青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后門,想從那兒離開。
劉東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是剛才偷喝的那半瓶二鍋頭上了頭。他把手里的圍裙一扔,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操場上,冷風呼呼地刮。
“校長!”劉東喊了一聲。
顧青停下腳步,沒回頭。
“您別聽那幫孫子放屁!”劉東借著酒勁,嗓門大得像打雷,“他們那是瞎了眼!您是好人,心腸比菩薩還軟!他們配不上您!”
顧青轉過身,昏黃的路燈下,她的臉顯得格外蒼白:“劉東,你喝多了。”
“我沒多!”劉東拍著胸脯,臉紅得像猴屁股,“我就看不慣他們欺負人!您要是真沒人要,我劉東要!我不嫌您歲數大,也不嫌您脾氣硬,咱倆湊合過得了!我肯定對您好!”
這話一出,剛從食堂出來的老師們都愣住了,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聲。
“喲,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劉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燒鍋爐的,敢跟校長求婚?”
劉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流。完了,這飯碗算是砸了。
顧青沒笑,也沒生氣。她邁著步子走到劉東面前,那雙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東看了足足有一分鐘。
“劉東,這是你說的。”顧青的聲音很輕,卻像錘子一樣砸在劉東心上。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劉東一個人在寒風中凌亂。
02
第二天一大早,劉東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他想好了,要是校長開除他,他就去南方打工,反正這一畝三分地是沒臉待了。
剛到鍋爐房,廣播就響了:“后勤部劉東,速到校長室。”
劉東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校長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
顧青坐在辦公桌后面,手里拿著鋼筆,神色如常。
“校長,昨天我……我是馬尿灌多了,胡說八道,您千萬別往心里去,我這就寫檢討……”劉東低著頭,不敢看顧青。
“把門鎖上。”顧青打斷了他。
“啊?”劉東愣了一下,還是乖乖地把門反鎖了。
顧青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暗紅色的戶口本,還有一張信紙,往桌上一拍。
“啪!”
這一聲響,把劉東的心都拍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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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你昨天的話還算數嗎?”顧青盯著他,眼神里竟有一絲決絕。
“啥……啥話?”
“你說咱倆湊合過,你說你要娶我。”顧青站起身,逼視著劉東,“要是算數,帶上你的戶口本,現在就走,去民政局。”
劉東張大了嘴巴,下巴差點掉地上。他是個老實人,但這不代表他傻。顧青這是來真的?
“校長,您……您沒開玩笑吧?我就是個臨時工,家里窮得連耗子都繞道走,您圖啥啊?”
“我圖你是個男人,說話算話。”顧青把那張信紙推到他面前,“這是婚前協議。這房子是我爸媽留下的,跟你沒關系。婚后我的工資歸我管,你的工資歸你管。其他的,沒要求。”
劉東看著那張紙,又看了看顧青那張略顯疲憊卻依然端莊的臉。他是個光棍,二十八了還沒碰過女人手。顧青雖然比他大八歲,可那模樣、那身段,還有那份恩情……
“行!”劉東一咬牙,心里那股子狠勁上來了,“只要您不嫌棄,我劉東這百十斤肉就交給您了!我現在就回宿舍拿戶口本!”
半小時后,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后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那時候領證簡單,沒什么儀式,甚至連糖都沒發幾顆。兩個紅本本一蓋章,這事就算成了。
從民政局出來,顧青把其中一本扔給劉東:“收拾東西,今天就搬到我那去。”
劉東抱著鋪蓋卷往顧青家搬的時候,正好路過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張大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把他拉到一邊。
“東子,你真跟顧校長領證了?”
“領了,大媽。”劉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點。
“哎喲我的娘嘞,你這膽子是用鐵打的吧?”張大媽壓低了聲音,神神叨叨地說,“那院子……你沒聽說過?前幾年有人晚上路過,聽見里面有女人哭,還有鐵鏈子響。大家都說那是兇宅,顧青是個‘鬼新娘’,誰沾上誰倒霉!”
劉東心里突突直跳,但他面上強撐著:“大媽,那是封建迷信。我是黨員,不信那個。”
其實他連預備黨員都不是,也就是退伍那會兒是個團員。
03
顧青的家在學校最西邊的一個獨門獨院里,四周都是高墻,常年大門緊閉。
院子挺大,種著幾棵老槐樹,正房三間,東西各兩間廂房。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收拾得很干凈。
只不過,這干凈里透著一股子冷清,甚至是陰森。
新婚之夜,沒有紅燭,沒有喜字,連頓像樣的晚飯都沒有。
顧青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指了指西廂房最靠里的一間屋子。那門上掛著一把拳頭大的黑鐵鎖,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
“劉東,咱們既然結了婚,丑話我說在前頭。”顧青的臉比外面的夜色還冷,“這個家,除了這間屋子,你哪都能去。但這間屋子,絕對不能進,更不能問里面有什么。要是你敢壞了規矩,咱們立馬離婚。”
劉東看著那把大鐵鎖,心里直發毛。但他看著顧青嚴肅的眼神,只能點了點頭:“行,我聽你的。”
這一夜,劉東睡在堂屋的舊沙發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后半夜,外面的風停了,院子里靜得可怕。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進了劉東的耳朵。
“嗚……嗚……”
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在哭,又像是受了傷的野獸在低吼。緊接著,是一陣嘩啦啦的金屬撞擊聲,那是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
聲音就是從那間上鎖的西廂房里傳出來的!
劉東一下子坐了起來,冷汗瞬間濕透了背心。張大媽的話在他耳邊回響:“鬼新娘……鐵鏈子……”
他想去看看,可想起顧青的警告,又縮了回來。這一夜,他就在恐懼和好奇的折磨中睜眼到了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劉東發現顧青很怪。
她每天晚上下班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端著滿滿一盆飯菜,拿著鑰匙鉆進那間西廂房。進去大概半小時,出來的時候,衣服總是皺皺巴巴的,有時候頭發還會亂,臉上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那盆飯菜,總是吃得干干凈凈,連湯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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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里面藏了個野男人?
劉東心里不是滋味。雖然是湊合過,但他也是個男人,這頂綠帽子要是戴上了,以后還怎么做人?
就在劉東胡思亂想的時候,麻煩找上門了。
那天是個周三,劉東正在院子里修自行車。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闖了進來。
領頭的是個光頭,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滿臉橫肉。這人劉東認識,叫孫彪,是這一帶有名的地頭蛇,也是給學校蓋樓的包工頭。
“喲,顧大校長在家嗎?聽說這老鐵樹開花了,找了個看大門的小白臉?”孫彪一進門就陰陽怪氣地嚷嚷。
顧青聽到動靜,從屋里沖了出來,臉色煞白:“孫彪,這是私闖民宅!給我出去!”
“出去?錢還沒還呢,我往哪出?”孫彪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顧青,那十萬塊錢拖了快一年了,今兒個要是再不拿出來,這房子我可就要收了。”
“那工程款還沒結,我拿什么給你?”顧青氣得渾身發抖。
“沒錢?沒錢好辦啊。”孫彪站起來,走到顧青面前,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亂瞟,“我也單身,你要是跟了我,這債咱們肉償,咋樣?”
說著,孫彪就伸手要去摸顧青的臉。
“啪!”
一只滿是機油的大手狠狠地打掉了孫彪的手。
劉東擋在顧青面前,手里還攥著個大扳手,眼神兇狠:“把你的臟手拿開!這是我媳婦!”
孫彪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臨時工敢動手。
“小子,你想死?”孫彪一揮手,身后的幾個小弟就要沖上來。
劉東以前在部隊是偵察連的,雖然退伍幾年了,但底子還在。他沒廢話,一扳手敲在沖在最前面的小弟肩膀上,疼得那人嗷嗷叫。
“我看誰敢動!”劉東吼了一聲,那種見過血的氣勢把幾個人鎮住了。
孫彪看了看劉東手里的家伙,又看了看圍過來的鄰居,吐了口唾沫:“行,你有種。顧青,咱們走著瞧,要是下個月還不上錢,我就把你那點破事抖摟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說完,孫彪帶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顧青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劉東趕緊扶住她。
顧青抬起頭,看著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感激:“劉東,謝謝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東憨厚地笑了笑。
因為這件事,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那間西廂房,依然是禁地。
直到那個周末。
顧青去教育局開會,要晚上才能回來。劉東看天氣不錯,就爬上房頂去補漏雨的瓦片。
修到西廂房上面的時候,他發現那間屋子的后窗戶有點不對勁。那窗戶本來是用木板釘死的,但可能是年久失修,加上昨晚風大,最上面的一塊木板松動了,露出一道寬寬的縫隙。
劉東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強烈的好奇心像貓爪子一樣撓著他的心。
他看了看四周,沒人。
他趴在房頂上,慢慢地把頭探下去,透過那道縫隙往里看。
屋里很暗,只有一點微弱的光透進去。
他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震驚了,手里的錘子差點砸在腳上,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