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大學畢業后第一天上班，有人從公司頂樓跳了下來。
我看到她血泊中的側臉，那分明就是我的姐姐！
可她的骨灰，明明在十年前就埋進了南山公墓。
1
入職第一天，主要熟悉公司環境，比較清閑。
下午6點，我關上電腦，收拾下包，準備下班。
剛起身，突然——
「啊——」很多人的驚呼聲混雜在一起，在辦公樓上層驟然響起。
我不自覺看向窗外。
一個極速墜下的身影擦過我面前的玻璃幕墻，馬尾辮隨氣流炸開。
心跳在那一刻驟停了。有人跳樓！
我沖向窗邊。
從三樓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那個血泊中的人。
「怎么會是她？」
那個人側臉輪廓，耳垂上的小痣，分明就是我家里墻上掛著的大合照中姐姐的模樣！
但是——
「我姐姐不是很久前就已經死了嗎？」
我一個踉蹌后退，右手胡亂中扶住同事的電腦屏幕才穩住身體。
我姐姐十年前就死了，是我親手捧著姐姐的骨灰，在南山公墓下葬。
那時候我才十二歲，懵懂間我聽說她是跳樓自殺的。
我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從震驚中平靜下來。
太詭異了，這讓我突然回憶起今天上班的異常。
早上跨進這棟辦公樓的那刻，我就感覺公司內的環境色調偏暗，有點像老舊電影的質感，當時我以為是燈光的問題。
另外我在領辦公用品的時候，發現左手手腕上有五道淺淺的紅痕，怎么也擦拭不掉。
對了，五道紅痕！
我抬起左手，其中一道紅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逝。
在這道紅痕完全抹除的那瞬間，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2
再次醒來。
我感到輕微眩暈，然后很快適應過來，我正趴在自己工位上。
「午休結束，起來工作啦。」旁邊的同事正拍著我的肩膀。
「午休？」我一愣，但是突然想到跳樓的姐姐。
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沖向窗邊，向下望去。
我呆住了，辦公樓一樓的地面上，潔白干凈，沒有一絲姐姐自殺的痕跡。
高懸的太陽曬得我臉頰生疼。
「你怎么了？突然蹦起來，嚇了我一跳。」身后同事的聲音響起。
「剛剛……不是有人自殺嗎？」我轉頭疑惑地問道。
「自殺？沒人自殺呀？你做噩夢了吧？」同事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一個荒誕的玩笑。
我看了眼時間，怎么才「14:00」？
我打開電腦，辦公軟件都還沒有安裝，正如剛剛領到手的時候。
可是我明明記得下午已經裝完了。
等等……這才剛剛下午。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沒錯，但姐姐自殺那天的經歷非常真實，不可能是夢。
難道說，時間回到了下午2點？
也就是說，這會兒姐姐還沒有自殺。我有機會阻止她！并搞清楚這一切。
「你認識王薇嗎？」我問同事。
王薇是我姐姐的名字。
「王薇？」同事思考了會兒，「知道，解決方案部的。」
「她工位在哪？」聽到有話，我緊張地抓住同事的胳膊。
「就在隔壁。我們這里是研發部，那邊就是解決方案部了。」
我朝同事指的位置探了過去。
這一片工位現在沒人。
我每排逐個觀察，很快找到我姐姐的位置，3N-107，位置上掛著王薇的工牌。
盯著工牌的正面照看了幾分鐘。
一張干凈的鵝蛋臉，眼尾微微下垂，耳垂有一顆明顯的黑痣。
沒錯，她就是我姐姐。
她人去哪了？
那個血泊中側臉突然閃現在我腦海。
難道說——
3
我直奔公司頂樓，天臺的門敞開著，平臺上空蕩蕩的，姐姐不在這。
我檢查了下天臺的環境，沒有護欄。
如果真有人要跳樓，除非第一時間等在這里阻止，否則來不及。
現在才下午2點半，記憶里姐姐跳樓時間是在下午6點。
時間還早，我決定先調查跟蹤下姐姐今天的行動。
不在工位，不在天臺，這個時間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我大概有了判斷。
會議室！
公司的會議室都是半磨砂玻璃的墻面，從外面可以隱約看到里面。
我從頂層開始逐個會議室‘偷窺’了一遍。
果然。5樓503會議室，姐姐正坐在里面，我隱約聽到她在說話，但是會議室隔音很好，聽不太清內容。
心理巨石暫時落地，姐姐現在是安全的。
我在會議室外隨便找了個位置，等待他們結束。
下午3點30分，姐姐和其他人走出會議室。
她眼眶有點紅，臉色不太好看。
先顧不了那么多了，我沖上去攔住她，等其他人都走遠，急忙說道：「姐姐，你還活著？」
「你是誰？」她戒備地盯著我。
「我是你弟弟呀，王曉。」
「王曉？」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弟弟今年才十二歲，剛剛小學畢業，你怎么會是我弟弟？」
「你們都當我傻嗎？」
說完，她扭頭就走。
她不認識我！也對，現在的我是長大后的樣子，姐姐沒見過。
接下來，我繼續嘗試接觸了姐姐幾次，送咖啡，假裝問問題……
但是她都對我保持戒備，刻意疏遠。
一開始給她的印象太差了，在她眼里我現在應該是個不懷好意的人了。
我要是跟她說我是她十年后的弟弟，現在穿越了，她估計要把我當瘋子。
我決定一直監視著姐姐，不管她怎么看我，先防止她自殺就好。
4
下午4點40分，她被她主管陳川叫到辦公室，聊了很短時間，大約10分鐘就出來了。
出來后，就一直在工位坐著。
下午5點10分，劉明——她組內的同事，走到她工位，態度十分惡劣地甩給她一沓文件，語氣很嚴厲，我遠遠聽見是說什么要求在本周內完成。
這個劉明，我找其他同事打聽過，來公司有十來年了，聽說業績不錯，但是說話刻薄，周圍同事不太喜歡他。
接下來，5點40分，姐姐從工位站起身，直接往電梯口走。
難道……她要？
趕不上電梯了，我直奔離我最近的樓梯口，飛速從步梯往上爬。
一口氣跑到頂樓十八層。
天臺的門還開著。樓頂空蕩蕩的，沒人。
呼——趕上了，我喘著粗氣。
我坐在天臺的門口，像個守門員。如果姐姐出現，我一定會攔住她。
現在時間17:59。
離我記憶中姐姐跳樓時間還剩一分鐘。
我盯著手機上的秒表——
17：59：59
18：00：00
樓頂安靜到我能聽到自己心跳。
成功了嗎？姐姐這次沒自殺。
我抬起頭，望向天臺邊緣，確實沒人。
我不敢呼吸，手機上秒表時間已經跳到了18:00:05。
正當我準備露出勝利的笑容時。
「啊——」很多人的驚呼聲混雜在一起，從樓下各處驟然響起。
「轟」的一聲，墜地的聲音嚇得我一哆嗦。
我沖向天臺邊。
樓下17層房間的窗口打開著，淺藍色窗簾在風中搖曳。
正對著的一樓地面上，一個人倒在血泊里，側著臉。
雖然沒法看清，但是那個身體輪廓、衣服顏色，就是我的姐姐！
失敗了——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我眼前一黑……
5
「午休結束，起來工作啦。」旁邊的同事正拍著我的肩膀。
我的腦袋很沉，有種睡不醒的感覺。
努力了好幾次才清醒過來，我正趴在自己工位上。
正午的陽光有點晃眼。
又重新開始了嗎？
我攤開左手，手腕上，只剩下三道紅痕了。
每次循環，都會減少一道，這么說，我只有三次機會了？
我反思了下上次循環。
靠守著天臺的門攔住她不靠譜，公司每層樓至少有十多個窗口，我不可能每個窗口都守著。必須找到姐姐自殺的原因。
姐姐不認識我，不能貿然上去相認，否則會適得其反。
上一次循環里，我只從遠處觀察，看不出明顯的異常，這次我必須進一步接近她。
對了，最可能有問題的地方是下午那個會。
我記得她出來時眼眶很紅，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受了什么委屈。
劉明對姐姐的態度有點惡劣，這次也得搞清楚原因。
現在，剛好下午2點，他們要去開會了。
我從座位上彈起，嚇了旁邊同事一跳，沒空理他，我直奔樓梯。
5樓503會議室，離得不遠，希望還來得及！
我一口氣跑到會議室門口，姐姐她們一群人剛剛進去。
我敲敲會議室的門，推開。
里面有七個人，姐姐、姐姐的主管陳川、劉明，都在。
她們齊刷刷的眼睛盯向我這邊，七臉疑惑。
我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
「你們好，我是研發部的新員工，叫王曉。」
「我……我可以來旁聽一下你們的會議嗎？多了解些業務知識，有助于我們開發。」
陳川明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微笑。
「可以呀，進來吧……挺積極主動的小伙子，不錯不錯。」
我坐在房間的角落，聽他們開始會議討論，前面是一些項目進度情況，我聽得一知半解，但也跟姐姐無關。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3點10分左右的時候。
「劉明，你負責的恒方公司要跟我們解除合作了。你說說怎么回事？」
重點來了？我坐直身體。
6
陳川話音剛落。
只見劉明一時十分激動，座椅往后一推，端起電腦，往陳川走過去。
「還不是因為王薇，她負責的這部分方案里有技術性錯誤。人家肯定覺得我們不專業。」
說完，給陳川演示著電腦內容。
我坐的方向看不到劉明的電腦，一時有點干著急。
「王薇，你說說？」陳川確認過內容后，轉頭看向姐姐。
「我……前天太忙了，方案又要得急。前天晚上我也是加班到凌晨1點才完成，不小心把這兩個部分的順序寫反了。」姐姐越說聲音越小。
「忙又不是借口，這里誰不忙，沒做好就是沒做好！——」劉明對著姐姐吼道，正準備一頓輸出。
「好了——」陳川打斷道。「這里還有新來的同事看著呢。」
「王曉？接下來是我們內部溝通了。你可以先忙你的了。」
這是要趕我走了？
但是正到關鍵時刻，怎么辦？
「哦哦，好的。」我緩慢站起身，不經意間把座椅轉了個身，椅背對著他們。
沒有人注意到，我在座椅上流了我的手機，手機上正開著錄音。
3點30分，他們會議結束了，等人走后，我偷偷溜進會議室拿到手機。
錄音里，我聽到后面全部過程。
劉明將工作分工給了姐姐和其他幾人，要求是前天完成。
姐姐熬夜完成后，方案昨天發送給了恒方公司，然后被對方拒絕。
劉明一直在責怪姐姐的失誤，姐姐中間辯解了幾句，語氣十分委屈，感覺快哭了出來。
陳川最后總結了一下，因為這件事，損失了大客戶，所以后面所有人要繼續努力，彌補這次的過失。
僅僅因為姐姐的一個小失誤，就會影響大客戶嗎？
劉明——是他在欺負姐姐嗎？
我需要拿到更多的信息。
但是我不知道密碼，沒法登錄劉明的電腦。
猶豫間，我看了眼手里的電腦。
我們公司是統一分配的相同型號的Macbook，從外觀上一模一樣。
此時，一個計劃在我腦海里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