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建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欠債了?不然……不然咱們這證,還是別領了。”我捏著衣角,聲音都在發顫。
張建國正擦著桌子的手猛地一頓,他抬起布滿紅血絲的眼,錯愕地看著我:“秀芳,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會欠債?”
我攥緊了手機,那個剛剛查到的天文數字像烙鐵一樣燙著我的手心,我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拔高:“沒欠債?那你跟我解釋解釋,你一個開貨車的,哪來的六百多萬?還有,你跟我閨女小雅,你們倆背著我到底在搞什么鬼!”
當張建國這個與我搭伙過了六年清貧日子的男人,突然提出要領結婚證時,我本該是欣喜的。
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驅使我鬼使神差地去查了他的資產。
不查不知道,一查魂嚇掉。他賬戶上那串長長的數字——628萬,與我卡里寒酸的5萬塊形成了天壤之別。
而更讓我如墜冰窟的,是在他藏起來的舊手機里,我翻到了他和我十九歲女兒的短信記錄,那些字眼,讓我對這六年的感情,對我即將托付終身的男人,甚至對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都產生了動搖。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
01
我和張建國,是兩個被生活捶打過的苦命人。
八年前,前夫嫌我沒文化,掙得少,在外面找了年輕漂亮的,跟我離了婚。我什么都沒要,只帶著當時才十一歲的女兒小雅,凈身出戶。
那些年,日子是真的苦。我一個人打幾份工,白天在寫字樓做保潔,晚上去餐廳刷盤子,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才勉強能糊住母女倆的嘴,供小雅讀書。
認識張建國是在六年前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
我騎著那輛吱嘎作響的二手電動車下班,為了省兩塊錢的雨衣錢,渾身都濕透了。一個急轉彎,被一輛闖紅燈的摩托車撞翻在地,膝蓋磕在馬路牙子上,血立馬就涌了出來。
肇事的小年輕罵罵咧咧地騎車跑了,我抱著腿,疼得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絕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那時,一輛半舊的貨車停在我身邊,車燈像兩道溫暖的光,刺破了冰冷的雨幕。
車上跳下來一個男人,身材敦實,相貌平平,他二話不說,將我扶起來,半架半抱地塞進了副駕駛。
“去醫院,你這腿得趕緊處理。”他的聲音很沉,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那個人就是張建國。
他不僅送我去了醫院,墊付了所有的醫藥費,還在我住院那一周,每天下了工就提著保溫桶來送飯。
他話不多,總是默默地幫我削蘋果,幫我打熱水,聽我絮絮叨叨地講我的委屈和不易。
后來我才知道,他也是個可憐人。妻子五年前出車禍走了,留下一個兒子,當時也還在上學。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像兩塊在寒夜里漂浮的木頭,很自然地就湊到了一起,想要汲取對方身上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出院后,他就讓我搬到了他家。一套八十年代的老公房,兩室一廳,家具舊得像是從廢品站淘換來的。
我們就這樣開始了搭伙過日子的生活。
他繼續開他的長途貨車,一出門就是三五天。
我在家就負責我們倆,還有小雅的生活。我做保潔的錢,除了給小雅當學費和生活費,剩下的就用來買菜,交水電燃氣費。
張建國每個月也會給我一些家用,但不多,每次都是一千或者一千五,他說得攢錢給兒子娶媳婦用。
對此我毫無怨言,甚至覺得理所應當。我們是搭伙,又不是夫妻,AA制很正常。
他對我女兒小雅很好,視如己出。小雅也很喜歡這個沉默寡言但很會照顧人的張叔叔。
我們三個人,就像一個奇怪又和諧的臨時家庭,在這座冰冷的城市里,依偎著過了六年。
這六年里,張建國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節儉到近乎摳門的普通貨車司機。
他一年四季就那么幾件洗得發白的工裝,腳上那雙解放牌球鞋,鞋底都快磨平了,還舍不得扔。
我勸他買雙新的,他總說:“能穿就行,開車的,費鞋。”
![]()
我們幾乎從不下館子,他說外面的東西又貴又不好吃,不如我在家做的干凈實惠。
他用的手機,是那種只能打電話發短信的老年機,屏幕小得看字都費勁。
家里的電視機,還是那種厚重的液晶,開機要半天才能亮。夏天最熱的時候,客廳那臺二手空調開起來,發出的噪音比制冷效果都明顯。
我曾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們老得動不了。
直到上個月,小雅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是我們市的一所二本院校。
02
那天我高興,特地多炒了兩個菜。飯桌上,一直悶頭吃飯的張建國,突然放下了筷子。
他看著我,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鄭重。
“秀芳,小雅也上大學了,咱們……去把證領了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
“這么多年了,也該給彼此一個名分了。以后,我來養你和小雅。”
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不是激動,是五味雜陳。
我當然想有個家,想有個名正言順的丈夫。可我怕。
當年前夫那句“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老又窮,哪個男人受得了”,像一根毒刺,在我心里扎了八年。
我低頭看看自己這雙因為常年泡冷水而變得粗糙變形的手,再看看張建國。他雖然節儉,但畢竟是個有正經工作,有自己房子的男人。
而我呢?一個快五十歲的保潔女工,除了一個拖油瓶女兒,和一套父母留下、暫時還不能變現的偏遠拆遷房,我一無所有。
“建國……我……我配不上你。”我聲音哽咽,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張建國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大而粗糙,布滿了老繭,卻很溫暖。
“說的什么傻話!是我高攀了你才對。”他嘆了口氣,“秀芳,這些年多虧了你。你把這個家收拾得干干凈凈,把小雅教得那么懂事。沒有你,我都不知道這日子該怎么過。”
他笨拙地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淚,眼神里滿是真誠。
“下周三我休息,咱們就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好不好?”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
我點了點頭,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好閨蜜劉姐,她和我一樣,也是做家政的。
劉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才幽幽地說:“秀芳啊,我不是想給你潑冷水。但現在這社會,人心隔肚皮。你們搭伙六年,你真的了解他嗎?”
“他人老實,對我跟小雅都很好。”我辯解道,但底氣明顯不足。
“老實?”劉姐冷笑一聲,“老實人就不會藏心眼了?我跟你說,現在騙婚的男人多的是!有的圖你的錢,有的圖你的房子,還有的,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想找個人一起背!”
劉姐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圖我的錢?我一個月就四千塊,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圖我的房子?我那套拆遷房雖然還在走流程,但地段偏僻,撐死也就值個七八十萬。他自己這套房子,雖然舊,但在市區,價值也差不多。他沒必要為了這個騙我。
那……會不會是欠了債?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在我心里瘋長。
我突然想起很多被我忽略的細節。
張建國接電話,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我,走到陽臺或者樓道里去。
他的手機,那部老年機,從來不讓我碰。有一次小雅想借他的手機查個東西,他都黑著臉拒絕了。
他那些所謂的“貨運同事”打電話過來,說的也都是些我聽不懂的黑話,什么“貨到了”、“上家”、“下家”的。
而且,他一個開長途貨車的,真的有必要那么節儉嗎?連給小雅過生日,都只舍得給一百塊錢的紅包。
越想,我心里越是發毛。
我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怕了。我的人生,再也經不起一次背叛和欺騙了。
領證前,我必須把他查個底朝天。
我把我的擔憂和盤托出,求劉姐幫忙。
劉姐的老公在一家商業銀行做客戶經理,雖然權限不大,但查個儲蓄卡余額還是能辦到的。
我把張建國的身份證號和名字給了劉姐。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很卑鄙,可我別無選擇。
等待消息的那兩天,我度日如年,坐立難安。
我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真的有外債,哪怕只有幾十萬,這婚我也不能結。我不能把我和女兒的下半輩子都搭進去。
周二下午,我正在一個客戶家擦地板,劉姐的電話打來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還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震驚。
“秀芳,你……你坐穩了聽我說。”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他是不是真的欠了很多錢?”
“不是……”劉姐頓了頓,“他名下沒有一分錢的債務。但是……他的儲蓄賬戶余額,我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電話掛斷,一條彩信發了過來。
是一張手機截圖,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著一個賬戶的余額。
戶主:張建國。
余額:6,283,451.72元。
六百二十八萬!
我盯著那個數字,反復數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我的手抖得像篩糠,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顧不上撿,整個人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六百二十八萬!
這是什么概念?
我做一輩子保潔,不吃不喝也掙不到這個數字的零頭。
我自己的賬戶上,只有五萬塊錢。那是我一分一分從牙縫里省下來,準備給小雅當大學四年生活費的。
而這個跟我同床共枕了六年,穿著三十塊錢一雙的球鞋,吃著十塊錢三斤的特價菜,聲稱要攢錢給兒子娶媳婦的男人,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百萬富翁?
一瞬間,六年來的種種畫面,像電影快放一樣在我眼前閃過。
![]()
他的節儉,他的摳門,他那部破舊的老年機,他對我哭窮說開貨車掙的是辛苦錢……
原來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他在演戲!
巨大的震驚過后,是排山倒海而來的恐懼和憤怒。
他為什么要騙我?
一個開貨車的,怎么可能掙到這么多錢?
我猛地想起他那些神神秘秘的電話,那些我聽不懂的黑話。
一個可怕的念頭躥了上來:他……他該不會是做什么違法的勾當吧?走私?販毒?還是洗錢?
不然他為什么要裝窮?為什么要對我隱瞞?
我越想越害怕,后背的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
我不敢直接去質問他。如果他真的在做犯法的事,我這么一問,會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03
從那天起,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依舊每天給他洗衣做飯,對他笑臉相迎。
但我心里,已經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墻。
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在我眼里都有了另一層含義。
他說:“今天活兒多,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他是去“接貨”了嗎?
他說:“下個月要交一筆保險費,手頭有點緊。”——他是要把“黑錢”轉出去嗎?
他說:“秀芳,你對我真好。”——他是不是在想,我這個傻女人真好騙?
這種猜忌和懷疑,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
我甚至開始害怕他碰我。晚上他睡在我身邊,我能清晰地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卻只覺得一陣陣發冷。
我必須找到證據。
那天晚上,張建國又說公司安排他去鄰市送一趟急貨,可能要凌晨才能回來。
他走后,我躺在床上,假裝睡著,耳朵卻像雷達一樣豎著。
果然,半夜十二點多,我聽見客廳里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我悄悄地爬下床,赤著腳,像做賊一樣貼在臥室門上。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嗯,那就好。”
“……錢的事你放心,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
“……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讓秀芳知道一丁點風聲!”
最后那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進我的心臟。
不能讓我知道?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秘密,需要這樣瞞著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等他打完電話,輕手輕腳地回房睡下,我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張建國就又出門了,說是要去公司交差。
他前腳剛走,我后腳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瘋了一樣地開始翻箱倒柜。
他的衣柜,他的床頭柜,甚至床底下,所有可能藏東西的角落,我都沒有放過。
最后,在衣柜最頂層,塞在一堆舊棉被的最里面,我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鐵盒子。
盒子上了鎖。
我跑到廚房,拿了一把螺絲刀,對著鎖孔又撬又砸。
“咔噠”一聲,鎖開了。
我顫抖著手打開盒子,里面的東西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沒有我想象中的現金或者金條。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
有幾本房產證的復印件,地址都不是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而是市里好幾個高檔小區。
還有幾份股權投資合同,上面那些公司的名字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投資金額那一欄的零,多得我數不過來。
還有一些基金、理財產品的購買憑證,每一筆都是幾十上百萬。
原來,他不僅有巨額存款,還是個房產和投資大佬。
而最讓我崩潰的,是在這些文件下面,壓著一部半舊的智能手機。
不是他平時用的那部老年機。
我認得這部手機,是兩年前小雅淘汰下來的,當時張建國說他的老年機壞了,想換個新的,小雅就把這部舊的給了他。
可沒用幾天,他就說用不慣,屏幕太大太費電,又換回了老年機。
當時我還笑他老古董,現在想來,他分明是嫌這部智能手機容易暴露秘密!
我按下開機鍵,心里祈禱著手機沒有設置密碼。
謝天謝地,屏幕亮了,直接進入了主界面。
我點開短信,心臟瞬間揪緊。
里面沒有多少信息,大部分都是些業務通知和廣告。
但有幾個置頂的聯系人,其中一個赫然是“小雅”。
我顫抖著手指點開了"小雅"的對話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間映入眼簾。
我的瞳孔驟然放大。
我死死盯著屏幕,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看,每看一行,心就往下沉一分。
手機從我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呆坐在床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
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天花板在旋轉。
"不可能...不可能......"我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