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那天晚上,家族群里炸開了鍋。
我捐的200塊錢,成了所有人攻擊的靶子。
堂哥陸恒宇發(fā)了一段語音,語氣里帶著難以掩飾的不滿。
他陰陽怪氣地說:"驍子啊,200塊……就200塊吧,心意到了就行。不過當年你讀書,你叔可是資助了你好幾萬呢。"
大姑緊跟著補了一刀:"驍子,你叔對你那么好,你就出這么點?"
二姑也發(fā)話說:"是不是手頭緊?要不我借你點,好歹湊個整數。"
群里幾十號親戚,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嘴上說著理解,但那股子指責的味道明明白白。
我盯著手機屏幕,嘴角慢慢扯出一個冷笑。
我把手機里那幾張照片翻出來,看了又看。
翡翠灣小區(qū)的大門,那棟氣派的聯(lián)排別墅,還有房產網上清清楚楚的成交價——325萬。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懸在發(fā)送鍵上。
堂哥啊堂哥,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你剛花325萬買了別墅,轉頭就在群里哭窮眾籌300萬?
你當真以為沒人知道?
![]()
1
2024年9月初,江西的天氣還帶著夏末的燥熱。
那天我剛下班,騎著電動車往出租屋趕。
手機在口袋里震了好幾下,我沒來得及看。
到了樓下,我把車停好,掏出手機一看,是堂哥陸恒宇打來的。
三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微信語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點開語音。
堂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帶著明顯的哭腔:
"驍子,你叔確診肺癌了,晚期……醫(yī)生說如果用進口靶向藥,可能還能撐個一兩年,但費用太高了……你嫂子都急哭了。"
我愣在原地,腦子里嗡嗡作響。
叔叔陸長愷,今年58歲,一輩子在土里刨食。
他是那種典型的農村老實人,話不多,干活不惜力。
我爸走得早,那年我才17歲,正讀高二。
我媽扛不住壓力,改嫁去了外省,從此再沒回來過。
爺爺奶奶年邁,只能靠種地和低保勉強維持生活。
是叔叔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高三那年冬天,學校要交一筆資料費加模擬考試費,一共八百塊。
我回家跟爺爺開口,爺爺翻遍了家里每個角落,只湊出四百多塊。
我看著爺爺蒼老的臉,心里難受得說不出話。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雨點砸在屋頂的瓦片上,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該怎么跟老師開口。
突然,院子里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
我跳下床跑出去,看見叔叔渾身濕透地站在雨里。
他的頭發(fā)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那輛破舊的嘉陵摩托車歪在一邊,后輪還在冒著熱氣。
叔叔從懷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遞到我手里。
他的手冰涼,聲音卻很堅定:
"這是五百塊,你拿去交學費,好好讀書,叔供你。"
我接過塑料袋,里面的鈔票被捂得溫熱。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后來我考上大學,叔叔連續(xù)兩年資助我學費。
那時候堂哥陸恒宇剛結婚,叔叔家里還欠著外債。
可他硬是咬著牙,一分不少地把錢給我湊齊了。
這份恩情,我陸驍這輩子都忘不掉。
現在聽說叔叔得了癌癥,我整個人都懵了。
我回撥電話過去,堂哥很快接了。
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問他:"哥,叔現在在哪個醫(yī)院?情況到底怎么樣?"
堂哥嘆了口氣說:"在縣人民醫(yī)院,做了全面檢查,肺癌晚期,醫(yī)生說已經轉移了。"
我沉默了幾秒,又問他:"那現在有什么治療方案?費用大概多少?"
堂哥的聲音更低沉了:
"醫(yī)生說可以試試靶向藥,配合化療,可能延長一兩年,但靶向藥太貴了,一個月好幾萬,加上化療、住院、營養(yǎng),算下來得兩三百萬。"
我心里盤算著自己的存款,去年剛還完房貸,手里滿打滿算不到五萬塊。
掛了電話,我坐在出租屋的床沿上發(fā)呆。
叔叔的臉浮現在我腦海里,那張被風吹日曬刻滿皺紋的臉。
我記得他年輕時身體多壯實,扛兩百斤的麻袋上肩,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一轉眼,就成了癌癥晚期?
三天后,家族微信群"陸氏一家親"里,堂哥陸恒宇發(fā)了一條長消息。
消息下面配著三張照片,是叔叔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照片里的叔叔瘦得脫了形,臉色蠟黃,鼻子上插著氧氣管。
![]()
看到這幾張照片,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堂哥的消息是這么寫的——
"我爸確診肺癌晚期了,醫(yī)生說想延續(xù)生命的話,需要靶向藥和定期化療,費用大概在兩三百萬之間,我知道大家日子也都不好過,但我真的不忍心看著我爸就這么走了,大家,能不能幫襯幫襯?哪怕一百兩百也是心意,我在這里給大家磕頭了。"
消息最后,附上了一個眾籌平臺的鏈接。
眾籌目標金額:300萬。
群里頓時熱鬧起來,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往外跳。
大姑第一個回復:
"恒宇啊,你別急,大姑家雖然緊巴巴的,但這錢必須出,我這就跟你大姑父商量商量,你等我消息。"
三叔緊跟著發(fā)了條語音,聲音里帶著沙啞:
"這病必須治,我在廣東打工,一年到頭存不下幾個錢,但三萬塊我砸鍋賣鐵也要拿出來。"
二姑也表態(tài)了:"五萬,我和你姑父能拿出來,恒宇你放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群里的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表示要出錢。
有人說出兩千,有人說出五千,還有人說出一萬。
看著群里的消息,我心里卻越來越不對勁。
堂哥說去年換了房,貸款壓力大?
可我記得上次過年回老家,堂嫂錢小曼可是在親戚面前顯擺過的。
她說他們在縣城買了新房,一百多平的大三居,精裝修,光家具家電就花了二十多萬。
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
而且堂哥在縣城那家建材公司干銷售經理,一個月工資加提成少說也有一兩萬。
堂嫂在縣婦幼保健院當護士,一個月五六千總有的。
兩口子加起來,一年收入三四十萬不成問題。
就算有房貸,怎么會連給親爹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
當天晚上,我給在老家的表弟陸洋打了個電話。
陸洋是三叔的兒子,比我小三歲,在村里開了個小賣部。
他人機靈,消息靈通,村里啥事都瞞不過他。
電話接通后,我開門見山地問他:
"洋子,我問你個事,恒宇哥說他去年換房了,貸款壓力大,這事你知道不?"
陸洋愣了一下,聲音里帶著意外:
"換房?哥,你不知道嗎?恒宇哥前陣子剛買了翡翠灣的別墅,排場大得很呢,上個月還請了個風水先生去看日子,說是十月份搬家,到時候請全村人吃酒席。"
我握著手機的手一緊,聲音也沉了下來:"別墅?翡翠灣那個?"
陸洋說:"可不是嘛!聯(lián)排的那種,帶院子帶車庫,我聽村里人說,得三百多萬呢。他老丈人幫忙找的關系,拿了個內部價。"
我沉默了,腦子里嗡嗡作響。
陸洋以為我不信,又補了一句:
"哥,我騙你干啥?那別墅我都去看過,就在縣城東邊,翡翠灣小區(qū)最里頭那排,院子里還停著他那輛白色奧迪呢。"
我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坐在床邊,我點了根煙,手有些發(fā)抖。
325萬的別墅。
300萬的眾籌。
這兩個數字在我腦子里轉來轉去,怎么想都不對勁。
![]()
剛花325萬買了別墅的人,轉頭就說自己沒錢給親爹治病?
這是把全家人當傻子耍呢。
縣人民醫(yī)院的住院部在后面一棟樓里,我繞了好一會兒才找到。
叔叔住在普通病房,四人間,靠窗戶那張床。
我拎著牛奶和水果走進病房,一眼就看見了嬸嬸。
嬸嬸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正在削蘋果。
看到我進來,嬸嬸愣了一下,隨即眼眶就紅了:
"你怎么來了?這么遠的路。"
我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嬸,我請了假專門來看叔的,叔醒著沒?"
嬸嬸擦了擦眼睛,往床上努了努嘴。
我這才仔細看向病床上的叔叔。
才幾天沒見,叔叔瘦得完全變了樣。
他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顴骨高高突起,皮膚蠟黃蠟黃的。
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手背上扎著輸液針,整個人像縮水了一圈。
我鼻子一酸,眼眶發(fā)熱。
這還是那個當年扛兩百斤麻袋的叔叔嗎?
叔叔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是我,他的嘴角動了動,像是想笑,但沒笑出來。
叔叔的聲音很虛弱,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
"你來了……你不用來,耽誤你上班。"
我忍著淚,在床邊蹲下身來。
我輕聲說:"叔,您說什么呢,我不來看您,心里過不去。"
叔叔搖搖頭,氣息微弱地說:
"你自己攢點錢娶媳婦,別管我這把老骨頭了,這病……治不治都那樣。"
嬸嬸在旁邊抹眼淚:
"你看他,天天說這喪氣話,我說讓他好好治,他就是不聽。"
我看著叔叔,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
那時候叔叔才四十出頭,身強力壯,說話中氣十足。
他騎了三十里山路來給我送學費,渾身濕透了都不在乎。
現在他躺在這張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那個意氣風發(fā)的中年漢子,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
我強忍著眼淚,握住叔叔的手說:
"叔,您別說這話,錢的事我們想辦法,您就安心養(yǎng)病。"
叔叔的眼睛渾濁,但看著我的目光很溫和。
他沒再說話,只是輕輕握了握我的手。
在病房待了一個多小時,嬸嬸出去打熱水。
趁這個機會,我問叔叔:"叔,恒宇哥這幾天來看您了嗎?"
叔叔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來過兩次……他忙,公司走不開。"
我沒再追問,但心里已經有了數。
親爹得了癌癥晚期,他堂堂一個銷售經理,居然忙得連醫(yī)院都來不了幾趟?
趁嬸嬸還沒回來,我又問了一句:"叔,醫(yī)藥費的事,恒宇哥怎么安排的?"
叔叔嘆了口氣,聲音更低了:
"他說家里困難,要眾籌……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別勉強自己。"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
從縣城回來后,我一直在等。
我想看看,堂哥陸恒宇到底要把這出戲演到什么程度。
接下來幾天,家族群里熱鬧得很。
眾籌鏈接的金額不斷往上漲,親戚們紛紛轉賬。
三叔轉了三萬,是他在廣東打工大半年的積蓄。
大姑湊了一萬五,據說是賣了家里的兩頭豬換來的。
二姑轉了五萬,那是她原本打算給兒子還房貸的錢。
![]()
還有各路表叔表嬸、堂兄堂弟,少的五百一千,多的三五千。
短短一周時間,眾籌金額就突破了二十八萬。
堂哥陸恒宇在群里不停地道謝,話說得感人至深。
他發(fā)語音說:"感謝各位長輩和兄弟姐妹,這份情我陸恒宇一輩子都記著,等我爸病好了,我一定擺幾桌酒席好好感謝大家。"
他又發(fā)消息說:"大姑,您家也不寬裕,怎么出這么多?快拿回去一些吧。"
他還@三叔說:"三叔,您在外面打工多不容易啊,五千塊就夠了,那三萬您還是留著吧。"
話說得漂亮,可那些錢一分都沒退回去。
群里的親戚們紛紛表示理解,還有人夸他孝順。
大姑說:"恒宇啊,你別推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長愷是我親弟弟,我不幫誰幫?"
三叔也說:"大哥的病必須治,這錢我出定了,你小子再推,我可要生氣了。"
2
看著群里的消息,我冷笑連連。
這些親戚哪里知道,他們省吃儉用擠出來的血汗錢,正在被一個剛買了325萬別墅的人收進口袋。
而我,始終沒有在群里說過一句話。
眾籌發(fā)起到第八天,堂嫂錢小曼給我打來電話。
她那裝模作樣的語氣,一聽就讓人渾身不舒服:"驍子啊,最近忙不忙?"
我淡淡地回應:"還行。"
她繼續(xù)說:"你叔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哥這幾天愁得覺都睡不好,他那人你也了解,最看重孝道了,可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我沒接話,等著她說正題。
果然,她話鋒一轉:
"對了,群里親戚們都捐了,就你還沒表示呢。是不是手頭緊?要不要嫂子借你點?"
我握緊手機,聲音平靜地說:"嫂子,我會捐的。"
她似乎松了口氣,語氣也熱絡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你哥說了,你當年讀書還是你叔資助的,現在你叔病了,你怎么也得表表心意不是?一萬兩萬的,你看著來。"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里的火氣:"嫂子,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狠狠摔在床上。
好你個錢小曼,道德綁架都綁到我頭上來了。
還"一萬兩萬"?你們兩口子拿著三百萬眾籌,憑什么要求我出一萬兩萬?
你們那325萬的別墅,怎么不賣了給叔叔治病?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窗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往事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想攔都攔不住。
三年前,爺爺去世了。
那是我最后一個親近的長輩,走的時候我哭得站不起來。
辦喪事的時候,堂哥陸恒宇大包大攬,說要風光大辦,不能讓村里人笑話。
他在親戚面前說得信誓旦旦,好像孝順的模范。
可最后賬一算,他只出了八千塊。
剩下的三萬多,都是我掏的腰包。
我那時候還沒還完房貸,工資也沒現在高。
三萬多塊錢,是我小半年的積蓄。
可我什么都沒說,誰讓我是陸家的孫子呢。
兩年前,奶奶生病住院,在醫(y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那段時間堂哥陸恒宇在外面忙著應酬,醫(yī)院里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是我請了一個月的假,日夜守在奶奶床前,端屎端尿伺候著。
公司因為我請假太久,差點把我開除。
后來還是我厚著臉皮求領導,才保住了這份工作。
而堂哥呢?
奶奶出院那天,他帶著堂嫂來病房轉了一圈,拍了幾張照片發(fā)朋友圈。
配文是:"奶奶住院一個月,今天終于康復出院了,感恩所有醫(yī)護人員的照顧,感恩家人的陪伴。"
![]()
評論區(qū)里全是夸他孝順的,點贊無數。
沒有人知道,那一個月他根本就沒來過幾次。
所謂的"陪伴",不過是最后一天來擺拍而已。
再往后,就是去年。
他買了新房,在群里顯擺得不行,說什么"終于在縣城立足了""給家里人長臉"。
親戚們紛紛道賀,他那架勢,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混出頭了。
現在呢?
他買了325萬的別墅,轉頭就在群里哭窮。
說什么"貸款壓得喘不過氣""手里實在拿不出錢"。
那些辛辛苦苦打工的親戚們,一個個把血汗錢往他口袋里送。
而他呢?連醫(yī)院都懶得去。
這種人,我從小看著長大,太了解了。
表面上人模狗樣,背地里全是算計。
叔叔一輩子供他讀書、幫他買房、給他娶媳婦。
現在叔叔病了,他就想著怎么把治病的負擔轉嫁給別人。
這種人,配當兒子嗎?
第八天晚上,我終于出手了。
打開眾籌頁面,我輸入了一個數字:200。
兩百塊錢,轉了過去。
發(fā)完之后,我盯著手機屏幕,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果然,不到五分鐘,群里就炸鍋了。
第一個開口的是二姑:"驍子捐了200?這……"
話沒說完,但那意思明擺著。
緊接著,堂哥陸恒宇發(fā)了一段語音,足足有三十秒。
他的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不滿:
"驍子啊,我知道你這幾年也不容易,200塊……就200塊吧,心意到了就行,不過怎么說呢,當年你讀書的時候,你叔可是資助了你好幾萬呢,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話是說"不說這些了",可那意思分明是在指責我忘恩負義。
大姑也跟著發(fā)話了:
"驍子,你叔對你那么好,你就出這么點?我知道你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可好歹湊個整數吧?"
三叔沒說話,但發(fā)了一個嘆氣的表情。
群里的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表面上說著理解,但那股子指責的味道明明白白。
越說越難聽,越說越讓人惡心。
我盯著手機屏幕,一條消息都沒回。
堂嫂錢小曼也跳出來了,發(fā)了一個捂臉哭的表情:
"驍子這孩子平時不愛說話,我們也不好說什么,你哥這幾天急得嘴上都起泡了,天天往醫(yī)院跑,唉,誰讓他是長子呢,養(yǎng)老送終的擔子都在他肩上……"
我看著這段話,差點笑出聲來。
天天往醫(yī)院跑?
我去醫(yī)院那天,嬸嬸明明說他就來過兩次。
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一家人。
群里繼續(xù)熱鬧著,各種陰陽怪氣的話不斷刷屏。
我始終一聲不吭,就看著他們表演。
我知道,該來的會來的。
該算的賬,我會一筆一筆算清楚。
又過了兩天,群里的輿論還在持續(xù)發(fā)酵。
我那200塊錢,幾乎成了整個家族的笑柄。
親戚們雖然嘴上沒明說,但那種瞧不起的意思已經不加掩飾了。
堂嫂錢小曼更是陰陽怪氣地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人心涼薄,世態(tài)炎涼,有些人當初受了恩惠,現在別人有難了,卻裝作看不見,唉,這就是人性吧。"
配圖是一張醫(yī)院走廊的照片,下面一排蠟燭的表情。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知道她在說誰。
![]()
我看了那條朋友圈,沒點贊也沒評論,只是默默截了個圖。
這些東西,以后都是證據。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吧。
我在等一個時機,一個能讓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時機。
到了第十天,眾籌金額已經超過了三十萬。
堂哥陸恒宇在群里發(fā)了一條長長的感謝信。
話說得慷慨激昂,感人肺腑。
群里頓時一片附和聲,紛紛夸他有孝心。
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表演。
而現在,表演該結束了。
那是一個周五的上午,我請了半天假。
打開手機,進入家族群"陸氏一家親"。
群里正在討論叔叔的病情,氣氛看起來很熱闘。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打字。
"各位長輩、兄弟姐妹,有件事我想和大家說一下。"
發(fā)送。
緊接著,我把手機相冊里的照片一張一張發(fā)了出去。
第一張:翡翠灣小區(qū)大門的照片,門口的標識清清楚楚。
第二張:那棟聯(lián)排別墅的正面照,院子里停著白色奧迪Q5。
第三張:房產網的截圖,翡翠灣聯(lián)排別墅,成交價325萬。
第四張:裝修工人進出別墅的照片,工頭正在打電話。
我又打了一行字。
"這是恒宇哥上個月剛買的別墅,325萬,十月份搬家。我前幾天去看過了,裝修得挺氣派的。"
發(fā)送。
群里瞬間安靜下來。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沒有一個人說話。
那種安靜,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突然,三叔的消息跳了出來,全是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