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五年了,我嫁給沈家那個著名的“活死人”少爺沈默,整整五年。
他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每天坐在輪椅上,對世界毫無反應。
我喂他吃飯,他張嘴;我給他擦臉,他不動。
整個上流社會都等著看我的笑話,看我在這座金色的牢籠里,如何被一個不會說話的男人耗盡一生。
直到那一天,我拿著一張寫著“陽性”的化驗單,渾身冰冷地站在他面前,崩潰地嘶吼:
“沈默,我懷孕了!在你眼皮子底下,我懷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你滿意了嗎?”
我以為迎接我的,會是和過去一千八百多個日夜一樣的,死寂的沉默。但他卻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在我的驚恐中,那個五年未曾動彈一下的男人,一把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用一種沙啞、陌生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的聲音,在我耳邊宣告:
“我裝了32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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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父親的腿,是被人從三樓扔下來的。
放貸的人站在樓下,用腳踩著他的斷骨,朝我喊:
“再給你三天。三天后,要么拿錢,要么拿你來抵。”
我以為我死定了。
但第二天,沈家的人來了。
一輛黑得發亮的勞斯萊斯,停在我家那棟隨時會散架的筒子樓下,像一個穿著高定西裝的紳士,走進了一個滿是老鼠的垃圾場。
來的人是沈家家主,沈滄海。他身后跟著一個笑瞇瞇的中年男人。
沈滄海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件貨品。他說:
“嫁給我兒子沈默。你父親的債,我替他還。另外,再給你五百萬。”
我甚至沒有猶豫。我點頭,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就這樣,我成了沈默的妻子。
沒有婚禮,沒有戒指,我只是被那輛黑色的車,從一個地獄,載進了另一個金碧輝煌的地獄。
沈家大得像一座城堡,冷得也像一座城堡。
沈滄海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對我說:
“沈默就在里面,他有自閉癥,不會說話,也不喜歡見人。從今天起,你負責照顧他。”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
“你的任務,就是讓他活著,別讓他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那個笑瞇瞇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自我介紹是沈默的二叔,沈書航。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很重,眼神在我身上毫不掩飾地游走說:
“林嵐啊,真是個好名字。以后辛苦你了。沈默這孩子,自從他媽出事后就變成這樣了,你多擔待。有什么需要,隨時來找二叔。”
他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曖昧地摩挲了一下,讓我一陣惡心。
我推開沈默的房門。他坐在輪椅上,背對著我,像一座長滿了青苔的石像。
五年,我就這樣開始照顧這座石像。
喂飯,擦身,換衣服,日復一日。
我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護工,而他,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們是這個巨大房子里,最匹配的一對。
我每天對著他說話,起初還說說外面的世界,后來,我連外面的世界也忘了,只能反復說我那點可憐的,不值一提的過去。
他從不回應。整個房間,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像孤魂野鬼的呢喃。
02
我漸漸發現,這座死寂的房子里,充滿了眼睛。
一個叫小翠的年輕女傭,總是對我格外“關心”。
她會“不經意”地問我:
“太太,你每天都跟先生說什么呀?”
“先生今天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她的問題,都巧妙地繞著沈默打轉。
而每一次她離開我房間后,我都能看見她偷偷摸摸地跑向沈書航住的東樓。
我開始留了心眼。一天,我故意對著沈默說:
“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我爸了,他藏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好像是……一份遺囑,說是在老家床底下第三塊磚頭下面。”
那天下午,我就接到老家鄰居的電話,說我家遭了賊,家里被人翻得底朝天,尤其是臥室的地面,被撬開好幾塊磚。
我掛了電話,后背全是冷汗。
我看著窗外,沈書航正陪著沈滄海散步,一臉的孝順和關切。
我開始害怕,我像一只被蛛網纏住的蝴蝶。
這張網的中心,就是我身邊這個一動不動的男人。
他們所有人,都在通過我,監視著他。
那天,我給他念一本關于古代戰爭的書。
念到一場經典的圍城戰役,我故意念錯了一個關鍵的將領名字。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我的聲音。
但就在我念錯的那個瞬間,我眼角的余光,瞥見沈默放在膝蓋上的手,他的食指,以一個極其微小的幅度,彎曲了一下。
那不是無意識的抽搐,那是一個否定的,一個下意識想要糾正錯誤的動作。
我的心臟瞬間被攥緊了。我假裝沒看見,繼續念下去。
但我的聲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他聽得懂。他什么都聽得懂!這個認知讓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比沈書航那毫不掩飾的欲望更讓我恐懼。
我不是在照顧一個病人,我是在與一頭假寐的猛獸,共處一室。
03
我的恐懼,很快就成了現實。
沈書航似乎對我失去了耐心,或者說,他覺得從我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了。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露骨而危險。
那天,莊園里舉辦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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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航當著很多人的面,把我堵在走廊的盡頭。
他喝了很多酒,滿嘴酒氣地對我說:
“林嵐,守著一個活死人,有意思嗎?你還年輕,別浪費了。”
我往后退,他卻步步緊逼,把我擠在墻角。
“你父親那條腿,我可以讓他再也接不上。我也可以讓他……從醫院的樓上再掉下來一次。”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像毒蛇一樣,“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該怎么選。”
我嚇得渾身發抖。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后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沈默,被一個傭人推著,出現在走廊那頭。
沈書航看見他,立刻直起身,臉上又換上了那副虛偽的笑容。
他走過去,拍了拍沈默的肩膀,說:
“你看你,怎么跑這來了?你太太好著呢?”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腿軟得幾乎站不住。我看著沈默,他的臉依舊毫無表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看我的那一眼,比平時長了零點一秒。
第二天,我推著他在花園里散步。經過一座假山時,我腳下的鵝卵石小路,突然塌陷了一塊。
我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尖叫著向旁邊的池塘摔去。
那個池塘很深,里面種滿了觀賞性的荷花,下面全是淤泥。
就在我半個身子已經懸空的時候,一只手,一只鐵鉗一樣的手,從后面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頭,看見沈默,他半個身子探出了輪椅,那只抓著我的手,青筋暴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里面是一片焦急和憤怒的火海。
這一幕,只持續了一秒。他猛地一用力,把我從池塘邊拽了回來。
巨大的力量讓我倆一起摔倒在地。
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重新縮回了那副呆滯的樣子,躺在地上,眼睛望著天空。好像剛才那個救了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明白了。路是昨晚被人動了手腳。而他,為了救我,暴露了。
04
我把他扶回輪椅,推他回房。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心里亂成一團麻。
回到房間,我關上門,反鎖。
我第一次,用一種審視的,甚至帶著一絲質問的目光,看著他。
“你是誰?”我問。
他坐在輪椅上,不看我,也不回答。他又變回了那尊石像。
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剛才,是你救了我,對不對?你根本不是什么自閉癥!”
我一步步逼近他,情緒激動地嘶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那個好二叔逼瘋了!你知不知道他用我父親的命來威脅我!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誘餌?一個你看戲的道具?”
我的眼淚涌了出來,這五年的委屈、恐懼和壓抑,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他終于有了反應。他慢慢地抬起頭,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復雜,有痛苦,有掙扎,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愧疚。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抬起手,用他那修長的,看起來毫無力量的手指,沾了沾桌上杯子里的水,然后在深色的紅木桌面上,極其艱難地,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兩個字。
“信我。”
寫完這兩個字,他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又變回了那個空洞的軀殼。
我看著那兩個濕漉漉的,正在慢慢蒸發消失的字,心里像被重錘狠狠地砸了一下。
信他?我怎么信他?一個裝了五年啞巴的男人,一個眼睜睜看著我被欺負、被威脅卻無動于衷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決定。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趁著所有人都睡了,偷偷溜進了沈書航的書房。我想找到他威脅我的證據,我想自救。
書房里很黑,我用手機微弱的光照著,像老鼠一樣翻找著。
就在我打開一個抽屜,發現里面藏著幾張我和我父親被偷拍的照片時,書房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手機掉在地上。
門口站著一個人,是沈默。
他沒有坐輪椅,他就那么站著,像一棵沉默的樹,擋住了我所有的退路。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嚇人。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被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墻壁。
“你……你想干什么?”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到我面前,低下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他抬起手,我嚇得閉上了眼睛。
但他只是撿起了我掉在地上的手機,關掉了屏幕。然后,用另一只手,從那個抽屜里,拿出了一支小小的錄音筆,放進了我的手心。
他的手指冰涼,觸碰到我的皮膚,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05
我握著那支冰冷的錄音筆,逃回了房間。
我一夜沒睡。沈默沒有揭穿我,反而給了我一支錄音筆。他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沈書航沒有再來騷擾我。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很快,機會來了。沈滄海要去國外談一筆大生意,需要一個月。
這意味著,這一個月里,整個沈家莊園,都將在沈書航的掌控之下。
沈滄海離開的第二天,沈書航就在莊園里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派對。
他邀請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還有一些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
整個莊園,烏煙瘴氣。
宴會上,沈書航端著一杯酒,徑直向我走來。他笑著說:
“林嵐,你今天可是女主人。來,我敬你一杯。”
我看著他,想起了沈默給我的錄音筆。我按下了口袋里錄音筆的開關。
我端起酒杯,說:“二叔,我不會喝酒。”
“那怎么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今天這么重要的場合,你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所有客人面子。”
他的話,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我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喝下了那杯酒。
酒剛下肚,我就感覺不對勁。一股無法抗拒的燥熱和眩暈,迅速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意識到,我被下藥了。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想往樓上跑。但沒走幾步,就腿一軟,倒了下去。
我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兩個人架了起來,拖向一個偏僻的客房。
我聽見沈書航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拍得清楚點,明天一早,我要讓所有董事都欣賞一下,我們沈家未來的女主人,是多么的‘熱情好客’。”
我絕望了。
就在我的衣服快要被撕開的時候,房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一個人影沖了進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清冷的松木香。
是沈默。
接下來,就是一陣混亂的毆打聲和慘叫聲。那兩個企圖侵犯我的人,像破麻袋一樣被扔了出去。
然后,那個身影走到我面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把我裹住,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
我殘存的意識,能感覺到他抱著我的手臂在微微顫抖。我不知道,那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他抱著我,穿過那些驚愕的人群,把我抱回了我們的房間。
他把我放在床上,給我蓋好被子。然后,他就坐在床邊,像一座山一樣,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我醒來時,藥效已經過去。沈默又回到了輪椅上,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但我的身體,卻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
一個月后,我拿著一張化驗單,上面兩個鮮紅的加號,像兩把尖刀,刺穿了我的眼睛。
我懷孕了。
06
我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
這個孩子是誰的?是沈默的嗎?我不知道。那一晚,我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記得。
但我知道,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他都將成為沈書航攻擊沈默最致命的武器。
一個“不會人道”的丈夫,一個突然懷孕的妻子。這是多么大的一頂綠帽子,多么精彩的一出丑聞。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卻足以毀滅我們所有人的化驗單,走到了沈默面前。
窗外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把化驗單摔在他的腿上,積壓了五年,也積壓了這一個月的恐懼、憤怒、絕望,在這一刻徹底引爆。
“你看到了嗎?”我指著那張紙,歇斯底里地大吼,“我懷孕了!在你眼皮子底下,在你這個所謂的家里,我懷孕了!”
他一動不動,眼睛甚至都沒有從窗外收回來。
他的沉默,像一把錐子,刺穿了我最后一層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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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滿意了嗎?沈默!”我哭喊著,拳頭雨點一樣砸在他的肩膀上,但他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看著我被你的好二叔一步步逼入絕地!看著我被下藥!看著我懷上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你是不是覺得這場戲,特別精彩?”
“你說話啊!你這個懦夫!你這個啞巴!你說話啊!”
我哭得喘不過氣,最后無力地癱坐在他腳邊,像一條瀕死的魚。
“我該怎么辦……沈默……我該怎么辦……”我喃喃自語,“他不會放過這個孩子的……他會用這個孩子,殺了你,也殺了我……”
就在我徹底沉入絕望的深淵時,一只手,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頭頂。
那只手,帶著一絲顫抖,但很溫暖。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沈默,那個五年里從未正眼看過我的男人,正低著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充滿了痛苦和憐惜的眼神,看著我。
然后,在我的注視下,他緩緩地,從那張禁錮了他三十多年的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的身形很高大,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他走到我面前,彎下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將癱軟在地的我,一把拉進了他的懷里。
那個懷抱,堅實,溫暖,充滿了壓抑了太久的,幾乎要爆炸的力量。
我徹底僵住了。
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個聲音因為太久沒有使用而沙啞干澀,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說:“我裝了32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我渾身劇震,幾乎無法呼吸。
他抱著我,那雙曾經空洞的手臂,此刻正用盡全力。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用那個讓我感到無比陌生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宣告道:
“別怕,林嵐。我們的孩子,我來守護。從現在起,游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