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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業廳長便裝回鄉遭鄙視,村干部竟往地窖堆扶貧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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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三,小年。

      北風卷著細碎的雪粒,抽打在豫西山區裸露的巖石和枯草上。

      一輛老舊的城鄉班車,像個哮喘病人,喘著粗氣停在省道旁一個不起眼的路口。

      車門“嗤”一聲打開,下來三兩個人,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土路盡頭。

      最后下來的,是一個穿著半舊藏藍色棉服、肩挎簡單行李包的中年男人。

      他頭發有些花白,面容清癯,目光沉靜地望向不遠處被灰白色山巒環抱的村落——石門村。

      那是他闊別多年的故鄉。

      沒人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像返鄉民工一樣的男人,是省農業廳廳長沈建忠。

      更沒人知道,他這次輕車簡從、悄然歸來,不僅僅是為了看看老宅,祭拜先人。

      車窗上“精準扶貧,不落一人”的宣傳標語還在眼前晃動,而前方靜謐的村莊里,一場注定不會平靜的暗流,已經等待著他的腳步。

      他緊了緊衣領,迎著寒風,踏上了通往村子的那條熟悉又陌生的路。

      等待他的,是親人故舊,還是別的什么?那滿地窖印著“扶貧”字樣的大米,和那一聲粗暴的“走開”,將如何刺破表面的寧靜,揭開層層包裹的真相?沈建忠的腳步沉穩而堅定,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跡,向著那片生他養他、如今卻似乎籠罩在某種無形陰影下的土地,一步步走去。



      01

      班車搖搖晃晃地開走了,尾氣在冰冷空氣中拖出一條短暫的灰帶。

      沈建忠獨自站在岔路口。

      從這里到石門村,還有三四里山路。

      他沒給縣里打招呼,廳里的同事只知道廳長請假回老家祭祖。

      連秘書小趙也只當他真是私事,幫著訂了最普通的車票。

      穿著是妻子特意從舊衣柜里翻出來的,說是“入鄉隨俗”。

      腳下是一雙半舊的登山鞋。

      除了貼身口袋里那張必須攜帶的身份證,他身上沒有任何能顯示職務的東西。

      看著遠處村落升起的幾縷炊煙,沈建忠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近鄉情怯,固然有一些。

      但更多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驅使。

      這幾年,省里對扶貧工作抓得緊,投入大。

      石門村是省廳對口聯系的貧困村之一,報表上的數據年年向好,去年底剛剛“摘帽”。

      可前些日子,一封沒有落款、字跡歪斜的匿名信,輾轉到了他的案頭。

      信很短,只提了一句:“石門村的扶貧糧,進了誰家倉?”字眼像針一樣扎人。

      他查過撥付記錄,一切看起來手續完備。

      但那個問號,始終懸在心里。

      他決定親自來看看,用眼睛,用耳朵。

      山路崎嶇,覆著一層薄雪。

      沈建忠走得很慢,不時停下,看看山坡上的梯田,田邊稀疏的果樹。

      記憶里的石門村,總是和饑餓、勞作聯系在一起。

      父親早逝,母親拉扯他們兄妹幾個,吃了上頓沒下頓。

      是村里的鄉親東家一碗粥、西家一塊薯,幫襯著度過了最難的年月。

      后來他考上大學,走出大山,一步步走到今天。

      故鄉,是他的根,也是他心頭最柔軟又最不敢輕易觸碰的地方。

      這些年公務繁忙,回來得少,母親過世后,更是難得一趟。

      老宅想必早已破敗不堪。

      正想著,拐過一個山嘴,村子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比記憶中多了不少新房,尤其是村口那一片,幾棟貼著瓷磚的二層小樓頗為顯眼。

      但往村子深處看,依然有不少低矮的土坯房,在寒風中瑟縮著。

      村口老槐樹下,蹲著一個瑟縮的身影。

      走近了,才看清是個老婦人,穿著臃腫破舊的棉襖,頭發花白凌亂,正對著空蕩蕩的簸箕發呆。

      腳邊放著一小捆枯柴。

      沈建忠覺得面熟,仔細辨認,心頭一震。

      “秀榮嬸?”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老婦人遲鈍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囁嚅道:“你……你是?”沈建忠蹲下身:“嬸子,我是沈家老大,建忠啊。”楊秀榮,村里有名的困難戶,丈夫早逝,無兒無女。

      記憶里是個爽利能干的女人,如今竟蒼老憔悴至此。

      楊秀榮終于認出了他,干癟的嘴唇動了動,想笑,卻更像要哭。

      “是建忠啊……聽說你在外頭當大官了……回來好,回來好……”她說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簸箕。

      沈建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簸箕底只有一點可憐的玉米碴子。

      “嬸子,快過年了,年貨備了嗎?”楊秀榮搖搖頭,嘆了口氣:“有啥好備的……糧食都快接不上了。

      今年天旱,自留地沒收成。

      就指望那點……”她話沒說完,又咽了回去,眼神里閃過一絲惶恐,低下頭,用皸裂的手無意識地搓著衣角。

      “指望什么?”沈建忠溫和地問。

      楊秀榮卻再也不肯說了,只是喃喃道:“沒事,沒事,餓不死。”她掙扎著想站起來,身子卻晃了一下。

      沈建忠趕緊扶住她,觸手處,棉襖硬邦邦的,沒什么熱氣。

      他抬頭,不遠處,那棟最氣派的二層小樓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在灰蒙蒙的村落背景里,格外刺眼。

      02

      沈建忠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他摸出錢包,把里面幾百塊現金都拿了出來,塞到楊秀榮手里。

      “嬸子,這點錢你先拿著,買點吃的。”楊秀榮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手,錢掉在地上。

      “不能要,不能要……建忠,你的錢我不能要……”她慌里慌張地彎腰去撿,塞回沈建忠手里。

      “我有手有腳,還能動……”沈建忠知道她的倔強,只好說:“那這樣,算我借給你的,等你寬裕了再還。”好說歹說,楊秀榮才顫抖著收下,緊緊攥在手心,眼圈紅了。

      “建忠啊……你是個好人。

      咱村……哎。”她又嘆了口氣,抱起那捆輕飄飄的柴禾,佝僂著背,慢慢朝村子深處走去。

      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沈建忠,欲言又止,終究還是轉身走了。

      沈建忠站在槐樹下,寒風吹過,光禿禿的枝椏嗚嗚作響。

      那棟漂亮的小樓是誰家的?他隱約記得,那個位置以前是片打谷場。

      他提起簡單的行李包,朝著記憶里老宅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幾個村民,多是老人和婦女,面孔陌生又熟悉。

      他點頭打招呼,對方也只是漠然或警惕地看他一眼,匆匆走過。

      村里的狗倒是叫得兇,此起彼伏。

      老宅在村西頭,三間土坯房,比印象中更加破敗。

      院墻塌了一半,院門歪斜著。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院子里荒草叢生,積著未化的雪。

      堂屋門上的鎖已經銹死。

      他從門框上摸到一個銹跡斑斑的鑰匙,試了試,居然打開了。

      一股霉味混合著塵土氣息撲面而來。

      屋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破桌,兩條瘸腿長凳,墻角結著蛛網。

      但收拾得還算干凈,想必偶爾有族人幫忙照看。

      沈建忠放下行李,找了塊破布,簡單擦了擦桌凳。

      站在空蕩蕩的堂屋里,少年時一家人擠在炕上、母親在灶臺邊忙碌的情景恍惚閃過。

      物是人非。

      他定了定神,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

      他需要了解更多。

      簡單歸置了一下,他鎖好門,打算在村里轉轉。

      路過村委大院。

      紅磚圍墻,鐵門緊閉。

      門旁掛著“石門村村民委員會”、“石門村黨支部”的牌子,漆色半新。

      透過鐵門縫隙看去,院子里空無一人,水泥地面干干凈凈。

      墻角旗桿上的國旗在風中無力地垂著。

      與這里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隔壁院子里傳來喧鬧的人聲,夾雜著劃拳和哄笑,還有濃郁的燉肉香味飄出來。

      沈建忠記得,隔壁那戶人家姓黃。

      他站在村委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隔壁的動靜。

      寒風卷著笑聲和肉香,掠過他平靜的臉龐。

      他轉身,沿著村中小路,繼續慢慢走著,觀察著。

      不少人家門上貼了春聯和福字,有了點年味。

      但也有一些院子,寂靜無聲,門扉緊閉,透著一種了無生氣的蕭條。



      03

      沈建忠在村里看似隨意地走著,心里卻像繃緊的弦。

      他看到幾個孩子在冰面上抽陀螺,小臉凍得通紅,衣服單薄。

      看到一個老人背著幾乎和他一樣高的柴捆,顫巍巍地走著。

      還看到一家小賣部門口,幾個村民圍著火盆閑聊,見他走過,聲音低了下去,目光跟隨著他,充滿審視。

      他走進小賣部,想買點香燭紙錢,順便搭話。

      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面生啊,走親戚?”沈建忠笑笑:“老石門村人,多年沒回來了。

      沈家的。”店主“哦”了一聲,態度緩和了些:“沈家老大的后人?聽說在外頭混得不錯。”一邊拿東西,一邊閑聊似的問:“回來過年?就你一個?”沈建忠點頭:“回來看看老宅,給先人上墳。”付錢時,沈建忠狀似無意地問:“咱村現在誰主事?支書還是黃老奎嗎?”店主搖頭:“老奎早不當了。

      現在是黃萬年,萬支書。”他朝隔壁喧鬧的方向努努嘴,“就是他家。

      能干著呢,村里新樓就是他帶頭蓋的。”語氣聽不出褒貶。

      沈建忠又問:“看村口有些人家日子還挺難,像楊秀榮那樣的,村里沒幫扶?”店主臉色微變,低頭整理柜臺:“幫扶?有啊,上頭政策好。

      具體……得問村委。”說完就不再接話,明顯不愿多談。

      沈建忠拿著香燭出來,心里疑云更重。

      政策好,具體要問村委。

      可村委大院鐵門緊閉,隔壁支書家卻熱鬧非凡。

      這對比太鮮明了。

      他決定再去看看楊秀榮。

      憑著記憶找到她家,是兩間低矮的土坯房,窗戶用塑料布蒙著。

      門虛掩著,他敲了敲,里面傳來楊秀榮有些驚慌的聲音:“誰?”沈建忠應道:“嬸子,是我,建忠。”門開了條縫,楊秀榮見是他,松了口氣,側身讓他進去。

      屋里又黑又冷,幾乎沒什么像樣的家具。

      灶臺是冷的,鍋里只有一點清湯寡水的菜糊糊。

      唯一顯眼的是墻上貼著一張嶄新的“精準扶貧明白卡”,上面填著一些數字,還貼著一寸照片。

      沈建忠湊近看了看,幫扶措施寫著“產業扶持、兜底保障”,年度收入一欄填著一個剛剛過線的數字。

      楊秀榮局促地搓著手:“建忠,你咋來了?屋里亂……”沈建忠心里發酸,指著明白卡:“嬸子,這上面寫的幫扶,都落實了嗎?比如扶貧糧……”楊秀榮眼神瞬間躲閃,連連擺手:“有,有……給了,給了。”可她空蕩蕩的米缸,灶臺邊那點可憐的玉米碴,無不訴說著相反的事實。

      她壓低聲音,急促地說:“建忠,你別問這些了。

      你是當大官的,回來就好好歇著,上上墳,早點回城里去。

      村里的事……復雜。”語氣里滿是懇求,甚至是一絲恐懼。

      沈建忠看著她驚惶的樣子,不再追問,溫言安慰了幾句,放下剛買的一點糕點,退了出來。

      站在楊秀榮家矮墻外,他看著不遠處黃萬年家高聳的院墻和漂亮的瓷磚墻面,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04

      回到老宅,沈建忠生起一個小火盆,屋里才有了一點暖意。

      他坐在破凳上,看著跳躍的火苗,思緒紛亂。

      匿名信、楊秀榮的困窘與恐懼、村民的諱莫如深、冷清的村委與熱鬧的支書家、漂亮的樓房與低矮的土坯房……這些碎片在腦海里碰撞。

      扶貧工作他抓了多年,深知基層情況復雜,但眼前這種近乎明目張膽的反差,還是讓他感到心驚。

      如果問題真的存在,那絕不是簡單的疏漏。

      他需要證據,需要更直接的觀察。

      光在村里轉悠,聽些含糊其辭的話,遠遠不夠。

      第二天一早,沈建忠早早起身。

      村里很安靜,只有零星雞鳴犬吠。

      他繞著村子外圍慢慢走,像是晨練,又像是重溫舊日足跡。

      走到村北頭,靠近山腳的地方,是黃萬年家。

      他家的院子很大,幾乎抵得上別家兩三戶,前院是氣派的二層樓,后院則是一排平房,看樣子是倉庫、廚房和雜物間。

      后院墻矮一些,沈建忠走過時,瞥見一扇鐵皮門虛掩著,沒鎖。

      他腳步頓了一下。

      后院靜悄悄的,主人家可能還在前樓熟睡。

      一個念頭冒出來,有些冒險,但他還是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鐵皮門,側身閃了進去。

      里面是個挺大的院子,堆著些農具、柴禾。

      靠西是一排三間平房,都掛著鎖。

      但最邊上那間,門鼻兒上掛著鎖,卻只是虛搭著,沒扣死。

      沈建忠心跳微微加速。

      他屏住呼吸,走到那間房門口,輕輕取下虛掛的鎖,推開了門。

      一股陳米混合著編織袋的氣味涌出。

      屋里沒有窗,很暗。

      適應了一會兒,他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這一看,血液仿佛瞬間沖上頭頂,又迅速冷卻下來。

      屋子里,整整齊齊,從地面幾乎碼到房梁,全是白色的編織袋。

      袋子上,印著清晰的藍色大字——“扶貧特供大米”,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和編號。

      有些袋子簇新,有些落了些灰塵,但數量之多,規模之大,令人震驚。

      這絕不是一戶普通家庭該有的儲備糧。

      沈建忠估算了一下,這些大米,起碼夠幾十戶人家吃上幾個月。

      而昨天楊秀榮簸箕里那點玉米碴,像針一樣刺著他的眼睛。

      他走到近前,想看清編號,確定批次。

      就在這時,后院通往前面院子的小門“吱呀”一聲響了,傳來腳步聲和哼小曲的聲音。



      05

      沈建忠迅速退到門后陰影里。

      進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不算新但厚實的棉衣,手里拎著兩個空麻袋,大大咧咧地走向那間敞開的倉庫房。

      他看到房門開了,愣了一下,嘟囔道:“昨晚老朱這馬大哈,鎖又沒鎖好。”倒也沒太在意,徑直走進去,把麻袋扔在地上,然后費力地從高高的米垛上搬下一袋“扶貧特供大米”,撕開一個小口,往麻袋里嘩嘩地倒米。

      白花花的大米在昏暗的光線下流淌,發出細密的沙沙聲。

      他倒得很隨意,不少米粒灑在地上。

      沈建忠從門后看著這一幕,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

      這些本該分發到貧困戶手中的救命糧、暖心糧,在這里卻像尋常貨物一樣被隨意取用。

      那漢子倒了半麻袋,停下手,掏出煙點燃,靠在米袋上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樣子。

      沈建忠知道不能再躲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門后走了出來,盡量讓聲音顯得平和自然:“老鄉,忙著呢?”那漢子嚇了一跳,煙差點掉地上,猛地轉過身,警惕地盯著沈建忠:“你誰啊?咋跑這來了?”他上下打量著沈建忠樸素的舊棉衣,眼神里的警惕漸漸變成狐疑和不屑。

      沈建忠走近兩步,指著那些米袋:“這么多‘扶貧’米,是村里集中存放的,還是……”漢子打斷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關你啥事?你哪來的?趕緊出去!”沈建忠站著沒動,繼續問:“我是咱村出去的,姓沈。

      回來看看。

      聽說扶貧糧是按戶發到人手里的,咋都堆在這兒了?楊秀榮老太太家好像都快斷糧了。”漢子臉色變了變,把煙頭狠狠摔在地上:“姓沈的?沒聽說。

      我告訴你,少他媽多管閑事!這是村上的事,黃支書管著的,你算老幾?滾出去!”他口氣很沖,作勢要推沈建忠。

      就在這時,后院小門又開了,一個矮壯的身影背著手走進來,正是昨天小賣部老板指過的方向。

      來人五十多歲,圓臉,面色紅潤,穿著黑色的皮夾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眼神里透著精明的光。

      他就是村支書黃萬年。

      他先看到那漢子,皺眉道:“朱永壽,讓你拿點米磨磨蹭蹭……”話沒說完,看到了沈建忠,愣了一下,臉色沉下來:“你誰啊?怎么跑我家后院來了?”朱永壽趕緊湊過去:“黃支書,這人不知道咋溜進來的,打聽咱這扶貧米的事兒,還提楊秀榮!”黃萬年瞇起眼睛,仔細打量沈建忠。

      沈建忠的舊棉衣,沾了些灰塵的鞋子,平淡無奇甚至有些寒酸的外表,讓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這不是上頭來的領導,領導哪有這打扮還一個人溜達?估計就是個愛管閑事、有點見識的返鄉農民或者小干部。

      黃萬年臉色一松,隨即擺出慣常的威嚴,但眼神里滿是不耐和輕蔑。

      他走上前幾步,離沈建忠很近,幾乎能聞到他嘴里隔夜的酒氣。

      “哪來的?打聽這些干啥?”沈建忠平靜地說:“路過,看到這么多印著‘扶貧’的米,好奇問問。

      這米,不該分給貧困戶嗎?”黃萬年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分?怎么分?什么時候分?那是村兩委的決定,是你能問的?”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沈建忠臉上,“看你這窮酸樣,是不是也想撈點好處?我告訴你,村里的事兒,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他越說越不客氣,手指幾乎戳到沈建忠鼻子:“趕緊滾蛋!別在這礙眼!再不走,我叫人了啊!”說著,他扭頭對朱永壽使了個眼色。

      朱永壽擼起袖子,惡狠狠地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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