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阿姨，恭喜您呀，兒媳婦給您生了個大胖孫子！”護士滿臉喜氣地報喜。
五十六歲的林素芳激動得眼角泛起淚光，顫抖著聲音問：“我兒媳婦……她還好吧？”
“好著呢，母子平安！”林素芳長舒一口氣，感覺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
可就在她準備去病房看望兒媳和孫子時，另一位年輕護士卻悄悄拉住了她的胳膊，神色緊張地將她拽到一旁。
“阿姨，”護士壓低了聲音，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您兒媳生的雙胞胎，有一個被她弟弟抱走了。”
01
林素芳掛斷電話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只有幾顆疏星冷清地掛在天上。
電話是兒子林浩打來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激動和緊張：“媽，王柔肚子疼得厲害，送醫院了，醫生說可能今晚就要生了！”
“哎！好，好！我馬上就過去！”林素芳連聲應著，心臟“咚咚”地擂著鼓。
這個電話，她等了整整三年。
林浩和王柔結婚三年，肚子一直沒動靜，可把林素芳給急壞了。
她尋遍了老家的土方子，求神拜佛，就盼著能早日抱上孫子。半年前，王柔終于查出懷孕，林素芳高興得三天沒睡好覺，逢人就說自己要當奶奶了。
她掛了電話，手腳麻利地從床底拖出一個老舊的皮箱。
打開箱子，里面是早就收拾好的幾件換洗衣物，而在衣物底下，放著一個用紅布層層包裹的方塊。
林素芳小心翼翼地揭開紅布，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嶄新鈔票。
一共二十萬。
這筆錢，是她和老伴一輩子的心血，是老家那套拆遷房換來的養老本。她一沓一沓地數著，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昏黃的燈光下，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林浩，那個跟在她屁股后面，奶聲奶氣喊“媽媽”的小不點，如今也要當爸爸了。
一想到即將出世的孫子，林素-芳就覺得，這二十萬花得值，比存在銀行里踏實多了。
她把錢重新包好，塞進貼身的口袋里，拍了拍，感覺沉甸甸的，心里也跟著沉甸甸的。
她買了最近一班連夜去城里的火車票。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林素芳一點也感覺不到旅途的勞累，腦子里全是孫子的模樣。
是會像林浩多一點，還是像王柔多一點呢？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她的孫子，她都疼。
凌晨一點多，火車到站。林素芳顧不上休息，直接打了輛車奔向市里最好的婦產醫院。醫院的走廊在深夜里顯得格外安靜，只有慘白的燈光和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兒。
產房門口，林浩正像一只困在籠子里的野獸，焦躁地來回踱步，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看到林素芳，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趕緊迎了上來：“媽，您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我不快點能行嗎？婉婉怎么樣了？進去多久了？”林素芳一邊問，一邊踮著腳往產房里望，那扇緊閉的大門，此刻仿佛隔著兩個世界。
“進去四個多小時了，一直沒動靜，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林浩搓著手，一臉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林素芳的心上煎熬。她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菩薩保佑，老天保佑”，手里的念珠都快被捻得發燙。
直到凌晨三點整，產房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抱著一個被小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林浩家屬是哪位？”
“我是！我是！”林浩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林素芳也緊跟其后，伸長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小小的襁褓。
“恭喜，是個男孩，七斤二兩，母子平安。”
聽到“男孩”兩個字，林素芳激動得熱淚盈眶，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要不是扶著墻，她差點就癱軟下去。
她顫抖著手，想要摸一摸那個小生命，卻又怕驚擾了他。
小家伙睡得正香，紅彤彤的小臉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但落在林素芳眼里，卻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模樣。
王柔被推出產房時，臉色蒼白如紙，頭發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臉頰上，但看到林浩和林素芳，她還是努力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回到病房，安頓好一切后，林素芳看著躺在王柔身邊酣睡的孫子，心都要化了。
她從貼身的口袋里，鄭重地掏出那個準備已久的紅布包，一層一層打開，將那厚厚的一沓二十萬現金，塞到了王柔的枕頭底下。
“婉婉，辛苦你了，給咱們林家添了個大功臣。”林素芳握著兒媳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是奶奶給大孫子的見面禮，你拿著，想給孩子買什么就買什么。”
“媽，這太多了……”王柔的聲音還有些虛弱，她看了一眼那厚厚的紅包，又迅速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林浩。
林素芳注意到，王柔接過紅包時，雖然在笑著，但那笑容似乎沒有到達眼底，眼神甚至有那么一絲難以察覺的閃躲。
不過，她當時完全沉浸在得孫的巨大喜悅里，只當是兒媳剛生完孩子太累了，并沒有多想。她俯下身，在孫子紅撲撲的臉蛋上輕輕親了一口，心里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填得滿滿當當。
02
第二天一大早，林素芳就醒了。在醫院陪護的折疊床上睡了一夜，她渾身酸痛，但精神頭卻足得很。
天剛蒙蒙亮，她就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想去嬰兒房看看她的大孫子。
醫院的早晨總是格外忙碌。護士們推著小車穿梭在走廊里，病人家屬提著熱水瓶和早飯來來往往。
林素芳來到護士站，想打聽一下新生兒什么時候可以洗澡，什么時候要打疫苗。
護士站里，幾個護士正低頭忙著整理病歷和交接工作。
林素芳在窗口探著頭，和藹地問：“姑娘，你好，我想問一下昨天半夜生的那個男孩，就是林浩和王柔的孩子，他情況怎么樣啊？”
一個正在寫字的年輕護士抬起頭，看到林素芳，似乎認出了她。那護士約莫二十出頭，臉上還帶著一點稚氣，但眼神很認真。
她看了一眼林素芳，又下意識地朝病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是公式化地回答：“阿姨，孩子很好，各項指標都正常，您放心吧。”
林素芳道了謝，心里還是美滋滋的。她轉身剛準備離開，忽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地拉了一下。
她回過頭，正是剛才那個年輕護士。
只見那護士沖她使了個眼色，然后指了指走廊的盡頭。林素芳心里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她走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安全通道，門虛掩著，里面光線昏暗，也比外面安靜許多。
年輕護士將她拉了進去，還警惕地回頭看了看，確認沒人跟過來，這才把門輕輕帶上。
“姑娘，你這是……”林素芳被她這神神秘秘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
“阿姨，”護士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緊張和猶豫，“接下來的話，按規定我真的不該說，我們有紀律。可是……我昨天看您那么高興，您像是個好人，我這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護士的話讓林素芳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她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姑娘，你到底想說什么？是不是我孫子有什么問題？”她一把抓住護士的手，聲音都開始發顫。
“不是不是，”護士連忙擺手，“孩子很健康，兩個都……都很健康。”
“兩個？”林素芳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什么兩個？”
護士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湊到林素芳耳邊，用幾乎是氣音的聲音說道：“阿姨，您兒媳王柔，她昨晚生的其實是雙胞胎，兩個都是男孩。我們產房所有當值的醫生護士都知道。”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在林素芳的腦海里炸開。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扶著冰冷的墻壁才勉強站穩。雙胞胎？兩個孫子？這本該是天大的喜事，可為什么……為什么林浩和王柔只字未提？
“那……那另一個呢？”林素芳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護士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和同情，她繼續說道：“孩子生下來后不久，大概是凌晨三點四十多分，我正好去巡視，親眼看到一個男人從您兒媳的病房里抱走了一個孩子。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的夾克，脖子上戴著條挺粗的金鏈子，后來我聽別人說，那是您兒媳的弟弟，叫蘇強。”
“蘇強？”林素芳的心臟狂跳起來。
她想起來了，昨天半夜她在產房外焦急等待的時候，確實看到一個穿著打扮流里流氣的年輕男人從走廊另一頭匆匆走過，當時他低著頭，懷里好像是抱著什么東西，用一件外套蓋著。
因為心里只惦記著產房里的兒媳，她并沒有在意。
現在想來，那個男人的身形和打扮，可不就是蘇強嗎？
“對，就是他，”護士肯定地說道，“他抱著孩子，神色慌慌張張的，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從我們婦產科大樓的側門離開了。當時您兒子和兒媳婦都在病房里，他們什么都沒說，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孩子抱走了。我覺得這事太不對勁了，哪有剛出生的孩子就這么被抱出醫院的？連個保溫箱都沒有。所以……所以今天看到您，我才忍不住想告訴您一聲。”
護士說話的時候，不停地回頭朝門縫外張望，生怕被人聽見。她臉上的緊張和擔憂，讓林素芳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一個天大的喜訊，瞬間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疑團。
為什么林浩和王柔要對自己隱瞞生了雙胞胎的事？
為什么蘇強要半夜三更偷偷抱走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無數個問題像潮水一樣涌進林素芳的腦海，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她感覺手腳冰涼，剛才還因為抱上孫子而火熱的心，此刻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冷得徹骨。她抓著護士的手，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姑娘……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姨，千真萬確。產房的接生記錄上寫得清清楚楚，是雙胎。我就是覺得您太可憐了，被蒙在鼓里。”
護士說完，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您自己多留個心眼吧，我得回去工作了，不然被護士長發現就糟了。”
說完，年輕護士就匆匆推開門，快步離開了。只留下林素芳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昏暗的安全通道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03
林素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短短幾十米的走廊，她卻走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她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腦子里反復回響著護士的話：“您兒媳生的是雙胞胎……有一個被她弟弟抱走了……”
她走到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病房里一片祥和溫馨的景象。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王柔正靠在床頭，姿勢有些笨拙地給懷里的嬰兒喂奶。
她的臉上帶著初為人母的溫柔光輝，嘴角含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林浩則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逗弄著孩子的小腳丫，嘴里還“哦哦”地發出些不成調的聲音，滿臉都是傻乎乎的幸福。
這幅畫面，在半個小時前，是林素芳夢寐以求的。可現在看在眼里，卻像一根根尖銳的鋼針，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媽，您去哪了？我還以為您出去買早飯了呢。”林浩看到她，笑著抬起頭。
林素芳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在王柔和那個嬰兒身上。
她強行壓下心頭翻江倒海的怒火和疑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她決定先試探一下。
“婉婉，昨晚生的時候……累壞了吧？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發生？”她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兒媳的表情。
王柔正低頭看著孩子，聽到林素芳的話，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她抬起頭，眼神里掠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她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有啊，媽，挺順利的。就是有點累。您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林素芳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死心，繼續追問，“我聽人說……這頭胎要是生個雙胞胎啊，產婦會特別辛苦。你……你確定就只生了一個？”
她故意把“雙胞胎”三個字說得很重。
話音剛落，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王柔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更加蒼白，她抱著孩子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了，眼神飄忽，不敢與林素芳對視。
旁邊的林浩見狀，立刻站了起來，打著圓場：“媽，您這是聽誰說的？您想什么呢？就一個孩子，您不是親眼看到了嗎？您看，出生證明都在這兒呢！”
說著，他手忙腳亂地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張紙，遞到林素芳面前。
那是一張新生兒的出生醫學證明，上面清楚地寫著嬰兒的姓名（還沒取）、性別（男）、出生日期、體重，母親是王柔，父親是林浩。所有信息都對得上，但上面確實只登記了一個嬰兒。
看著那張白紙黑字的證明，林素芳心里更加疑惑了。
如果真的只生了一個，那護士為什么要騙她？如果生了兩個，那這張出生證明又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醫院搞錯了？不，護士說得那么肯定，還提到了蘇強。
她的視線轉向王柔，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婉婉，你弟弟蘇強，他昨天晚上是不是來過醫院？”
這個問題像是一塊石頭，砸破了夫妻倆故作鎮定的偽裝。
王柔的嘴唇翕動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林浩搶著回答：“哦，小強啊，他……他是聽說姐姐生了，特地過來探望一下，送了點東西就回去了。他公司忙，沒多待。”
這個解釋充滿了漏洞。深更半夜，姐姐剛生完孩子，作為弟弟，不守在旁邊幫忙，反而送完東西就匆匆離開？連外甥都不多看一眼？這合乎常理嗎？
“是嗎？”林素芳冷笑一聲，“他什么時候走的？我怎么沒看見？”
“您……您當時在產房門口等著，可能沒注意。他從側門走的，怕打擾到其他病人休息。”林浩的額頭又開始冒汗，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林素芳注意到，當她提起蘇強的時候，王柔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發抖，抱著孩子的手指都捏得發白。
她不敢看林浩，更不敢看林素芳，只是把臉深深地埋向懷里的孩子，仿佛想從那個小小的、無辜的生命身上尋求庇護。
林素芳的心里像堵了一團棉花，又悶又痛。一邊是信誓旦旦的護士，一邊是閃爍其詞的兒子兒媳。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聯合外人來欺騙自己，可他們倆不自然的反應，又讓她心里的那根刺扎得越來越深。
她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了。他們已經串通好了口供，鐵了心要瞞著她。
“好，我知道了。”林素芳疲憊地揮了揮手，不再追問。她走到病床的另一邊坐下，看著那個小小的嬰兒。小家伙已經吃飽了，咂著小嘴，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他長得那么可愛，眉眼間有林浩的影子。林素芳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皮膚又軟又嫩。
這是她的孫子，毋庸置疑。
可是，她的另一個孫子呢？他現在在哪里？
04
林素芳一夜沒合眼。病房里，兒子兒媳和孫子都睡得很沉，只有她，睜著眼睛，在黑暗中煎熬。
她腦子里一團亂麻，護士的話和兒子閃爍的言辭像兩只手，反復撕扯著她的心。天亮之后，她下定了決心，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猜測，她必須自己去尋找證據。
她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回家拿點煲湯的材料，便匆匆離開了醫院。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那位向她通風報信的年輕護士。
她在醫院的員工排班表上找到了那位護士的名字——李曉燕。等到李曉燕下夜班，林素芳在醫院后門的自行車棚里堵住了她。
看到林素芳，李曉燕嚇了一跳，緊張地四處張望：“阿姨，您怎么在這里？”
“曉燕，你別怕，我不會連累你的。”林素芳拉著她的手，語氣懇切，“阿姨求你，你再幫我一個忙。我想看看昨天晚上婦產科側門的監控錄像。”
李曉燕面露難色：“阿姨，這不合規矩，監控不是誰都能看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素芳急了，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就想確認一下，我兒子說我兒媳的弟弟是從側門走的，我怕是有什么壞人混進來了，心里不踏實。你就當幫幫我這個老婆子，行嗎？我不會說出去的。”
看著林素芳花白的頭發和通紅的眼眶，李曉燕心軟了。她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阿姨，您跟我來。監控室的張大哥跟我關系不錯，我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他。”
在李曉燕的軟磨硬泡下，監控室的張大哥最終同意讓林素芳看一小段錄像。
林素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時間調回到昨天凌晨三點四十分。
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面里。
正是蘇強！他穿著黑色夾克，戴著金鏈子，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用深色外套包裹的物體，低著頭，步履匆匆地從走廊走過，推開側門，消失在夜色中。
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但那個人影，那個襁褓的輪廓，林素芳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手因為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拿出自己的老式智能手機，對著屏幕，將蘇強抱著嬰兒離開的畫面拍了下來。這張模糊的照片，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阿姨，您看到了吧？我沒騙您。”李曉燕在一旁小聲說。
“謝謝你，曉燕，你真是個好孩子。”林素芳緊緊握著手機，感覺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有了監控錄像，林素芳的底氣足了很多。但她還需要更關鍵的證據——產房的原始記錄。醫院的官方文件，總不能作假吧？
這件事李曉燕幫不上忙了。林素芳想起了自己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就在這家醫院的檔案室工作。
她硬著頭皮打了個電話，編了個理由，說想查查兒媳婦生產的具體時間，好給孩子算個生辰八字。
那個親戚雖然覺得奇怪，但看在長輩的面子上，還是答應幫忙去查一下。
一個小時后，電話打了回來。親戚在電話那頭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芳姨，我查了產程記錄的原始檔案，上面寫得很清楚啊，您兒媳王柔是‘雙胎順產’，分娩時間分別是凌晨三點零一分和三點零八分，兩個都是男孩。怎么……您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再確認一下。”林素芳強作鎮定地掛了電話，整個人卻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雙胎順產！記錄上寫得明明白白！
那為什么出生證明只有一張？林浩和王柔為什么要撒謊？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慢慢成形。
她沒有停下，又去了住院部的繳費窗口。她借口說要核對一下醫保報銷的明細，要來了一份王柔住院期間的費用清單。
她不懂那些復雜的醫學術語，但她挨個仔細看，終于在清單的末尾，發現了問題。
清單上，赫然列著兩筆“新生兒護理費”和兩筆“新生兒篩查費”。
可是，當她再去醫保報銷窗口旁敲側擊地詢問時，工作人員告訴她，林浩昨天辦理報銷時，只報銷了一份新生兒的相關費用。
所有的證據都串聯起來了。
雙胞胎，被抱走一個，只辦一個人的出生證明，只報一個人的護理費……
林素芳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手里攥著那份費用清單，感覺渾身發冷。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丟掉”一個孩子？
林素芳的心如刀絞，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兒子，那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憤怒和心痛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站起身，擦干眼淚，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她不能在醫院跟林浩攤牌，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她要去一個地方，一個最有可能藏著她另一個孫子的地方——王柔的娘家。
05
王柔的娘家在城西的老舊城中村里，房子擠得密不透風。
林素芳沒告訴林浩和王柔，獨自打車摸索到了這里。她站在灰撲撲的自建樓下，深吸一口氣，敲響了二樓的防盜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一道縫，探出王柔母親王秀蘭的臉。看到林素芳，她臉上閃過明顯的驚慌。
"親……親家母？您怎么來了？"王秀蘭笑容僵硬，把身體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讓林素芳進去的意思。
"我來看看你們，給婉婉送點月子湯。"林素芳晃了晃手里的保溫桶。
"您太客氣了……"王秀蘭一邊客套，一邊眼神慌亂地往屋里瞟，"家里亂，您把東西給我就行了。"
她越阻攔，林素芳越肯定屋里有鬼。
"那怎么行，進去坐坐。"林素芳想往里擠。
王秀蘭急了，死死扒著門框："真不用了，家里太亂，改天再請您來。"
就在兩人推搡時，里屋突然傳來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哇……哇哇……"
那哭聲像閃電，瞬間劈開了所有偽裝！
王秀蘭臉色慘白，整個人僵住了。林素芳猛地用力一推，將失魂落魄的王秀蘭推開，大步沖了進去。
循著哭聲沖進臥室，眼前的景象讓她目眥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