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可曾想過,大觀園未建之前,賈府已有一處太虛幻境?
它不在離恨天上,不在灌愁海中,而就在寧國府東側小院,在那個叫秦可卿的少婦閨房之內。
那里有一張床,曾讓武則天沉睡,讓楊貴妃留香,讓趙飛燕起舞。
而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躺上去的那一刻,整個賈家的命運齒輪,便開始無法逆轉地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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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兄弟,那邊幾間屋子我都收拾出來了,你且去歇歇?!?/p>
秦可卿的聲音柔和如水。
寶玉卻皺起了眉頭。那些個正經客房他見得多了,雕花床榻,描金屏風,千篇一律的富貴人家氣象,躺上去只覺得渾身別扭。
「蓉哥兒媳婦,我不愛那些俗套房間。可有清靜些的去處?」
秦可卿眼波流轉,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不如到我屋里去?我那屋子,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了。」
此話一出,尤氏和賈母都笑了。
誰也沒察覺,秦可卿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那是宿命感的沉重,也是引路人的決然。
時光倒回到無數個元會之前。
太虛幻境,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
警幻仙子居于放春山遣香洞,掌管人間風情月債。她有一個妹妹,乳名兼美,表字可卿,在警幻宮中擔任鐘情首座,專司世間癡男怨女之因果。
那一日,警幻接到一道天機。
神瑛侍者要攜一干風流冤孽下凡歷劫,其中為首者,正是那塊女媧補天時遺落的頑石。此石本無情無欲,卻要入紅塵走一遭「情」之大劫。
「姐姐,這劫數如何渡?」可卿問。
警幻仙子凝視著灌愁海中倒映的人間:「情之一字,最難參透。他若不經'情'的啟蒙,便悟不透'情'的真諦;他若悟不透,這一干風流冤家便無人能渡?!?/p>
「那該如何?」
「你下凡去?!咕玫穆曇羝届o卻透著不容置疑,「做他的引路人。在他情竇初開之時,為他打開那扇門。讓他知道,何為兼美,何為情之極致,何為——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可卿愣住了。
她明白姐姐的意思。要她在人間化身,在那少年最懵懂的年紀,以夢境為橋,以"秦"喻"情",為他上一堂關于情的課。
這一課的代價,是她要背負"情可傾"的宿命,要在賈府這座即將傾覆的大廈中,扮演那個最矛盾的角色——既要完美無缺,又要"擅風情,秉月貌"。
「為何是我?」可卿問。
「因為你最懂情,」警幻說,「你在警幻宮見過千萬癡情種的前世今生。你知道,真正的情不是占有,不是朝夕相守,而是——」
「不求天長地久,只愿曾經擁有?!箍汕浣舆^話頭,眼中已有了決然。
于是她下凡,投生養生堂,被秦業抱養,嫁入賈府。
她要等那個少年長大,等他第一次踏入寧國府,等一個恰當的時機,為他開啟命運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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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了人來?!?/p>
寶玉跟著秦可卿走進那間閨房,整個人如墜夢境。
這不是尋常的香。
那是"群芳髓"的氣息,是"千紅一窟"的暗示,是"萬艷同杯"的預兆。
房間里的每一樣陳設,都在無聲地訴說。
墻上,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讓人想起"春困發幽情"的曖昧;秦太虛的對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將"秦"與"太虛"二字巧妙地嵌入,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此處,便是通往太虛幻境的入口。
案上,武則天的寶鏡,趙飛燕的金盤,安祿山擲傷楊貴妃的木瓜,壽昌公主的臥榻,同昌公主的聯珠帳,西施浣過的紗衾,紅娘抱過的鴛枕……
十二件陳設,對應金陵十二釵。
這不是普通的閨房,這是一個儀式的祭壇。
而寶玉,將在這里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覺醒。
秦可卿親手為他鋪開紗衾,移來鴛枕。那一刻,她的動作溫柔而莊重,像是在完成一個古老的誓約。
寶玉迷迷糊糊地躺下,秦可卿出門時輕聲吩咐丫鬟:「好生看著貓兒狗兒打架?!?/p>
這句話看似尋常,實則暗藏玄機。
"貓兒狗兒打架"是紅樓隱語,暗指男女云雨之事。秦可卿這一聲吩咐,既是在守護寶玉入夢,也是在昭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寶玉合上眼的瞬間,便覺身輕如羽。
恍惚間,秦可卿仍在眼前,但已不是那個溫婉的少婦形象,而是一位飄飄欲仙的引路者。
她帶他穿過花團錦簇的甬道,踏上白玉石橋,來到一處仙境。
牌坊上書:太虛幻境。
對聯云:「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p>
寶玉茫然四顧,正要開口詢問,忽聽背后一聲嬌柔的呼喚:「神瑛侍者,你終于來了?!?/p>
回頭,一位仙姑飄然而至。
正是警幻。
她告訴寶玉,他的前世身份,他與絳珠仙子的木石前盟,以及這一世要歷的"情劫"。
寶玉似懂非懂。
警幻便帶他游歷薄命司,翻看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
那些判詞,那些畫面,全是女兒們的命運讖語。
寶玉看著,心中隱隱不安,卻又說不出為何不安。
警幻命人奉上千紅一窟茶,萬艷同杯酒,又令十二位仙女演唱《紅樓夢十二支曲》。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里埋……」
曲音凄婉,唱的全是悲涼結局。
寶玉越聽越迷糊,只覺得聲韻銷魂,卻不解其中深意。
警幻見他仍未悟透,便使出了最后一招——
「既然你還是不懂,那我便讓你親身體會一回,何為真情,何為欲愛,何為'意淫'二字?!?/p>
她喚出自己的妹妹,那個乳名兼美、表字可卿的仙子。
寶玉一見,驚為天人。
此女竟兼具寶釵的鮮艷嫵媚,又有黛玉的風流裊娜,真真是世間難尋的絕色。
警幻笑道:「此乃吾妹,今日許配與你,好好體會云雨之情,日后莫要辜負了世間癡情女子。」
于是,那一夜——
夢中的寶玉和仙子可卿,度過了人生第一次云雨。
他體驗到了情與欲的交融,感受到了靈與肉的合一,明白了什么叫做"柔情繾綣,軟語溫存"。
但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場夢中被植入了一顆種子——
那顆"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的信念。
那顆"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的價值觀。
那顆讓他日后對大觀園眾女兒癡心呵護,卻最終悟出"情不可貪,緣不可強"的覺悟之種。
正當寶玉沉醉在溫柔鄉中,警幻忽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