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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間傳說里,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終于等回了丈夫薛平貴,被封為皇后,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這似乎是一個關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的勵志故事。
然而,現(xiàn)實往往比戲文中唱的要殘酷一萬倍。
三十六歲的王寶釧,在那個陰暗潮濕的破窯洞里,熬干了青春,熬壞了身體,用野菜充饑,用眼淚洗面。她以為這十八年的苦難,是老天爺給她的考驗,只要通過了,就能換來后半生的榮華富貴和丈夫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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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她等到了鳳冠霞帔,等到了母儀天下。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身象征著至高權力的鳳袍,她僅僅穿了十八天。
當她孤零零地死在金碧輝煌卻冷如冰窖的坤寧宮時,她才明白,這十八天的皇后之位,根本不是什么遲來的恩賜,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送葬。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fā)生在這一場葬禮之后。
就在王寶釧死后的第七天深夜,長安城內曾經權勢滔天、門庭若市的丞相王允府邸,突然遭遇了一場離奇的變故。一夜之間,王家上下老小一百三十七口人,仿佛被黑夜里的巨獸吞噬了一般,徹底消失在人間,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未干的血跡。
可在這場近乎滅門的慘案中,那個動手的人卻故意留下了一個活口。
這個人是誰?為什么偏偏是他活了下來?
這十八天的皇后,七天后的滅門,這兩者之間究竟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那個從寒窯里走出來的女人,到死前的那一刻是否看清了枕邊人的真面目?她用十八年青春等回來的,究竟是那個深情款款的少年郎,還是一個從地獄歸來復仇的惡魔?
這一切的謎底,都要從那場看似風光無限的“回龍”大戲說起。
01
十八年,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從十八歲到三十六歲,人生最美好的花季雨季,全部葬送在了這個連老鼠都不愿意光顧的寒窯里。
此時的王寶釧,正蹲在窯洞門口那個缺了口的破瓦罐前,用那雙布滿老繭和凍瘡的手,機械地清洗著剛剛從后山挖來的野菜。
她的頭發(fā)早已沒了當年的光澤,枯草一樣亂蓬蓬地盤在腦后,插著一根隨手折來的樹枝當簪子。
那張曾經讓長安城無數(shù)公子哥魂牽夢縈的臉,如今面色蠟黃,眼角布滿了細密的皺紋。只有那雙眼睛,因為長期的等待和執(zhí)念,透著一股近乎病態(tài)的亮光。
“寶釧!寶釧啊!你還在洗那些破野菜呢?”
隔壁的李大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因為跑得太急,險些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興奮,又像是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同情。
王寶釧的手頓了一下,沒有抬頭,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李嬸,有事嗎?要是借鹽,我這兒也沒有了。”
“哎呀,這時候誰還管鹽不鹽的!”李大嬸一把拽住王寶釧那只濕漉漉的手,激動得唾沫星子亂飛,“你那個男人!那個薛平貴!他回來了!”
“哐當”一聲,王寶釧手里的瓦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李嬸,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真的!全城都傳遍了!”李大嬸咽了口唾沫,接著說,“聽說他現(xiàn)在可出息了,平定了西涼,那是騎著高頭大馬回來的,現(xiàn)在已經是皇上了!我的天老爺,你這下可算是熬出頭了,你要當娘娘了!”
后面的話,王寶釧已經聽不見了。
她腦子里只有那三個字: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十八年的委屈、痛苦、絕望,在這一瞬間化作了滔天的淚水。她顧不上收拾地上的爛攤子,甚至顧不上換一件稍微體面點的衣服,發(fā)瘋一樣地向長安城的方向跑去。
她要見他,她要去問問他,這十八年,既然活著,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要讓她一個人在這里像鬼一樣活著?
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早已被人潮擠得水泄不通。
百姓們都在歡呼,慶祝新皇登基,慶祝西涼平定。王寶釧被擠在人群的最外圍,她拼命地往前鉆,鞋子被踩掉了也不知道疼。
終于,皇家儀仗隊緩緩駛來。
金黃色的龍輦上,端坐著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風霜,讓他看起來更加威嚴冷峻,但那個輪廓,那個眉眼,王寶釧化成灰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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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薛平貴,是她日思夜想了六千多個日夜的丈夫。
“平貴……平貴……”她張開干裂的嘴,想要呼喊,可聲音卻被周圍震耳欲聾的萬歲聲徹底淹沒。
她看到薛平貴的目光掃過人群,那樣高高在上,那樣冷漠疏離,仿佛這滿城的百姓在他眼里都只是腳下的螻蟻。他的目光沒有哪怕一瞬間的停留,更沒有看向人群中那個衣衫襤褸的她。
就在王寶釧準備沖出去攔駕的時候,龍輦后方,一輛極盡奢華的鳳輦緩緩駛過。
一陣風,吹開了那珠玉串成的簾子。
王寶釧看到了一張臉,那是一張年輕、飽滿、充滿異域風情的美艷臉龐。那個女人穿著華麗的宮裝,頭上戴著璀璨的金飾,正笑語盈盈地對著龍輦上的薛平貴說著什么。而那個一臉冷峻的薛平貴,竟然側過頭,對那個女人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那個女人是誰啊?好漂亮啊!”旁邊有人驚嘆。
“你不知道?那是西涼國的代戰(zhàn)公主!聽說陛下在西涼這十八年,全靠這位公主扶持,兩人恩愛得很,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那是貴妃娘娘啊!”
這些話像是一把把燒紅的刀子,狠狠地捅進了王寶釧的心窩。
西涼公主、恩愛十八年、孩子都生了好幾個。
王寶釧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陣發(fā)黑。她就像一個被人抽走了脊梁骨的廢人,軟綿綿地癱倒在骯臟的泥地里。
原來,她在這里吃野菜、睡冷窯的時候,他卻在西涼錦衣玉食、美人在懷。
她以為的苦守,在他的幸福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寒窯的,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躺在那個冰冷的土炕上,不吃不喝,不哭不笑。
直到三天后,一隊穿著宮廷服飾的人馬來到了寒窯前。
為首的大太監(jiān)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這個破敗的地方,用尖細的嗓音喊道:“圣旨到——王氏寶釧接旨!”
王寶釧木然地走出來,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王氏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貞靜賢淑,特接回宮中團聚,賜浴更衣,欽此!”
沒有溫情的道歉,沒有丈夫的親自迎接,只有一道冷冰冰的圣旨,像傳喚一個犯人一樣,要把她帶進那個深不見底的皇宮。
王寶釧站起身,看著那個太監(jiān),聲音嘶啞地問:“陛下……他為什么不自己來?”
太監(jiān)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娘娘說笑了,陛下日理萬機,剛剛登基,國事繁忙,哪里抽得開身來這荒郊野外?您還是快點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王寶釧慘笑了一聲。
是啊,他忙。忙著做皇帝,忙著陪那位代戰(zhàn)公主。
她被塞進了一頂轎子,一路顛簸進了皇宮。
當她在御書房見到薛平貴時,屏退了左右,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薛平貴坐在寬大的書桌后,手里拿著一本奏折,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來了?”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在問候一個無關緊要的下屬。
王寶釧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平貴……我是寶釧啊。”
薛平貴終于放下了奏折,抬起頭。他的眼神里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幽暗,仿佛一口枯井。
“朕知道。”他淡淡地說,“這十八年,你在寒窯,受苦了。”
“你也知道我苦?”王寶釧突然激動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我為了你,和父親斷絕關系,我為了你,從千金小姐變成乞丐婆!可你呢?你在西涼娶妻生子,你早就忘了我了是不是?”
面對她的質問,薛平貴沒有一絲愧疚。他站起身,走到王寶釧面前。
他很高,那種壓迫感讓王寶釧有些喘不過氣。
“寶釧,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硬,“朕既然回來了,就不會虧待你。你是朕的發(fā)妻,該給你的名分,朕一樣都不會少。”
“名分?”王寶釧愣愣地看著他,“我要的不是名分,我要的是我的丈夫!”
“在這個皇宮里,只有君臣,沒有夫妻。”薛平貴轉過身,背對著她,看著窗外輝煌的宮殿,“朕會封你為皇后,讓你做這后宮之主,這是朕能給你的最大補償。”
王寶釧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徹骨的寒冷。
他變了,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
“好了,你退下吧。會有宮人帶你去休息。”薛平貴揮了揮手,那是送客的手勢。
王寶釧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離開御書房的那一刻,薛平貴轉過身,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里沒有愛意,只有一種看著獵物落網的殘忍。
“皇后……”他輕聲念著這兩個字,眼神瞬間變得陰鷙無比,“王允,這份大禮,希望你能接得住。”
02
王寶釧即將被冊封為皇后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長安城,自然也第一時間傳到了丞相府。
王家大宅內,張燈結彩,下人們都在忙著準備賀禮,臉上洋溢著喜氣。
“爹!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王允的大兒子王寶義興奮得滿臉通紅,手里拿著一只剛從庫房里翻出來的玉如意,在大廳里來回踱步,“沒想到那個窮叫花子……哦不,沒想到陛下竟然這么念舊情!妹妹熬出頭了,我們也跟著沾光啊!這下好了,陛下是您的女婿,咱們王家就是第一皇親國戚,以后這朝堂之上,誰還敢跟咱們作對?”
“閉嘴!你這個蠢貨!”一聲暴喝打斷了王寶義的喋喋不休。
坐在太師椅上的王允,此刻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滾。他非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像是聽到了死刑判決書一樣,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爹,您這是怎么了?”王寶義被嚇了一跳,“咱們家出皇后了,您不高興嗎?”
“高興?我高興個屁!”王允猛地站起來,因為起得太猛,眼前一陣發(fā)黑,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他指著兒子的鼻子罵道,“你那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你想想十八年前,我是怎么對他的?我是怎么逼走他的?”
王寶義撓了撓頭:“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嘛。再說,當年誰知道他是條潛龍呢?現(xiàn)在他既然封了妹妹當皇后,說明他已經原諒咱們了,想跟咱們修好呢。”
“修好?”王允冷笑了一聲,那笑聲比哭還難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薛平貴這個人心機深沉,當年他在府里做下人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眼里有股狠勁。十八年,他在西涼那種虎狼之地能爬上皇位,手里得沾多少血?這樣的人,會因為一個女人就原諒殺身之仇?”
“殺身之仇?”王寶義愣住了,“爹,咱們當年不就是把他趕出府,又打賭擊掌把他逼去當兵了嗎?怎么就成殺身之仇了?”
王允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恐無比,他一把捂住兒子的嘴,壓低聲音吼道:“你給我閉嘴!有些事爛在肚子里也不能說!”
他松開手,在大廳里焦躁地轉了兩圈,最后停在王寶義面前,眼神陰狠地說:“他封寶釧為后,絕對不是念舊情,這是把寶釧架在火上烤,是把刀架在我們王家的脖子上!你想想,代戰(zhàn)公主陪他在西涼打天下,那是患難夫妻,手里又有西涼兵權。寶釧有什么?只有那十八年的窮酸氣!他把寶釧立為皇后,就是讓寶釧當那個靶子,讓代戰(zhàn)恨她,讓朝臣看笑話,更是為了麻痹我,讓我以為他既往不咎了,好等我露出破綻,一刀宰了我們全家!”
“那……那怎么辦啊爹?”王寶義也被說怕了,腿肚子開始轉筋。
“快!馬上去書房!”王允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把這十八年來,咱們和西涼那邊暗中通信的密函,全部找出來!燒了!統(tǒng)統(tǒng)燒了!連灰都不能留!”
這一夜,丞相府的書房里火光沖天。
王允像個瘋子一樣,一本一本地把那些記錄著他罪證的賬冊扔進火盆。火光映照著他那張蒼老而扭曲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沒事的……沒事的……”他一邊燒一邊喃喃自語,“只要沒有證據(jù),他是皇帝也不能隨便殺開國元老……只要寶釧能退下來……對,只要寶釧不當這個皇后……”
第二天一大早,王允就遞了折子進宮謝恩,實則是想見女兒一面。
在偏殿里,他見到了已經被換上一身華服的王寶釧。
“父親!”王寶釧見到蒼老的父親,心里五味雜陳。雖然當年父親狠心與她三擊掌斷絕關系,但這十八年來,她心里其實一直渴望著家庭的溫暖。
王允卻沒有半點父女重逢的溫情,他屏退左右,撲通一聲跪在女兒面前。
“寶釧啊!爹求你了!”
“父親!您這是做什么?快起來!”王寶釧嚇了一大跳,連忙去扶他。
王允死死抓住她的手,老淚縱橫:“寶釧,你聽爹一句勸,這個皇后,你不能當啊!你會沒命的!”
王寶釧愣住了:“父親,您在說什么?這是陛下對我的補償,是他下的旨意,我怎么能抗旨?”
“什么補償!那是催命符!”王允壓低聲音,語氣急促而恐慌,“薛平貴這是在報復!他恨我當年拆散你們,更恨我當年對他做的事!他把你推上后位,就是為了讓你成為眾矢之的,好找借口滅了我們王家!你現(xiàn)在就去求他,說你身體不好,當不了皇后,求他放你回寒窯,或者出家當尼姑都行,千萬別坐那個位置啊!”
王寶釧看著眼前這個驚慌失措的老人,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父親,您到現(xiàn)在,還是只想著王家的安危嗎?”她抽回自己的手,眼中含淚,“十八年前,為了家族臉面,您把我趕出家門。十八年后,為了家族安危,您又要我放棄丈夫給我的名分?我是您的女兒,不是您趨利避害的棋子!”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王允急得直跺腳,“薛平貴已經不是當年的薛平貴了!他是狼!是老虎!你斗不過他的!”
“就算是死,這也是我選的路。”王寶釧擦干眼淚,挺直了腰桿,“我等了他十八年,這是我應得的。如果他真的要殺我,那我也認了。但要我自己放棄,絕不可能!”
王允看著女兒那倔強的眼神,知道多說無益。他絕望地癱坐在地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冤孽……都是冤孽啊……”
三天后,冊封大典如期舉行。
皇宮內外,鐘鼓齊鳴。王寶釧穿著沉重的鳳袍,戴著那頂壓得她脖子酸痛的鳳冠,一步一步走上了太和殿的長階。
文武百官跪在兩側,山呼千歲。
她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父親王允,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頭幾乎埋進了地磚里。
她走到了高臺之上,薛平貴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站起身,拿起那象征皇后權力的金印,遞到王寶釧手里。就在兩人指尖觸碰的那一剎那,王寶釧感覺到薛平貴的手指冰涼刺骨。
“謝主隆恩。”王寶釧跪下謝恩。
薛平貴低頭看著她,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梓童,這鳳冠重嗎?”
王寶釧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陛下?”
“戴好了。”薛平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別讓它掉下來。”
大典結束后,王寶釧被送入了坤寧宮。
這雖然是皇后的寢宮,卻冷清得可怕。沒有皇帝的留宿,沒有溫存的話語,甚至連那些宮女太監(jiān),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奇怪的憐憫和輕蔑。
深夜,王寶釧獨自坐在鳳榻上,看著紅燭燃盡。
突然,宮門被人粗暴地推開。
沒有通報,沒有行禮。一群身穿異域服飾的宮女簇擁著一個紅衣女子走了進來。
那女子美艷不可方物,眉宇間帶著一股逼人的英氣和驕橫。正是西涼代戰(zhàn)公主。
“你就是王寶釧?”代戰(zhàn)走到她面前,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眼神里滿是嘲諷,“也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讓陛下念念不忘十八年的是個什么天仙,原來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王寶釧強忍著屈辱,站起身:“本宮是皇上冊封的皇后,代戰(zhàn)公主雖然受寵,但也該懂宮里的規(guī)矩。”
“規(guī)矩?”代戰(zhàn)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大笑起來,“在這個宮里,陛下就是規(guī)矩,我就是規(guī)矩!你那一套中原的臭規(guī)矩,在我這里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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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逼近王寶釧,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幾乎戳到王寶釧的臉上:“你以為陛下封你當皇后是因為愛你?別做夢了!陛下今晚就在我的宮里,抱著我和我們的孩子!他讓我來告訴你,讓你在這個冷宮一樣的坤寧宮里老實待著,別想興風作浪。這個后位,不過是陛下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為了惡心你那個貪生怕死的老爹罷了!”
“你胡說!”王寶釧氣得渾身發(fā)抖,“陛下不會這么對我的!”
“不信?”代戰(zhàn)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那你就等著瞧吧。看看這身鳳袍,你能穿幾天!”
代戰(zhàn)走了,留下一室的冷寂和滿地的羞辱。
王寶釧癱坐在地上,淚水無聲地流淌。
父親的話,薛平貴的眼神,代戰(zhàn)的羞辱……這一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死死勒住。
難道,這十八年的等待,真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嗎?
03
從被冊封為皇后的第二天起,王寶釧就病倒了。
這病來得又急又兇,像是積壓了十八年的痛苦和剛剛遭受的巨大打擊在一瞬間爆發(fā)了出來。
她開始劇烈地咳嗽,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怎么也喘不上氣。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在偌大的坤寧宮里,迅速枯萎下去。
薛平貴依然沒有來,他只是派了太醫(yī)院的院判來診治。
太醫(yī)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把脈的時候手都在抖。他開了方子,讓人煎了藥送來。
那藥汁黑乎乎的,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苦味。
“娘娘,該喝藥了。”伺候她的宮女叫小翠,是個面生的小丫頭,端著藥碗,眼神閃爍,不敢看王寶釧的眼睛。
王寶釧靠在床頭,看著那碗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想起了父親王允那天在偏殿里近乎瘋狂的警告:“他給你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要吃!”
“這藥……是誰讓送來的?”王寶釧虛弱地問。
“是……是陛下吩咐太醫(yī)院特意為您調制的補藥。”小翠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
陛下特意調制的,王寶釧慘笑了一聲。若是十八年前,聽到這話她會覺得甜蜜無比。可現(xiàn)在,這幾個字聽在耳朵里,卻像是閻王爺?shù)恼賳尽?/p>
她知道,這藥有問題。
她這兩天雖然病重,但腦子卻異常清醒。她喝了這藥之后,不僅身體沒有好轉,反而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手腳越來越冰涼,那種冷,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
這不是治病的藥,這是催命的湯。
“我不喝……”王寶釧推開藥碗,藥汁灑在了錦被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污漬,“拿走……我不喝……”
小翠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磕頭:“娘娘!您就喝了吧!陛下有旨,一定要親眼看著您喝下去。您要是不喝,奴婢這條命就保不住了啊!”
王寶釧看著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宮女,心里一陣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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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不喝又能怎樣?在這深宮之中,她是籠中鳥,是案上肉。薛平貴若是想讓她死,她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罷了……”
王寶釧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她端起剩下的半碗藥,一飲而盡。
那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胃里,像是一團冰火在燃燒。
一天,兩天,三天……
王寶釧在坤寧宮里數(shù)著日子。
每一天,那碗黑乎乎的藥都會準時送來。每一天,她的身體都會更沉重一分。
她開始咳血,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色的絲帕,像是一朵朵盛開的彼岸花。
宮里的下人們開始有意無意地回避她,仿佛她已經是一個死人。連每日送來的飯菜,也從最初的山珍海味變成了殘羹冷炙。
代戰(zhàn)也沒有再來找茬,大概是覺得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太失身份。
王寶釧就這樣被遺忘在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墳墓里。
第十八天。
這一天,外面下起了大雨。雷聲轟鳴,閃電撕裂了昏暗的天空。
王寶釧躺在床上,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她的臉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只有那雙眼睛還大大地睜著,死死盯著宮殿的大門。
她在等,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她一定要在死前,再見那個男人一面。她要親口問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一口黑血噴在了枕頭上。
“陛下……駕到……”門外終于傳來了太監(jiān)尖細的通報聲。
王寶釧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最后的一絲光亮。
厚重的殿門被推開,一陣裹挾著濕氣的冷風吹了進來。薛平貴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大步走了進來。
他揮退了所有的宮人,獨自一人走到了鳳榻前。
他看著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像是一尊雕像。
“你……來了……”王寶釧費力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他的衣角,卻根本抬不起來。
薛平貴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難懂:“朕來送你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王寶釧的心徹底碎了。
“為……為什么?”她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我……等了你……十八年……你就……這么恨我?”
薛平貴緩緩俯下身,湊近她的臉。
“寶釧,其實我不恨你。”他的聲音很輕,在雷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怪只怪,你姓王,你是王允的女兒。”
“我……父親……”
“當年,若不是你父親,我也不會流落街頭當乞丐。若不是你父親,我也不會被逼去西涼送死。”薛平貴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這十八年,我在戰(zhàn)場上每一次死里逃生,靠的都是對你們王家的恨意。這股恨,支撐著我活到了今天。”
“所以……這十八天的……皇后……是……懲罰?”
“對,是懲罰,也是誘餌。”薛平貴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只有把你捧得越高,你父親才會摔得越慘。只有讓你死在這個位置上,我才有借口,讓整個王家為你陪葬。”
王寶釧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原來,她的一生,她的愛情,她的等待,在權力和復仇面前,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你……你好狠……”
“帝王之路,本來就是用白骨鋪成的。”薛平貴冷冷地說,“你安心去吧。很快,你那一大家子人,就會下去陪你了。”
“薛……薛平貴……”
王寶釧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一口鮮血噴出,雙手猛地向上一抓,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終卻無力地垂落下去。
她的眼睛依然大大地睜著,死死地盯著上方的虛空,死不瞑目。
薛平貴靜靜地看著她的尸體,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伸出手,輕輕合上了王寶釧的雙眼。
“這只是個開始。”他對著尸體輕聲說道。
他轉身走出坤寧宮,外面的雨還在下。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陰影里,跪在地上。
薛平貴從腰間拿出一塊暗金色的金牌,扔給那個黑影。
“傳朕密令,動用‘暗夜司’。”
他的聲音在雷聲中顯得格外陰森,“七天后,便是皇后的頭七。朕要讓丞相府上下,一個不留。”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除了那個人,王家連一只耗子都別給我留下!記住,要把聲勢造大,讓全天下都知道,這是天譴!”
“遵旨。”黑影接住金牌,瞬間消失在雨夜中。
薛平貴站在廊下,看著漫天的雨幕,眼神中閃爍著瘋狂而嗜血的光芒。
“三十六年的賬,該算了。”
04
王寶釧的葬禮辦得很倉促,也很詭異。
按理說,國母薨逝,應當舉國哀悼,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可薛平貴卻以“皇后死于急癥,恐有疫氣擴散”為由,下令一切從簡,僅僅停靈六天便匆匆下葬。
這種不合禮制的做法,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王允更是幾度哭暈在靈堂之上,他不僅僅是哭女兒的慘死,更是在哭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他太清楚了,女兒一死,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就徹底捅破了,薛平貴的屠刀已經舉了起來。
這六天時間里,王允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老鼠,瘋狂地試圖尋找出路。他聯(lián)絡舊部,試圖調動京城的守衛(wèi),甚至暗中寫信給邊關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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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他的命令根本出不了丞相府。
整個丞相府,已經被一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御林軍“保護”了起來,名為護衛(wèi)安全,實為軟禁。
到了第七天夜里,月黑風高。
長安城的百姓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xiāng),街道上一片死寂。
丞相府內,卻是燈火通明,人心惶惶。下人們聚在一起瑟瑟發(fā)抖,主子們在房間里坐立不安。
“爹,門外的御林軍好像撤了!”王寶義滿頭大汗地沖進書房,臉上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驚喜,“是不是沒事了?是不是陛下氣消了?”
王允正坐在書桌前擦拭一把寶劍,聽到這話,手猛地一抖,劍鋒劃破了手指,鮮血滴落在桌面上。
“撤了?”王允喃喃自語,眼神中并沒有喜色,反而涌起一股更深的絕望,“撤了御林軍,那是為了給別人騰地方啊……”
話音未落,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丞相府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被人用巨大的力量撞開了。
緊接著,喊殺聲震天動地。
數(shù)百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臉上戴著鬼臉面具的殺手,像黑色的潮水一樣涌進了丞相府。他們手持利刃,見人就殺,根本沒有任何廢話。
“啊——!”慘叫聲瞬間響徹夜空。
“頂住!給我頂住!”王允提著寶劍沖出書房,聲嘶力竭地指揮著府里的家丁護衛(wèi)。
但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招招致命,根本不是普通的家丁能抵擋的。鮮血很快染紅了院子里的青石板,尸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王寶義早就嚇尿了褲子,鉆到桌子底下不敢出來,結果被一個黑衣人一把揪出來,一刀抹了脖子。
“寶義!”王允眼睜睜看著兒子慘死,目眥欲裂。
就在這時,黑衣人突然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緩緩走了進來。他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張冷峻的臉。
正是當今皇上,薛平貴。
但他此刻的眼神,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復仇的修羅。
“薛平貴!你……你竟然真的敢!”王允指著他,手都在發(fā)抖,“我是兩朝元老!我是國丈!你殺我全家,就不怕天下人唾罵嗎?”
“國丈?”薛平貴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王允,你睜大狗眼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