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黑色的皮鞋,踩碎了我整個童年?!?/strong>
海濱市最大的豪宅一夜之間變成血色地獄,林氏夫婦及其父母、長子,五口人無一生還。唯一的幸存者,是他們年僅五歲、因裝死躲過一劫的小女兒林星辰。
慘案震驚全市,卻因唯一的目擊者患上嚴重心理創傷、無法言語,成為一樁懸案。
十年后,在一次心理干預的關鍵節點,長成少女的林星辰終于緩緩抬起頭。
“兇手……是他?!?/strong>
她聲音落下的瞬間,男人臉上的血色褪盡,那副為她撐了十年天的挺拔身軀,轟然癱軟在地。
01
十年前,星月灣別墅區。
“爸爸,再彈一遍《小星星》嘛!”五歲的林星辰穿著粉色的公主裙,趴在昂貴的斯坦威鋼琴上,仰著小臉撒嬌。
林國棟寵溺地刮了下女兒的鼻子,修長的手指再次在琴鍵上躍動起來。
“好,我們家小公主想聽,爸爸彈一百遍都行。”
客廳另一頭,穿著優雅旗袍的蘇晴正在給林星辰的發辮上別一個蝴蝶結發卡,她笑著對丈夫說:“你就慣著她吧,都快成家里的小霸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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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我不慣著誰慣著?”林國棟哈哈大笑,琴聲也變得歡快起來。
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臉上是滿足的笑容。哥哥林子昂正低頭打著游戲機,嘴里嘟囔著:“幼稚?!?/p>
這是林星辰記憶里,關于“家”的最后一幅溫暖畫面。
那天深夜,她被樓下奇怪的爭吵聲驚醒。
她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到媽媽蘇晴正和爸爸林國棟在客廳爭執,聲音壓得很低,但充滿了她從未聽過的激烈情緒。
“林國棟,你瘋了!那可是我弟弟!”
“我瘋了?你看他做的那些事!這個無底洞我填不起了!”
“你必須幫他!我們是一家人!”
“夠了!”
一聲巨響,似乎是花瓶被砸碎的聲音。
林星辰嚇得縮回了房間,躲在門后。
緊接著,她聽到了媽媽的尖叫,那聲音凄厲而短促,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捂住了嘴。
然后,是爺爺奶奶的驚呼,哥哥的喊叫,玻璃破碎的聲音,沉悶的撞擊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組成了一曲地獄的交響樂。
濃重的、帶著鐵銹味的血腥氣,順著門縫鉆了進來。
林星辰嚇得渾身發抖,她想起媽媽教過的,遇到壞人要躲起來。她手腳并用地爬到床底下,把自己縮在最里面的角落。
房門被猛地推開。
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走進了房間。
那雙鞋在地板上踱步,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像死神的鼓點,一下下砸在林星辰的心上。
她死死捂住嘴,連呼吸都停止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不敢哭,她怕一出聲,自己就會像媽媽和哥哥一樣。
那雙黑色的皮鞋在床邊停了下來,似乎彎腰檢查了一下,然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一切都安靜了。
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心跳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個熟悉又焦急的聲音在呼喊。
“辰辰!辰辰你在哪兒!我是舅舅!”
“姐!姐夫!你們在哪兒啊!”
是舅舅蘇文博的聲音!
林星辰想喊,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砰”的一聲,她房間的門被撞開。
“辰辰!”
蘇文博沖了進來,當他看清房間里的景象時,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瘋了一樣四處尋找。
“辰辰!回答舅舅!”
他最終注意到了床底,跪下來,看到了縮在角落里、渾身顫抖的小女孩。
“辰辰……”蘇文博的聲音哽咽了,他伸出手,“別怕,舅舅來了,舅舅帶你走。”
他把她從床底抱了出來,用自己寬大的風衣將她整個包裹住,緊緊捂住她的眼睛。
“別看,辰辰,什么都別看?!?/p>
他的聲音在發抖,但他的懷抱,是那個血色夜晚里,林星辰唯一感受到的溫暖。
02
慘案發生后的十年,林星辰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患上了嚴重的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和選擇性失語癥。
她記得一切,記得那雙黑色的皮鞋,記得那晚的血腥味,但她無法將它們組織成語言。只要有人試圖問起那晚的事,她就會開始劇烈地嘔吐、抽搐,仿佛要將靈魂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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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目擊者無法提供任何線索,林家滅門案成了一樁無人能破的懸案。
而蘇文博,成了林星辰唯一的依靠。
慘案發生時,他二十八歲,是海濱市小有名氣的青年建筑設計師,前途一片光明。
為了照顧林星辰,他毅然放棄了公司合伙人的身份和去國外頂尖事務所深造的機會。
“蘇文博,你想清楚了?這機會多少人擠破頭都拿不到!”朋友勸他。
蘇文博只是搖搖頭,看著病床上像驚弓之鳥一樣的外甥女,輕聲說:“她現在只有我了。”
他變賣了自己在市中心的設計工作室和公寓,帶著林星辰搬到了一個安靜的海邊小城,遠離了所有媒體的聚光燈和旁人探究的目光。
他像一座山,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辰辰,又做噩夢了?”
無數個深夜,林星辰從夢中尖叫著醒來,看到的永遠是舅舅第一時間沖進房間的焦急臉龐。
他會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一下一下地輕撫她的后背。
“別怕,別怕,舅舅在。都過去了,壞人都走了?!?/p>
他會一直抱著她,直到她重新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他才敢輕輕把她放回床上,自己則在床邊守到天亮。
他帶著她看遍了全國最有名的心理醫生。
“蘇先生,您要有心理準備,孩子這種情況,康復過程會非常漫長,而且……不一定有結果。”醫生看著病歷,表情凝重。
蘇文博的眼神無比堅定:“錢不是問題,時間也不是問題。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p>
他十年如一日地陪著她進行各種治療。沙盤、繪畫、音樂……只要醫生說可能有用的方法,他都去嘗試。
為了讓林星辰的世界不再只有黑白,他這個早就扔下畫筆的理科生,重新買來了畫板和顏料。
“辰辰你看,這是大海,藍色的。”他笨拙地調著顏料,在畫紙上涂抹,“這是太陽,黃色的,暖暖的?!?/p>
林星辰默默地看著,終于有一天,她伸出手指,蘸了一點黃色的顏料,在畫紙上點了一下。
蘇文博看到那個小小的黃點,激動得熱淚盈眶。
“好,畫得真好!我們辰辰是小畫家!”
在外人看來,蘇文博是一個偉大的男人,他為了死去姐姐的女兒,犧牲了自己的人生,十年未娶,像父親一樣將她撫養長大。
他是所有人口中的“絕世好舅舅”。
他也是林星辰沉默世界里,唯一的光。
03
林星辰十五歲這年,生活出現了一絲轉機。
一位從國外回來的心理學專家陳醫生,來到了他們居住的小城。
“蘇先生,我看了星辰過去所有的病歷?!标愥t生五十歲上下,氣質溫和而專業,“我認為,單純的安撫已經不夠了。我們需要更主動的方法,嘗試打開她塵封的記憶。我建議,進行催眠治療?!?/p>
蘇文博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擔憂。
“催眠?陳醫生,這……會不會太刺激了?我怕她承受不住。”
陳醫生耐心地解釋:“放心,我們會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進行,過程是漸進的。堵塞的洪水,只有疏導才有機會痊愈。一直堵著,總有一天會決堤。”
蘇文博沉默了很久,最后看了一眼旁邊安靜坐著的林星辰,點了點頭。
“好,我們試試?!?/p>
第一次催眠治療,在陳醫生安靜的診所里進行。
“放松……深呼吸……你現在很安全……”
陳醫生的聲音像有魔力一般,引導著林星辰進入了深度的催眠狀態。
“回到那個房間,你不用害怕,你只是一個觀察者……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林星辰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但沒有像以前那樣劇烈抽搐。
她的嘴唇翕動著,發出了十年來的第一個音節,雖然模糊不清。
“……鞋……”
陳醫生精神一振,繼續引導:“什么樣的鞋?別怕,說出來?!?/p>
“……黑色的……皮鞋……”林星辰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動,艱難而干澀。
蘇文博在觀察室里,通過單向玻璃看著這一切,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很好,星辰,你很勇敢?!标愥t生鼓勵道,“除了鞋,還有什么?用你的鼻子去聞,聞到了什么味道?”
“……味道……”林辰星的眉頭緊緊皺起,“……草……雨后的青草味……還有……一種……一種說不出的香味……”
“古龍水嗎?”
“……是……古龍水……”
催眠結束,林星辰從沙發上坐起來,臉色蒼白,但眼神里卻多了一絲光亮。這是她第一次,能清晰地回憶起那個晚上的細節而不崩潰。
蘇文博立刻沖了進來,蹲在她面前,緊張地問:“辰辰,你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林星辰搖搖頭,她看著舅舅,第一次主動地、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舅舅……我想起來一點……那雙鞋……還有味道……”
蘇文博看著林星辰痛苦的臉色,開始擔憂起來。
他隨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傻孩子,那都是你的幻覺。都過去那么久了,記不清也很正常?!?/p>
說完,他站起身,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對陳醫生說:“陳醫生,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看這個治療對辰辰的刺激還是太大了,我們……我們以后不做了?!?/p>
“蘇先生!”陳醫生很驚訝,“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我們應該趁熱打鐵!”
“不!”蘇文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他從未有過的嚴厲,“我不能讓她再受一次傷害!”
他拉起林星辰的手,幾乎是拖著她離開了診所。
坐在回家的車上,林星辰看著窗外,心里充滿了困惑。
晚上,舅舅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帶著熟悉的水汽和香味。
林星辰聞著那個味道,渾身一僵。
是那款他用了許多年的高級古龍水,混合著沐浴露的青草香氣。
和她今天在催眠中,“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一顆懷疑的種子,第一次在她心里,破土而出。
04
林星辰嘴上答應了舅舅,不再去陳醫生那里。
但她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十年來的第一次,她開始懷疑那個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她告訴自己,這不可能。舅舅那么愛她,為了她犧牲了一切,他怎么可能……
可是,催眠中的記憶是那么真實,舅舅的反常反應又是那么清晰。
她決定自己去尋找答案。
她開始偷偷翻找家里的舊東西。舅舅有很多從海濱市老宅帶回來的遺物,他用幾個大皮箱裝著,一直鎖在閣樓上,從不讓她碰。
他說:“辰辰,里面都是讓你傷心的東西,別看了?!?/p>
一個周末,趁舅舅出門采購,林星辰用一根鐵絲,撬開了其中一個上了鎖的舊皮箱。
箱子里都是父母和哥哥的舊照片、舊衣服。
林星辰含著淚翻看著,每一件物品都讓她心如刀割。
在皮箱的最底層,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盒子。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空的首飾盒,上面印著百達翡麗的標志。
她記得這個盒子。
這是案發前不久,媽媽蘇晴送給爸爸林國棟的結婚十周年紀念禮物。那是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表,爸爸非常喜歡,幾乎每天都戴著。
而在首飾盒下面,她發現了一張被折疊起來的、已經泛黃的紙。
打開一看,是一張當票。
典當日期,是案發后的第三天。
典當物品:百達翡麗男士手表一塊。
當票上簽的名字,龍飛鳳舞,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蘇文博。
林星辰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不懂,舅舅為什么要把爸爸的遺物拿去典當?他們家是海濱市首富,根本不缺這點錢。
她用手機拍下了當票的照片,然后把一切恢復原樣。
第二天,她借口找同學,偷偷聯系上了當年負責案子的張警官。十年過去,張警官已經從一個青年干警,變成了經驗豐富的老隊長,但他一直沒有放棄這個案子。
“張叔叔,是我,林星辰。”
電話那頭的張警官很驚喜:“辰辰?你……你開口說話了?太好了!”
“張叔叔,我想問您一件事。”林星辰的聲音有些發抖,“當年,我爸爸那塊手表,找到了嗎?”
張警官沉默了一下,說:“沒有。那塊表和家里的一些現金、首飾一起不見了。我們當時判斷,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入室搶劫殺人案,兇手是為了謀財。”
林星辰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又問:“當年……我舅舅的公司,是不是破產了?”
張警官回憶了一下,回答:“對。我們查過,案發前,你舅舅的設計公司資金鏈斷裂,欠了一大筆債。你媽媽,也就是他姐姐,一直在偷偷接濟他。這也是我們排除了他作案嫌疑的原因之一,因為他沒有理由去傷害自己唯一的‘金主’。”
謊言。
一個接一個的謊言。
舅舅的公司破產,需要姐姐接濟。
所以,姐姐和姐夫死后,他作為唯一的親人,繼承了林家龐大的遺產,他的“債務危機”迎刃而解。
所以,他把爸爸的手表拿去典當,是為了制造“入室搶劫”的假象,把警方的視線引向“謀財害命”。
一個可怕的、完整的邏輯鏈,在林星辰的腦中瞬間成型。
原來,他不是救世主。
他是那個穿著黑色皮鞋的……魔鬼。
十年來的愛與溫暖,與那個血腥夜晚的恐懼和仇恨,在她心中瘋狂地撕扯,幾乎要將她撕成碎片。
她回到家,看著那個正在廚房里為她忙碌晚餐背影的男人,第一次感到刺骨的冰冷。
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要為父母、為爺爺奶奶、為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她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張警官的電話,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和堅定。
“張叔叔,我想起來了。我準備好了,我要做最后一次指認?!?/p>
05
指認的前一天晚上,蘇文博做了一大桌子林星辰最愛吃的菜。
糖醋排骨、可樂雞翅、清蒸鱸魚……香氣充滿了整個屋子。
“辰辰,快來吃飯,今天都是你愛吃的。”他像過去十年里的任何一個普通日子一樣,笑著招呼她。
他給她夾了一塊最大的排骨,放進她碗里,眼神里滿是慈愛。
“多吃點,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快考試了,壓力太大了?”
林星辰默默地吃著飯,沒有說話。
她看著舅舅那張因為常年操勞而顯得比同齡人滄桑許多的臉,看著他眼角的皺紋和鬢角的白發,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十年啊。
這十年來的日夜陪伴,這十年來的悉心照料,難道都是假的嗎?
一個人,怎么能一邊扮演著最慈愛的父親,一邊又是最殘忍的兇手?
“舅舅,”她終于忍不住,輕聲問,“你……后悔過嗎?”
蘇文博夾菜的手一頓,隨即抬起頭,溫和地笑著:“后悔什么?”
“后悔……為了我,放棄了你的事業和人生?!?/p>
蘇文博笑了,那笑容和煦得像春天的陽光。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傻孩子,你是姐姐留給我的,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照顧你,是舅舅這輩子最不后悔的事?!?/p>
林星辰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
第二天,客廳。
張警官和陳醫生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蘇文博被張警官一個電話叫了回來,他進門時還一頭霧水。
“張警官,陳醫生,你們怎么來了?是辰辰她……”
他看到女兒蒼白的臉,立刻擔憂地走過去,想扶住她。
“辰辰,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林星辰卻像被燙到一樣,躲開了他的手。
蘇文博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上閃過一絲受傷和不解。
張警官清了清嗓子,打開了錄音筆,打破了尷尬。
他看著林星辰,用他所能達到的最柔和的聲音問:“林星辰,我們都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是十年了,我們都需要一個答案?,F在,你能告訴我們,那天晚上,你在床底下,到底看到了誰?”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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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博也愣住了,他看著張警官,又看看林星辰,似乎終于明白了什么,臉色開始一點點變白。
林星辰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
她的目光越過了所有人,像兩把最鋒利的刀,直直地射向那個給了她十年溫暖的男人。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劃破了這十年的厚重偽裝。
“我看到了他,張警官。”
“兇手,就是我的舅舅,蘇文博?!?/p>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文博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星辰,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那一直為林星辰撐起一片天的挺拔身軀,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骨頭,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他沒有辯解,沒有怒吼,也沒有求饒。
他只是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用一種近乎絕望和解脫的復雜眼神望著林星辰,渾濁的淚水從他布滿皺紋的眼角滾落下來。
他的嘴唇翕動著,喃喃自語,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你媽媽她……原來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林星辰的心猛地一揪。
舅舅的話里,似乎還藏著關于媽媽的、連她都不知道的驚天秘密!
這起滅門慘案的真相,難道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
張警官立刻向前一步,厲聲追問:“蘇文博!你說什么?知道什么?!”
06
“知道什么?”
張警官的厲聲追問,像一記重錘砸在蘇文博的神經上。
蘇文博癱在地上,仿佛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他沒有看張警官,只是癡癡地望著林星辰,眼神里混雜著痛苦、悔恨,還有一絲令人費解的憐憫。
“呵呵……報應……這都是報應啊……”他忽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凄涼。
“蘇文博!你給我說清楚!”張警官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按在沙發上。
蘇文博渾身無力,像一灘爛泥。
他喘著粗氣,目光渙散地掃過客廳,最終定格在墻上那張林星辰母親——蘇晴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溫柔似水。
“姐……”蘇文博哽咽著,淚水再次涌出,“我對不起你……我沒保護好辰辰,也沒……也沒能讓你解脫……”
林星辰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解脫?媽媽需要從什么里解脫?
“蘇文博,別再裝神弄鬼!”張警官怒喝道,“十年前,林家滅門案,是不是你做的?!”
蘇文博的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張警官,又看了看林星辰,最后閉上了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點了點頭。
“是……是我……”
承認了。
他終于承認了。
林星辰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盡管早已猜到,但當這個答案從他嘴里親口說出時,那種摧枯拉朽的痛苦還是瞬間淹沒了她。
“為什么?”她的聲音發抖,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心頭十年的問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錢嗎?!”
蘇文博猛地睜開眼,激動地反駁:“不是!不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