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公,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拿著兒子滾燙的錄取通知書,看著眼前突然跪下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滿臉淚痕,聲音嘶?。骸把盼?,我對不起你……我們離婚吧?!?/strong>
我捏緊了那張薄薄的紙,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卻出奇地沒有掉一滴眼淚。
“行啊,”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她能陪你熬這么多年,也算是真愛。那三套房和咱們的積蓄,就當我們娘倆這么多年的辛苦費,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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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八月的清晨,蟬鳴聲像砂紙一樣打磨著人的耳膜,空氣里都是一股子焦躁的熱氣。
我和丈夫陳凱并肩走在去郵局的路上,腳下的柏油路被太陽曬得有些發軟。這是兒子陳朗高考后的第三個月,也是決定他未來四年去向的日子。
一路上,陳凱顯得格外沉默,與我滿心的期待格格不入。
他幾次張開嘴,喉結滾動,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緊握的拳頭手心全是汗,背后的襯衫也濕了一大片。
我當時只以為他是和所有父親一樣,為孩子的未來感到緊張,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放輕松點,咱兒子什么水平你還不知道?肯定是好消息?!?/p>
他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郵局里人不多,我們很快就拿到了那個期盼已久的特快專遞。
信封是鮮艷的紅色,上面“錄取通知書”幾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手指都有些發抖。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撕開封口,將里面的那張紙抽了出來。
“浙江大學”!
當這四個印刷精美的字眼撞入我的眼簾時,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所有的擔憂和焦慮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十八年的含辛茹苦,無數個陪讀的深夜,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回報。我轉身想和陳凱分享這份喜悅,卻看到了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畫面。
“撲通”一聲悶響,陳凱直挺挺地跪在了郵局門口滿是灰塵的水泥地上。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僅有的幾個路人齊刷刷地投來驚詫的目光。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大腦一片空白。
“雅文,”他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眼神里滿是愧疚和痛苦,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我耳邊響起,“我對不起你,我在外面有人了……已經五年了?!?/p>
嗡的一聲,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手里的那張紅色通知書脫手而出,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地上。
那抹紅色在刺眼的陽光下,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像一灘突兀的血跡。
周圍開始響起竊竊私語,那些異樣的眼光像一根根細小的針,扎在我的皮膚上。
我能感覺到臉上的血色正在一點點褪去,四肢冰涼。我以為我會崩潰,會尖叫,會像個瘋子一樣撲上去撕打他。
可我沒有。
我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凱,這個與我同床共枕了十八年的男人,此刻顯得那么陌生。
幾秒鐘后,我彎下腰,慢慢地撿起了地上的錄取通知書,用手仔細地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塵,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
我甚至還把它重新撫平,對折好。
做完這一切,我才抬眼看向他,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回家說。”
說完,我沒有再看他一眼,也沒有等他,徑直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能聽到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跟上來的腳步聲。
我抓著那份錄取通知書,抓得很緊,那薄薄的紙張邊緣硌得我手心生疼。
我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有。因為我知道,從他跪下的那一刻起,眼淚,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了。
這個家,已經塌了?,F在,我不是妻子,我是一個需要為自己和兒子收拾殘局的女人。
02
回到家,陳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客廳中央,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以為我會立刻開始一場歇斯底里的質問,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吵。
我卻徑直走進了書房,拉開了那個存放著所有重要文件的柜子。
他跟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問:“雅文,你……你要找什么?”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開始翻找。
他以為我在找他出軌的證據,想看看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錯了,我在盤點,盤點我們這個家,盤點我這十八年的婚姻賬本。
我先拿出的是三本紅色的房產證。第一本,是我們結婚時住的婚房,房本上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我清楚地記得,當年我們剛工作沒兩年,沒什么積蓄,是我的父母拿出他們大半輩子的存款,給我們付了首付。他們說,不想讓女兒一嫁過去就跟著吃苦還房貸。
第二本,是十年前買的學區房,為了兒子陳朗能上個好初中。那幾年,陳凱的事業剛有起色,我們倆咬著牙,把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
我還記得那時候,為了省錢,我整整一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每天算計著菜市場的菜價,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第三本,是三年前買下的一個臨街商鋪。那筆錢,是我父母相繼去世后留給我的遺產。當時陳凱說,錢放在銀行里會貶值,不如做點投資,以后租出去,我們老了也有個保障。
我信了,把那筆承載著父母最后念想的錢,變成了這本同樣寫著我們兩個人名字的房產證。
我把三本房產證并排擺在書桌上,像三座沉甸甸的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接著,我翻出了家里的存折、基金和股票賬戶。
每一筆數字后面,都藏著一段過往。我想起剛結婚時,我還在一家外企做行政主管,工作雖然忙碌,但每天都意氣風發。
后來陳朗出生,家里沒人照顧,公公婆婆身體又不好,我便辭去了工作,一頭扎進了柴米油鹽里。
我照顧公婆整整三年,給他們端屎端尿,直到他們安詳離世。我一個人帶著兒子,從嗷嗷待哺的嬰兒,到調皮搗蛋的孩童,再到青春期叛逆的少年。
他每一次生病,每一次開家長會,每一次參加競賽,背后都是我一個人忙碌的身影。
而陳凱呢?他從一個小小的業務員,一步步做到了今天公司銷售總監的位置。他的成功路上,鋪滿了我放棄的事業、熬過的黑夜和流過的汗水。
我的手指拂過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陳凱升職為部門經理時,公司舉辦的慶功宴。
照片上的他意氣風發,被一群同事簇擁在中間。而在他身后不遠處,一個年輕女孩的側臉一閃而過,笑容燦爛。
當時我只覺得眼熟,以為是他的哪個同事,現在想來,那模糊的身影,或許就是今天這場風暴的源頭。
我拉開另一個抽屜,里面是兒子陳朗從小到大所有的獎狀和證書,貼滿了整整一個文件夾?!叭脤W生”、“奧數競賽一等獎”、“英語演講比賽冠軍”……每一張鮮紅的獎狀背后,都是我陪著他刷題、背單詞到深夜的時光。
那個時候,陳凱總說“工作忙”、“要應酬”、“在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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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抽屜的最深處,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塑料卡片。我拿出來一看,是我的工作證,十八年前的。
照片上的我,留著利落的短發,眼神明亮,笑容自信。那個意氣風發的沈雅文,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心里的震驚和麻木,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審視所取代。
我不再把他當成我的丈夫,而是當成一個商業伙伴,一個即將散伙的合伙人。
這十八年,我投入了我的青春、事業、父母的遺產和全部的心血?,F在,到了該清算我們這本婚姻賬本的時候了。
03
我把所有的資產證明都整理好,放在書桌上,然后回到客廳,坐在了陳凱對面的沙發上。他見我出來,立刻像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一樣站直了身體。
“坐吧。”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語氣平靜。
或許是我超乎尋常的冷靜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也或許是他覺得終于到了可以全盤托出的時候。他坐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的他的“坦白”。
“她叫林曉,是我們公司的同事,比我小十二歲?!标悇P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奇異的坦然,“我們在一起……五年了?!?/p>
五年。
這個數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這意味著,在我為了兒子的中考忙得焦頭爛額、心力交瘁的時候;在我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營養餐、陪他復習到深夜的時候;在我以為我們一家三口正齊心協力奔赴未來的生活時,我的丈夫,正和另一個女人享受著所謂的愛情。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很單純,很懂我?!标悇P的聲音里透出一絲向往,“她知道我結婚了,有孩子。但她從來沒要求過我什么,只是默默地陪著我。這幾年我工作壓力大,每次遇到過不去的坎,都是她開導我,陪我度過了事業最困難的時期……”
“事業最困難的時期?”我聽到這,忍不住冷笑出聲,打斷了他。
我的笑聲讓他愣住了。
我抬起眼,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他臉上:“陳凱,你說你事業最困難的時期是這五年?我怎么記得,你真正最困難的時候,是十年前你投資失敗,被公司降職察看的那段日子?”
陳凱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開始閃躲。
我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那時候,是誰把結婚時我媽給我的那對金鐲子拿去當了,換錢給你周轉?是誰低聲下氣地回娘家,找我弟借了五萬塊錢,讓你去打點關系?是誰每天晚上等你回家,不管多晚都給你留一碗熱湯,告訴你‘沒事,大不了從頭再來’?陳凱,那時候,你口中那個陪你度過難關的‘真愛’,她在哪兒?”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只能把頭埋進手里,沉默不語。
“怎么不說了?”我追問,“是想不起來了,還是不敢想?”
這五年,恰好是兒子從中考到高考的關鍵時期。我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撲在了孩子身上,對他自然疏于關心。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加班”和“出差”變得異常頻繁。
我不是沒有過懷疑,但每次看到他疲憊的臉,想到他為這個家在外打拼的“辛苦”,我就把那點疑慮壓了下去,甚至還為自己的不信任而感到內愧。
現在想來,多么可笑。我的體諒和包容,成了他們偷情的溫床。
我站起身,從書房拿來一沓我剛剛打印出來的銀行賬單,甩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你再看看這些。五年來,每個月都有幾筆固定的大額消費。情人節的卡地亞手鐲,她生日的香奈兒包,還有你們飛去三亞、飛去巴厘島的機票酒店……陳凱,你告訴我,這就是你說的,她‘從來沒要求過你什么’?”
白紙黑字的證據擺在面前,每一筆都記錄著他的背叛。他看著那些賬單,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
我心中的憤怒像火山一樣在升騰,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
但我死死地咬著牙,告誡自己:沈雅文,不能失控。
現在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現在是戰斗。為了兒子,也為了被踐踏了十八年的自己,我必須保持絕對的理性。
這場仗,我不能輸。
04
我和陳凱的對峙一直持續到深夜。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把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個互不相干的陌生人。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就在這時,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是兒子陳朗回來了。他今天和同學約好了一起慶祝,現在才回來。
“爸,媽,我回來了?!标惱实穆曇衾镞€帶著少年的輕快,可當他走進客廳,看到我們兩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把書包放在玄關,換了鞋,一步步走過來。
他的目光從我紅腫的眼睛,掃到陳凱一臉的頹敗和茶幾上散落的銀行賬單,最后,落在了那本被我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紅色錄取通知書上。
“你們……”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我正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想讓孩子在這個時候被卷進來。
陳凱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頭看著兒子,聲音顫抖:“小朗,你快勸勸你媽!爸……爸做錯事了,但爸不能沒有這個家啊!”
我心頭火起,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想利用兒子來道德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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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呵斥他,卻沒想到,陳朗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他沒有震驚,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陳凱,眼神平靜得不像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早就知道了?!?/p>
這句話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寂靜的客廳里轟然炸響。我和陳凱都驚呆了。
“你說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朗的目光轉向我,眼神里充滿了超越他年齡的成熟和令人心疼的歉意:“媽,對不起,我一直沒告訴你。”
他告訴我們,早在一年前,有一次他坐陳凱的順風車去學校,無意中在副駕駛的儲物格里發現了一支不屬于我的口紅。
后來,他又在車里聞到過陌生的女士香水味,還在父親的手機上瞥見過一個備注為“曉曉”的女孩發來的親密信息。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在備戰高考的最關鍵時期,獨自發現了父親背叛家庭的秘密。
“我當時想問,但我不敢。”陳朗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怕……我怕影響高考。我怕我們家散了。所以我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年,我拼了命地學習,就是想考個好大學,讓你高興,讓你驕傲。”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我一直以為我為他撐起了一片天,卻不知道,他小小的肩膀上,也默默地扛起了這個家搖搖欲墜的真相。
整整一年,這個孩子是如何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能每天平靜地坐在書桌前學習?他內心的煎熬和痛苦,我這個做母親的竟然一無所知。
我沖過去,一把將兒子緊緊地摟在懷里。
這個曾經需要我保護的小男孩,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得比我還高了。他的背脊挺得筆直,用手臂環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媽,不哭?!?/p>
這是我從知道真相后,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這不是為那個背叛我的男人,而是為了我的兒子,為了他所承受的一切。
哭了好久,我才漸漸平復下來。陳朗扶著我坐回沙發,然后,他轉過身,面對著已經面如死灰的陳凱,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爸,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媽。”
他頓了頓,目光又回到我身上,眼神堅定而決絕。
“媽,我就等你一句話。你要離,我跟你走?!?/p>
看著兒子那雙清澈又堅定的眼睛,看著墻上那些他用一年的隱忍和痛苦換來的獎杯和錄取通知書,它們此刻像一個個巨大的諷刺,提醒著這個所謂的“成功家庭”是多么虛偽和不堪。
我擦干眼淚,心中最后一個柔軟的角落,也徹底變得堅硬起來。
這個婚,我離定了。
05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間時,陳凱正像一尊雕塑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
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來,嘴唇蠕動著,想說什么。
我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經過一夜的思考,尤其是在兒子表明態度之后,我的思路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憤怒和悲傷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要的是拿回屬于我和我兒子的一切,然后開始新的生活。
“陳凱,我們談談吧。”我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將一份昨晚連夜擬好的協議放在茶幾上,推到他面前。
他愣愣地看著那份文件,沒有動。
我平靜地開口,聲音里不帶一絲波瀾:“我同意你們在一起。”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狂喜,似乎不敢相信我這么快就“想通了”。
“但是,我有條件?!蔽医酉聛淼脑?,讓他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
“第一,我們名下的三套房產,包括婚房、學區房,還有用我爸媽遺產買的那個商鋪,全部過戶到我和兒子陳朗的名下。這是我們母子倆以后生活的保障。”
“第二,家里所有的存款、理財、基金和股票,全部歸我們母子所有。這些年我沒有工作,這是我應得的補償?!?/p>
“第三,你,凈身出戶?!蔽叶⒅难劬?,一字一頓地說,“你的車歸你,你個人的衣物可以帶走,其余的,什么都不能拿。以后,你需要繼續支付兒子大學四年以及未來讀研究生的全部學費和生活費,這是你作為父親應盡的責任?!?/p>
“第四,”我拿起桌上的筆,輕輕敲了敲協議,“等以上所有財產手續全部辦理完畢,我們就去民政局簽字。一個月內,必須全部辦完?!?/p>
我的話音落下,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陳凱的表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最后變成了憤怒。他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我,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沈雅文,你瘋了?!”他終于爆發了,聲音嘶啞地吼道,“三套房子,所有存款?你這是要讓我凈身出戶!你讓我以后怎么活?我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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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不是什么都沒有了啊?!蔽逸p飄飄地說道,“你有真愛啊。”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當頭澆滅了他所有的怒火。他愣在原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繼續說:“林曉那么年輕漂亮,又那么善解人意,她陪你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難道不是因為愛你這個人嗎?她肯定不會在乎你有沒有錢的。你現在為了她,終于可以拋棄我們這對‘包袱’,和她雙宿雙飛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我成全了你們這段感天動地的曠世絕戀,只是拿回一點點屬于我們母子的東西,過分嗎?”
我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扎進他的心臟。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精彩紛呈。
他以為我會像所有被拋棄的妻子一樣,哭鬧、哀求,或者為了面子和孩子選擇隱忍。
他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干脆利落地提出財產分割,并且是要他凈身出-戶。
他開始在客廳里焦躁地來回踱步,雙手插進頭發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他時而看看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不解;時而喃喃自語:“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雅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冷眼旁觀著他的表演,心里沒有一絲波瀾。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正是被他和他所謂的“真愛”逼成這樣的嗎?
他終于停下腳步,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看出什么破綻。
他喘著粗氣,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幾乎是咬著牙問:“沈雅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這么做,到底圖什么!”
我端起面前那杯已經涼透了的茶,輕輕呷了一口。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抬起眼,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混合著憐憫和冰冷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
06
接下來的半個月,陳凱活在巨大的煎熬里。
他找過親戚朋友來當說客,話里話外都是勸我“大度”、“為了孩子”、“夫妻一場不容易”。
我一概不見,只讓陳朗傳話:“協議就在桌上,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開始辦手續?!?/p>
最終,在對“真愛”的渴望和對未來的幻想下,他妥協了。
或許在他看來,只要他人還在,以他的能力,東山再起不是難事。而林曉那邊,大概也給他畫了一張“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美好藍圖。
過戶手續辦得出奇地順利。房產、存款、基金……每辦完一項,我心里的石頭就落下一分。
陳凱看著那些曾經屬于他的資產,一點點轉移到我和兒子名下,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終于,在所有財產過戶完成的當天下午,我給他發了條信息:“明天上午九點去民政局。今晚七點,我約了林曉,在市中心的‘遇見’咖啡館,我們三個人,最后再談一次?!?/p>
陳凱大概以為我是要做最后的告別,或者是想當面羞辱林曉一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晚上七點,我提前到了咖啡館。
很快,陳凱和林曉聯袂而至。
林曉依偎在陳凱身邊,年輕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矜持微笑,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動聲色的炫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陳凱則挺直了腰板,似乎想在我面前找回一點男人的尊嚴。
“雅文姐,真不好意思,事情會變成這樣……”林曉率先開口,語氣聽起來很真誠,但那份虛偽讓我感到惡心。
我沒有理她,只是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個牛皮文件袋,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他們面前。
“這是什么?”陳凱疑惑地問。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我淡淡地說。
陳凱狐疑地打開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東西。幾秒鐘后,他的臉色驟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