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總您好，我是何薇的丈夫蘇晨！"
我舉著酒杯，激動地走向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陳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滿是困惑："何薇？她3年前就從我們公司離職了，你不知道嗎？"
我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濺起猩紅的酒液。
周圍的喧鬧聲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六年來每一個獨守空房的夜晚，每一次滿懷期待的視頻通話，每一句"老婆我想你了"，都在這一刻化成了可笑的笑話。
01
六年前的那個春天，何薇興高采烈地跑回家,抱著我轉了好幾圈。
"老公!公司要派我去非洲分部工作,三年合同,工資翻倍!"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個得了糖的孩子。
我當時剛愣了一下。我們結婚才一年,正是甜蜜的時候,突然要分開三年,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但看著何薇那么開心,我還是笑著說:"去吧,這是好機會,我支持你。"
何薇撲過來親了我一口:"老公你最好了!等我回來,我們就能在市區買大房子了!"
一個月后,我送何薇去機場。她穿著米色的風衣,拉著一個大行李箱,回頭對我揮手的樣子,成了我這六年來反復回憶的畫面。
"老公,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偷吃,不許亂來!"何薇笑著叮囑我。
我使勁點頭,眼眶有點濕:"你也是,注意安全,那邊亂,晚上別亂跑。"
何薇消失在安檢口后,我在機場大廳站了很久很久。周圍人來人往,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看著那個她走過的門。
第一個月,我們每天都視頻。何薇會給我看她住的地方,一個簡陋的員工宿舍,白色的墻,鐵架子床,窗外是郁郁蔥蔥的植物。
"老公你看,這就是非洲的樹,特別高!"她把手機對準窗外,畫面里一片綠色。
我盯著屏幕看了又看,想把她身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下來。
三個月后,我們的通話變成了每周一次。何薇說工作太忙了,時差也讓她很疲憊,但每次視頻她還是會努力擠出笑容。
半年后,何薇開始往家里匯錢,每個月五千塊錢,準時到賬。
我給她發消息:"老婆,我這邊夠用,你自己留著花吧。"
何薇回:"老公,這是我的心意,你拿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別委屈自己。"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何薇的微信頭像,她笑得那么甜。我想,有個這么好的老婆,我得好好等她回來。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每天早上我會給何薇發早安,雖然她那邊還是深夜,但我知道她醒來會看到。每天晚上我會匯報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就像她還在身邊一樣。
周日晚上八點,是我們固定的視頻時間。我會提前半小時收拾房間,洗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就像要去見她一樣。
"老公,你又瘦了。"何薇心疼地看著我。
我摸摸自己的臉:"沒有啊,我吃得挺好的。老婆,你也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何薇笑了笑,眼神有些飄忽:"還好,就是有時候會想家,想你。"
每次聽到她說想我,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疼。我多想飛過去抱抱她,告訴她,我也想她,想得要命。
"老婆,要不我飛過去看你吧?就待兩天。"我試探性地問。
何薇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別了老公,這邊太亂了,而且我工作忙,也沒時間陪你。等合同到期我就回去,我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
我只好作罷,心想,那就再等等吧,反正也等了這么久了。
第三年,何薇的合同本該到期,但她在電話里說公司又給了新的項目,工資漲到兩萬,希望她再留三年。
"老公,你再等我三年好不好?等我回去,我們就有錢買大房子,生孩子,過好日子。"何薇在視頻里哀求我。
我看著她疲憊的樣子,心軟了:"好,我等你。但老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拼命。"
何薇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老公,我真的好愛你,你對我這么好,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我也紅了眼眶:"傻瓜,我們是夫妻,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
就這樣,三年又變成了六年。我的頭發開始有了白發,眼角有了細紋,我從二十六歲等到了三十二歲,從意氣風發的小伙子變成了沉穩的中年人。
朋友們都說我傻,說現在的女人出國三年不回來,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但我不信,何薇不是那樣的人,她每個月給我匯錢,每周和我視頻,她心里有我。
上個月,公司組織年會,邀請了一些合作伙伴。我本來不想去,但主管說不去不給面子,我只好硬著頭皮出席。
酒會上人來人往,我端著酒杯在角落里站著,心不在焉地聽著別人寒暄。
突然,我聽到有人提起"恒遠國際"這個名字,那是何薇公司的名字!
我循聲望去,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別人聊天。我想起何薇給我看過她上司的照片,好像就是這個人!
我激動得心跳加速,端著酒杯就走了過去。
02
"陳總您好!"我有些結巴地開口,"我是恒遠國際員工何薇的丈夫,我叫蘇晨!"
陳總轉過身,一臉禮貌的微笑:"你好你好。"
我急切地說:"我老婆在你們非洲分部工作,已經六年了,她工作特別努力,每次視頻都說很忙..."
我的話還沒說完,陳總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眉頭緊皺,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滿是困惑和驚訝。
"何薇?你說的是何薇?"陳總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對對對!就是何薇,她..."我的心開始不安地跳動起來。
陳總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何薇三年前就從我們公司離職了,你不知道嗎?"
那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我聽到自己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刺耳而漫長。猩紅的酒液濺在我的褲腿上,像一灘血。
"什么?"我的聲音干澀得可怕,"您說什么?"
陳總看著我的表情,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個...何薇確實是三年前辭職的,當時辭職特別突然,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像被人砸了一棍子。三年前?三年前何薇就離職了?
那這三年她每周和我視頻,她在哪里?她每個月給我匯錢,錢從哪來?她說的工作忙,說的項目續約,都是騙我的?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不可能...她每周都和我視頻,她說她在非洲工作..."
周圍的人都看向我,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有看熱鬧的興奮。
陳總尷尬地咳了一聲:"這個...我確實記得很清楚,何薇是三年前三月辭職的。至于她后來的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踉蹌地后退了兩步,有人扶住了我。
"兄弟你沒事吧?"旁邊一個陌生人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轉身沖出了宴會廳。
夜晚的風吹在臉上,冷得像刀子。我站在大樓門口,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看著何薇的頭像。
那是她三年前的照片,笑得那么甜,那么真。
我的手顫抖著,想給她打電話,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質問她?責備她?可是我連真相都不知道,我能問什么?
最后我只是發了一條消息:"老婆,我們什么時候視頻?"
消息發出去很久,何薇都沒有回復。
我站在冷風中,腦子里亂成一團。六年了,我等了她六年,她卻在三年前就離開了公司?那她這三年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想起這三年來的視頻通話。每次何薇都在同一個房間,白色的墻,鐵架子床,窗外的綠色植物。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她說那是公司宿舍,非洲那邊的條件就是那樣。
但現在想想,三年了,同樣的房間,同樣的背景,連窗外的樹都沒有變過?
我越想越不對勁,趕緊打車回家。
一進門,我就沖到電腦前,打開保存的視頻通話錄像。我把所有錄像都看了一遍,仔細觀察每一幀畫面。
果然,每次視頻何薇都在同一個角度,背景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我突然注意到,窗外的陽光角度不對!
如果何薇真的在非洲,有時差的,但她每周日晚上八點和我視頻時,窗外的陽光總是那么明亮。
晚上八點,非洲那邊應該是什么時間?我查了一下時差,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何薇在東非,那時間應該是凌晨!怎么可能有陽光?
除非...除非她根本不在非洲!
我的手按在鍵盤上,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時候,微信響了一聲,何薇回消息了:"老公,今晚可能比較晚,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我盯著這條消息,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這個叫我"老公"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妻子嗎?還是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深吸一口氣,回復:"老婆,你在哪里?"
對方很快回復:"在宿舍啊,怎么了?"
"你真的在非洲嗎?"我一字一句地打出這行字。
屏幕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復了。
終于,何薇發來一個電話請求。我顫抖著接通。
視頻接通的瞬間,我看到何薇還是在那個熟悉的房間,熟悉的角度,但她的臉色蒼白,眼神躲閃。
"老公,你...你怎么突然這么問?"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何薇,我今天遇到陳總了。"
何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繼續說:"陳總說,你三年前就從公司辭職了。何薇,這是真的嗎?"
03
何薇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她捂著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說話!"我的聲音哽咽了,"何薇,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對不起...對不起老公...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你不在非洲對不對?"我的心像被人用力攥著,"你這三年,到底在哪里?"
何薇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地哭。
我看著屏幕里她崩潰的樣子,心里既憤怒又心疼。六年了,我等了她六年,她就是這樣欺騙我的?
"你說話!"我吼了出來,聲音大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何薇嚇得一哆嗦,抬起頭看著我,眼睛紅腫,妝都哭花了。
"我...我在國內。"她終于開口,聲音小得像蚊子。
我的心一沉,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聽到這句話時,還是覺得五雷轟頂。
"在國內哪里?"我咬著牙問。
何薇低下頭,不敢看我:"在...在杭州。"
杭州?我愣了一下。何薇的老家是山東的,我們現在住在北京,她為什么要去杭州?
"為什么?"我的聲音沙啞,"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不回家?"
何薇哭得更厲害了,她用手背抹著眼淚,妝花得像個鬼:"我...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對不起你..."
"你別光說對不起!"我怒吼,"告訴我為什么!你這三年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要騙我說在非洲?"
何薇哭了很久,終于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