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繼子遭遇車禍，需要身為外科專家的妻子緊急手術。
我趕忙給妻子打去電話，接通的卻是她的前夫陸野，“婉婉正在幫我相親，有什么事你給我說吧。”
我又急又惱，“浩浩出事了，手術只有她能做，快讓她回來……”
可話未說完，電話那頭妻子卻不耐煩了，“周敘，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為了讓我回去，竟然詛咒孩子！浩浩好歹喊了你這么多年爸爸，這種話你是怎么說出口的？”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和陸野現(xiàn)在只是普通朋友。”
“今天事關陸野后半生的幸福，無論你耍什么花招，我都不可能回去！”
1
“不行！孩子傷勢太重，全醫(yī)院也只有江醫(yī)生也能有十足的把握！”
“可她今天請假了，現(xiàn)在誰也聯(lián)系不上！”
醫(yī)生從急救室出來，身后跟著小跑給他擦汗的護士。
“江醫(yī)生？你說的是江婉嗎？那是我老婆，我現(xiàn)在就叫她過來！”
聽完我的話，對方明顯一愣，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好，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神仙難救。”
說完，一行人推著孩子進了手術室……
隨著病房前的紅燈亮起，我整個人慌亂不已，幾乎是顫抖著撥打了妻子的號碼。
可響了兩聲卻被直接掛斷，隨后是兩條微信：
【別打了！】
【正在忙！】
我急火攻心，又續(xù)撥打了五六次，那邊才終于接通了，可響起的卻是她的前夫陸野的聲音。
“婉婉正在幫我相親，有什么事你給我說吧。”
我氣到失語。
這就是她說的忙？
浩浩正躺在手術臺上等她救命，而她卻還在給前夫相親！
想著對方好歹也是浩浩的親生父親，應當有知情權。
“浩浩出了車禍，正在醫(yī)院搶救，你快告訴江婉……”
我的話還沒說完，江婉便打斷了我：
“周敘，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為了讓我回去，你還有什么話不敢說？”
我想要解釋，但她打斷了我：
“浩浩半小時前還給我打了視頻，說他在參加學校的活動，怎么可能正在醫(yī)院搶救。”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和陸野在一起，我早就說過我們現(xiàn)在只是普通朋友。”
“今天關乎陸野下半生，如果你再無理取鬧，就等著離婚吧！”
電話被她掛斷，我再打過去，卻變成了空號。
我明白，這是又被江婉拉黑了，轉頭向醫(yī)院護士求助。
可她一聽是我的聲音便直接掛斷，等護士再打過去，就已經關機了。
我看著逐漸熄滅的手機，感到無比的無助。
人命關天，浩浩的手術不能再拖延，我一定要讓她過來！
記得江婉曾經說過，她以前和陸野約會時，最愛吃的就是大學門口的那家小龍蝦。
現(xiàn)在陸野回國，我猜他們大概還會去哪里。
透過玻璃窗，她和陸野并排坐著，肩膀自然的挨在一起，相比對面來和陸相親的女孩，他們反倒更像一對熱戀的小情侶。
陸野正把剝好的小龍蝦一個接一個地遞到江婉嘴里，余光瞥見我時，臉上滿是得意。
而江婉，則是滿眼都是陸野，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
見我過來，坐在對面的女孩像是終于解脫，上呼一口氣，逃似的走了。
“你怎么在這兒？”
2
江婉看向我，語氣里滿是鄙夷，好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恨不得我立刻消失。
看著二人親昵的舉動，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就是你說的相親？”
“你什么意思？”她比我還氣，“我再說一遍，我和陸野只是普通朋友。”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什么就不能給彼此一點空間？成天陰魂不散的！煩不煩？”
她的態(tài)度仿佛我才是那個不可理喻的人。
如果是往常，她先要多少私人空間都可以，可今天我必須把她帶到醫(yī)院。
浩浩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它自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叫我爸爸，他也從來不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些年來，我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
想到此時他還在醫(yī)院生死未卜，再看二人還在卿卿我我，頓時怒火中燒。
可現(xiàn)在不是釋放情緒的時候，浩浩還躺在醫(yī)院等她救命！
我直接拉起她的手，
“快跟我走，醫(yī)生說浩浩的手術只有你能做！”
可被她一下甩開，
“周敘，你除了拿浩浩要挾我，你還有其他手段嗎？”
“你現(xiàn)在都已經無恥到，用浩浩的生命來當籌碼了嗎？”
情況緊急，我沒時間和江婉解釋，
“江婉，和我去醫(yī)院看一眼浩浩，就這么難嗎？”
見我動怒，陸野急忙擋在她面前，作保護狀，
“周敘，你冷靜點。我知道你不愿意讓我和婉婉見面，但沒必要牽扯孩子啊。”
陸野的一番話讓江婉對我更加不滿，
“周敘你還是人嗎？為了讓我回家，你竟然詛咒孩子！”
陸野拍著她背，低聲輕哄：“別生氣了，婉婉。”
“你也知道，周敘一直都這個樣子……”
看著孩子煽風點火的陸野，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沖他吼。
“你給我滾！”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算什么東西在這里指指點點！”
陸野被嚇了一跳，可在江婉面前強裝鎮(zhèn)定，他意味深長道，
“周敘，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你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安全來開玩笑啊。”
“都說父愛如山，你卻用孩子來當籌碼，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果然，江婉著了他的道，篤定我在說謊，起身就要離開。
“別理他，我們換個地方吃！”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婉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現(xiàn)在跟醫(yī)院打個電話，一切不都清楚了？”
或許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江婉聽完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可她正欲開口時卻被陸野打斷。
“算了，婉婉。你還是回去陪周敘吧，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是孤兒，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人了，這才想著讓你來陪我相親。我真沒想到周敘會吃醋至此。”
陸野顧影自憐，像是演偶像劇，可偏偏江婉卻吃他這一套。
我慌了，滿腦子都是浩浩渾身是血的模樣，
撲通一下直接跪在了江婉面前。
“求你了！婉婉！”
“相信我！快救救浩浩啊！”
江婉回頭看了一眼，最后還是轉身就走了，徒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
絕望把我淹沒！
正在這時，醫(yī)生電話過來，浩浩馬上不行了！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只能讓其他外科醫(yī)生主刀，盡力進行救治。
等我回到醫(yī)院時，手術室的燈光已經熄滅，醫(yī)生對我搖了搖頭。
“孩子的傷勢嚴重，深入心肺，動脈縫合不及時，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您進去見最后一面吧。”
3
病床上，浩浩那蒼白的面容，隨著呼吸起伏，我的眼眶立刻濕潤起來。
一個微弱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浩浩睜開眼，虛弱地望著我。
“爸爸……我想……想媽媽了。”
然而他想見的人并未出現(xiàn)，也不可能再出現(xiàn)。
她正在忙，
正忙著幫前夫相親；
正忙著給前夫剝蝦；
正忙著……
浩浩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用最后的力氣向我叮囑，我急忙拿出手機錄了下來。
“那爸爸幫我告訴媽媽，如果她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老師說……”
還沒等話說完，那雙明亮的眼睛逐漸變得暗淡，直至再也睜不開。
我緊緊握住浩浩的小手，無聲地流淚。
我艱難地從手術臺上站起來，聯(lián)系殯儀館，將孩子帶走。
從火葬場回來，浩浩已化作一個小小的盒子。
我?guī)е墓腔一丶遥媱澱覀€安靜舒適的地方安葬他。
屋內一片漆黑，孩子的遺照上笑容燦爛，我抱著骨灰，看著他，在沙發(fā)上獨自坐了一夜，仿佛他還在我身邊。
接下來的幾天，我嘗試聯(lián)系江婉，但每次都是無法接通。
社交軟件也被她拉黑，通過其他人，我得知陸野相親失敗，她陪陸野旅游去了。
距離浩浩出事已經過去了三天，她仍然和陸野在一起到處亂逛，沒和我通話，也沒聯(lián)系其他人。
看到她與初戀的親密合照，我心痛不已。
江婉總說我沒能力，小氣又謊話連篇，在她心中我永遠比不上陸野。
這些年無論我對浩浩多好，她都始終認為我不是真心的。
可現(xiàn)在，卻是她缺席兒子生命的最后一程。
還真是可笑。
望著桌面上鮮花環(huán)繞的黑白遺像，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這時，口袋里孩子的電話手表響起，是江婉。
我皺了皺眉，接通電話。
“喂。”聽到我沙啞的聲音，對面顯然愣了一下。
“周敘？怎么是你？浩浩呢？”
我看著墓碑上孩子純真的笑容，心底只剩下悲痛。
“浩浩已經不在了，你不回來看看他嗎？”
提及此事，我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悲的是，那個孩子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無法見到母親的最后一面。
對方沉默了片刻，幾秒鐘后，手表里傳出了刺耳的聲音。
“周敘，你還有完沒完？你是不是把浩浩送到了我爸媽家，為了逼我回來，你真是使盡了手段。”
“如果你不信，可以給爸媽打電話。”
“浩浩說如果你想他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
“信不信由你。”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與對方爭執(zhí)。
4
或許是我的話讓她感到了不安。
第二天，江婉終于回來了。
一進門卻是和陸野的歡聲笑語。
“寶貝，不著急和那個軟蛋離婚。”
“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陸野的臟話飄到我的耳朵里，但再也對我造成不了一點傷害。
江婉開門便看到我獨自坐在沙發(fā)上，全身黑色禮服，整個人萎靡異常。
看到我如此狀態(tài)，江婉有些心虛，但想起我所做的一切，臉色又瞬間陰沉下來。
我沒有出聲，忽略他們轉身進屋。
看到我對她冷漠的態(tài)度，江婉的臉色更加陰沉，卻在進房后看到了桌上的浩浩的黑白照片。
她心中剛誕生一絲愧疚感，轉眼又立馬消散。
“周敘，你什么意思？！”
“故意惡心我是嗎？”
我已經對江婉徹底失望了，那天哪怕她信我一次，哪怕他讓我說完一句話，浩浩就還有獲救的希望。
我不想再和她說一句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
終于她被我盯得發(fā)毛，“周敘，你到底什么意思？說話啊！”
我冷冷地看著她。
“情況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說話你聽不見，難道你的眼睛也瞎了嗎！？”
桌子上放著浩浩的遺照，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可江婉依舊固執(zhí)地認為，我在戲耍她。
在她的心里我嫉妒成性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直到現(xiàn)在，江婉依舊認為我在騙他。
“周敘，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婉，我給你說過很多次，浩浩在醫(yī)院搶救，只有你能救他，讓你快點回來，你為什么不聽？”
“你知不知道，浩浩走之前還在喊著媽媽，他是帶著遺憾和不甘離去的！”
說完我拿出手機，把浩浩臨別的聲音放給她聽。
“媽媽，浩浩好想你，爸爸說你在忙，浩浩不怪你。浩浩馬上要變成天上的星星了，如果媽媽想我了……”
聽完，江婉終于再也堅持不住，瘋狂地搖著頭。
“不……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