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代哥處理完曲東林的事情后,雖說受了傷,但傷勢不算嚴重,當天就想出院。可靜姐堅決不同意,代哥還在念叨:“我在醫院包扎好就回家養著,哪兒也不去,酒也戒了,這還不行嗎?”
靜姐壓根不松口,勸他:“別不當回事,萬一感染了、受了風怎么辦?還是在醫院住著保險。” 就這么著,代哥在醫院硬待了八天,實在熬不住了,這才回了家休養。
代哥這邊沒大礙了,王瑞的傷卻重得多,起碼得養兩個月。這事過去十來天,薛光輝(留柱)心里一直過意不去 —— 北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哥,竟為了自己這點事挨了打、受了傷,他越想越覺得愧疚。
留柱在醫院陪了代哥好幾天,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代哥看在眼里,實在過意不去,勸道:“光輝啊,你剛把手里的路子理順,趕緊回去忙你的。我這兒啥事兒都沒有,咱好兄弟一輩子,這點小事算什么?以后我要是有事去通遼,還不是照樣找你?你別總擱這兒惦記著,放心回去吧。”
好說歹說,薛光輝才回去忙自己的事。但打這以后,薛光輝心里徹底認準了代哥 —— 往后代哥但凡有事,他必定第一個沖上去。
代哥從醫院回家后,身邊沒了司機(他自己不會開車,之前一直是王瑞 24 小時跟著)。為了出門有人開車、身邊有個照應,他把丁建調到了自己跟前。丁建人長得精神,高個子、模樣周正,還特別懂事,從此就一直跟在代哥身邊。
所有事情都安頓妥當后,某天代哥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 不少老哥們或許知道,代哥早年當過兵,是潛艇兵,就連他老丈人都在青島潛艇兵學院任職。打來電話的,是他多年沒聯系的老班長。
自打代哥退伍后,從廣州到深圳,又回了北京,和這位班長就斷了聯系,彼此甚至都沒存對方的電話。看著陌生號碼,代哥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我靠,你是不是小忠子?”
這聲 “小忠子” 讓代哥瞬間懵了 —— 除了老丈人和父親,沒幾個人會這么叫他。他連忙問:“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小忠子,你連我都忘了?聽不出我的聲音了?這么多年不聯系,是不是發達了,不認老兄弟了?”
“不是不是,你提醒我一句,聽著聲音特熟,就是一下子沒想起來。”
“我是杜家勇啊!你老班長!”
“班長!原來是你…… 這么多年沒聯系,你最近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聽說你在北京?日子過得順吧?”
“還行,在北京也就湊合過唄。”
“是這么回事,我七拐八繞找到漢宇,才要到你的電話。咱們當年一個班九個兵,我基本都通知到了,就差你一個。下周六,大概還有一周,你到德州德城來,咱老兄弟聚聚!所有人都答應了,你必須來,不來我可饒不了你!”
“班長,其他人都確定了?”
“都定了,就你是最后一個。你這電話可真難找,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還是找漢宇才聯系上你。”
“行,班長,下周六我肯定到!”
“這就對了!到時候咱必須一醉方休,喝個痛快!”
“必須的!服從班長安排!”
“哈哈,那就這么定了!” 掛了電話,代哥心里感慨 —— 當兵時結下的情誼,根本不是言語能形容的,和社會上的交情完全不一樣。不管是和閆晶、杜崽兒、肖娜,還是李正光這些人相處,都比不上戰友之間的情分。
社會上的交往,有真有假:你風光時,身邊圍著一群人,一口一個 “代哥”“代弟” 地捧著;可真到你落難時,能站出來的又有幾個?但戰友之間的感情,是實打實的,純粹又真摯。
代哥琢磨了一會兒,給漢宇打了個電話:“漢宇,下周六你去不去德州?”
漢宇答道:“代哥,我這邊實在抽不開身,但班長說了,我要是不去,以后就不認我了,搞得我特別為難。我盡量請幾天假,還是得過去一趟。”
“那正好,下禮拜咱倆一起走,你坐我車,我拉著你過去。”
“代哥,你那邊……”
代哥當即說道:“我給你打電話就是這個意思 —— 千萬別提我現在怎么樣,別提我在北京多有能耐、多有錢,更別提什么社會地位,這事兒絕不能說。”
“代哥,咱都是戰友兄弟,就算知道了又能咋樣?” 漢宇不解道。
“漢宇啊,哥得教你個道理:尤其是朋友兄弟之間,倆人都窮的時候,你沒錢我也沒錢,坐一起喝酒毫無拘束,也不會有自卑感;可要是一個人暴富了,另一個還一無所有,就算感情還在,相處起來也肯定不自在,味兒就變了。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你得記著。”
“行,代哥,我明白了,到時候我直接過去找你。”
“直接過來就行,我開車拉著你一起去。”
“好嘞哥!”
掛了電話,代哥把一切安排妥當,又跟靜姐說:“下周我戰友聚會,得去趟德州。”
靜姐看著他:“你去哪我不管,喝多少酒我也不管,但能不能多帶幾個兄弟?你之前剛受過傷,我這心里總不踏實。”
“你放心,那邊全是戰友,沒外人,我就帶個丁建,倆人夠了。咱又不是去打仗,別瞎操心。”
靜姐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一晃一周過去,到了聚會這天早晨。代哥的白色虎頭奔肯定是不能開的 —— 他覺得這車太扎眼,開過去不像聚會,倒像裝腔作勢,更不想讓戰友們知道自己如今的境況。
他特意去杜崽兒那兒,借來了杜崽兒早年開的凱迪拉克(那是九二年的車,杜崽兒早就換成 4500 或奔馳寶馬了)。
丁建開著這輛凱迪拉克,拉上代哥,接上漢宇,三人直奔德州德城區。路程要走三四個小時,等趕到地方時,戰友們基本都到齊了。
江洋、董國強、大民子、王亮…… 都是當年的老戰友。德城區是班長杜家勇的地盤,他早就訂好了酒店。遠遠望去,門口停著一臺桑塔納、一臺捷達,班長開的是輛奧迪 100,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借的。
車剛停穩,即便代哥借的是輛舊車,在這些車里也算最好的了。戰友相見,那份情誼根本沒法用言語形容。漢宇率先揮手喊:“班長!班長!”
杜家勇迎上來:“我靠,漢宇!”
代哥也走上前,班長一眼認出他:“這不是小忠子嘛!加代!”
喊著代哥的小名,兩人四目相對,先上下打量彼此,隨即異口同聲:“我靠,這么多年了,總算見著面了!”
沒有客套的握手,四目一對,直接緊緊摟在一起,眼淚當場就下來了。這種感情,真的難以用筆墨形容。
大伙兒相互寒暄幾句,班長看了看時間:“別站在外頭了,趕緊進屋!”
進了酒店包間,一共來了七個人 —— 原本九人的班,有兩人因故沒來。班長擺擺手:“咱班九個兄弟,倆沒來的咱不提了。今天到這兒,誰也別跟我找借口:什么糖尿病、高血壓,吃了什么藥,在我這兒全都不好使!別整那些沒用的,先一人上三個大碗!”
這是他提前跟飯店交代好的:第一碗白酒,第二碗、第三碗全是啤酒,頭一碗白酒必須干光。沒人能推辭,酒量好的越喝越起勁,情緒越來越高漲;酒量差的也得硬扛,說不喝?根本沒用!
第一大碗白酒,所有人仰頭一飲而盡 —— 代哥他們本就有量。等第二碗、第三碗下肚,兄弟間的情誼徹底熱絡起來,聊起當年當兵的日子,說起那些老戰友。
唯獨丁建坐在一旁,融不進這種氛圍。班長杜家勇瞅著他:“老弟,能喝點不?”
“勇哥,我就不喝了,一會兒還得開車。”
那會兒還沒有酒駕醉駕的嚴格規定,杜家勇轉向代哥:“加代,你好歹是大老板,就讓他喝點唄!”
他哪里知道代哥的底細 —— 那個年代,人們習慣把條件稍好的人叫 “老板”,可這一桌子人,大多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什么大人物:
江洋兩口子在縣城開超市,九八年的超市能掙幾個錢?國強開了個摩托修理部,來的時候開的桑塔納還是借的;就連班長杜家勇,已是混得相對好的:退伍后先在房地產公司當經理,后來給老板當保鏢、跑腿,開的奧迪 100 還是老板弟弟的車。
整桌人喝得熱火朝天,杜家勇格外仗義,早就拍胸脯說了:“到了德州,大家放開吃、放開喝,所有賬都算我的!”
杜家勇拍著胸脯喊:“到了德州,所有消費 —— 吃喝玩樂、旅游住宿,全算我的!誰要是花一分錢,那就是我這個班長當得不夠格,以后你們直接別搭理我!”
他為人格外講究,大伙兒聊得盡興,酒也喝了不少。杜家勇早放了話:“咱從中午喝到明天早上都行,誰也別認慫!”
男人喝酒,哪能說 “不行”?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喝到當晚九十點鐘,所有人都醉醺醺的 —— 連代哥在內,沒一個清醒的,看人都東倒西歪,說話舌頭都打卷了。
杜家勇好面子,又張羅著:“咱換個場子繼續!我都安排好了,一會兒直接過去!”
代哥雖說有錢有地位,卻不愿掃人興、駁人面子,對方怎么安排,他就怎么聽。丁建擔心代哥剛養好傷,忍不住勸:“代哥,要不咱……”
“別啰嗦,跟著安排走就行!”
“行,哥。”
大伙兒收拾妥當,出門上車。王亮坐進代哥車里的副駕,摸著座椅感慨:“加代,你這車真好,全是純皮的吧?這手感,得值 20 萬?”
丁建接話:“亮哥,這車沒 20 萬,也就十幾萬。”
“十幾萬我也買不起啊!啥時候我能有這么輛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代哥看了看他,直接說:“亮哥,等聚會結束,這車就給你了。你開車送我們回北京,車就歸你。”
“加代,這可使不得!咱是兄弟,但不能這么來!我就是個飯店廚師,一個月掙 1000 多塊,就算你給我車,我也沒工夫開啊!我就是隨口一說。”
代哥聽著,心里清楚 —— 這幫戰友日子過得都挺拮據,沒一個大富大貴的。
一行人直奔德州當時最好的夜總會 “伯爵”。車停在門口,眾人晃晃蕩蕩往里走,丁建一路扶著代哥。代哥醉醺醺地念叨:“我多少年沒這么喝了……” 確實,這幫戰友聚一次太難,人人都喝了近一斤白酒、二三十瓶啤酒,能不醉嗎?
夜總會的馮經理一見杜家勇,連忙迎上來 —— 他認識杜家勇,知道是當地房地產老板的貼身司機,說話有分量,在德州,那老板的房地產生意占了半壁江山,杜家勇自然也有面子。
杜家勇有個毛病:在哪兒都愛咋咋呼呼,為人雖仗義,卻總擺出一副 “社會人” 的架勢,張口就是 “擺了!啥事兒都擺了!好使!”
“老馮!” 杜家勇喊住他。
“勇哥來了!”
“這些都是我外地的戰友,給我找最好的包房!”
“沒問題!二樓 366 包房,特意給您留著的!”
“行!江洋、亮子、加代,你們先上去!”
代哥不好多說,跟著其他戰友,六個人跌跌撞撞上了樓。
杜家勇見身邊沒人了,湊到馮經理耳邊低聲說:“老馮,今晚哥要面子 —— 把你這兒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來,一人安排一個!”
“一人一個?”
“對!我八百年才聚一次,你必須把面子給我做足!”
“但今晚消費可不低啊……”
“沒事兒!你再把那些包裝好看的酒拿上來,甭管啥牌子,這幫人也不懂。還有那些 XO、皇家禮炮的空瓶,你灌點別的酒進去,一樣給我擺上!”
“勇哥,萬一喝出來咋辦?”
“喝出來個屁!我這幫戰友都是普通老百姓,不懂這些!我喝多了,先上去了,你給我辦利索點!”
“行,勇哥,您放心!”
杜家勇搖搖晃晃上樓時,戰友們已經坐定。他一拍桌子:“來!咱先唱首歌!這么多年沒聚了,先來《當兵的人》,行不行?”
眾人齊聲喊:“必須的!”
唱完《當兵的人》,又唱《秀發掠過鋼槍》,接著是《小白楊》。幾首歌唱罷,包廂里徹底沸騰了,所有人眼睛都紅了,關系近的直接抱在一起,哽咽著說:“自打退伍,咱就沒見過面…… 這份情,我啥也不多說了!”
馮經理面露難色:“偉哥,要不您看看其他姑娘?也都挺漂亮的。”
“媽的,不行!他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我比?你去告訴他,把這姑娘給我叫出來!就說我來了,讓他把人讓給我!”
“偉哥,這…… 這不太好吧?就算不給勇哥面子,也得看超哥的面子啊!”
“我讓你去你就去!你他媽聽他的還是聽我的?趕緊去!他要是敢說個‘不’字,我進去就揍他!還站著干什么?快去!”
“行,我這就去。”
馮經理實在沒辦法,對方訓他跟訓自家孩子似的。他一路小跑沖進包房,湊到杜家勇跟前:“勇哥,徐偉二哥來了。”
“他來干啥?”
“想要幾個姑娘,說讓您這邊先調過去,他今晚有重要客戶。”
“我這兒正跟戰友熱鬧呢!十幾年沒聚了,玩得好好的,讓我讓姑娘?你告訴他,我說的,不行!讓他找別人去!”
“可他讓我來跟您說,就想要這幾個,他用順手了。”
“他讓你來的?你出去,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行,勇哥。”
馮經理毫無辦法,一個夜總會經理能有多大權力?他剛出門,徐偉就瞪著他問:“咋回事?人呢?”
“二哥,勇哥讓您親自過去說。”
徐偉身邊的兄弟勸道:“偉哥,都是自家人,那邊占著就占著了,從別的店調幾個過來一樣。咱也不是非要這幾個,就是湊個氣氛,該喝酒喝酒,無所謂的。”
“不好使!今天不給我安排明白,這事沒完!二龍,跟我進去!”
他領著五大三粗的兄弟二龍,徑直上樓。其他人知道徐偉的脾氣,沒人敢攔。
到了包房門口,徐偉根本不敲門,一腳就把房門踹開了。屋里的代哥即便喝得醉醺醺,也瞬間醒了大半,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丁建沒喝酒,抬頭看見這架勢,當即攥起桌上的酒瓶,心里暗道:這是誰?想干什么?
其他戰友也都愣住了,面面相覷。徐偉掃視一圈,沖著杜家勇喊:“杜家勇,玩得挺嗨啊?”
有機靈的姑娘趕緊關掉音樂,杜家勇連忙遞煙:“二哥,您來了?快坐快坐!”
“坐個屁!我讓老馮來找你,你不給面子?非得我親自來?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你個兔崽子有啥資格在這兒玩?有啥資格跟我搶姑娘?你不就是個司機嗎?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杜家勇在徐偉面前根本硬氣不起來,又遞了根煙,伸手想拍徐偉的肩膀,尋思著把他拉出去說,別在戰友面前丟面子。
徐偉一把打開他的手:“你有個雞毛面子!在我面前你配談面子?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你老板在我面前都不敢吭聲,你算個什么東西?都給我起來!”
包房里的八個姑娘嚇得魂飛魄散,紛紛站起身。丁建剛才還摟著姑娘暖手,見她突然站起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哎,怎么回事?”
徐偉揮手吼道:“都給我滾出去!趕緊的!”
八個姑娘一溜煙跑了,沒人敢多說一句。董國強、江洋等戰友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不清楚狀況,也知道徐偉絕非善茬。
杜家勇硬著頭皮說:“二哥,姑娘都走了,您看這事兒……”
“我警告你,別跟我廢話!今天你敢多說一句,我一個電話叫四五十人來,把你腿打折!聽見沒有?”
杜家勇被徐偉當著一眾戰友的面羞辱、呵斥,甚至挨了幾巴掌,卻愣是不敢吭聲 —— 他不得不顧及家人的安全,對方一句話就能叫來幾十人,真要是堵上門、傷了家人,他根本無力招架。
在這現實的社會里,有時候你連抬頭的資格都沒有,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都可能招來禍端。他只能低下頭,任人擺布,說到底不過是底層掙扎的小人物,又能如何?
可他忘了,代哥就在這兒 —— 欺負別人或許沒人管,但想欺負代哥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另一邊,丁建早已下樓取了五連子。雖是一把舊槍,拉栓上膛后仍能使用。他打聽清楚徐偉所在的 399 包房,徑直趕去 —— 那屋里正鬧得沸反盈天,徐偉帶著二龍和幾個外地來的兄弟,左擁右抱,姑娘們被使喚得如同奴仆,讓喝就喝、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稍有不從便是打罵。
方才在杜家勇的包房里,姑娘們還能耍點小性子;到了這兒,誰敢說半個 “不” 字?一瓶接一瓶的酒硬灌下去,不喝就扇巴掌、逼下跪,所謂 “含桌角” 的荒唐事,在這兒絕非個例。
屋里燈光昏暗,眾人玩得忘形,有人對姑娘動手動腳,丑態畢露。突然,“哐當” 一聲,丁建一腳踹開房門。
他上身裹著風衣,下身牛仔褲,五連子藏在懷里,風衣遮得嚴實。屋里人沒看清他的動作,徐偉光著膀子,滿身紋身,回頭瞥了一眼,只覺面生,卻沒放在心上。
“誰啊?干什么的?” 二龍率先站起身,一米八幾的個頭,五大三粗,滿身刺青,厲聲喝問。
丁建緩步上前,目光鎖定徐偉:“你他媽就是徐偉?”
先前跟丁建搭話的姑娘小雪,此刻正依偎在別人懷里,早前就瞧不起丁建一行人,暗罵他們是裝腔作勢的窮鬼,見丁建闖進來,只當他是喝多了的醉漢,滿臉不屑。
二龍逼近一步,伸手就要推搡:“趕緊滾出去!找死是不是?”
丁建理都不理,猛地抽出懷里的五連子,槍口直接頂向二龍!二龍瞬間僵住,臉上的囂張蕩然無存:“兄弟,沒必要…… 有話好說!”
徐偉也嚇懵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丁建怒吼:“給我跪下!”
“哥們兒,咱商量商量……” 二龍話音未落,丁建抬手就在他耳邊開了一槍!槍聲震耳欲聾,二龍魂飛魄散,“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站起來!” 丁建喝令,隨即轉向徐偉,“你,跟我走!”
徐偉慌忙擺手:“兄弟,我是德州的徐偉,有話咱慢慢說……”
“說你媽個頭!跟我走!” 丁建一把薅住徐偉的頭發,槍口頂住他的腦袋。屋里其他人想站起身,丁建眼一瞪:“誰敢動?動一下我打死誰!”
徐偉連忙喝止手下:“都別動!”
丁建押著徐偉,徑直回到代哥所在的包房。此時包房里,杜家勇正被戰友們安慰著:“班長,算了,都是些地痞流氓,咱犯不上跟他們置氣。以前當兵時咱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有家有口,忍忍就過去了……”
話音未落,丁建一腳踹開房門,將徐偉狠狠推了進去。杜家勇見狀,瞬間愣住 —— 這不是剛羞辱他的徐偉嗎?
代哥緩緩站起身,放下酒杯,一步步走到徐偉面前,目光冰冷:“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班長杜家勇。從今往后,你再敢欺負他,再敢瞧不起他,我直接弄死你!聽見沒有?”
說著,代哥抬手就給了徐偉一個響亮的耳光。徐偉捂著臉,瑟瑟發抖:“兄弟,我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
這幫戰友徹底懵了,心里直犯嘀咕:這加代咋回事?難道是喝多了酒性情大變?之前看著文文靜靜、斯斯文文的,怎么一下子跟換了個人似的,活脫脫一副社會大哥的架勢,氣場瞬間拉滿!
代哥瞥了眼徐偉,開口道:“你給我聽好了,今天我不難為你,起來!”
徐偉這才敢站起身。代哥回頭喊:“勇哥,你過來!”
杜家勇挪步上前,代哥指著徐偉,語氣強硬:“勇哥,給我打他!往死里揍!”
“小代啊,這…… 這是徐偉二哥,咱都認識的……” 杜家勇支支吾吾,不敢動手。
“什么二哥三哥的!勇哥,他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怕什么?今天有你代弟在,出了事我擔著,給我打!”
“加代,使不得啊,這徐偉在德州咱得罪不起……”
代哥一看,真是給機會不中用!他遞了個眼神給丁建,丁建立刻調轉槍把子,趁徐偉毫無防備,照著他后腦勺 “哐當” 就是一下。徐偉直接被打懵,“撲通” 一聲栽倒在地,后腦勺瞬間淌出血來,捂著腦袋半天緩不過神,疼得直哼哼。
代哥一把拽起他,左右開弓扇了幾個大嘴巴子,怒聲道:“你給我記死了!今天我放你一馬,要是不服氣,盡管來找我!我是北京加代,想定點約架也好,耍別的花樣也罷,我奉陪到底!”
徐偉早已嚇破了膽,只想趕緊脫身,連連求饒:“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我不管你敢不敢,今天就到這兒,你滾吧!丁建,讓開道!”
丁建拿五連子頂著徐偉,不甘心道:“代哥,干脆廢了他得了!”
“讓他走!”
徐偉踉踉蹌蹌往大門口挪,臨走前回頭瞟了代哥一眼。代哥迎上他的目光,冷冷道:“兄弟,我今天不欺負你,但凡有一點不服,隨時來找我!你隨便叫人,我就在這兒等你!”
徐偉啥也不敢說,扭頭就跑。他一走,包房里的王亮、江洋、國強、大民子等人全慌了,七嘴八舌道:“代哥,你這是惹大禍了!徐偉是道上的,咱都有家有業的,這可咋辦?”
代哥擺擺手:“沒事兒,你們放心!”
杜家勇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加代啊,這人咱真得罪不起!你把他打了,我以后還怎么在德州混?我不是怕他本人,他家有親戚在咱這兒相關部門上班,特別厲害!”
“相關部門的?管啥的?”
“具體管啥我不太清楚,但絕對惹不起。”
“無所謂,哥,你只管放心!這事兒是我惹的,我加代從當兵那會兒起,捅多大婁子、惹多大禍,從沒讓兄弟跟著背鍋,現在也一樣!天塌下來我頂著,讓他沖我來,跟你們沒關系。別玩了,也別唱了,咱先撤,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接著喝,我不著急走!”
代哥心里門兒清 —— 以前吃過這種虧,打完人不趕緊走,對方肯定會回來報復,當下就打定主意:趕緊撤!
大伙兒匆匆上車,代哥特意讓杜家勇坐自己的車,叮囑道:“找個隱蔽點的小賓館就行,別挑檔次,先安頓下來。我這就叫兄弟過來。”
一上車,代哥立刻掏出電話打給石家莊的吳迪:“喂,吳迪,你在哪兒?”
“我在四九城呢,哥,你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我現在在德州,出事了,對面可能要報復我,你趕緊給我調點兄弟過來!”
“行,哥!我馬上從四九城給你叫人!”
“別從四九城調了,就在石家莊叫!你給寶林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立刻過來!”
“好嘞哥,你放心,馬上安排!”
“快點!”
掛了電話,一行人很快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賓館 —— 大伙兒混得都普通,也不挑環境,趕緊辦了入住。代哥正琢磨著寶林什么時候到,電話就響了,正是寶林打來的:“喂,加代!”
“寶林,你在哪兒?”
“我已經坐車往德州趕了,哥!”
“我在山東德州德城區,著急!你多久能到?”
“大概一個半小時,肯定到!哥,你別急,我先帶十幾個兄弟過去,不夠的話我再調人!”
“行,趕緊過來!”
掛了電話,大伙兒就在賓館里等著。另一邊,徐偉逃回自己的包房后,哪還有心思玩?后腦勺疼得厲害,被兄弟趕緊送醫院包扎去了。
徐偉包扎完傷口,哪能咽得下這口氣?論他在當地的名頭,黑白兩道的勢力,豈能讓人白打一頓?這憑空冒出來的加代,上來就把他揍了,不找回場子,他就不是徐偉了!
他當即喊來六十多個兄弟,浩浩蕩蕩殺回夜總會,十幾把五連子直接把馮經理逼得跪倒在地,殺氣騰騰。
徐偉走上前,一腳踹在馮經理身邊:“杜家勇那幫人跑哪兒去了?”
“二哥,我真不知道啊!你們剛走十來分鐘,他們就撤了,我實在不清楚去向……” 馮經理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求饒。
徐偉沒轍 —— 找不到人,打經理也沒用。他琢磨片刻,掏出電話打給了杜家勇的老板石超,張口就破口大罵:“石超!你他媽手下的司機敢打我?立刻把杜家勇給我找出來!他敢動我,你要是找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超就是個生意人,根本惹不起徐偉,平白無故挨了頓罵,氣得火冒三丈,轉頭就給杜家勇打去電話。
杜家勇一見老板來電,趕緊接起:“喂,老板。”
“你在哪兒?!” 石超的怒吼從聽筒里炸出來,“你立刻給我滾回夜總會!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徐偉?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你就是個司機,給我當小弟的,居然惹這么大禍!徐偉都打電話罵我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馬上回去給徐偉道歉服軟!他消氣了啥都好說,要是不消氣,你就等著滾出德城!聽見沒有?”
“老板,這事兒不怨我們……”
“少廢話!趕緊的!”
石超還在電話里罵罵咧咧,旁邊的代哥聽得一清二楚,一把搶過電話:“班長,別說了,我跟他說!”
杜家勇急了:“加代,這是我老板……”
代哥不理他,對著電話吼道:“喂 ——”
話沒說完,石超的罵聲就頂了回來:“喂你媽個頭!趕緊回去給徐偉二哥道歉!”
“道你媽逼的歉!我是加代!”
“加代?什么加代?哪兒來的加代?”
“你甭管我是誰!聽著,我班長杜家勇,不干了!以后不伺候你了!”
“你他媽誰啊?這么猖狂!徐偉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怎么著?一會兒我還得收拾他!你要是敢裝大,我連你一起收拾!”
“小子,你在德城無法無天了?不用你叫喚,等著徐偉收拾你!告訴你那個杜家勇,以后不用來上班了!”
“行,他肯定不伺候你了!你等著!”
代哥掛了電話,杜家勇急得快哭了:“加代啊,你這是干啥!我好不容易找著這么個工作,干了七八年,一個月四五千,一家人都靠我養活呢!你把徐偉打了,又得罪老板,我以后咋辦啊?”
旁邊的戰友也紛紛勸道:“加代,這事兒是不是太沖動了?班長就靠這工作養家,你這一下給他斷了生路……”
代哥心里有數 —— 區區幾千塊的工作,他養得起杜家勇,但他沒多說,只讓大伙兒等著看結果。
沒過兩個小時,張寶林帶著十幾個兄弟、四臺車趕到了。車剛停穩,寶林就給代哥打電話:“喂,加代,你們在幾樓?”
“四樓。”
“我們到了,剛下車。”
“我下去接你。”
“不用,我們直接上去。”
“等我,我下來接你。”
代哥掛了電話,領著丁建下樓。戰友們遠遠瞅著,張寶林一行人個個氣勢洶洶,一看就是道上的老手,后備箱里塞滿了五連子之類的家伙,瞬間都愣住了。
寶林快步迎上來:“代哥,咋回事?跟誰鬧起來了?”
“當地一個叫徐偉的,先上去說。”
代哥領著寶林一行人上樓,戰友們看得目瞪口呆,王亮和江洋小聲嘀咕:“這加代到底是干啥的?看著真不一般……”
王亮和江洋私下嘀咕,可誰也摸不透加代的底細 —— 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量、多強實力。就連老班長杜家勇也滿心疑惑:幾年沒見,加代怎么成了道上的人?這幫人一口一個 “代哥”,足見他絕非等閑之輩,深不可測。
這邊一切準備就緒,寶林的兄弟也都到位,就等著主動找上門了!代哥通過杜家勇要到徐偉的電話,當著戰友和兄弟們的面直接打了過去:“喂,徐偉!聽說你在找我?你他媽在哪兒呢?”
徐偉萬萬沒想到加代會主動來電,愣了一下才說:“加代,你挺有種啊!敢打我,真當自己是大哥了?”
“少廢話!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呵,你還沒跑?居然敢留在德州?”
“別扯沒用的!地址!我不用你找我,我親自上門!”
“行,加代,這可是你說的!我就在伯爵夜總會往南 400 多米的大排檔吃飯,有本事你就帶人來!今天不廢了你,我就不叫徐偉!”
“等著我!咱倆今天分個高低!”
掛了電話,代哥領著寶林下樓,打開后備箱拿出五連子,又把所有戰友都叫上 —— 雖然杜家勇他們不會動手、也不用參與,但代哥想讓他們親眼看著。
寶林帶來四臺車,加上代哥這邊的四臺車,一共八臺。一行人上車直奔伯爵夜總會方向,距離不遠,只有四百多米。寶林一身帶毛領的皮大衣,氣場十足,身邊十幾個兄弟緊隨其后,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手。
代哥帶著戰友們下車時,眾人徹底驚呆了:寶林的兄弟個個氣勢洶洶,五連子 “嘎嘣嘎嘣” 上膛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杜家勇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加代 —— 這哪里還是當年一起當兵的小忠子?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漢宇,加代到底是干啥的?” 杜家勇忍不住問。
漢宇壓低聲音:“班長,代哥的底細我不多說,但一個徐偉,還有你那個老板石超,在他眼里啥也不是!收拾他們跟玩兒似的,他的能量你想都想不到。別問了,趕緊上車!”
代哥催促眾人上車,自己和寶林坐頭車,把之前的車讓給杜家勇、江洋他們。八臺車浩浩蕩蕩駛向伯爵夜總會,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地方。往南走幾百米,一排大排檔映入眼簾:烤毛蛋、烤干豆腐…… 煙火氣十足,徐偉的人就扎堆在這兒。
六七十號人,三四個人一桌,占了二十多桌,擼串喝酒吵吵嚷嚷。遠遠望去,他們和普通食客截然不同:個個光膀子、紋龍畫虎,砍刀、戰刀甚至五連子就隨意擱在桌邊,囂張至極。
“就是這幫人!” 代哥指著前方,吩咐寶林,“慢慢開過去,別太快。”
離著還有二三十米,暴脾氣的寶林早就按捺不住,抄起五連子:“代哥,我下去直接收拾他們!”
不等車停穩(車速也就二十來邁),寶林推開車門跳下去,五連子往前一指,怒吼道:“誰他媽是徐偉?!”
徐偉和二龍聽見喊聲,下意識回頭應聲。寶林二話不說,抬手就扣動扳機!緊接著,寶林的兄弟們紛紛停車,十幾個人手持五連子沖下車,對著徐偉的人 “哐哐哐” 一頓掃射!
老蔫兒、郝意跟著寶林往前沖,對著徐偉的人哐哐開槍,旁邊兄弟也全都豁出去了,邊沖邊掃射。對面的人瞬間慌了神,烤串、啤酒杯隨手一扔,轉身就跑,根本來不及還手 —— 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徐偉一看這陣仗,就知道是加代帶人來了,剛掛完電話沒想到來得這么快,趕緊起身想往后跑。寶林哪能給他機會?邊追邊開槍,一槍直接打在徐偉后肩膀上,徐偉 “撲通” 一聲栽倒在地。身邊兩個兄弟還算仗義,架起他的胳膊就往旁邊胡同鉆,總算撿了條命。
徐偉那六七十號手下,靠后的連刀都來不及拿,跟著扭頭就跑;前邊的二龍倒是有點血性,瞅見自己的車停在旁邊,想上車拿槍反抗。可車門剛打開,老蔫兒抬手就是一槍 —— 萬幸沒打在腦袋上,卻掀掉了一塊頭皮,血瞬間淌了滿臉。二龍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要死了,在地上滾來滾去,連喊都喊不出來。
等寶林的人沖過來,徐偉的手下早跑沒影了,地上躺了六七個受傷的,有打在腿上的、肩膀上的,還有被流彈崩到臉的,個個慘叫不止。代哥走過來掃了一眼,咬牙道:“不算完!徐偉跑了不算完,我還得找他!”
另一邊,杜家勇和戰友們嚇得躲在車里不敢下來,這輩子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 加代這幾年的變化,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震驚之余,更多的是害怕:加代這明顯是道上的人,自己跟著摻和進來,萬一惹禍上身怎么辦?普通老百姓哪經得起這種事兒?
杜家勇硬著頭皮下車,拽住代哥:“加代,別找了!真別找了!你們怎么能隨便開槍?這是犯法的啊!”
代哥擺擺手:“班長,你甭管這些,天塌下來我頂著,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不管他徐偉有啥背景、啥人脈,有事兒我扛著,讓他沖我來就行,你放心!”
說完,代哥轉頭吩咐寶林:“先回賓館!這事兒不算完,明天接著找他!”
一行人連夜趕回皇冠賓館,后半夜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沒人說話,各自回了房間。王亮和江洋住一間,杜家勇和漢宇住一間,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 白天的槍戰就像一場噩夢,換誰都沒法平靜。
王亮湊到江洋耳邊,壓低聲音說:“洋子,我真沒想到加代變成這樣了,妥妥的社會大哥啊!依我看,以后咱別跟他聯系了 —— 徐偉他姐夫在德州多厲害?這事兒肯定完不了,人家遲早要報復,甚至抓他!咱就是小老百姓,哪能沾這種渾水?”
另一邊,杜家勇也對著漢宇唉聲嘆氣:“漢宇,你跟加代聯系多,我是真不了解他。這事兒鬧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 工作丟了不說,徐偉他姐夫是相關部門的,能善罷甘休嗎?我以后還能在德州待嗎?加代這哪是幫我,分明是給我惹大禍了!明天我就讓他走,他不走我也得攆他走!”
漢宇急了:“班長,你怎么能這么想?加代本來可以直接回北京,不管你的事,特意從石家莊調兄弟過來幫你,圖啥?他是真心幫你,你怎么反倒怪他?”
“幫我?” 杜家勇苦笑,“這忙我消受不起!我就是個普通人,經不起這么折騰啊……”
漢宇聽著班長的話,畢竟是老班長,不好直接反駁,實在聽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班長,我出去趟衛生間,你先睡吧。”
他悄悄溜出來,徑直走到代哥房間。此時代哥正和寶林聊天,寶林還在氣呼呼地說:“代哥,明天不用你出面,你告訴我徐偉在哪兒,我直接去找他,廢了他得了!我大老遠來一趟,反正也是外地的,干完就走,他找誰去!”
代哥擺擺手:“寶林,別急,明天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代哥!”
丁建打開門:“宇哥?”
漢宇點點頭:“丁建,林哥,代哥。”
丁建問:“怎么了?”
“我想跟代哥說點事。”
進了屋,代哥招呼他:“漢宇,坐。這么晚了還不睡,咋回事?”
“哥,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實在憋不住了……”
代哥一愣:“你說,我聽著。”
“我跟班長一屋,瞅他滿臉不高興,我就問他,說代哥豁出命幫你,你咋還耷拉著臉?”
代哥追問:“他具體咋說的?”
“他直接說,你給他惹了天大的麻煩 —— 打了徐偉,得罪了老板,工作也丟了。還說讓你趕緊走,你明天要是不走,他就直接攆你走!”
代哥聽完愣住了,旁邊的寶林瞬間瞪起眼:“啥玩意兒?”
漢宇有點怕寶林,哆嗦著重復:“他…… 他讓代哥走。”
寶林當場就急了:“這他媽叫什么人!一點兒血性沒有!加代,我今天就不該來!這種人你還幫他?誰值得幫誰不值得幫,你心里沒數?以后別跟他來往了!明天我直接回石家莊,不擱這兒摻和了!老子幫他打仗,還打出錯來了?”
代哥連忙攔著:“寶林,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別走!你看我面子,甭搭理他。”
寶林氣呼呼的:“真窩囊!這仗打得太憋屈了!”
代哥擺擺手:“行了,別說了,我心里有數。”
其實代哥完全能理解老班長和戰友們 —— 他沒生氣,更沒覺得 “我幫你你還這么對我”。他清楚,一個普通老百姓,平時上班打工,一個月掙個三千兩千,安安穩穩過日子,突然卷入這種持槍火拼的事兒,根本接受不了,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代哥對漢宇說:“你先回去睡覺吧,這事兒明天再說。”
“哥,這……”
“回去吧,我知道了。”
漢宇回到房間,杜家勇立刻問:“漢宇,你干啥去了?”
“上衛生間了,班長,天不早了,睡吧。”
大伙兒都睡了,寶林他們累得夠嗆,躺下就打起呼嚕,震耳欲聾。唯獨代哥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犯嘀咕:我到底是對是錯?幫他們是不是幫錯了?是不是不該管這事兒?他有點懵了。
第二天一早,才六七點鐘,杜家勇的電話突然響了。他迷迷糊糊接起:“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石超的怒罵:“杜家勇,你媽個逼的!連我的電話都聽不出來了?你在哪兒呢?昨天長能耐了是吧?還找社會人打徐偉二哥!我告訴你,徐偉跟他姐夫說了,現在相關部門的人、還有道上的兄弟,全在我公司!給你半個小時,立刻滾過來!把昨天那個加代和那幫社會人都帶上!半個小時到不了,我就把你家地址給他們,讓他們直接去抄你家!不信你就試試!”
“老板,這事兒……”
“少廢話!就半個小時!你要是不來,后果自負!”
“老板,我……”
“別他媽說了!” 石超直接掛了電話。
石超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漢宇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連忙問:“班長,誰啊?出啥事兒了?”
“還能是誰!我老板石超!讓我半個小時之內必須去他公司,不去就帶人抄我家!都怪加代!我說別打徐偉,他非打!現在咋整啊!” 杜家勇急得快哭了。
漢宇二話不說,穿起衣服就往代哥房間跑,砰砰砰敲門:“代哥!代哥!”
丁建睡得迷迷糊糊,開門揉著眼睛:“宇哥?這么早咋了?”
“出事了!班長他老板打電話威脅他,說半小時內不到公司,就帶社會人和相關部門的人抄他家!我趕緊過來跟代哥說!”
代哥早已醒著,聽漢宇說完,披上襯衫就往杜家勇房間走。杜家勇一見代哥,眼神復雜 —— 說不清是怨恨還是嫌棄,總之滿是不滿。
“咋了?慌成這樣?” 代哥問。
“能不慌嗎?徐偉那邊要抓你,我老板讓我領你們去公司!不去就抄我家!我老婆孩子、爹媽都在家呢!這禍惹大了!”
“你家有座機嗎?”
“有。”
“立刻打電話,讓你媳婦帶孩子、爹媽去鄰居或親戚家躲兩天!先避避風頭!”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早晚得走,你走了我們咋辦?”
“讓你打你就打!先把家里人安置好,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代哥語氣強硬。
杜家勇不敢再犟,拿起電話打給家里:“小翠!趕緊帶孩子、爸媽去親戚家躲兩天!別問為啥,我在外邊惹了點事,這兩天別在家待著!趕緊走,不用管我!” 掛了電話,他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絕望。
代哥看著他:“你說徐偉姐夫在德州挺厲害?”
“反正特別好使!”
“行,你把石超電話給我,我跟他說!”
杜家勇還在遲疑,代哥直接拿過他的手機:“哪個號?” 扒拉出來就撥了過去:“喂,是石超?”
“你誰?”
“我加代。”
“你就是打徐偉的加代?”
“是我。你想干啥?”
“干啥?你們這幫兔崽子,在德城無法無天了?趕緊帶杜家勇來我公司,還有 20 分鐘!不來我直接抄他家!”
“我給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后我去找你!你敢動他家試試?”
“誰他媽給你兩個小時?就半小時!”
“我說了算!倆小時,你等著!” 代哥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 他就是要這個氣勢,對方再橫,也得被他的強硬鎮住,更何況杜家勇家里已經沒人,對方就算想找麻煩也撲空。
代哥心里清楚,這事兒必須徹底解決,不然會給戰友留下后患。他琢磨著,實在不行就找毛哥出面 —— 不管對方多大勢力,毛哥的面子總能擺平,總不能讓自己的戰友因為這事兒擔驚受怕。
代哥剛要撥電話,一眼瞥見屏幕上的未接來電 —— 尾號五個九,正是天津大邱莊于作敏老哥的號碼,昨晚打來的,當時沒注意到。
他尋思先回個電話,隨手撥了過去:“喂,老哥,您找我?”
“加代啊,咋才回電話?”
“老哥,我這幾天失眠,天亮才睡著沒倆小時。您打電話有啥事?”
“忙不忙?不忙的話來趟天津唄?”
“哥,我沒在家,擱德州呢,出來辦點事。”
“在德州?是不是遇上事兒了?”
“沒啥大事,我自己能解決。”
“別跟老哥客氣!有啥事兒直說,老哥給你擺平!”
“真不用,我這邊能處理。”
“加代啊,跟老哥還見外?我打電話是想邀你過來 —— 大邱莊搞個聚會,本地有頭有臉的、經商的老板、企業家都來,我想介紹你認識認識,后天的事兒,你能來不?”
“后天?恐怕真去不了,這邊事兒還沒了結。”
“啥事兒?你說出來,老哥給你辦!”
于作敏再三追問,代哥本不想麻煩他,架不住老哥哥熱情,只好簡單說了句:“是我幾個戰友,在當地得罪了個叫石超的,好像是干房地產的,不知道您聽過沒?”
“石超?這小兔崽子我哪認識!你別管了,這事兒老哥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我現在開車過去,倆小時準到,你等著!”
“別麻煩您了……”
“麻煩啥?老哥最看重你!等我!” 于作敏說完直接掛了電話,轉頭就打給手下大管家小輝子(四十五六歲,比代哥大不少):
“輝子!立刻把底下的人都召集起來,越多越好!再聯系德州那邊的關系 —— 我兄弟加代在那兒遇上事兒了!趕緊組織人,咱們馬上過去!”
“好嘞哥,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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